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薄的窗帘洒进房中,让办公室的一切一览无余。
空气柔和地流动着。
狭窄的沙发上,亚瑟睁开眼。
后颈的热度提醒他此刻自己正枕在别人的大腿上,亚瑟抬眼,对上一双温柔的黑色眸子。
墨色水一般慢慢漾开,米洛弯弯眉眼:
“您醒了。”
青年望着他,神色温柔。
与之截然相反的,青年却是肩上随意披着件冷黑色的皮质大衣,大敞的领口遮不住他皮肤上惨不忍睹的吻痕与牙印,如同兽类野蛮的啃食。
亚瑟心头一颤,猛坐起身。
“这些……痛吗?”
指腹触上咬痕,米洛胸脯绷紧一瞬,又很快喘匀了呼吸。
米洛摇摇头:
“我很喜欢。”
亚瑟盯着面前的青年。
怀孕就麻烦了。
“雄主?”不明白他为何发愣,米洛伸出手,想要揉开他紧皱的眉心。
亚瑟却本能站起身一躲。
米洛手掌怔怔地悬着空中,眼神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破碎。
亚瑟瞥开视线。
却忽而动作一顿。
只见沙发正对面,那面一向用来正衣冠的镜子倒映出他自己,几颗扣子不见踪影,锁骨上几片不明不白的红痕。
时间如同一晃回到昨夜,犬齿细细磨蹭,像是想要钻进他的骨头里去。
昨夜的米洛似乎也没有比他冷静多少。
亚瑟莫名觉得肩膀痒起来,痒意顺着神经一路蔓延到心口。
亚瑟目光一晃,不经意在镜中对上米洛的眼睛。
他飞快收回视线,忽然生出些不讲道理的心虚。
“你……”
“喂,米洛人呢!”
门外忽然响起杂乱的嚷嚷声,又是胡尔图来找麻烦了。
亚瑟眉头一挑。
昨天被那么敲打过后今天还敢来,倒是挺有毅力。
门外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听到没有,老子要找他,给老子让开。”
见十七挡道,胡尔图伸手就是一推。
十七纹丝不动,看胡尔图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我们老大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也配?”
“你!”
胡尔图脸色更臭几分,不知想到了什么,大胡子下的嘴忽然咧开:
“你这么拦我,怕不是那只雌虫正在这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了亚瑟长官的尊严,我可更要查个明白了。让开!”
说着,胡尔图一闪越过十七阻拦,伸手便要将门打开。
“停下!”
十七脸色一变,却已太迟。
门开了。
“大清早的这么吵,怎么,是不是还要连我也一起查查?”
亚瑟懒洋洋抱臂靠在门框上,一束长发斜搭在肩上,月白色荷叶状衣领要拢不拢,露出一截漂亮的颈部线条,颇有种神明染上**的味道。
胡尔图目光一僵,忙不迭否认:“不不不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胡子丛上那对老鼠似地小眼珠仍不老实地往亚瑟身后瞅。
亚瑟上前一步。
压迫感猛然升高,胡尔图身形矮了矮,后退一步,只尴尬地笑。
亚瑟本就比胡尔图要高,站直了后更是威压十足。
他睥睨着胡尔图,每前进一步便逼得胡尔图向后退一步。
“你想看什么?”
“没、没什么!”胡尔图狼狈地摆手。
十七顺势将门关上。
胡尔图一口气逃到三米开外,才给自己打气似地重新挺直了腰板。
“亚瑟长官,就算你一心打算护着那只雌虫,有些话我还是要说”,胡尔图挺挺下颌,总莫名有些挑衅的意味:“结了婚的雌虫就是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亚瑟皱皱眉头,有些奇怪。
胡尔图到底哪来的底气?
见亚瑟不答话,胡尔图面上得意更甚。
“亚瑟长官,听我一句劝,就算你与那雌虫恩爱——”胡尔图顿了顿,忽而扯开了嗓门向门里喊道:“军部可不是你家,别坏了规矩!”
