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闻畅来到高二三班的门口，对故三生喊：“故笙，你给我出来。”
故三生瞧了她一眼，继续收拾书包。
“把秦舒的日记本交出来。”
大家都惊讶地看向故三生，连朴缘一也探究地看着她。
看来故三生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凭什么呀？既然秦舒尸体找着了，我那日记本得亲自交到她母亲手里。”故三生装作想到什么，道，“啊，不会是，怕里面有什么对你不利的证据吧？”
闻畅气得脸色紫青：“她是我妹妹，她的东西必须由我来处置。”
“现在才想起她是你妹妹。”故三生把书包单拎在手里，嘲笑道，“前些日子哪去了，姐姐？”
闻畅上前揪住故三生的领子，故三生任由她发泄，两手一摊，无辜道：“别恼羞成怒啊，学姐。摄像头看着呢，你还得作为优秀毕业生毕业不是吗？”
徐迎迎早变成了嬴荧，但因为收到了徐迎迎的提醒，嬴荧乖乖配合行动：“学姐，冷静一点，我们先到无人的地方去。”
闻畅提溜着故三生的胳膊离开，朴缘一那帮人也跟着。
柳异在过程中没抬过一眼，收拾好书包时，经过靖羽身旁，他顿住脚步。
“你不去看看？”
靖羽深呼吸，收起心绪：“我还有别的事。”
柳异嘲讽：“一个个，倒是冷静得很。”
“你很在意？”
“哼！”柳异头也不回地离开：“轮不到我在意。”
“在意就去看看。”
柳异听着靖羽道：“她看到你，或许能有些底气。”
柳异皱眉：“为什么？”
靖羽叹息，缓缓开口：“她对你，就是很在意。”
*****
一堆人把故三生围在了操场，还有小雨落下，湿了众人的脸。
闻畅公开和朴缘一达成协议，唯一的条件是让他拿到秦舒的日记，为的就是比「雨夜」更快把成果交给他的雇主。
闻畅只想把日记毁了，只要不公开里面内容，她答应朴缘一会替路西法跟闻其峰说情，拿到酬劳。
一时，敌意都集中在“解决故三生”上面。
“既然说定了，那就放手一搏吧。放心，我会让她荣誉值跌倒谷底，而且不会让你们减一分一毫。”
朴缘一的人、三年级着急过来的混混，齐齐向故三生进攻。
他们手里有小刀，有圆规，有钢尺，甚至有从化学室捎来的烧瓶，这或许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危险的东西了。
可他们发现，面前的敌人强得有些不合常理。
这女人身周有一层护膜，小刀居然刺不进去。
这女人甚至没挪什么地方，行云流水的搏击术，直接把三五个人击飞了出去。
知名的混混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满身疼痛，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被撂倒动不了。
他们是遇着怪物了？
智能导学系统一直给故三生的耳边播报荣誉值——
“故笙故意伤人，荣誉值减50，当前荣誉值：负624。”
“故笙故意伤人，荣誉值减50，当前荣誉值：负674。”
“故笙故意伤人，荣誉值减50，当前荣誉值：负724。”
明明没有任何摄像头，荣誉值为何一直在减。
难道，闻畅在使用高级权限？
故三生眼神锋利，长驱直入闯到闻畅面前，给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把她的耳里智能导学系统都给扇飞了。
闻畅倒在一摊污水里，搞得一身脏。跟在她身后摸鱼的嬴荧，把闻畅的导学系统捡了起来，迅速与手中的戒指触碰。
也不知有没有成功，嬴荧怯生生地把耳机还给了闻畅。
空暇之余，她还与故三生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旁观的朴缘一开始把外套脱掉，站在闻畅面前，身材强壮的线条在衬衫下隐隐若现。
操场那次，朴缘一没有真的表露自己的身手，故三生相信他还藏着底牌。
现在，他似乎打算赤手空拳与故三生对峙，这是对自己能力的足够自信。
朴缘一既然不用武器，那她这下真要挨拳头了。
朴缘一道：“把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做梦。”故三生扬眉，斩钉截铁道，“酬金，是属于雨夜的。”
