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眠忍无可忍,用了力气推开他。
这一下力道有点儿大,猝不及防间把许以安推了出去。人一个踉跄,直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
许以安吃痛,也没想到顾晨眠居然会对他动手,捂着被撞的后腰狠声说:“顾晨眠,你敢对我动手,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他本能扬起手臂,巴掌还没落下,余光中却觉察到一道眸光的注视。
一身西装的许时宴出现在咖啡厅门口,与周遭一切看起来格格不入。
“闹够了没有?”许时宴望着他冷冷开口。
再次遇到哥哥,许以安已经不能用巧合两个字安慰自己了。
想到之前看到的迈巴赫,他微微愣了愣,暗想难不成刚才的人是哥哥?
然而这想法刚刚冒出头就被他掐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哥哥平日最讨厌顾晨眠,每次他带人回家,哥哥总是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他对顾晨眠的不待见都写在了脸上,根本不可能走的这么近。
“哥,他居然敢跟我提分手。”许以安的脸上仿佛充满了委屈:“他吃我的喝我的,凭什么敢跟我提分手?我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他说分手就分手,凭什么?”
许时宴看了身边的顾晨眠一眼,而后将眸光落在弟弟身上:“花的钱……”
“对,花的钱,他花了我不少钱,这么分手不是太便宜他了?最可笑的是,他居然说要把那些钱一分不少的还给我。笑话,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我给他转了多少只怕我敢说他都不敢听。”
许时宴点了点头:“确实。”
以往,不管两人怎么闹,哥哥都不会管,如今的一反常态却让许以安有点儿愉悦。
要不说还得是他哥呢!就算平时除了骂他还是骂他,关键时刻,还是站在他这里的,这就是血缘亲情。
“欠了多少钱,还记得吧?”
许以安以为哥哥在跟他说话,刚要回答,却见哥哥的眸光已经落到了顾晨眠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哥哥在跟顾晨眠说话的时候,好像连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顾晨眠流泪的眼睛红肿不堪,察觉到许时宴的注视,便哭着点了点头:“记得,我都记得的。”
“那改日,我会让助理跟你核对一下金额,确定没问题,写张欠条给他。”
许时宴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他,“免得有人说我们欺负你,欠条没有还款期限,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可以吗?”
听到这里,许以安愣住了,“不是哥,我不是真的想追回那些钱,我只是不想……”
不想?不想什么?不想跟他分手吗?许以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是早就想甩掉他了,不是早就厌烦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作为,可能也只是因为不甘心而已。
许时宴转头:“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再做丢人现眼的事情,我打断你的腿。”
许以安对兄长的惧怕是刻进骨子里的,许时宴说一不二,他钢不过他哥。
看了顾晨眠一眼,虽然不甘心,但到底不敢违背,只得战略性撤退,想着等之后有机会再来找顾晨眠。
许时宴将泪流不止的人带走,又暗中安排助理去了一趟咖啡厅,处理下刚刚偷拍视频的人。
这里临近江大,如果视频被传出去,对谁的影响都不好。
顾晨眠这两日总是在麻烦许时宴,而且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已经在他车上哭了两场,哭的稀里哗啦停不下来,车上的纸巾被他用了个干净,垃圾袋都快盛满了。
许时宴倒是没说什么,但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不多时,车子在一处便利店门口停下,许时宴下车去了便利店。
顾晨眠吸吸鼻子,又用掉了一张纸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晨眠始终不见他回来,等的有点儿着急,又不敢私自下车。
他想到之前许时宴留给他的一串号码,当时保存了通讯录还没来得及添加。
趁着等人的时候,顾晨眠输了号码,有关哥哥的信息立刻跳了出来。
昵称就是简单的“许时宴”三个字,而头像正是他捡回去那只还没来得及取名字的猫。
顾晨眠停留在信息页面看了几眼才点了添加。
备注信息的时候,内心纠结了一波,既怕许时宴知道是他,又怕许时宴不知道。
最后犹豫着输入一行验证信息,结果发送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刚点了发送,正巧碰到许时宴打开车门,他的视线在自己亮起的手机上停了一秒钟,便随着自己手机响起的提示音而垂下头去。
明晃晃的一排添加信息,上面写着:“哥哥加我,我是顾晨眠。”
许时宴看着备注信息上的“顾晨眠”三个字,心情居然有点儿愉悦。
头像是颗长着五彩翅膀的小绵羊,微信名字叫“彼岸”。
他将买回来的纸巾跟矿泉水递给他,询问道:“我以为你不想请我吃饭,把加微信这件事给忘了。”
顾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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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宴将顾晨眠送到楼下却没急着离开,而是询问了猫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怎么突然提起小猫来了,但顾晨眠还是问什么答什么。
“突然换了环境,可能会不习惯,有的小猫在外面待久了,适应起来也会相对麻烦。”
许时宴顿了顿,又继续道:“昨天雨下的大,小猫淋了雨容易生病,今天早上,你看它状态怎么样?”
