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的第二次手术,就定在了中秋节那天。
江晚秋连着给他做了几天的心理疏导,主要是怕他心理压力太大,给他自己的压力也太大,导致术前术后的各项检查不合格。
但还好,云川术前一晚的状态很好,没熬夜、没失眠,第二天早上去做检查,结果出来,都是合格的。
下午三点半,手术正式开始了。
二次手术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刺激腺体周围的新生神经,让它们能够激活腺体囊的分泌、储存功能,进而完成分化这一过程。
这种手术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用的还挺广,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多么困难的手术,只要提取患者家属的一部分信息素,滴入腺体囊附近——家属的信息素一般来说比较熟悉,刺激不大,而且有一定的相似性,足够刺激神经,又不会损伤腺体。
云川家里没什么人,唐值源后来倒是还找到了个云川的爷爷,但是他好像提前听说了要支付云川的医药费,早早就跑掉了,唐值源他们在村子里守了很多天都没等到人,邻居说他大概跑山里去了。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用一些生物制成的拟信息素制剂——这东西跟信息素抑制贴,本质上是一样的,Alpha的抑制贴里,有Omega的拟信息素,和一些镇定药剂;Omega的抑制剂里,就是Alpha的拟信息素,加一些退热药剂。
医学上拟信息素制剂没什么味道,只是通过相似的结构刺激腺体,原理就像注入灭活的病毒。
所以总的来说,手术本身不算困难,只是第二次手术比第一次手术风险要高很多,上一次开刀,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有组织血管的粘连,如果破损,会造成大出血的危险。
要不是没办法通过影像来确认云川神经细胞、腺体囊是否恢复,江晚秋也不愿意冒着风险给他开刀,毕竟在院内,这种非计划内的二次手术,报备流程非常复杂且严格,且和医生的资质评级挂钩。
副院长就很直白的和江晚秋说过,只要她做了这台手术,不管这次手术有没有成功,明年她评副主任的事,基本就是黄透了。
江晚秋也不是没犹豫过,但腺体这事儿...就像是女孩子的子宫,它原本被捅了一刀,江晚秋第一次缝好了伤口,现在,人家的生育功能有可能恢复,要是什么硬性指标过不了,没法做也就算了,可要是因为江晚秋自己的问题,她没给人做,她就过不了心里那坎。
手术的过程需要相当细致,又相当漫长。
直到两个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灯才灭下。
周舒桐一直等到路灯亮起,去找人的时候,江晚秋电话说,她在值班室。
值班室不大,隔扇门分里外两间,周舒桐一进去,就闻到旁边的洗浴间里冒出冷香味的热气。
洗浴间的门开着散气,更香的香源在里间,周舒桐往里进,然后见江晚秋双腿曲起,正仰躺在床上。
她床头的窗户正迎着外面霓虹,把江晚秋眉头紧锁的痛苦模样照得分明,还有竖在身前的、紧紧攥着的双手。
拳头攥得太紧,以至于手臂内侧的筋骨凸出得明显,直到周舒桐上前,她都没有松开分毫。
周舒桐放轻脚步,在硬邦邦的床边坐下,手掌搓热了,贴着薄薄的垫子,掌心贴上江晚秋僵痛难忍的后腰。
江晚秋没睁眼,喘出的气还是小心又短促,她把头偏到里侧,声音是掩不住的疲,“以后别来接我了,我下班都没点。”
周舒桐离得近了,更能看清楚江晚秋手臂内侧的筋骨——不像手臂外侧血管那样的充满力量和性感,这样的筋骨,看起来更多的是隐忍的、难耐的。
“我每天又没什么事情做,不来接你干什么?”周舒桐把拇指挤进她的拳心,揉开了手指,把它们搭在肩膀,另一只手贴着腰,仍旧小心的揉。
江晚秋还是没能缓过那阵劲儿,手指刚搭上周舒桐肩头,就倏的捏紧了,她“嘶”了一声,眉心更紧。
周舒桐动作更小心了,她更近的看着江晚秋,看见她颤抖的睫毛,看见窗外橘色的色调洒在她脸上,卸了几分的冷和白,让江晚秋看起来柔得过分。
周舒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忍不住的江晚秋。
她之前总觉得江晚秋像是冰裂纹的瓷器,过往的经历,和过于柔软的心肠让她相当易碎,可要强的性子又让她坚韧得无坚不摧——江晚秋身上,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易碎和坚固并存的极致美。
但身体上的痛觉,是最没办法假装若无其事的,现在的江晚秋,就像是独自躲在洞穴里舔舐伤口的小兽,周舒桐看着她,就觉得心里又酸又涨。
她的语气不自觉带着怪,“我都说了,我那个床垫对腰好你还不用,你们医生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江晚秋睁开一道缝隙,看了周舒桐一眼,极轻的笑了一声。
周舒桐的掌心很暖,力道也帮她缓解了腰肌的僵硬,她托着腰,江晚秋顺着那力道慢慢放松,这会儿腰身终于贴上了床板,她仰起头,长长舒了口气。
“你的床垫叫什么名字?”
