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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避祸

贵人微服私访,路遇不平,遂拔刀相助,用更大更强的特权救下被胁迫的女郎,自此才子佳人、花前月下,不亦乐乎。

这是从古至今,文人阶级最爱意淫的一种剧情,可谓久经风靡、衍生颇多。

它会出现在印刷粗糙的连环画册里,也能出现在高达华美的楼阁戏台中,赵慈虽然很有些看腻了,但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这等场景,此刻出现在现实里、还是在她身上,即便不着调如赵慈也很难绷得住。

被押着的年轻男子肤色浅褐,挣扎时毫不避讳地抬头直视她,抛开一身狼狈不谈,确实算得上浓眉大眼。

不过,她还没有饥渴到这个程度。

长得挺帅的男窦娥挣扎半天,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像只待宰野鸡一般垂头等死,遂停下动作,用那双一看就视力高于1.0的大眼睛望向赵慈。

马上的贵人,看着很年轻。

不,应该说有些太年轻了,简直比隔壁家新嫁来的女娘还要小——她能有十五岁吗?

年轻的贵人居高临下,神色悠哉地俯视着他,仿佛在欣赏眼前这苟延残喘的一幕。

“你叫什么。”她似乎饶有兴致。

“贵人,草民王汉,家中从前世代在河北易县务农。”王汉像是感到了希望,两眼放光。

“我们家代代都是清白人!”他大喊。

“空口无凭,不过我今天来清源就是为了给一桩陈年旧案主持公道,”赵慈斜了一眼进退两难的账房,“你说,你遇到什么冤了?”

“贵人,草民的娘亲前阵子在桑田里为管事何骏所逼迫,我娘体弱,让这畜牲惊吓,一病不起……但何骏狼心狗肺,见我娘害病,反而苛责我家春耕,要强逼我娘、责罚于我。”

“贵人,我们都是耕田的本分人,若不是被逼无奈活不下去,又怎会求您帮忙?”

王汉其实并不知道眼前的小贵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总比何骏强,只要比何骏高,那他和他娘就能有活路。

赵慈不语,只等他下一句说辞。

“贵人,草民不敢有别的奢望,只求您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王汉说罢,眼中似有斑斑泪光,让人见之难免动容。

赵慈倒不会因为这些就心软,她历来是精明而冷静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她点燃了以何骏为首的裴氏下属,又重翻当年秦山之乱时的旧账;第二把,她巡视了清源庄,与账房管事们进行了亲切交流,表明自己绝不会是什么都不懂、只任人糊弄的废物。

至于第三把,或许眼前便是个好机会。

“你的情况,我知道了。”赵慈开口,声音浅淡,神色自若。

……这个事儿呢,咱们不是不能办,咱们就是说,可以办,啊,但是呢,要想想办法。

她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段话。

确实,这事儿说好办自然好办,大铁拳狂扁小长虫罢了,但若是想把事办得漂亮、办出风采、办成典型案例,那还是需要动动脑的。

思绪千回百转,赵慈偏过头,看向战战兢兢的账房:“他说的,可是真的?”

账房登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真的是他这个管账的能讨论的内容吗?

他喀喀干咳两声,吐不出痰被卡了嗓子一般的脸上堆着细密笑纹。

“这,殿下,草民只是个算账的……”

他说罢,颇不安地扫了一眼金霜,尤其着重看了看她的袖子,生怕这位女官因他某句话说得不合规矩便抽出戒尺也给他来两下。

好在金霜还是一动不动地垂首立着,这让生怕挨打的账房稍微松了口气。

“行了,你不用说了。”赵慈摆摆手。

账房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用说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也可以跟着何骏一起死了?

……救命!

