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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十五

某渔村安全屋。

显示屏蓝光映着陈雯瑶眼下的青黑,她声音透着一股被咖啡浸染过的疲惫。

“胡雨薇,你混进数据中心了没——”她敲击着桌面,把酒心咖啡糖咬得咔咔响,“我真的服了你个老六。”

胡雨薇当然不会直接回应她。

耳机里传来转盘的转动声,接着是胡雨薇的带笑的喘息。

“有趣,我才发现我们居然那么聊得来。”

“——你的恋人们也都很漂亮。”

“喜欢谁?噗,你这样,我就无法坐怀不乱了啊。”

“对吧——美人,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你希望我留多久呢?反正我是舍不得走了呢~”

陈雯瑶扶额,胡雨薇在说走不了。

她好像隔空看到了胡雨薇跟身边那群“本地□□老大的情O”Wink,并且动手动脚。

“你个二货怎么还在赌场?你TM在赌场玩轮盘赌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把脑子里的水甩出来?这就是你一个小时前答应我的‘OK’?”

陈雯瑶心里蹭地起了股无名火。

屏幕突然跳出红色警告框,陈雯瑶把包装纸揉成团:“我只说一遍,你到了x银行总部库,一号门右手边第二个机柜,找到插着粉红色U盘的那个——”

“朋友,真是羡慕你啊,身边有那么多听话的伴侣。”

“哪里像我家的那个omega啊。”

胡雨薇对他轻笑,碰杯:“天天对我甩脸色~”

陈雯瑶咬牙切齿道:“听见了——我、的、alpha!"

“你很得意?”

胡雨薇刻意压低的轻笑混在赌桌的欢呼声:“哎呀,又输了,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带路?”胡雨薇眯起眼,莞尔,“好啊~我要去VIP间。”

“——有吗?”

水龙头哗哗作响。

“生气了?”

“啧,你要允许意料之外,我这不也是形势所迫嘛~你说的我记住了,那舔狗喜欢南姐嘛,南姐的专属口红色号是死亡芭比粉。”

“啧,我可不喜欢那个颜色,太噩梦了,但别说,如果她没有把脸涂成五彩斑斓的眼前一黑,配那个色号,还挺冷艳温柔……呃,我是说恶心的,你懂吧?”

“现在我的脸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陈雯瑶敲键盘的声音越来越重。

“我没你那么好心情。”

“没那个时间给你做感情参谋!”

“你快点想办法从现在待的地方滚出来!”

“你很急?到下线时间了?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刚刚我看到了一种很新颖的出老千玩法,你先给我打个六百六十六万试试水……”

“……你TM当我是许愿池王八?”陈雯瑶敲了敲桌子平复心情,“胡、雨、薇。”

“你还有二十秒离开监控监听盲区。”

陈雯瑶怒火中烧断线的时候,听到厕所门打开和子弹上膛的声音。

“你在跟谁说话?”

“有人举报你出老千。”

“另外,我们要检查一下你的‘耳钉’。”

某赌场。

“出千?”

胡雨薇推开那把抵着自己后腰的散弹枪,声音听不出紧张,摘下耳钉丢过去,老神在在的:“检呗。”

她对往这边走的□□老大招手,对方走近的时候,她猛得用力,拉过他手腕。

“我可算看清楚你们的‘待客之道’了,敢情是防着我啊,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应该——更近一点。”

因为某人的断线,胡雨薇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也不像平常那般亲和,甚至,特别冷硬。

□□老大见状,使眼色让那些人放下手枪,却没有被胡雨薇那套说辞唬住。

“朋友,我也很为难,毕竟,要靠规矩办事,这里也不是我的一人堂。”

他摊开双手,接过那把散弹枪擦拭,当面派人检查胡雨薇的耳钉。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技术人员没检查出什么。

□□老大神情略微僵硬,他直觉得就是技术问题,却拍了拍胡雨薇的肩。

“朋友,这几个客户新来的,不会玩,误会了,我给你陪个不是。”

“你看这样怎么样——送你一桌筹码?”

