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帽子给盖在他脸上,他就说怎么眼前一片黑。
尤延把帽子揭开撑起身,此时只能看到走进大厅的一颗后脑勺。
大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抬起爪子捂嘴:【看样子好像失败了诶】
“……你闭嘴。”
中午。
沈切出公司吃午饭,去了一家餐厅,尤延紧随其后在离他不远的左侧方餐桌入座。
该说不说沈切吃饭时的动作还挺讲究,慢条斯理,嚼一口肉都得嚼一分半,一碗米饭在他手里估计能吃两小时,就连喝碗粥大概也能喝出惠灵顿牛排的味道来。
尤延支着下巴在心里嘀咕,之前大学的时候怎么都没发现他那么矫情。
虽然那时两人关系没好到哪去,当然现在的关系也没拉近。
两人桌上的食物进度赫然形成差距,这边尤延几口干完几盘菜,那边沈切还只给菜挠了痒痒。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看到他放下筷子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尤延立马止住想要打哈欠的冲动跟了上去。
在餐厅里不太好施展,怕妨碍人家招待客人,现在到了洗手间可就不一样了。
尤延重新把帽子盖到头上,压下帽檐,妄想在穿着与早上一模一样的衣服的情况下假装是路人。
进去的时候沈切正在背对他上厕所。
他一向不拘小节,于是走到沈切旁边,肩膀并肩膀,眼神似有似无朝他身下扫,结果都没来得及看到什么,沈切手一提将裤子拉上。
哟,小气。
尤延心里念叨了一句。
沈切扣好裤子赶飞机般快步走到洗手台,于是他又尾随过去,反正他来也不是为了上厕所的。
“唰”
水流冲过指缝,沈切全程都紧绷脸,冷得不能再冷,刚好弥补了厕所没有空调的遗憾。
尤延一边洗手一边用余光瞟对方,寻找恰当的时机扑过去。
洗完他趁沈切用纸巾擦手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旋即用力转身,碰到沈切时手指松开,手机毫无悬念地掉在地上,屏幕不负众望裂出几条缝。
“哇,我的手机啊!”尤延眉毛飞扬,脸上写着愕然,“我手机坏了?!”
说罢蹲下身捡起,然后仰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沈切。
垂眸,面前的人即便化成灰他都记得。
沈切将纸巾揉成团,收回目光,抬脚正要向外走的时候衣服被一只手攥住,同时身后传来尤延抱怨的声音:“哎!你不能就这样走啊!”
沈切心觉几分可笑,不着痕迹别开他的手,问:“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尤延站起来与他平视,“是你把我手机弄坏的。”
“……”
肉眼看到沈切脸色变得极差,尤延再接再厉:“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穿得人模人样的,不能就这样赖账啊。”
“……”
很好,现在沈切已经无语到极致了,快说出那句话,快说啊!
尤延按耐住自己雀跃的心,挑衅地看他,仿佛胜利就在向自己招手,沈切的模样也全然变成了支票,上面写有无数个零。
支票肩膀一起,深吸一口气,随后伸手进衣服里拿出一台手机扔在洗手台上。
“行了吗?”
支票说话时没看向尤延。
说完,支票离开。
“?”
尤延再要拉住人已经晚了,拉着脸看向那台手机,平生里第一次说出如此多次的“卧槽”。
“他什么意思?”
他要的是手机吗?
他要的只是一句话,一句话啊!
尤延恨铁不成钢地在侧所来回踱步。
再说,哪个正常人被别人这样碰瓷儿还能真的认栽?
这沈切脑子不正常。
尤延“啧”一声,手机放在手里就如同一块烫手山芋,他蜷着手指,最后还是放进口袋,决定下次狠狠扔回沈切怀里。
大白蹲坐在洗手台上,看到此形此景,摇了摇头。
公司下班晚,沈切下班得更晚。
忙了一天坐进车里,敛目片刻,接着扣上安全带,手放上方向盘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居然看到有个人站到车前,伸出一边胳膊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然后慢慢低下身消失在视野当中。
不出所料的话,这人应当是躺到他的车前。
沈切神色看不出任何,双手却在暗自收紧。
怎么那么死缠烂打?
是大学毕业后没有碰见称心的对象,所以再次遇到自己便又忍不住贴上来?
好笑。
把他当什么了?
他左手用力推开车门。
下了车发现尤延还挺惜命,躺的位置很偏,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都要看不出他要干嘛。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空气的静默直到尤延睁开一只眼睛打破。
“救命啊,我被车撞了!哎哟好痛全身上下都痛!”
“我的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自认为演技堪称好莱坞,在沈切眼里他却是演都不带演。
尤延滚了一圈怕沈切又走了,于是双手一张抱住他的腿,脸皮什么的都抛到脑后,两眼一闭开始碰瓷。
在自己的腿被紧紧抱住的那刻沈切眼皮猛跳,表情维持不住,后退一步,尤延就追上来两步,给他气笑了。
尤延空出一只手捂自己腰:“光天化日之下就撞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天理,”沈切低头跟他对视,“你早上刚断的腿中午就能好好走路,这算不算有天理?”
“……”
呃。
“你记得我?”
