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陈小北躺在床上，只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敲着自己的脑袋。耳边，是何晓晓一直在说着话，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像被胶水黏住了一眼，怎么也睁不开。脑海里嗡嗡的声音听得陈小北也头疼，恨不得可以把那些凌乱的思绪拉出来，理一理再放回去。
怎么还是没有醒过来呢？何晓晓看着手中的书，上面明明说的，只要不断重复上面的话，可以唤醒记忆受损的人，可是自己已经念了几个小时，陈小北一点醒来的动静都没有，依然像昏迷的时候，安静地躺着。
何晓晓有些烦躁和焦急地连续翻了几页，将一本书从头翻到尾仍然没有找到其他的解决办法，他有些不安地来回走着，思考着是不是还要制造一些声响才能将陈小北唤醒。
“嘶。”何晓晓正想着时，陈小北醒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见何晓晓在来回走着，晃得她眼睛疼，她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是痛得让她感觉自己快要撅过去的脑袋，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你悠着点！”何晓晓听到声响立刻转身，恰巧看见陈小北摔回了床上，吓得他一个激灵冲到跟前，确保陈小北没有受伤后，才稍微放下了心。
何晓晓看着陈小北，有些犹豫，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陈小北看着何晓晓十分犹豫的样子，感觉头更痛了。
“你有话就说。”
“我问你。”何晓晓低着头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伸出了一个手指，说：“这是几个我。”
陈小北看着何晓晓笑了，瞬间觉得头也不痛了，人也精神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将他的手拍到了一边，说：“我只是睡着了，不是醉酒了，你只有一个。”
哦。何晓晓收回了手指头，看着陈小北，想要说的话在嘴边转了几个来回，才说：“有没有可能，你不是睡着了，而是记忆受损。”
记忆受损，会像睡着了一样吗。陈小北使劲地回忆，可是记忆中的事情好像并没有消失，没有感觉到哪件事情被忘记，倒是！
陈小北踉跄地跑进了造梦室，冲到了被推到角落里的梦境收集器前，看着第二个完成合并的梦境，喜极而泣。跟在她后面匆匆跑进来的何晓晓，看见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放下，最后默默在旁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陈小北。
“我们成功了是吗？真的吗？是这样吗？”陈小北激动地指着梦境收集器，看着何晓晓又哭又笑，在得到何晓晓肯定的点头之后，陈小北紧紧地抱住了何晓晓，何晓晓呆了，看着抱着自己的陈小北，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
陈小北哭了多久，何晓晓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就有多久，久到何晓晓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泪水浸湿，陈小北才松开了他。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陈小北看着何晓晓被浸湿的衣服，看起来好像还是比较贵的面料，思考着是不是应该要赔一件。
何晓晓摇了摇头，定睛看着陈小北，半晌，从脖子上取下了时空怀表，戴在了陈小北的脖子上。
“这是？”陈小北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怀表，依稀记得有一次想要借他的这块怀表来一次时空旅行，最后以大吵一架结束，这块他这么宝贝的怀表，怎么舍得送给自己了？
“生日快乐。”何晓晓笑着说：“虽然知道你们造梦师不爱过生日，但还是想祝福你。往后的梦境，对你的记忆多少会有影响，这块怀表里有一块晶石，是我当时做实验偶然发现的，可以减少一些时空折叠的伤害，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晶石？陈小北仔细地看着手中的怀表，可是看起来平平无奇，也没有看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倒是在黑暗中可以看见它在发光。
“啊它会发光！是夜光怀表吗？”陈小北惊喜地看着何晓晓，何晓晓看着陈小北发现新大陆的笑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出了造梦室。
要是那块晶石会说话，估计会跳出来说，我看你像一个发光体，哪件时空机器不带点光？何晓晓一边放着狗粮和猫粮，一边想着。
但何晓晓似乎低估了陈小北发现新事物的好奇心和兴奋度，看着她翻来覆去地倒腾着那块时空怀表，眼看着天快要亮了才睡，何晓晓松了一口气，悄悄地离开了时间造梦厂。
也许是因为还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自然没有人关注到何晓晓穿过了一条窄巷，来到了里面宽敞明亮的时间管理局，他抬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大门，缓缓移动到旁边的人脸识别机器，嘀的一声，门开了。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豁然开朗的大厅，灯火通明，工作人员来回走动不时交谈着，在何晓晓刷脸的那一刻，被时间管理局设为特别关注的他，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
何晓晓看着导师，笑着拥抱着他，说：“老师看见你太好了，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你是说，想要逆转记忆受损？”导师摇了摇头，继续说：“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这种方法，虽然我们现在的技术可以做到穿梭时空、造梦等等，可是这都是我们在客观上，可以用技术去实现，记忆本身非常主观，目前的技术还做不到，不过，你可以去地下二层的书房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地下二层。何晓晓按照记忆来到了这扇层层上锁的门，手中拿着导师的通行卡，慢慢地将它靠近了门旁的刷卡处，门在何晓晓的眼前，一扇扇地打开了。
“啊！”陈小北在睡梦中感觉自己不断地坠入一扇扇门，在快要到底的时候，醒了过来，她睁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咽了咽有些干的喉咙，慢慢地爬了起来想要倒一杯水喝。
可是，我在这里干什么来着？陈小北站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想不起来自己刚开始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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