江晚秋头上的浴巾因为她的动作散掉了,一阵浓郁的香气袭来,周舒桐拨开黏在她额头的,湿漉漉的发。
她以为江晚秋是要问床垫的牌子,跟她“银货两讫”,嗤笑一声,“没名字,野牌子,你爱用不用!”
江晚秋也没恼,只眯着眼,嘴角扬着笑,她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好,逐渐放松的指尖搓着周舒桐的衣衫,说,“我大二那年,发现自己头上长了第一根白发,然后我把它拔下来,粘在日记本里,给它起名,Moriarty。”
周舒桐想象着年轻的江晚秋拔头发,还给头发起名字,放日记本里的样子,止不住的闷笑,“Moriarty?”她眨眨眼,“福尔摩斯里的大反派?”
江晚秋点了点头,“那会儿有个朋友跟我说,我这个人过的太无聊,让我给我自己的生活找点仪式感。”
她又看周舒桐,目光被橘色的灯光照的粘腻又温柔。
“我觉得你的床垫也该起个名字。”
周舒桐被那目光看得有一瞬间的晃神,心跳猛地跳了两下,不自觉地俯身,和江晚秋靠得更近,“什么名字?”
江晚秋眉眼弯弯,唇瓣轻启。
“智商税。”
“......”周舒桐:“你骂我!”
周舒桐气笑了,抬手作势要弹她额头,江晚秋也笑得闭上眼,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周舒桐掌心落在江晚秋湿漉漉的发上,拇指摩挲着前额的发际。
她低头,很轻也很快地在额头落下一吻。
亲吻额头的安抚意味很重,但江晚秋对此很是生疏,她脸上有闪过一瞬的茫然,然后看着周舒桐趴在她身上,靠在她的肩膀。
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让江晚秋想起江江跟自己撒娇的时候,周舒桐...应该也是在撒娇,她捏着自己的手腕。
“今天的手术是不是很顺利?江医生好厉害啊,又救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腺体外伤的?”
周舒桐正是对江晚秋的一切都万分好奇的时候,对她每天的工作内容也好奇地不得了,总抓着她问东问西,搞得江晚秋一度怀疑这个人是想报考医学系的研究生。
在提醒过她,本科学历不是医学,没法报考医学研究生,而周舒桐的好奇也没有消减分毫的时候,江晚秋这才确定,这人,就是纯对她每天干的事情感兴趣!
她恨不能在她身上装个监控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有一些不太打紧的,江晚秋偶尔也会和她说一说,但云川的事儿,江晚秋没透露过。
也不是云川的事保密性太高,只是和江晚秋的过去相似度有点高,让周舒桐知道了,她又要抓着从前那些事絮絮叨叨。
江晚秋含糊点了点头,岔开话题,“今天是中秋,要不要去庆祝一下,喝两杯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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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桐带她来的不是清吧,但她们到的时间早,热闹,但是不算特别吵。
江晚秋自己来的话,更喜欢这个点来,明天要手术,就喝上一杯,没有手术,就喝上两杯。
喝完就走,也不和人说话,更没可能跳舞。
她纯粹是喜欢那种微醺的、有点上头的、凌乱的感觉,加上酒吧吵嚷的声音能在脑海里停留很久,等回了家,带着这种感觉直接睡觉,就不会觉得家里冷清,醒来上班,还能一切如常。
但周舒桐是蹦夜场的,她看着江晚秋穿着这一身白衬衫、黑西装裤,严谨的像是来上班的样子直接就往酒吧里进的样子就难受。
临进门的时候,周舒桐把人拉住了。
她靠着车门,把江晚秋的袖口解开,往上挽,露出半截小臂,然后把手上的戒指褪下来两颗,分别套江晚秋的食指和中指上。
抬头,把她刚盘起来的发也拆开了,周舒桐抓了两把,往下,衬衫前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隐隐绰绰露出半截锁骨。
裤子就没办法了,但要是穿周舒桐身上,就算是这裤子,也绝对不可能穿的正经。
周舒桐心里默默感叹了一阵,一抬头,瞧着江晚秋有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就有点说不出的得意——要换了几天之前,她哪儿敢就这么直接对着江晚秋上手?