“我看你们清源庄挺热闹,想来何骏这些年干了不少缺德事。”

“不如这样,金霜,”赵慈呼唤一句,金霜向前一步,“你带两个亲卫,去地头招呼一声,让他们都到大门口来,就说清源庄的新主子要见他们,来的人按人头减免今年地租。”

账房再次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现在就去。”赵慈道。

金霜领命,转身就向着田埂走去。

赵慈看她渐渐走远,复又垂下眼,端详着马前还没能起身的王汉。

“至于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

她说罢,完全没给王汉反应的机会,直接调转马头、短鞭一甩,身下的乌云盖雪便向着大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宫光奉命看了这群鹌鹑半个时辰,期间何骏几次想要晕倒,但都被他迅速拦下。

等到赵慈驱马赶回时,看见的便是浑身冷汗侵透、面色苍白至极、似是随时都要死过去的何骏。

以及站在他旁边仿佛怒面罗汉的宫光。

若是要名家妙手将此景记录作丹青,只怕见过的都要感慨,真是好一幅钟馗捉鬼图。

“宫校尉!”赵慈勒马,笑意盈盈。

“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她一挥短鞭,笑嘻嘻指向了身后王汉,如同一切发现了新鲜玩意的少年纨绔,比起想解决问题,更像是在找合心的斗鸡猎犬。

方才还壮着胆子惊动贵人的王汉,此时见到宫光与又十个带刀人,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畏惧与后怕。

但一转头,看见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何骏,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又瞬间占据了上风——他找贵人,本就是为惩办求救,现在何骏人都捆到这里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过单看何骏这副冷汗岑岑、半死不活的样子,王汉还以为他已在此处跪了大半天,跪得人都要油尽灯枯了。

这贵人速度还真快,前脚刚告完状,后脚就能给人捆得半死不活的,真厉害。

宫光看着王汉毫不掩饰的神情变化,心中揣摩着赵慈的想法。

至于赵慈,她的想法很简单,无非是要用必死无疑的何骏再创造点生前价值罢了。

何骏若是知道自己死前还能为大盛的千秋大业发光发热,想必也会感动的热泪盈眶。

“去,跟何管事说说你的委屈。”赵慈没有看过来,但王汉知道这是在点自己。

王汉没推让,虽然心中略有怯场,却还是抬脚走到了何骏面前,死死盯着那张让他看见就想揍的老脸。

从前在田里,裴氏是清源的土皇帝,何骏便是土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时不时就要苛责盘剥一番他们这些劳作人,看着他们惊惶窘迫地求饶,像是看见了天大的乐子。

呸,叫你狂,土皇帝的大太监不也要给真龙天子磕头?

“畜牲,你还记得我娘吧,她如今因为你吓得卧病在床,你还逼她去桑田劳作,还要克扣我家的看病救命钱……”他说罢,双拳攥紧,像是忍受着极大的愤怒与煎熬。

“唉!”

王汉抬头,听见身后马上的小贵人发出一声稍有失望的叹息。

赵慈看王汉扭头望自己,遂道:“你现在摆什么客气,快打呀!”

她说完,又向宫光示意:“看着点,打几拳过过瘾得了,别给人真打死过去。”

——打呀!

赵慈看乐子一样的语气,却在王汉这里成了一种莫大的底气和依仗,成了最踏实可靠的撑腰。

他不再顾忌,一边痛骂何骏这些年的胡作非为,一边挥拳给了他另一边未肿起的好脸狠狠一下。

等到田庄佃户们陆陆续续赶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自己未必认识但显然也是佃户的男人正在咒骂挥拳,他身旁站着一个门神般的带剑贵人,身后还有个骑着高头大马、衣着华贵、一看就比门神更贵的贵人,而往日威风八面的何骏此刻却像一条死狗,被人又打又骂,脸上血迹斑斑。

可即便如此,何骏还是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敢还手。

本意是来见见新主子、登记造册减地租的佃户们此时已经纷纷瞪大眼,仿佛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等场景,却又暗暗觉得快活。

