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路诚是大概一个月前认识的。那时候,她去学校附近的写字楼里兼职,做的是电话销售的工作(说难听一点,就是通过电话骚扰目标客户……而已)每天说着重复的台词,力求用一大堆附加在商品上的标签把对方打动后答应来参观本公司的产品。有时被接电话的人嘲讽和怒骂,销售们也只能小声道歉后挂断。
多年后,已经工作几年的萧羽才意识到,为什么如今她每天接到一堆带着怒气的投诉或者辱骂电话之后,她还能心平气和地询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受益于这一段短暂的兼职吧。
路诚比她早几个月进来兼职,他还有一个组长的职位,帮忙培训新加入兼职的学生各种推销话术。和他认识之后,萧羽知道他是隔壁的理工学校的,比她大几岁,学的是建筑系。
第一天来兼职时,萧羽拿着那本写满销售话术的笔记本,背得有些头痛欲裂。听到不远处的路诚对着电话机侃侃而谈的声音,她心里暗暗地想:背书而已,我不能丢文科生的脸。
在满场的人里,她为什么先注意到路诚,其实是因为十分钟前,路诚拿着手机,和每个新来的兼职扫码加好友,轮到萧羽的时候,她发现他的头像和自己的离奇地相似,是一只吐着舌头、眯着眼睛笑的柴犬,只不过萧羽的头像是卡通版的。
然而背了一个上午,脑子依然没东西进入。下午再去的时候,管理人就让萧羽试着开始工作了。其实萧羽并不是内向的人,她平时话很多,和小卖铺的老板也能闲聊几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拿着那本笔记,她手心都快出汗了,也不敢开始拨号。
“先打一个试试看?”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惊得飞速转头看了一眼,是路诚。
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十几排的座位中发现窘迫的她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开始慢吞吞地按着电话机上的数字。
按完十一位数,电话拨通了。十几秒的音乐声之后,又被机主挂断了。萧羽暗暗舒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身后,发现路诚还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只觉得耳朵发热,好像被老师抓到上课开小差的小学生一样,
只能迫不得已又按了一串数字。这次电话被很快接起,对方“喂”了一声之后,萧羽结结巴巴地开口:
“先生您好,这里是,呃,XX公司,请问您有意愿……”
“啪”的一声,电话又挂断了。
萧羽正准备慢吞吞地拨第三个电话,身后的路诚开口了:“你还没背熟的话,下班回去再背一下,过几天管理人要检查的。”
……这不是一份有嘴就行的兼职吗?怎么还要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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