但她也发现了,相处越久,江晚秋对她的容忍性几乎就是呈指数型的上升。
周舒桐的目光又落在江晚秋有点淡粉色的唇上,她从车里摸出一只正红色的口红,先抹在指腹上,再用指腹往她唇瓣上擦。
手还没挨上,江晚秋往后仰了仰头,也抓住了她的手腕,“行了啊,没完没了了你!”
“太素了!”周舒桐长腿一迈,反压着江晚秋往车上靠,“你也别仗着自己好看就这么为所欲为,偶尔试试别的风格不好吗?”
江晚秋不愿意在这人来人往的酒吧门口和她争执,推了几下没推开,就有点豁出去的意思催促,“那你别用手!”
“这一路上又是开车又是摸头发,脏都脏死了还要往嘴上放!”
周舒桐被怼的没脾气,从车里掏出一包棉签来,“用这个行了吧?”
棉签沾了口红,在唇瓣上晕开,也没涂多深,嫣红的艳色。
周舒桐满意了,想了想,又从车里摸出一副金丝眼镜。
江晚秋有点惊讶了,“你也近视?”
“没度数,用来配西装,装斯文败类的。”
她把眼镜往江晚秋鼻梁上架,江晚秋没拒绝,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上下打量了周舒桐一眼。
她还没说话,周舒桐“啧”了一声,掐着江晚秋的腰靠近,“姐姐也觉得我斯文?”
“没想到你也有穿西装的时候。”
周舒桐在江晚秋的面前的风格,日常运动系和性感系偏多,当然,住得近之后,坦诚相待系也有点崛起的架势。
这个人在自己跟前又总是不着调,想起一出是一出,跟个小孩儿似的,江晚秋就有点想不到,她穿上西装是个什么样子。
“姐姐想看,我回去就穿给你看?”周舒桐笑着轻扯她的前襟,压低声音,“真空穿还是...”
“行了你!”
江晚秋打断了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长出口气后,眼角弯了弯,似笑非笑的,像是对周舒桐撒娇的纵容,就连目光从镜片后面看过来的时候,也少了锐利和严肃,再配上随意的发型和嫣红的唇,那横过来的眼刀,就多了几分化不开的软和媚。
周舒桐被看得心尖发烫,连着舌根也又软又烫,她咬了咬唇,觉得江晚秋像是融化了的冰激凌。
江晚秋太白了,那种常年坐班,不怎么见天日的白,她想咬一口,又怕挨打,手指无意识的撩动头发,觉得江晚秋就很适合一些重色的装饰。
摸到脖子上的细绳的时候,周舒桐没多想,又去摘她脖子上的佛像,往江晚秋空空如也的脖子上套。
抛开金贵不金贵不说,这要是个别的,戴一戴也就算了,这种有特殊寓意的,哪有给别人乱戴的?
她推开周舒桐的手,“行了,就喝杯酒就走,哪有这么麻烦的。”
她不肯戴,自己往前走,周舒桐把绳索绕了几圈在手腕上,掌心放着那块香木,过去搭着江晚秋的肩膀,“这块香木可是沉香木里最好的白棋楠,我抓周到时候就带着的,最重要的是和我的信息素一模一样,你还嫌弃?”
江晚秋进去了,在离门不远的吧台位置坐,她要了杯酒,看调酒师开始展示。
周舒桐就在她右手边,还把高脚凳又往江晚秋身边拉,一只脚直接踩在江晚秋脚蹬上,有点不依不饶的,“你知道我们俩的味道是一样的是吧?”