何骏于他们而言,正是如同神仙门下传话人般的存在,是清源的青天。

现在天被捅破了。

显然,王汉是不敢自己这么做的,他能有这样的本事,完全是因为后面那个骑着马、像在看斗鸡的贵人的功劳。

“人都齐了,行了,停手吧。”赵慈开口。

宫光立刻用剑鞘止住王汉的动作,两个亲卫上前,切豆腐一般将两人就地分开。

“我是凤阳长公主,虽然你们大概率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是当今圣人唯一的孙女、更是你们未来唯一的主子。”

赵慈说得非常随便,诚如她所言,这些人多半并没有听过所谓凤阳长公主的名号,但他们知道什么叫圣人,也知道公主比从前的裴氏更加厉害。

看吧,她就知道,大铁拳狂扁小长虫才是最方便的解决办法,拳头一亮,大家便纷纷善解人意地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了。

“我让女官把你们喊来,一是为了挨个登记你们的名字,无论男女老幼,凡登记名字的,今年秋收便按人头减去地租。”

底下的佃户虽然已经听过一次,但赵慈亲口又说一遍后,他们还是难免窃窃私语。

“肃静!”金霜适时开口,从袖中掏出那把让人望而生畏的黄杨戒尺。

“公主来巡,让你们说话你们再说,不许说话就闭嘴,这是规矩。”金霜语罢,恭敬地后退半步,将主场还给赵慈。

还是从小调养出来的最贴心。

赵慈一边想,一边继续道:“那么二来,我是来给你们办诉苦大会的。”

话音刚落,便有脑子稍微活泛一些的佃户当即跪下,像是要开口说话。

他不知道诉苦大会是什么不要紧,他知道诉苦是什么啊!何况看何骏那副样子,这不显然就是来给他们撑腰的!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

赵慈又开口,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我来,就是为主持公道,你们佃户之间彼此的纠纷我不好管,但若是有王……家子这般被管事欺压的情况,现在挨个排队,一边登记一边说。”

“金霜,把他们的诉苦记录在册,咱们好好问问几位管事领班,他们平时是怎么做的。”

何骏听着赵慈的话,恐惧地闭上了眼。

他完蛋了。

清源庄第一次人口普查兼诉苦大会的进行速度比赵慈想得要快,并且,不是所有佃户都有胆子把委屈全盘托出。

在他们看来,裴氏与公主都是一样的,是摸都摸不见的天道伦理,而何骏这等家生奴婢才是他们要日日接触侍奉的对象。

高门大户的家生奴婢,历来如此罢了。

协助金霜登记的也不是别人,而是杨容。

杨容此前一直跟在赵慈身后,晋国公府虽无封地,倒也不是一点祖产也无。

看到这群佃户的样子,她心中情绪十分杂乱,想着国公府名下的祖产也是这样对待佃户的吗,那些乖巧懂事的家生奴婢,难道平素不在他们眼前时也都是这样的吗?

她的臆测,赵慈无从得知。

假如她知道,那必然会笑话杨容这个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天龙人太虚伪。

何骏为何如此,佃户为何如此,难道杨容一个善于管家的聪明人会一点都不明白吗?

不见得吧。

家生奴婢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他们这些拥有者的一言一行。

有时候,食肉阶级们固然喜爱装蒜头、装清高、装宽容,可作为真正掌握这些家犬命脉的主子,假如不是他们自己的态度轻慢、行为默许,何骏这等人又怎么能轻易做得过分?

既要又要是□□,不仅普通的天龙人如此,赵慈这种高级宠物天龙人亦如是。

既要又要——很难的啦,但是谁让她已经当了这么久的既要又要呢?譬如现在,她便是既要铁拳狂揍小朋友的轻松惬意,又要佃户敬仰、谦逊强硬的好名声。

死他何骏一个,或者也可能稍微再多死俩仨小何俊,但总归不多——这就能换来权力的收拢和上报的内容,多么划算的买卖!

