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画师根据所见之人描述画的2船奴相貌,这个应该看得很清楚吧……”张释指着画像左边的人,“这就是大国师高徒,贝叶大学1级学员李……没错吧?”后面问的是小李,魔人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右边这位,画的侧相,是因为看到的人都对这小辫子印象深刻。后来我们才知道,不止在我族,在风都城也是不多见的。”
张释伸指在右侧头像的辫子处划了个圈,在众人面前又晃了一晃。等他走过,左侧量子门阵列中响起一声轻呼,却是站在飞去峰长老身后的江云轩。
短辫可能有很多,可辫绳上的五角星坠物哪里去找第2样,再加上魔人的块头,3件事情凑到一起,他不相信天下会有这等巧合——这第2个扮作船奴的魔人,就是白鹤那副全家福上的威猛男子!
江云轩震了半晌,下意识地扭头去找白鹤,看到的是怕叫出声而捂着嘴的妻子,那手和肩头还在微微颤动,而顾不上的眼泪已经流过手背淌到了下巴。
“那这是谁?”不知是谁帮江云轩喊了1句,虽然违反了陈克虏强调的纪律,但在郡主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悦。相反,她似乎进入一种期待好戏开场的兴奋里。
“这位身份可是非同凡响,”张释卖了个关子,在魔族众人身上找他想得到的反应,看到晋惊恐地睁大眼睛才慢慢说道:“除了同样是大国师高徒,还是魔皇陇胞弟,风都城唯一的王爷桂!”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撇了外交辞令直呼魔族。
“你们怎么……你们如何……”晋也终于失去冷静。
人族每次官面上来要人,都要求公布第2人身份,基于魔皇叔身份的敏感,风都城一直摒得很牢,从未正面回答过,没想到陈国已经查出来了。虽然按图索骥不是难事,但号称密不透风的风都城也是能飞进苍蝇,却已是不争的事实。
肯定大城内存有斥候、探子后,晋继而想到,京都冒着被拔钉子的风险,也要在此抖露桂的身份,明显是要在这公堂上极化两国关系,后手都不打算留了。
心念至此,魔人大使求助的眼光看向国师,可铁面人正襟危坐,连头都没抬。
“魔皇叔啊?怎么不押来受审?”
“王爷怎么了,杀我徒弟照样得赔命!”
“王爷?我女儿的仇就没法报了吗?郡主,您可得给小民做主啊。”
底下人群一阵激动,七嘴八舌叫了起来。
“桂没有回家,到此时已经失踪了1年半。”梅林突然发声,回答了那人,头却转向白鹤,也是回了她送椅子时说的话。
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但听到了白鹤还是没忍住,刚止住的眼泪又迸了出来。铁面人见了显然楞了一下。当此情景,白鹤更觉委屈,咬着唇想扑过去打梅林一顿,在桂最亲近崇敬的人面前发泄心中苦闷。
而这一切全看在了江云轩的眼里,男人紧咬牙关,眼里喷出火来,却只是以一声冷哼做结。
妙云则是预料到了白鹤的反应,忙掰过她的身子,将白鹤的脸挡在自己后面。
“失踪?是畏罪潜逃吧……”老百姓可不接受这说辞。
“**寺去要人,也是这个说法,”张释伸手按住叫嚣的人,“而且我们的线报也确认了,桂王爷的确没在风都城露过头……这个先放一边吧……”
等众人安静,张释清清嗓子又说:“确认李的身份后,我就带着牙牌和这肖像去了风都城,对方拒不交人,只承认当时在岛上,说也是受害者……”
“有什么问题吗?”晋打断了张释的话,“这两样东西除了能证明李和王爷当时在场,还能证明什么吗?把人交给你们,让你们随便构陷吗?”
“你看,晋大人,当时你也是这么说的。人都不让我见,他们在岛上,您也得跟我说一下他们怎么上的岛,都干了什么啊。”
“去年8月你们可没问这些问题,只说活下来的就是凶手。”
“有什么问题吗?”张释把晋的话回了过去,“怪物跳江后,我们就沿江拉起了警戒线,水里布置了铃网,到第4天全面搜岛结束才撤掉。它能从水里过去,要回来不可能没一点动静……”
“除非长了翅膀飞出去!”赵节在旁抢了一句。
“那东西不能飞吧?”张释点点头,笑着问路有为。
“往上能跳5丈,横向1窜最多能有4丈,这叫飞吗?”路有为还是憨直,抓着后脑勺疑惑地说,他是真不知道飞的定义。
“哈哈哈,江心屿最近的地方离岸30里,那得飞多少下。”果然张释给逗笑了,近旁也笑了一大片。
“所以,”张释突然止笑,抢上一步对着晋正色道:“一个封闭的小岛,上去的是怪物和150个人,下来的是150个死人和2个活人;怪物不是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古实人,难道是在那死人里?”虽然数字不精确,但逻辑已经是无懈可击了。
纵使高出张释大半个头,魔人大使还是被这锋芒所迫,倒退2步,嗫嚅半晌才说:“这……这个问题我方没义务回答……你们这次不是说还有人活着吗?”
