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言躺在凉椅上，看着被风吹得流走的云散漫地发着呆。
手机在一旁响了好几下，白季言才后知后觉地拿起来，划下接听。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像有一点被晾了好一会儿的失落，但听到白季言的声音后马上就打满了气，“白哥，酒店已经订好了，邀请函也已经都发出去了，只有几个被邀人因为行程撞了或者在国外所以不能来参加。”
“嗯。”白季言语气温和地鼓励，“你做得很好。”
听到白季言的声音，慕黎十分雀跃，并且工作积极性变得很高，“白哥，我再去确认一下酒店的布置，一定会帮你盯紧的！肯定不会出半点差错！”
“好，辛苦你了。”白季言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慕黎这个傻子给打发了。
挂了电话他心底有一丝不忍心，酒店的布置倒是不会出什么差错，就算有一点半点也不会比之后要迎来的差错更大了。
这两天白季言破天荒出现在公司，已经变得死气沉沉的白氏集团总部振奋了那么一下，不过就几小时而已。
白季言只要了几份材料就径直回家了。
他虽然摆烂，但如果有心是能很轻易看出公司的走势的，毕竟那么多个小世界的霸道总裁不是白当的。
这一看，白季言就发现白氏集团比自己预料的垮得还要快，大概是顾汋暗中使了些手段的缘故。
手段称得上高明，甚至某种意义上引得白季言都有些想和顾汋一较高下。
但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马上就被白季言摁了下去。
一个决定摆烂的人想这些做什么。
于此同时，小渣还在他脑海里喋喋不休地重复着生日会上的关键剧情点，一看到宿主拿起了密密麻麻的文件，小渣就闭上电子眼睛。
它是个电子学渣，一看这些东西就头疼。好在宿主大人非常靠谱，每一个世界中都能把公司经营得比剧情设定还要天凉王破。
况且，宿主可以对感情线厌烦摆烂，可是事业线却关乎了宿主的生活质量。
哪个穿越者不想当霸道总裁享受人生？系统理所应当地觉得。
好在拜系统的自信所赐，小渣并没有发现白氏集团如今已经下滑到摇摇欲坠的地步了。
只要有人伸一根小手指推一下，大厦倾塌。
白季言幻想着那一天，嘴角忍不住轻轻勾了起来。
这根手指会是谁伸的呢？顾汋？还是林秋？
·
转眼就是周一，一切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经过这几天，白季言发现慕黎并不像他看起来这么靠谱，这几天打鸡血帮自己办生日会看着还像那么回事。不过慕黎家里虽然比不上封菏付沿羽那种豪门公子哥儿，至少失业了也不会缺吃的缺穿的。
最多是他崇拜了这么久的“白哥”忽然光环破灭在他面前变成了个欠债的普通人会个带给他点打击罢了。
想到这些白季言也不再费心为慕黎琢磨去处了，反正他在自己身边时间也不长，大概最好和白氏集团没什么牵连才好。
生日会在周一傍晚七点举行。
白季言睡到十一点才从床上懒洋洋爬起，镜子里是一张虽然不加打理但是因为什么也不操心睡眠充足所以精神看上去还行的脸。
白季言拿起梳子，尽量打理了一下。
这是他在市区的另一栋宅子，为了避免和林秋见面尴尬，白季言这段时间都居无定所，有时候去酒店住，有时候去庄园住，有时候也光临一下自己的其他房产。
反正很快这些就不会是自己的了，趁能享受的时候赶紧享受。
六点半，白季言坐上去酒店的车，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庭院式的酒店，有露天的庭院供客人们端杯交际。
离生日宴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大部分客人都还没有来，只有一些势力偏弱的家族或者公司规模小一点的老总提前来了，想找机会和白季言搭话。
白季言礼貌客气地绕过这些殷勤的搭讪者，虽然没有了吴云霄帮他办妥一切事情，但是白季言身边还有章庭。慕黎没想到的事情这位首席保镖大队长也能办妥个七八分。
慕黎压抑不住兴奋地引着白季言参观了他布置的酒店，慕黎虽然算不上什么能干的下属，但他跟着封菏他们混了一段时间别的不会还是会花钱的。钱花下去，酒店的人自然帮忙办得妥妥帖帖。
宴会大厅黎有错落布置的舒适座位，往外走便直接连着庭院。庭院比较开阔，只有边缘有稀疏的小盆景和假山，是被移过去的。
因为慕黎还安排了演奏会，大提琴团就在庭院中，现在已经陆续准备好了。
作为一个不是整十年也不是本命年的生日会，这样的规模似乎显得有些浮夸。
不过白季言看着周围奢靡的布置，丝毫不羞愧。不但不羞愧，而且如果来参加的嘉宾知道这场生日会上要发生什么事情，只会觉得花钱买门票都值。
白季言懒得去跟客人客套，躲在了后面，把迎接的事情交给了慕黎。
然后他在小渣吵人的催促下给林秋发了个短信。
“快到了吗？这里都准备好了。”
发出去之后白季言便放下了手机开始放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传来新消息提示音，白季言也没点开看。