那桌筹码值几百万,但一局的赌注却是几个亿。

胡雨薇知道对方就是笃定自己会输,阴阳怪气:“我这种人微言轻的,连伴侣电话都接不了就被怀疑,哪敢要高攀啊~”

她随手抓起一个筹码,蹦到一个持械成员的眼皮。

“这种好东西,还是留跟你们自己人吧。”

啧,她飞偏了。

其实她一开始是想飞那人脑门的。

这种东西,南姐就不会飞偏。

“哦,原来是这样啊,朋友,你早说啊。”

“规矩是对外人的。”□□老大夸张地笑了笑,让人解锁了胡雨薇的手机,“现在就打,我帮你参谋参谋。”

他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胡雨薇。

“您可真热心。”胡雨薇点开“阿瑶”的备注,按下免提。

她刚想先发制人,却被噤声,眼里的戏谑开始沉淀物般下沉。

陈雯瑶调侃道:“钱不够用了?”

因为陈雯瑶太过疲惫,嗓音透着一股无力,听上去像一个重感冒的女omega。

胡雨薇没能接腔。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突然传来抽泣声,接着是陈雯瑶带着鼻音的甜腻嗓音:“你终于……终于舍得理人家了?”她故意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嫌我烦,可是...可是没有你的日子,我连呼吸都是痛的...”

胡雨薇被人松开,她踩了身后人一脚,知道这把稳了。

“不生气了?”

“你拿我的钱去养那些小妖精,我都不在乎~”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迅速软下来,“只要你回来,我把信托基金都给你好不好?你看……”她突然娇喘一声,“我胸口被你上次咬的淤青还没消呢……要不要视频看看?”

胡雨薇太阳穴突突直跳,陈雯瑶好像演得太过了,很难说没有打击报复,让她社死的成分。

“其实...”她突然压低声音,带着病态的甜蜜,“我爸刚才打我了,说我是倒贴的赔钱货~”电话里传来布料摩擦声,仿佛在展示伤痕,“我们私奔吧?我现在就穿情趣内衣去车库等你...”

胡雨薇的指关节捏得发白。

“不生气了?”她机械地重复。

“生气?”陈雯瑶再次呜咽,“人家只会心疼zizi~”突然切换成气音:“你嫖资不够怎么不早说?我支付宝还有亲密付额度...”随即又带着哭腔撒娇:“但是下次能不能...能不能别用我买的领带绑她们的手?我闻到的香水味……呕……”她突然干呕,“孕吐好难受……”

胡雨薇浑身一抖赶紧挂断。她从未想过陈雯瑶能骚过omega,这夹子音简直要命。

“和好了。”她转身笑道。

□□老大表情微妙:“胡小姐你真是深藏不露……口味也很……独特。”

某银行地下数据中心。

“哎,喂~”

胡雨薇一脚踹开通风管道盖,龙舌兰信息素强行压制住扑来的Alpha保安。

“陈雯瑶!你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吧。”她撩开西装裙,露出大腿绑带上的小刀,“你TM没说这里养了三条杜宾犬啊!”

“哦,忘了告诉你。”陈雯瑶的声音毫无愧

疚,甚至有几分畅快,“这里的安保系统今年升级了犬类版本。”

“——不过有什么关系。”

陈雯瑶轻笑,“跟你,狗咬狗罢了。”

“——不过我看好你,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可太无奈了。”

胡雨薇翻身躲过扑咬,口红状U盘狠狠插进服务器接口:“……少抽风,还要多久?”

“哦,忘了告诉你。”陈雯瑶故意打了个哈欠,“我累了,需要休息。”

“alpha应该有能力保护她的omega。”

“——对吧,我的,alpha?”

胡雨薇差点捏碎通讯器:“你发什么神经!”

“你那边到底好了没?!警报响起我九成就要被抓了,到时候我就第一个把你这混蛋供出去!”

陈雯瑶嘴上那么说,手上却没停,屏幕上的数据流像血管一样崩裂,警报声被她的病毒强行静音。

“39秒后,整个支付系统会认为顾念北在同时向10个国家转账。”

“这段时间有人要喝西北风咯~”

胡雨薇在最后一刻拔掉关键服务器插头。

“崩得漂亮。”她把徒手制服的狗老大丢到地上,扯下被撕裂的西装裙,对着耳机轻笑,“可惜没能崩了你。”

咬牙切齿的意味,不是平常开玩笑的语气。

耳机里沉默半响,传来一声带笑的害怕。

顾念北冷眼看着自动售货机上付款失败的叹号,余光瞥着底层的柠檬水。

“顾审查员?”