朴缘一眼睛微缩，栖身向前。
故三生与他拆了几招，看朴缘一拳风如雷，气势如虹，她不敢正面对抗。朴缘一身形敏捷，故三生有些招没拆对，他趁机一拳揍在故三生的肚子上。
故三生只觉呼吸一窒，难受地干咳，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9999的血量减了100，数据看着微不足道。但实打实捶在身上，还是有些痛的。
她缓过气，赞叹道：“朴同学身手不错嘛。”
朴缘一礼貌一礼：“过奖，你也不错。”
故三生目光狠厉，后脚一蹬向前攻击。故三生这一次的拆招，比方才更认真了，朴缘一一时没有占到便宜。
朴缘一右拳攻击，故三生仰头躲过，双手箍住朴缘一右拳，灵巧转身，反守为攻。一拳打在他的颈部，托着他的胳膊矮身而过，又一手刀切他的喉咙。
朴缘一被手刀击中，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最后一下，将朴缘一往她膝盖一撞，撞得鼻血翻飞。
趁故三生没招，他迅速退后两步，拿回身体控制权。
他擦了擦鼻子上的血，继续与故三生对峙。
两人看似斗得旗鼓相当，朴缘一知道故三生招式比他生疏笨拙，看来受训时日不长。然而，当故三生双指划过他眉心时，他有一种“如果他不退后他就会死”的本能感觉。
果然，当她碰到他眉心时，“嗡”地一声，强大的力量让他脑袋一轰，一口血像捅破了气球一样从嘴里嘣出来。
他退后两步防御，敏捷抓住故三生的空档，让她着实挨了一踢。
故三生的头磕在篮球架上，额上鲜血直流。
朴缘一心神惧震，他猛咳了几声，又一次愤怒出拳：“你他妈——”
故三生掌心包住朴缘一的拳头，朴缘一怔住，只见故三生冷冷道：“我说过，你斗不过我的。”
说罢，故三生直接拦腰拎起朴缘一，往地下摔去。
顿时，操场裂开一个大窟窿，朴缘一立即昏了过去。
系统依然喋喋不休地提示——
“故笙故意伤人，荣誉值减50，当前荣誉值：负774。”
“故笙损坏公物，荣誉值减50，当前荣誉值：负824。”
闻畅警惕地看着故三生，心里惧怕地退后，近乎疯狂地尖叫：“你是……妖怪！妖怪！”
故三生额上全是血，红了大半张脸。因为被雨滴冲刷，稍微淡了一点。
她像死神一般逼近闻畅，闻畅慌忙退后，腿软跌坐在地上。
故三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秦舒的日记，我永远不会给你看。”
“因为，你不配。”
故三生把搁在地上的书包拎回手里，却在书包旁边瞥到一个小东西。
“蜘蛛？”
故三生把“蜘蛛”捡了起来。确切来说，这是一只电子蜘蛛，浑身由金属做成，看起来设计得非常精细。
故三生眯着眼仔细观察着，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的闻畅，把电子蜘蛛收进口袋里。
她把背包随手挎在肩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异在未被雨幕淋湿的走廊上站着，他面无表情，让人猜不着想法。
故三生脚步一顿。
他怎么来看她了？
他来看她，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只是，她有点不喜欢，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
“很可怕吧？”
故三生苦笑，避开柳异的目光，低着头与他擦身而过。
柳异开口：“嗯，是有点。”
故三生站定，抬眼看向柳异。
柳异和煦的笑容，像是灯光洒满的温暖雨点，如在梦里。
“不过很酷，我喜欢。”
*****
夜晚10点，「光明世界宣传社」。
故三生扎了个丸子头，黑色连帽卫衣和黑色裤子，还戴了个黑色口罩，在伤口贴上了止血贴，可谓是全副武装。
她打开门，看见林雁卿、徐迎迎、靖羽和郭云四人也在教室里。
徐迎迎上下看了故三生两眼：“还挺酷的嘛。”
“那是。”
故三生问：“都没戴导学系统出来吧？”
郭云摇头道：“不敢带，怕导学系统里有定位装置。”
故三生点头：“嗯。”
“我已经定位到了确切位置，但今晚需要破解两道防御系统。故同学，你好好准备一下。”