吱呀,房门应声推开。
胡尔图动作一僵,一下子忘了还要说些什么。
门后,米洛早已穿戴整齐,大衣上扣子扣到最上一颗。
亚瑟眉头一挑。
谁能想到那包裹严实的躯体下竟是那样一番光景。
米洛上前一步,与亚瑟并肩。
“胡尔图长官,既然你好心劝我,我也回敬你一句。”
米洛语气平平,表情中没什么变化:
“军部也不是你家,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话音一落,周围议论声紧跟着响起。
明眼人都清楚米洛在暗讽什么。
都知道胡尔图此人脾气暴躁,平日一有什么不顺心就把气撒在家中雌侍身上,对雌侍们非打即骂。
这种人虽然从不演示自己的粗鲁与傲慢,但人前总爱装自己是正人君子,所以米洛这一句无疑是在朝着胡尔图的痛脚上戳。
“你!”胡尔图怒目。
根本不给胡尔图反驳的机会,十七一个大踏步上前,冲亚瑟与米洛做了个请的手势:“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皇上亲自排了人马来接,现在已经到了,我们走吧。”
亲自两字念得很重,果然胡尔图瞪大了眼睛。
说完,十七满意地转过身,冲胡尔图咧开个笑。“胡尔图长官,我们先走了,您自个儿慢、慢的。”
见亚瑟几人身影远去,周遭围观的人群也散了。
独剩自己被抛在原地,胡尔图恶狠狠磨了下后槽牙:
“亚瑟,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
轿车稳稳行驶,道路尽头的天边悬着几艘飞艇。飞艇正向皇宫的方向降落,也是为了这场宴会而来。
亚瑟盯着那些飞艇,不知在想些什么。
“雄主。”
温热的指尖小心翼翼碰上亚瑟的小指,米洛不看他,只露出雪白的发间一点嫣红的耳尖。
“您不舒服吗?”
亚瑟缓慢眨了下眼睛。
宴会……
不如说是鸿门宴。
在这场宴会里,米洛因为繁殖期到来与十七滚在了一起,而作为苦主的他接到了替皇帝镇压暴乱的亲旨。
那时的他既不知道自己头顶被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也不知道这个任务最后成了他的断魂台。
米洛和十七联手为他挖了一个好大的坑。
“没有。”
亚瑟闭闭眼,将手掌从米洛指间抽离。
身旁的青年动作一僵,很快将头埋得更低些:“那时,谢谢您维护我。”
“你的繁殖期快到了。”
亚瑟径直跳过了前一个话题,语气几乎是肯定。
米洛不明白亚瑟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却也乖顺地依言点点头,有些脸红。
繁殖期与发情又有些不同,发情是因为精神高压后自我保护机制的启动,而繁殖期则是为了种族繁衍而进化出的正常生理周期。
已婚的雌虫每隔三个月就会进入一次繁殖期,这么算来,这应该是米洛的第一次繁殖期。
“十七。”
亚瑟抬眸看向车前的后视镜。
“离宴会开始还有多久?”
十七瞄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两个小时。”
“时间应该够,先回去一躺。”
“啊?”
后视镜里,十七的眼睛猛地瞪大,而后又明白过来什么般眯起眼。
“白日宣淫,低俗。”
——
“雄主。”
米洛望着他,鸽羽般的长睫下眼睛亮晶晶的。
像是对那个词抱有某种期待似的。
亚瑟望向身后紧闭的房门。
他摊开手掌,一粒药丸由铝片包着躺在他掌心。
“把药吃了吧。”
米洛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困惑。
“……药?”
“昨夜我没做措施。”
亚瑟垂垂视线,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此时说出的话有多残忍,可为了完成任务,他没有别的选择。
“把药吃了吧,对你我都好。”
“为什么?”
米洛眼眶霎时一红。
“您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米洛。”
亚瑟将药丸从铝质包装里按出来,咔哒一声,像是什么碎裂。
“别让我为难。”
“不……”
米洛踉跄着后退,腰背抵在墙上,显然已退至绝境。米洛摇着头,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不要吃药,我不要!”
一张漂亮的脸被泪水浸湿,狼狈地摇着。
亚瑟轻叹口气,忽而上前一步捧起米洛的脸。
“雄主……”
米洛用潮湿的侧脸蹭蹭他掌心,鼻音委屈极了。
“别让我吃那个药好不好?”
“好。”
亚瑟反手扣住米洛的后脑勺。
一个深吻。
呼吸急促又滚烫,一切美好却被米洛猛然缩紧的瞳孔出卖。
不过是假象。
药丸推到舌根,顺着本能的吞咽动作深入喉底。
米洛猛地呛咳起来。
“为什么?”
米洛扯着领口,哭得很惨。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亚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慢慢后退一步,打开房门。
“我在外面等你。”
好高的姿态,好冷淡的语气,稀松平常到像是在下达命令。只有亚瑟自己知道,这不过是落荒而逃。
房门关上的瞬间,米洛蓦地冲进卫生间。
他趴在水池便,感受着食管的抽搐与挤压。
那粒尚未被消化的药丸顺着水流冲下。
米洛脱力地俯在水池边,他大口喘息着,如同刚刚死里逃生。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淋漓汗水像是鲜血,分不清是他的还别人的。
他慢慢将手覆在自己小腹上。
绝对不能让亚瑟知道。
忽然,镜中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那个雌侍。
今日渣攻语录:
1、别让我为难。
2、把药吃了吧,对你我都好。
3、昨夜我没做措施。(三次元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4、我在外面等你。
你学废了吗?学废了记得交学费(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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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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