周舒桐大手大脚惯了,她想着的就是自己给出去的东西,那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就是觉得这佛像江晚秋戴着会很好看,她就是想让江晚秋看起来更好看,可后来反应过来,其实也有点后悔,这东西的象征意味更重,就算她在追江晚秋,把东西给了人,以后也不好要,更没脸要。
但江晚秋拒绝了,就像是那天的衣服,周舒桐又觉得江晚秋这是话里有话。
“你是不想要这个味道的佛像,还是不喜欢佛像?”
江晚秋被她烦的厉害了,出了口气,撑着下巴看周舒桐,不是很能理解,“你都说了是你周岁抓的,那你给我戴着干什么?”
周舒桐被堵得不上不下,心里怪闷的,然后就见江晚秋拿起她点的鸡尾酒,喝了一口。
周舒桐眉头更紧了,上去握着江晚秋捏酒杯的手,“不是,你喝这么快干嘛呀!”
周舒桐也知道江晚秋喝完就走,压着她的手背往吧台上放,“慢点喝,喝完回去又没事干,那么早回去干嘛?”
说话的时候,周舒桐的右腿抵在江晚秋膝盖之间,膝盖沿着西装裤光滑的料子来回蹭,江晚秋按住她不安分的腿,周舒桐立马握着她拿只手在手里把玩。
江晚秋有点泄气地看着周舒桐捏着她手指的指骨,“我说真的,你没必要每天来接我上下班,之前是你的车送去洗,咱们俩开一个车,你的车不是都已经取回来了吗?我自己开车就行,我们这行本来就没什么准点下班。”
周舒桐每次等她的情景,都让江晚秋觉得像是孤独的、守在家门口,等着主人回家的猫星人、汪星人。
她见不了这场景,知道自己没法陪着,索性也不养,但周舒桐...
“你是个人啊!我又没把你关在家,你想去干什么就去呗,每天浪费那个时间来等我下班干什么?”
“怎么就叫浪费时间了,我在车里打游戏,和在家里打游戏,没区别啊!”周舒桐理直气壮地,“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把我流放了,我也不用上班,还有当初存下来的一百万。”
“好歹也够我这辈子混吃等死了吧?我又不给你添麻烦,我每天就想多跟你在一块待会儿怎么了?”
她撇撇嘴,看江晚秋,“还是你嫌弃我每天无所事事?”
那倒没有,江晚秋不会干涉别人的生活,要是有那个条件能混吃等死,江晚秋觉得,只要人家愿意,也没什么好说的。
“主要是...”
“还是你怕我把钱败光了,以后得靠你养我,成了你的累赘?”
周舒桐捂着心口,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拖累你,我会悄悄离开,不让你烦心。”
江晚秋被她逗笑了,抿着唇摇摇头,喝酒的时候,几乎只沾了沾唇。
周舒桐又凑上去,“说真的,这佛像你不要?要是我回头真败光了,这玩意儿还能卖个两千万。”
“那你还不收好了,到时候凭着这个,东山再起?”
江晚秋撑着下巴看她,对于手上多了对戒指的事情表现得很不习惯,她总是下意识拨弄,手背上的筋骨就时隐时现,在灯光下莫名的好看。
周舒桐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喝了酒,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手臂也搭到了凳子的后靠上,想了想,又放在了江晚秋腰上。
她在江晚秋腰上揉,正要开口,不远处一道愉快的女声声音传来,“Debby!好巧,在这遇见你!”
周舒桐看过去,江晚秋慢了半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来到了两个人之间。
她看起来和周舒桐差不多大,画着欧美风格的甜辣装,穿得是很抓眼球亮银色抹胸裙。
她扶着周舒桐的手臂,满脸的惊喜和开心,“你好久没出来了,每次约你你都忙,忙着干嘛呢?”
周舒桐第一反应是看江晚秋,江晚秋也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很短的对视了一下,江晚秋的眼睛里几乎没什么情绪,但周舒桐就是心虚得厉害。
然后江晚秋低头打开了手机,微信上一堆未读消息,周舒桐还看见有个人给她很多信息,还有一大堆爱心、爱你之类的表情包,江晚秋抿着唇笑,在给她回消息。
周舒桐的心虚就成了绿油油的鬼火。
心说还能干嘛,还不是上赶着给人当舔狗!