林雁卿头也不抬，黑框眼镜闪着一串串代码。他稍稍停了一下，指向桌上林雁卿同款的大黑框眼镜：“戴上这个，我会一直指挥这次的作战。”
故三生无法置评，只能总结一句：“嗯，很符合你的审美。”
“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平平无奇的智慧之眼」。”
“……”
“名字真长。”
故三生乖乖戴上，她眼前出现两个屏幕：一个是智能导学系统，一个则是林雁卿的程序。
“从下水道下去后，一切听我指挥，我会指导你到达第一道防御系统。”
“好。”
徐迎迎认真道：“阿笙，一切小心。”
靖羽隐藏自己的担忧，道：“一切小心。”
“嗯。”
*****
夜晚10点半，故三生通过楼梯滑进技术学院的下水道，按下手电筒。
整个下水道被照亮，里面很宽敞，还有汩汩流动的水声。
然而，还未走几步路，故三生感到一股异样的风动。她立即退开几步，黑暗中一人栖身向她袭来，两人开始切磋起来。
故三生本以为是朴缘一，可她下午把他打得昏迷过去，短时间应该不会醒来。
来人的能力明显比朴缘一稍差，但他身体灵巧，很会躲避要害的攻击，看得出是个有点头脑的人。
然而，终究比故三生差一些，她并未费什么力气，手刀就顶在那人的脖子前。
来人举手投降：“是我。”
故三生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又惊又恼：“你来干什么？”
柳异也穿了黑帽子黑T恤，以及林雁卿同款「平平无奇的智慧之眼」，他把口罩摘下，道：“你真以为徐小荧找雁卿办事，我会不知道？”
林雁卿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异哥的坏主意，跟小荧没关系。他还威胁徐小荧不让她说出去。”
柳异脸一红，控诉道：“林雁卿，你是不是我这边的。”
柳异的声音在故三生的设备里也听得到，估计她的设备一直有跟柳异连线。
林雁卿不屑：“你有你的私心，我有点私心，我怎么了我？”
故三生无语，盯了柳异一眼，扭头就走。
柳异不再跟林雁卿争辩，安静跟在故三生后面，两人隔了一段距离。
故三生淡淡地问：“说吧，掺和这件事，目的是什么？”
柳异不再遮掩：“智能导学系统。”
“怎么，才发现这系统很没人性，想毁了？”
柳异开口：“你听说过‘暗榜’吗？”
故三生有点兴趣，稍稍落后，让柳异与她并肩。
“只是一个传言，不一定是真的。”柳异解释道，“听说，智能导学系统除了表明上统计了荣誉值、成绩排名以外，还暗中监测学生的另一份综合数据，排出了一个‘暗榜’。这个‘暗榜’，是青鸟学院选拔天之煌城潜力军人的凭据。”
“你想进天之煌城的军队？”
“嗯。”柳异淡淡道，“我曾经见过一个高我一届的学长，在成绩和荣誉值都不算高的情况下，被遴选预备军的少校看中，进了天之煌城的训练营。学长曾提醒我，天之煌城选人根本不看荣誉值和成绩排名，他们有自己一套评分机制。”
故三生道：“所以，你想知道‘暗榜’的评分机制，让天之煌城看中你。”
柳异点头：“我们三个都想去。”
“可是这趟行动，若被人抓住了，只会被人赶去维世门的监狱里坐牢。无论你想进军职还是上大学，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故三生指了指身后，劝道，“同桌，回头吧，后悔还来得及。”
“我做事不喜欢被动，我想把握主动权，哪怕这件事会有风险。”柳异看向故三生，“你能力很强，搭上你的便车比起我一个人干，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柳异扬眉，语气轻松道：“苦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肯跟学校系统叫板的人。你之前利用了我，今天我也利用你的行动。好好合作，各取所需，不好吗？”
“算盘还打得挺响。”故三生嘲讽，“行，你想跟就跟。遇到危险，我不会救你的。”
柳异无所谓：“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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