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那个人离开我的日子。
忌日快乐。
可笑的纪念日。
尽管抱有这样冷酷的想法,心脏依旧诚实的传来痛感,今年我送了薰衣草,说这样的蠢话也许很可笑,我只是借着花语期盼着他能回到我身边罢了。
幸佑为他献上的是简单的菊花,今天实在很冷,风并不很大,只是不知为何我依旧瑟瑟发抖,我捏紧拳头企图驱散这股寒意,松田传讯息过来,说是有重大发现所以不跟我们一起了,我清理了坟墓,灰尘擦掉后把先前织的毛衣放在上面。
我想这么冷的天气,他被埋在泥土下面,上面还有这么坚硬的石碑会有多冷呢,可是他连身体都没有留下。我擦掉脸上的液体,灵魂会冷吗,我不知道,只是感到身体渐渐颤栗起来,幸佑趴在石碑上,他稚嫩的脸庞很快冻得通红,我并没有阻止,我在心里悄悄问丈夫,你儿子正抱着你呢,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我轻轻摸了摸,可是这块平整的石碑还是这么沉默坚硬,看来没有暖起来,我叹了口气,问幸佑有没有要跟爸爸说的话,幸佑摇摇头,我打发他去车上坐着了。
我把手搭到石碑上,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这座简单的石碑发呆。
我开着车不知为何心烦意乱,不知为何路上喧闹起来,很多人围在游乐园门口,还有许多警车,幸佑突然很兴奋的大叫:“呜哇,是阵平叔叔!”
我转头刚好与刚下车的卷发男人对视,不知为何烦躁更甚,总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心里叫嚣着什么,我在旁边停车,幸佑很快开门跑下去冲到松田身边,松田一把把他抱起,我叹了口气追上去,一边接过幸佑一边问这是怎么了。
男人沉默着,动作顿了顿,伸手捂住幸佑的耳朵告诉我他们收到了犯人的预告,这里可能有炸弹,让我和幸佑赶紧离开,说完摸了摸幸佑的头转身离开。
我一边保持着抱着幸佑的姿势一边心底阵阵发冷,我想到丈夫离开我那天我也总是心神不宁,我很不安的看向松田的背影,好像他真的就要就此离我而去。
我目送着他拒绝了同事上了摩天轮,关上门后还对我笑了笑,可是不对,同事的表情不对。
太凝重了,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松田会死吗,那个爆破犯会像杀掉我丈夫一样杀了他吗,耳边传来阵阵喧哗,但我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了,松田会像丈夫一样吗,粉身碎骨,留下毫无意义的名声后离开吗,松田会死吗,我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人今天过后就要埋在冰冷的泥土里面吗,我不知道。
我的灵魂早就和丈夫一起逝去,只有痛苦深刻到好像发生在昨天,我没办法忍受再失去一个人,我现在看见警察就想吐,想起无数个我无法入眠的过去,我恨警察,我恨他们可笑的破案效率,我恨他们若无其事来告知死讯的那一天,我恨亲戚高高在上的怜悯,我恨这群所谓心怀正义却无能的人。
我内心的伤口已经大到我无法再若无其事的装作看不见的地步,它带来的痛苦足够吞噬我,我没有反抗任何事勇气在麻木过后我彻底明白人的眼泪是可以流干的,我现在回忆那些过去总觉得蒙上了一层雾,我的记忆和痛苦仿佛被自己淡忘了,我很清楚这绝非痊愈,在这件事上我不会放过我自己,对于我的遗忘,我很愤怒,假如连我都忘记了,还有谁会在意这段过往?我的丈夫已经死了,不能连我都欺负他,松田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死了怎么办。
我颤抖着放下幸佑让他千万不要乱跑,疯了一样像游乐园里面跑去,我这辈子没跑的这么快过,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盈起来,我并不擅长体育,恐高,个子很矮很瘦,罐头没办法自己打开,我死死抓着摩天轮钢架的焊接点,但是,我没办法忍受,没办法忍受下去。
我不想软弱下去,松田要死了,我什么也没做,我没办法这样坐视不理,手颤抖着,努力攀了上去,底下传来阵阵惊呼,我拼命的重复动作,抓住吊舱旁边的钢架,努力接近松田所在的位置,手有点出血,让我有点打滑,我试探着找一个可以站着的地方把围巾接下来撕成几段缠在上面,抓在吊舱顶上旁边的吊舱轴,透过玻璃看向松田。
嗯嗯嗯女主彻底疯狂,松田被吓懵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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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十一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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