“系统故障?”出来买水的徐璐琳凑上去,“昨天我还……”

话音未落,就是人脸识别付款成功的提示音。

顾念北若有所思地颦眉,她打开手机,划掉几十个银行的未接电话,瞥了眼道歉短信,发现自己几乎所有银行卡都被封了,因为不明原因在接受调查,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痕,想起曹以南睡觉的时候,攥着她衣角流眼泪说梦话,说她没有朋友了。

又想起胡雨薇那笑里藏刀的目光。

顾念北冷哼了声。

这不是有好朋友吗。

好得很啊。

既然她的个人银行系统崩到这个份上,短期内恢复正常是不可能的。

顾念北眼前闪过胡雨薇屏幕上“阿瑶”的备注,想起了那个在网络里跟她玩过猫鼠游戏的名字——陈雯瑶。

她们制造数据混乱强制触发银行风控的目的是,让她接受“不明资产”封查,限制她的行动,同时……停掉曹以南的银行卡,上演“离心计”?

真是荒谬。

不管目的如何,她活跃的账户目前被强制摁下了暂停键。

这暂停键按得妙啊,让她终于能抛开那些无聊的收购数字,好好看看徐璐琳那堆‘垃圾’里闪着金光的玩意儿。

不可否认,越是了解,越是觉得徐璐琳的想法有意思,她的构想并非空想,而是基于对肌球蛋白和肌动蛋白微观动力学的深刻理解,只是她用了工程师的思维去解决生物学家不敢碰的难题。

至于主流期刊揪住效率问题全盘否定,却选择性无视了徐璐琳在能量耦合路径上的巧妙设计——那正是为了最大限度减少排异反应、实现与人体原生能量系统兼容的关键妥协。

只不过,徐璐琳团队的弱点暴露在目前进行的第N种表面改性方案上,他们试图在现有高分子材料上“嫁接”生物活性基团,结果不是活性丧失就是材料脆化。

明明有更高效的办法。

徐璐琳抽出那瓶柠檬水,冰凉的玻璃瓶突然贴上顾念北腕骨,打断了顾念北的思考。

“你的水。”

顾念北刚要拍开那瓶碍眼的柠檬水,缠绕在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柠檬信息素残味,却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着,倏地聚拢、凝实——眨眼间,一个跟她随手涂鸦一模一样的Q版曹以南就坐在了冰凉的玻璃瓶盖上。

Q版小人穿着病号服,乱蓬蓬的头发倔强地翘着几撮呆毛,像刚从窝里睡醒打着哈欠,看到柠檬水眼睛亮了,过分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瓶子里咕嘟冒泡的液体。

看到顾念北的视线扫过来,小家伙非但不怕,反而气鼓鼓地抱起胳膊,小嘴一撅,二郎腿翘得老高,冲着顾念北的方向张开两只小短手,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点委屈的颤音,气哼哼地举起双手,似乎在说:“老婆,抱抱~”

“?”

顾念北脸上出现了第二道裂痕,她脑子里闪过脑科医生的预约电话。

小人见顾念北没反应,骂骂咧咧地起身主动往顾念北身上钻,却发现自己像被502黏在了上面,怎么挣脱也下不来了。

小人抱着腿哭哭:“老婆……”

徐璐琳就在旁边,顾念北压下联系脑科医生的冲动,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那瓶柠檬水,落得自己手套一滩冷凝水。

她觉得曹以南的信息素蠢死了,把它自己凝华在瓶身上面,还居危思安,像猫一样用脸蹭她的手套,用一种特别亮的眼神看着她。

顾念北愣神地盯着小人,发现它头发乱乱的,翘起来的弧度跟被窝里的曹以南的一样。

徐璐琳会错了意:“不合口味?”

顾念北不语,只是拧开了瓶盖,碳酸气泡在喉间炸开的瞬间,她看见吸完热量的小人从玻璃瓶上站起来,马上踩着变出来的滑板,从瓶身滑到自己身上,最后那个穿病号服的小东西踢了滑板,一脸怨气地坐在她肩膀上,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不能说不合胃口!