“应该,还好吧!”活蹦乱跳的,还吃了猫罐头,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但他并没养过小猫,也不敢保证。
“应该?”
顾晨眠垂下头,把小猫的状态说了,之后迟疑着问道:“哥哥以前养过猫吗?”
“嗯,养过一只。”
顾晨眠迟疑着,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不会有些唐突,但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那能不能麻烦哥哥去我家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方便的话。”
许时宴看了下手表,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顾晨眠见状,立刻说:“不方便也没关系,我抱去宠物医院看。”
“不会,走吧!”
许时宴跟顾晨眠进了他所在的居民楼。
这里的楼都是老楼,楼道里面阴暗潮湿,墙壁上面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什么清洗油烟机开锁换锁等等,一直到三楼的墙壁上才总算干净了一些。
三楼进户门边缘有一块海报,上面画了一幅画,画中是一片草坪,草坪中有一颗苹果树,远处高山蜿蜒,落日长河。
许时宴一眼就认出了这幅画出自谁的手笔,果然,顾晨眠取了钥匙开门。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看遍所有。
许以安平时不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来找他,所以顾晨眠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
他把自己的放到许时宴面前摆正:“哥哥要是不嫌弃,就穿我的吧!”
小孩儿垂着头说话的时候,瞧着特别的乖。
小奶猫听到门口动静,悄悄靠近,似乎记得许时宴,喵喵叫了几声后便走过来蹭他裤脚。
许时宴把小猫抱起来看了看,越过那双拖鞋进了屋。
进屋之前,丢下一句“地上凉,你穿上”的话。
他在小房子里唯一的沙发上坐下,而后去看小猫咪的状态。
被丢弃的小猫倒是好养活,抗性也比较强,居然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顾晨眠去泡茶的时候,许时宴开始打量起小屋子来。
收拾的干净而简单,墙壁上有几幅画,都是风景画。
有高山,有草原,有沙漠,通过这几幅画,可以看出绘画人的心境,向往自由,渴望自由。
许时宴不自觉偏移了眸光,落在狭小厨房中那一抹瘦弱的背影上,到底是什么束缚了他,以至于心境竟然有了如此大的改变?还记得儿时的小孩,乐天,活泼,永远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可再次见他,却是磨平了棱角,没了锋利。
水开了,顾晨眠给许时宴泡了杯热茶,端过来的时候,见他正盯着墙壁上的画看。
听到声音,许时宴回过头,“你画的?”
“我……画着玩的。”顾晨眠似乎很回避这一类的事情。
“画得不错。”许时宴收回视线,说:“猫没什么问题,不过这几天都得仔细观察着,如果发现异常要及时去医院。”
顾晨眠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小奶猫又来扒许时宴的裤脚,许时宴垂眸看去,蹲下身捞起小猫,重新坐回沙发,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叫什么名字?”
“顾晨眠。”顾晨眠正在想自己怎么就把哥哥带回家了,说出来的话完全没走心,答完看到哥哥的眸光才意识到什么般的改口:“不是,还没取名字,我,刚刚走神了。”
许时宴对他的走神习以为常,“嗯,没关系。”
“不如,我给取一个?”
顾晨眠有些意外,但哥哥能帮忙取名字就再好不过了。
“好。”
许时宴想了想:“那就叫‘夕夕’怎么样?”
顾晨眠微愣:“嘻……嘻?”
“夕,夕阳的夕。”许时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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