随便吧，摆烂了。
·
林秋坐在车后座上，看见新短信时他浑身僵了一下，紧抿着嘴唇点开。
“快到了吗？这里都准备好了。”
明明是十分普通的一句话，林秋却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胁迫感。
他的反应落在后视镜中，被前排的人收入眼底。
“给你发了什么？”顾汋一边开车一边问。
都不需要问是谁了，这个时候除了白季言那个混蛋，肯定不会有第二个人发一条信息就让林秋这副样子。
林秋眼尾微红地点了点头，“嗯……”
本来白季言安排了人今天直接送他去酒店，但是林秋骗过了管家，打了一个时间差上了顾汋的车。
如果真要分析起来，他之前有无数次这样的机会逃跑，或许是因为白季言不回来的缘故，其实白宅的人对他看管得很松，如果真有心从窗户翻出来就能跑了。
不过之前被白季言的保镖抓回去的经历让林秋有了浓浓的心理阴影，他总觉得他就算侥幸跑掉白季言也会马上把他抓回去的，所以宁愿在房间里自暴自弃也没有试着逃出去过。
直到今天，顾汋再三让他出去，并且告诉他白氏集团今天就要大厦倾塌了，白季言不会有那个精力再关着他的时候，林秋纠结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偷跑出来。
从在管家面前表演到坐上顾汋的车，一切都简单顺利得出人意料，甚至让林秋产生一种白季言并没有关着他的错觉。
连顾汋也有些意外，虽然他对自己告诉林秋的计划很有信心，但也没想到他下一秒就已经走出了白宅。
车辆低调地汇入车流，行驶在近傍晚的车道之中。
还没过多久，林秋就收到了白季言的短信。
对顾汋的话，他顿了顿，才把这条短信念出来。
顾汋毫不留情地冷笑一声。
林秋却有些忐忑，他现在就想把手机也扔了，感觉手机上仿佛能钻出一张网把他网进去扔到白季言面前。
“我们……现在去哪儿？”林秋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惶恐不安。
顾汋一转方向盘，车在路口右转，前面的城区绿植越来越多。
“当然是去参加白季言的生日宴了。”顾汋扯起嘴角，眼睛里都闪烁着不明的笑意，“别担心，我只想带你去看看姓白的是怎么崩溃的。”
酒店在中心城区，闹中取静。
林秋下车跟在顾汋后面，像个畏首畏尾的小学生，忐忑不安。
他身上穿的还是白季言找人送来的定制礼服，十分合身，但是林秋却越走越觉得紧绷绷的，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顾汋这张脸还算辨识度高，门口接待的人愣了一下，但是没敢拦。加上有几个老总面露意外又惊喜地过来和他握手搭讪，顾汋便扬长走了进去。
而林秋的名字虽然已经被和白季言捆在一起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他本人的脸却并没有很多人认识。
许多人都默认了这是顾汋带来的伴儿。
悠扬的大提琴声音从庭院中传来，林秋跟着顾汋一路往里走去。
七点多，天色已经暗了，只剩一些微薄的天光。庭院中盏盏石灯发出柔和温馨的光芒，宾客们就在这中间杯觥交错、言笑晏晏。
前方的顾汋忽然站住了，想着心事的林秋差点撞到他后背上。
然后林秋就听见顾汋发出了一声非常明显的冷笑。
林秋下意识抬头看去，不自觉看向了被宾客环绕的最中间。
白季言不知抽了什么风，最近这两个月爱上了各种休闲装。但是今天或许是他的大日子，白季言总算穿上了一套正装。
深灰色的定做西装，将本就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修长英俊，腿也显得极为修长。白季言正侧着脸似乎在听人说话，眼睫淡漠地垂落着，石灯洒了一些暖色的光在那纤长的睫毛上。
或许是用钱堆出来的，但钱能堆出这样一副浑然天成的贵气吗？
林秋想得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顾汋提高音量仿佛要故意让人听见的嗤笑声。
“白总，你怀里倒是挺挤的啊。左拥右抱，再来一个小白脸怎么办？坐你膝盖上？”
林秋猛然一惊，发现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庭院中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白季言左边是慕黎，右边是薛菱，两个人不知道抽什么风跟膏药似的一边贴一个。
听了顾汋的话，白季言不觉得刺耳，反而忍不住想告诉顾汋：如果你看不惯，就请帮我分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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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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