柠檬信息素小人似乎认为,柠檬水等于它自己,还认为柠檬水被嫌弃了。

顾念北:“……”

她咽下柠檬水,喉咙越发干涸,看着那个投影仪一样没有实体的小家伙,在视觉上,居然低下头,流柠檬泪汁,还暗搓搓踹了踹顾念北。

顾念北想起医院里那只大号柠檬精。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慌,更不习惯这种偶尔冒出来的……名为“思念”(?)或“恋爱”(?),总之飘忽不定的感觉。

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她讨厌这种感觉,就像独裁者排斥失控,她喜欢这种感觉,如同逆反者享受激变。

不管是沦陷失守,还是平叛叛乱,都是硬币的两面。

——而她,愿意去抛那枚硬币。

她曾经弄了很多小动作去追曹以南,主动抽身后,确实把曹以南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肯定是要去偶遇调戏一番,欣赏那张漂亮脸蛋上精彩的表情。

这是一种让顾念北很满意的动态平衡。

可惜,这种动态平衡被曹以南破坏了。

那个凌晨曹以南打通她的电话,带着浓重鼻音,第一次暴露脆弱,说自己接受她玩法又反悔的那晚,她失眠了。

她满脑子曹以南流泪的样子,心里乱乱的也不知道什么感觉,辗转反侧努力辨认了一下,她好像有点开心。

曹以南居然在脆弱的时候想起了她,看来她的追求还是很有效果的。

她承认,如果没有那通电话,她不会去主动调查曹以南的近况,也不会那么早知道曹以南出事了。

曹以南过分美艳又过分愚蠢,柠檬精本人只知道自己受omega欢迎,像个除了会开屏什么也不会的花孔雀。

她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心理,丢下自己的事跑去找曹以南,缩在垃圾堆里的曹以南一身omega味,她不可抑制地想咬破曹以南覆盖掉其他味道,却发现曹以南被人打得一身伤,生命气息微弱,还到了易感期。

她当即下了一个判断。

比起让曹以南死,她宁愿让曹以南咬。

曹以南就是疯狗。

想到一些细节,顾念北怒火攻心,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上面的那只柠檬精小人还抱着胳膊在那掉眼泪,生闷气,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在消失前,它还是懵的。

裂开的小人变成了花生大小的十七个柠檬精,它们惊慌失措,逃难一样在顾念北的皮肤,身体上散开。

顾念北不去看徐璐瑶,扭头去稀释消毒水(内含非特异性信息素灭活剂有效成分),一闻到那股味道,地板上十七个花生米大小的柠檬精小人像被沸水浇过的蚂蚁军团,在消毒水气味的无形鞭笞下痛苦翻滚。

它们细弱的哀鸣汇聚成一片微弱的声浪,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有的蜷缩成一颗颤抖的小黄球,有的徒劳地挥舞着小短手试图驱散那致命的气味,还有几个比较“英勇”的,正试图互相搀扶着逃离这片化学炼狱,却歪歪扭扭地撞在一起,滚作一团。

顾念北握着稀释瓶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她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堆挣扎的“劣质产物”上移开,聚焦在操作台上冰冷的刻度线。

曹以南的信息素质量真差。

真是劣质alpha的劣质信息素。

她试图用理智的冰水浇灭心头那丝不合时宜的烦躁,把地上那堆“劣质产品”消灭掉。

“顾…顾检查员?”徐璐琳跟上,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犹豫,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她显然没闻到信息素,也没看到满地打滚的柠檬精,但她看到了顾念北对着地板喷洒活性剂(在徐看来是消毒水)后,又突然僵住、皱眉的怪异举动。

她迟疑地递过来一罐东西,“喂……你刚才拿的是消毒水稀释液吧?你是不是……想找这个?”

顾念北的视线扫过去——徐璐琳手上拿着的,赫然是一罐高效信息素驱散喷雾(俗称“灭蚊剂”,因其对逸散的低阶信息素有强效中和作用,常被实验室用于环境清理),上面还印着张牙舞爪的蚊子图标。

一瞬间,顾念北感觉自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到了极限。

找死!

地上那堆可怜的小东西仿佛也感知到了更致命的威胁,哀鸣声陡然拔高,挣扎得更加剧烈,几个离得近的甚至开始像接触到强酸的金属一样,身体边缘冒出微不可见的、带着柠檬味的“青烟”。

顾念北回头,面无表情地伸手,精准地从徐璐琳指间抽走那罐灭蚊剂,动作规范得如同实验室安全督导没收违规物品。

她几乎是劈手从徐璐琳手里夺过了那罐“灭蚊剂”,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徐璐琳踉跄了一下,惊愕地看向她。

顾念北指尖在罐体冰冷的ISO认证标识上短暂停留,她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随即目光抬起,冷冰冰地扫过徐璐琳略显苍白的脸和满地狼藉:

“徐璐琳研究员!”她刻意拔高了称谓的正式感,“根据《高危生物实验室安全操作规范》附录C第5条,非指定操作人员,禁止在实验核心区域使用未经报备的环境清洁制剂!”