沈切挺无语的:“我没病。”
“我靠,”尤延直接坐了起来,“那你更加要负责了,你一天连续撞了我三次!三次啊,窦娥没我冤。”
“你好意思吗?”
像是听到了足以刷新三观的话,沈切用上双手去掰腿上紧得跟螃蟹钳的手。
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几的男性,尤延力气不小,两个人交锋了快有十分钟,沈切开始臭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车,大不了坐在车上耗着也比现在拉拉扯扯来得强。
路过的人一步三回头,看过来的眼神充斥着好奇与探究,甚至狗都来看热闹。
“老天爷呀!撞了人还不负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啊啊啊!”
“我真命苦啊!”
命苦,我特么才命苦。
沈切明显不耐,就差把脏话写在脸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尤延抬头。
当然是想赚钱啊,他也是佩服沈切忍了那么久都没能说出自己碰瓷的话,富二代都是这样的吗?
“我被你撞了。”
“我什么时候撞你了?”
对啊!你没撞我,所以快说啊!
尤延急得快要趴他耳边提示。
“不管,你得负责,反正我是受害者。”
“……你故意的?”沈切咬着牙说。
当然是故意的。
尤延不要脸地睁眼说瞎话:“怎么可能!啊哟我腿又开始疼了……啊哟。”
“行。”沈切边点头边说。
行什么?
尤延脸上浮出疑惑。
然后看到沈切带有分犹豫地伸手插进他嘎吱窝下,把人带起来后手揪住他的后衣领,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关上车门。
动作连贯得尤延头有点晕,还没搞清楚对方要干什么,自己已然被薅上车。
“我靠!你、你要带我去哪?”
妈呀,该不会一气之下要把我抛尸了吧?
沈切从后视镜瞧他,烦躁地开口:“不是说我撞了你?现在去验伤,无论多严重我都负责。”
他刻意在“严重”两个字上加重语气,眼神幽幽。
“不是……”尤延有些心虚,语调软了下来,“我没那个意思。”
“……你不会真要带我去医院吧?”
沈切没有回答,指节却发出“哒”的一声。
“……”
事实证明沈切还真的有那行动力。
晚上医院门口,两个人中间隔一根柱子像是在秦王绕柱,僵持了不下几十分钟,
尤延转得累了,站着不动去瞪沈切,连自己事先安排好伤到的那条腿捂反了也没意识到。
沈切用目光扫过来,他才急忙换一边腿。
“怎么,伤这么严重还不需要看医生?”
“不用看不用看,晚上回去睡一觉就自己好了。”尤延“哈哈”摆手说着,后退几步。
沈切意味不明“嗤”一声,车钥匙拿在手中转。
眼前的尤延身上的衣服都难免沾了灰,只有那张脸干干净净,鼻梁挺直,嘴唇微张,不知道又在暗忖些什么偶遇自己的计划。
实话说,从那天开始自己因为尤延生活状况发生巨大变化,但也没主动想怎么样他,结果他到现在还敢惦记自己,脑子是怎么想的?
见他不说话,尤延尝试地在他眼前挥一挥手,后者却条件反射,倏地远离好几米。
这一夸张的举动尤延脑门上直接冒出个问号。
咋,他身上长刺了?要离那么远?还是说沈切的社交距离一直是这样?
刚刚不还乐此不疲要抓他进去挂号吗?
啧,算了。
“那什么,今天就先算了吧,咱要不各回各家?”
尤延与沈切知会一声。
天都黑了,他肚子也饿了,折腾一整天结果一次任务都没完成。
随着他越走越远,大白从角落窜出来跟在脚边。
【今天一句话也没有收集到呢】
尤延磨着牙齿,头顶发丝被一阵吹过的轻风带起,抬手压了压头发:“别提了,我当然知道。”
走着走着,他越想越不对,蓦地止住脚步。
“哎嘶,不应该呀……你不是说绑定了固定的对象会降低难度吗?怎么沈切还跟没张嘴似的,硬是说不出那句话?”
大白紧随他的动作停下脚步,尾巴越摇越快,咧那张嘴笑嘻嘻的模样:【是已经降低难度了嘞,没完成任务可能是您方法没用对~^ω^】
尤延不可置信指自己:“我方法没用对?我?拉倒吧你!我还怀疑你在骗我呢。”
【怎么可能呢,我们对使用的用户绝无欺骗哒(?▽`)】
“你怎么证明?”
大白停下摇晃的尾巴,思考过一阵后伸爪子扒他的裤腿,尤延半信半疑地蹲下身,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跟一条狗说悄悄话。
【#@%?!#&】
尤延半眯眼睛:“你认真的?”
【是的是的!】
“确定靠谱?”
【嗯呢,您试试不就知道了~】
回到家脱衣服洗澡的时候看到掉出来的手机,他才想起来还没还给沈切。
试着点开屏幕,竟然还没有密码。
尤延没有窥探别人**的爱好,拉开抽屉将手机扔进去就转身进浴室洗澡。
十几分钟过去。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尤延反悔似的又把手机拿出来,想到系统大白给自己出的主意,他紧紧握住手上的手机,笑容过分。
吹头发的时候姿态都放松了不少,享受地闭上眼睛唱调调。
同天晚上沈切坐着戴耳机看助眠视频,很意外,他今晚睡得比这长时间以来任何一晚都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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