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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惠风和畅,顾自心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悠闲看书。他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捏着书卷,盯着字句正出神。他身上穿着一件寻常常服,发髻松散,整个人都恰然。

脚步声进来。

顾自心眼皮都没抬,只将书页又翻过去一页。

来人正是长恒。他眉心紧锁,脸上结着一层寒霜似的。今日他本就是满心恼火,瞧见顾自心这副悠闲模样,心里的火气更是噌噌往上冒,压都压不住。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儿看书?”长恒在屋里踱了两步,忍不住高声喝道,“外头都快翻天了,你就不怕廷尉府的人查到你身上?你想死,我可不想死!”

“……”

顾自心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书卷。他抬眼盯着长恒,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话般,柔声细语开口:

“我是你主子,长恒。”他道,“你不该这么对我说话。”

“主子?”长恒冷笑一声,站定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又没签卖身契。你再这么胡来,可当心我不干了!”

顾自心闻言,反倒笑了。他坐直身子,仰头看着长恒,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漾着戏谑神情。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长恒坐下,后者却不为所动。顾自心也不恼,只将声音放缓了些,劝慰道:“你放宽心。廷尉府那帮人,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那可未必。”长恒的声音愈发冷,“廷尉府的人已经把那个卖花的姑娘拘过去了。”

顾自心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长恒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恨铁不成钢道:“廷尉府不日就要严刑拷问她。我问你,顾自心,你有多少把握,她为了活命,不会把你我供出来?”

顾自心一瞬沉默。

窗外的阳光似乎也黯淡了几分。他脸上神情变得晦暗不明,瞧不清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道:“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已然起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衣袂飘忽裹风。

穿过长廊,他步履不疾不徐,很是从容,速度却也很快。

长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道:“你去哪儿?”

“救人。”

顾自心的回答简单干脆,他没有半点犹豫,依旧很利落地下了决断。就那么一瞬之间,他已经决定去救当日那个卖花的姑娘。

“你疯了?”长恒的声音都变了调,“王家那事本就蹊跷,廷尉府正愁找不到由头!你这时候去,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顾自心停下脚步,回过头。

他忽然又笑了。

“放心。”他轻轻挣开长恒的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他们,不能奈我何。”

——

孙凌萱被绑在刑讯架上,粗糙麻绳勒得她手腕阵阵生疼。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天一夜,从进来到现在,只喝了几口馊水。腹中空空,脑袋也昏昏沉沉。

在她面前,坐着一位身穿绯色官袍的中年官员。他眼神却锐利,将孙凌萱从头到脚看了一通,视线又死死地钉在孙凌萱身上。

“孙姑娘,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王家灭门那日,你到底在院子里看见了什么人?说了,你不仅能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还能领到一笔赏银。不说……”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笑意,冷酷森然,“这廷尉府的十八般刑具,可不是摆设。”

孙凌萱狠狠打了个寒颤。她怕,怎么不怕?她不过是个靠手艺吃饭的莳花人,连官府大门朝哪边开都分不清,如今却身陷囹圄,随时可能没命。

可她要是说出去,多半会被灭口。

廷尉府的刑具固然可怕,可那也只是皮肉之苦。若是说了,只怕她和爹娘一家三口,连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着。

更何况……她还会想起另一个人。那个后来出现的,穿着常服、看似吊儿郎当的顾自心。是他拦住了那个刺客,让她捡回了一条命。……这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她怎能出卖他呢?

他是刺客的同伙,却又救了她。这恩情,孙凌萱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若是把他供出去,自己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她咬紧了干裂的嘴唇,把头偏向一边,声音沙哑却很坚定:“民女……什么都没看见。”

“不见棺材不落泪!”官员猛地起身,厉声喝道,“你以为嘴硬就能过关?来人!”

两名狱卒应声上前,其中一人从火盆里取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孙凌萱面上血色尽失,浑身忍不住哆嗦。

她本是很怕的。家里那个懦弱无能、只会伸手要钱的爹,还有自己日以泪洗面、病痛缠身的娘。若她死在这里,他们该怎么办?全家都靠她挣钱,若她死了,都活不下去!