她上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冰墙,瞬间将徐璐琳笼罩。那罐“灭蚊剂”被她举到两人之间,像呈堂证供:

“你手上这罐‘高效信息素中和喷雾’——”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它的学名,“其核心成分‘环戊烯丙菊酯衍生物-7’,与本实验室正在进行的‘K-77型神经受体靶向修复因子’稳定性研究存在严重干扰风险!它能在0.3ppm浓度下,导致关键催化酶活性下降47%!更别提其气溶胶形态对精密光学传感设备的潜在腐蚀性!”

她语速极快,专业术语如同冰雹般砸下,砸得徐璐琳脸色发白,试图辩解:“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你在喷消毒水,以为你……”

“你以为?” 顾念北厉声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刻薄的嘲讽,“在三级生物安全实验室里,能靠‘你以为’来操作?!你的安全培训证书是花钱买的吗?还是说——”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满地散乱的文件和那台被冻结的服务器终端,“你实验室近期接二连三的‘意外’和‘纰漏’,根源就在于这种对规章制度、对数据安全、对实验环境极端不负责任的‘你以为’?!”

她将“意外”、“纰漏”、“不负责任”几个词咬得极重,每一个都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打在徐璐琳此刻最敏感的神经上——服务器被控、数据被删、非法实验指控……这些巨大的压力瞬间被顾念北引爆。

徐璐琳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势凌厉、言辞如刀的“检查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对方冰冷的指责,像无数根细针,将她连日来强撑的镇定和试图压下的恐慌,戳得千疮百孔。

顾念北满意地看着徐璐琳瞬间被击溃的防线和眼中涌起的绝望。

很好,火力成功转移。

她将手中的“灭蚊剂”重重地放在旁边的实验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宣判的法槌。

“现在,回到我们的流程。”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那种平板无波、却更令人窒息的公事公办腔调,目光重新落回地上——那里,大部分柠檬精小人已经在强效消毒水和刚才那番惊吓下,彻底化作了空气中微不可闻的柠檬味尘埃。

只有两三个最顽强(或者说最狡猾)的小家伙,浑身浸着实验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却还是固执地黏在顾念北身上,巍巍颤颤地爬起来,悄咪咪爬上她的脚裸,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像真正的虫子一样,顺着她白大褂的衣角,钻进了她的口袋里,正隔着布料传来细微的、劫后余生般的瑟瑟发抖。

顾念北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徐璐琳研究员,根据《生物医学数据安全审查条例》第17条第3款,我需要对贵实验室第七组原始数据的完整性、可追溯性及存储合规性进行核验。”

“系统日志显示,该组数据于今日凌晨02:47发生异常访问及删除操作,关联操作员ID为‘临时助理Beta’——此ID权限已于上月申请注销。请解释该ID的活跃状态及数据异常。”

她顿了顿,视线锁定徐璐琳瞬间绷紧的肩线,“另外,根据外部舆情监测初步反馈,‘人体实验’、‘数据篡改’等关键词关联度正呈指数级上升。依据流程,若在最终核查报告提交前,相关舆论达到‘重大公众关切’阈值,审查委员会有权建议对实验室进行‘预防性全面冻结’,包括——”

顾念北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那些存放着关键生物样本的超低温冰箱,“所有在库生物材料——那是你的心血。”

“建议你尽快提供完整的解释说明和原始数据备份,以降低不必要的…流程风险。”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冰锥凿在寂静的实验室地板上。

说完,她不再看失魂落魄的徐璐琳,双手插兜转身走向门口,步伐沉稳而冷漠。

她感受着贴在她胸口内侧口袋布料上的那点细微颤抖,以及口袋里传来的、微弱到几乎被心跳掩盖的摩擦声。

“顾念北。”徐璐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疲惫,沙哑,却像磨利的刀锋,清晰无比,直呼其名,不再是“顾检查员”。

顾念北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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