她心里带气,又顾及着什么,不好对人发,于是径直拉过江晚秋回消息的手臂,另一只手揽着她肩膀,“还能干吗呀,这不是每天忙着给老板当司机?你怎么也在这儿呢?”
那个女人用打量的眼神,上下扫了江晚秋一眼,然后撩了把头发,背对过江晚秋,“还不是有个朋友,想进剧组拍戏,看上了个角色,刚好我和人家那个剧组的执行导演还算熟,就说牵个线,大家出来玩一玩,说不定就能成了的呢?”
“刚聊了一会儿,人导演还说呢,他们剧组的人一会儿要过来,说是刚刚拍摄任务结束,还有几个正当红的明星,我说换个大点的包厢,出来接一接人家,这不一出来就见你了,我们那人还挺多,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她几乎要贴到周舒桐肩膀上,手指戳了戳她,“你可别说我不惦记你,你弟不是正找广告宣传呢?认识几个娱乐圈明星,也算是帮忙吧?”
周舒桐其实对这种事可有可无,娱乐圈跟她没什么太大关系,张洵的事...也不值当她就抛下脸面,更别说她对江晚秋这个态度。
周舒桐眼睛里的散漫早没了,看着那女人的目光又冷又凉,只是逆着光,那人才没瞧见。
周舒桐把人推开些,去看江晚秋,脸上挂着笑,“你想去玩一玩吗?”
那个女人这才回头看江晚秋,她也笑了笑,“姐姐太漂亮了,我们那里面怎么也算是个面试,可别导演看上了姐姐,我们就闹了大乌龙了,要不这样吧,我请姐姐喝酒,咱们下次再玩?”
说完她嗔了周舒桐一眼,“Debby你也真是的,上次我生日,你不是在这里存了好些酒的吗?怎么请姐姐喝酒,也不喝点好的!姐姐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叫人去取?”
“没事,我这也喝得差不多了。”江晚秋看着要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被周舒桐又摁住,她笑着看向那女人,二郎腿跷开,“她不去我也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那女人不死心,看看江晚秋又看看周舒桐,压低声音在周舒桐耳边,“我可悄悄跟你说,来的那个女明星,可是唐家的人!”
唐家?
周舒桐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江晚秋一眼,那女人还以为周舒桐心动了,又接着劝道,“唐家在市都的势力都不用我跟你说了吧?今天能遇上纯是运气好加凑巧,而且人家可不是什么旁支私生,是正经说出去有名头的唐家三小姐!下次这机会,可不一定什么时候才有,你真的不去?”
江晚秋也看见了周舒桐的眼色,没想让她为难,起身要走,但周舒桐抓着她的手没放。
江晚秋有点搞不懂她了,但还是给她台阶,“你们玩吧,我明天还得上班,叫个车就回去了。”
“不用。”周舒桐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晚秋解释,毕竟她也认识唐值源,那这位唐家三小姐就算不认识,两个人说起来,怎么也比这个人熟,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打谁的脸!
她不愿意让江晚秋受这些人的闲气,非得要马上发泄了才痛快,但是...
要是通过江晚秋联系上了唐家,那她在中间...
周舒桐还没纠结出来一个结果,那边,酒吧门口已经进来几个墨镜口罩和帽子,一整套齐全的人。
这样的人在酒吧本来就显眼,更别说明知会有明星来的Lily,她一眼看见了门口的动静,松开了江晚秋,看了周舒桐一眼,拿着手机迎上去。
人头攒动,几句交谈之后,Lily带着人往包厢里走,刻意从周舒桐身边过,她正给周舒桐使眼色,却见走在最后的那人,摘了墨镜,一双漂亮又锐利的眼睛盯着周舒桐旁边的女人看了几秒,脚步一拐,往她身边站。
“诶,晚秋姐,你怎么在这啊?”
周舒桐:被老婆的人脉震惊到的第一天
江晚秋:也不是我想认识的,主要是有一个很能管教弟妹的朋友。
唐伏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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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晚秋姐,你怎么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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