可她做错什么了啊。

这般想着,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瞪着那官员,质问道:“大人!你们抓不到真凶,就拿我一个无辜百姓来屈打成招吗?我不过是去送个花,却撞上这等灭门惨案,险些丧命!我不求官府为我做主,只求一条活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下狱,如今还要用刑,天底下可有这样的道理?这便是你们这些父母官,为我大周百姓主持的公道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声声泣血,掷地有声。

官员被她问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脸色涨红。“好一张利嘴!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肯招了!给本官用刑!”

“是!”狱卒举起烙铁,就要往孙凌萱白细胳膊上按去。

孙凌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牢房门口传来道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男人缓步走了进来。孙凌萱看过去——

正是顾自心。

审讯的官员一见来人,脸色骤变,连忙起身行礼。他态度虽说恭敬。却又透着几分不清不楚,捉摸不透的疏离:“顾公子,您怎么来了?此地污秽,恐脏了您的眼。”

顾自心没理他,径直走到孙凌萱面前,打量了她两眼。见她虽狼狈不堪,但好在还没受皮肉伤。

“张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他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那官员,说的话却不大客气,“本公子若是晚来一步,我的人,是不是就要被你折磨死了?”

张大人额上渗出冷汗,强自镇定道:“顾公子说笑了。此女牵涉王家灭门一案,乃是重犯。下官奉陛下之命彻查此案,任何人不得阻挠。还请顾公子行个方便,莫要让下官难做。”

他搬出皇帝,以为能压住顾自心。

谁知顾自心听了,笑意更深。他忽然伸手,一把揽过孙凌萱的肩膀,将她半个身子都搂进怀里,动作亲昵无比。

孙凌萱浑身一僵,惊愕地瞪大了眼。这人……这人是疯了吗?

只听顾自心对着张大人,慢悠悠地说道:“张大人,有些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她是我的人。”

见张大人还是一脸为难,顾自心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笑道:“说白了,就是我的相好。你动我的相好,是不是也该问问我同不同意?”

“相好?!”孙凌萱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晕过去。她又羞又气,挣扎着想骂人,却被顾自心不动声色地按住,动弹不得。

谁是你的相好!我们拢共才见过一面!

张大人的脸色彻底变了,青一阵白一阵。他自然知道顾自心的背景,那可是东宫太子面前的红人。

顾自心看着他的神情,心道这姓张的还是骨头软。他松开孙凌萱,又朝张大人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轻叹道:“张大人是聪明人。陛下的身子骨……你我心里都有数。太子殿下即将监国,殿下是个记恩的人,自然……也是个记仇的人。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卖花女,得罪东宫,值不值得,张大人自己掂量吧。”

……

陛下病危,满朝皆知。顾自心这番话,不能说是没有道理。

张大人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言半句,躬身颤声道:“是下官……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的人。下官这就放人,这就放人!”

顾自心摆了摆手,示意狱卒退下。他亲自走到刑讯架子前,为孙凌萱松了绑。

解开绳索的时候,他解得很慢,很仔细。从孙凌萱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挺拔鼻梁……孙凌萱忍不住心中一颤,吞了口唾沫。

绳结被一圈圈解开,孙凌萱那被勒得青紫的皮肤上,一道道深红的血痕触目惊心。她虚弱地垂下手,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许久未曾进食,她连凭自己力气站起来都难,刚走几步,腿一软,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

正正好跌进顾自心怀中。

她慌忙用尽全身力气,撑着他的胸膛站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不愿和他挨得太近。

顾自心的脸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不真切,一双桃花眼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

孙凌萱脑子里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地发红滚烫。

“你……”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声音沙哑得厉害,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方才……为何要那般说?”

说她是他的相好?这简直是……荒唐至极!毁人清誉!

顾自心闻言,嘴角微微一勾,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回到了脸上。他朝她走近一步,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

“当然是为了救你的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戏谑拂过她的耳畔,“不然呢?孙姑娘,难不成你真想受刑吗?”

孙凌萱被他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脸颊又红了几分,“那你……那你也不该这么说?我还没许人家呢……”

顾自心:“……许人家重要,还是命重要?”

孙凌萱认真想了想,觉得还是命重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待到身上恢复些气力,就扶着墙慢慢往外走。她每一步都极慢,顾自心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叫住她:

“孙凌萱。”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孙凌萱浑身一僵,缓缓回头,“……啊?”

顾自心轻轻一笑,“没事。我只是想和你说,我救你一次,不能救你二次。出去后谨言慎行,不要乱说话,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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