等到佃户们登记造册完毕,被宫光等人打发散去,赵慈端着诉苦册,对着已经魂不附体的何骏一干人慢悠悠地念起来。

“管事何骏曾抢夺我狐狸皮三张。”

“管事何骏曾轻薄我妹子。”

“管事何……唐文元,克扣我家过暑费?”

赵慈抬头,看向面前一排人。

“唐文元是哪个,”她眯起眼,逡巡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灰败的脸,“快说。”

“禀,禀公主,是他。”

其中一人伸手指了指旁边跪着的胖子,说罢,害怕地闭上了眼,好像他才是周文元。

唐文元几乎想五体投地,然后趴着乱爬。

“过暑费是什么东西?”

“禀公主,是,是从前裴氏定的规矩,每年的六七八月份,每户佃农能拿到一笔钱,算是赏给他们农忙过暑的。”

指认唐文元的细长条男人回答。

除此之外,还有一笔过冬费,不过一般会直接折成柴火草灰。

而这些略同人性的规矩,都是当年开国时裴氏老家长定下来的。

体验过乱世打天下之苦的人,往往更懂得珍惜自己的资产,土地算资产,这些种地的耕农佃户自然也算资产。

“具体是多少钱?”赵慈追问。

“禀公主,没有具体定额,有时候是一户一串铜板……偶尔也会多一些。”

一户一串,那就是一百个数,按照秦山之乱后的物价来说,好歹能买上糙米十斗,并不算一笔小钱。

这帮管事会盯上,倒也难免。

“你就是唐文元,”她看向唐文元,目光锐利如刀,像是要割了他的喉咙,“诉苦册上说的事情,你做过吗?”

做,自然是做过的,但这能说吗?

唐文元不答,似乎想装死。

赵慈不悦地皱眉,她平生最讨厌被人已读不回、更讨厌有人浪费她的时间——尽管她自己就很欢浪费,但这并不一样。

所以她喊来了金霜。

“去,给他两个嘴巴,让他知道长嘴就是为了回我的话的。”

金霜唱一声喏,而后顺从地走到唐文元面前,伸出一双素手,狠狠掐住了他的下巴。

唐文元被掐得神色惊慌,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看似文弱的女官,手劲竟然这样大!拧着他下巴的手犹如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金霜一手钳着唐文元的脸,一手从怀里摸出戒尺,对着他的脸皮两侧便是两下重击。

唐文元哆嗦着吐出一口血,血里还裹着半颗碎裂的牙。

金霜抽完人,又退到了一边,让唐文元与赵慈直接对上了视线。

“你现在能说话了吗?”

“公、公主,小人,小人的确做过,当时小人也是鬼迷了心窍……家中妻女生病,实在等着用钱,这才……!”

好了好了好了,可以了,什么酗酒的爸病重的妈上学的妹妹破碎的家。

这样的借口用在教坊司那群花样美男身上还好,用在这种人头猪身、脑满肠肥的家犬身上,则只会让赵慈犯恶心。

她抬手,先是止住唐文元的话头,又随意吩咐宫光:“私杀家奴是重罪,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我不犯这个毛病。”

“捆起来,一会儿押送县衙,该怎么办,让清源县自己看着来。”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清源县必不会得罪她,那就只能是由他们经手、再找个理由给这群人都砍了。

说罢,赵慈又在名册上点兵点将一番,将十一个人里的五个都如法炮制,最后再度看向被放置了半天的何骏。

“至于你,我原本想着从你们嘴里挖出来一点当年旧案的证据,但好在账房识大体,清源庄历年造册已在我手里。”

“你也没用了。”她说。

“私杀家奴是重罪,可惜,你牵扯到了燕贼残党一案,论历,我可以直接处置你。”

赵慈回头,示意金霜扶杨容上车,等后者已经回避妥当,她才转回脸,声音平静。

“宫光,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笨比,我忘记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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