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门的光芒褪去时,于寒脚踩的不再是松软的红土,而是老家楼下那条熟悉的青石板路。傍晚的风裹着隔壁面馆飘来的葱花香气,自行车铃铛声从巷口传来,一切都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却又因为那场生死游戏,多了几分不真实的温热。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几十条未读消息涌了进来。置顶的是母亲三天前发来的语音,声音带着哽咽却强装平静:“阿寒,要是累了就回家,妈炖了你爱喝的排骨汤,一直温在锅里。”于寒攥着手机快步上楼,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刹那,门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母亲站在玄关,头发比他离开时多了些银丝,看到他的瞬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拉着他的手反复摩挲,仿佛要确认他是真的平安。饭桌上,排骨汤的热气氤氲了视线,于寒没提狩猎场的惊心动魄,只说自己去外地参加了一个封闭式项目,现在终于完成了。母亲没多问,只是不断给他夹菜,眼神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珍惜。
夜里,于寒躺在床上,指尖摩挲着乐晨送的通讯器。金属片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一行小字跳了出来:“我在推演报告里发现,初代造物者的手稿里提到过‘妄念共振’,你手里的光点或许是关键——乐晨。”他坐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红色光点,光点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通讯器的信号。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掠过一道极淡的黑影。于寒心头一紧,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没有狩猎场里的武器,只有空荡荡的布料。他走到窗边,黑影已经消失,只有对面楼的路灯在夜色里泛着昏黄的光。但他清楚地记得,刚才那道影子的轮廓,和狩猎场里暗面生物的形态有几分相似。
他拿起通讯器,按下发送键:“我刚才在窗外看到疑似暗面的影子,你们那边有异常吗?”
几秒后,程悦的回复先跳了出来,带着她惯有的急促:“我和余垚在山林里帮村民修屋顶时,发现后山的溪流里漂着几片黑色的叶子,摸起来和狩猎场里的暗面藤蔓质感一样!”
紧接着是张余垚的消息,附了一张照片:“叶子里有微弱的妄念能量,余垚说,这东西像是从别的空间渗透过来的。”
古谷的回复则带着几分凝重:“我在整理初代造物者的硬币时,发现铜色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黑色纹路,和疯癫造物者控制暗面时的纹路一致。”
于寒握着光点的手微微收紧,光点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分。他想起离开狩猎场时的笃定——守住本心就不会被黑暗吞噬,但现在看来,妄念的回响从未真正消失,它们或许正以另一种方式,悄悄渗透进这个世界。
通讯器再次亮起,是金乐瞳发来的消息,附带一段音频:“我手链上的宝石昨晚突然发烫,录到了一段奇怪的频率,听起来像是某种空间波动的声音。”于寒点开音频,细碎的嗡鸣声里,他隐约听到了熟悉的、来自狩猎场无妄之境的低吟。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的城市。路灯下的人群步履匆匆,家家户户的窗户透出温暖的光,这些平凡的日常,正是他在狩猎场里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东西。于寒握紧通讯器,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回复:“三天后,我们在之前约定的咖啡馆见。有些事,或许还没结束,但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发送完毕,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红色光点。光点在夜色里愈发明亮,映得他眼底满是坚定。狩猎场的游戏落幕了,但守护新生的旅程,才刚刚开始。那些未尽的妄念回响,终将在他们并肩的身影前,被阳光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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