这才是2年来风都城不做回应的原因,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李桂就是怪物,就是亲手屠岛的人——魔族就是用这个理由硬抗压力,不肯交人——但确实是唯一活下来的人,除非能证明怪物凭空消失,不然真是百口难辩。
而这次肯来开源,除了兵临城下,也是因为出现另一个活口,表明环境出现松动,风都城以为是查明真相、洗刷清白的机会——这也是陈国安抚使给出的信号。魔族代表团对之前种种针对都视而不见,只等着第3人这个转机出现,也是出于对事实的信心。可眼下看来,人族的诉辩方向根本没变,那第3人就可能不是转机而是催命的判官。
“这都说不过去了,还要看底牌吗?”张释洋洋自得。
“怎么说不过去?我们没有做就是没做!”李把晋挤开挡在张释面前,居高临下地怒目以对。
“那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陈克虏在上面发话了。排除法毕竟不是最严谨的证据链,底下也有人在想怪物虽然不能飞,但能游到江心屿说明水性极好。没游回东屏说不定顺流游到东海,上了海船呢。所以陈克虏给了魔族自辨的机会。
李看了一眼梅林,大国师缓缓点了点头,已经站到一边的晋却捏了一把冷汗,他知道李的证词不足以摘掉嫌疑,所以2年前才没让他出来。
“我们也是去查怪物的!”李从这句开始述说。
吃女孩怪物是魔族的谣言传到风都城是宏武5年4月底,桂和李领了老师梅林的命令去陈国探查,怕引起麻烦他们都带了能作为外交凭证的狼牙牌。等他们到了内陆是5月初,延洲灭门案已经过了。2人转了几个现场什么都没查到,掳女案没再发也没什么可做的。本来此时应该打道回府,但两个年轻人好不容易来一趟陈国——应该说好不容易出趟国——就想着多走走看看。
是桂决定去东篱岛的,这个醉心考古的好学生一定要实实在在地踏上先人第1次建国的土地。他们6月底到的东篱岛,3日后空手而回。别说古建遗迹,连依崖而凿的巨神石像都没给他留下1块石头。
200年岁月把战败国的痕迹洗刷得干干净净。
也是因为前两年东卫战争胜利后,陈国又向东抢了几个岛,东篱岛已不再是边陲外岛;再加上灭绝了海寇贼患,这个宜居宜业的小岛成了香饽饽,渐渐繁荣兴旺起来,很多山地陈人上岛游玩一趟就舍不得走了,连邵沛雄这样有钱又有名望的人都把铁琴山庄从武夷山搬到这来了。
两人悻悻然回到东屏,是在7月初二。当晚住在客栈他们遭遇了小偷,李就是那时候丢的冰原狼牙牌。蒙面人翻出窗时被撞见,2人马上追出去,却想不到精修神体的古实人撵不上1个偷儿。
追到西郊一个村落时更是连影子都看不见了,而就在这时,他们发现了怪物拎着1个少女从1户人家后院跳出来。两人也顾不上小偷,发狠追了出去,却又是3跳2跳地让怪物跑了。
接下来的两天2人就蹲在当地搜索,到第3天终于搜到了那个废弃义庄,那已经距第1次发现怪物的地点向北了30里地。
他们是在初七晚2更初发现怪物进了义庄,算算时间应该是怪物第1次掳人返回被撞上的。没来得及交上手,怪物放下少女就跑了,两人进庄查看,看见女孩都没了呼吸再追出来时已经与怪物隔着数10丈,进了主城后更是踪影全无。
再后来2次掳人,后塍街乱成一片,警钟敲响,军民蜂拥而出,他们也跟着人群往西赶。只是被撞到的人质疑是魔人时,2人才想起需要隐匿身形,于是抓了两个高大府兵,拖到巷角换了衣裳。
大部队能在2刻赶到义庄,除了江云轩传信,还有桂和李暗中引导的功劳。他们知道大概方向猜到了怪物的目的地,在有准信回报之前,大家都是跟着这两个咋咋呼呼的大兵往西北跑,没走一点冤枉路。
李说自己和桂参加了义庄围战,说到桂代替甩下去的路有为抓黑刹罗1角时,用眼瞄着赵节,后者不为所动,一点要接话的意思都没有;倒是路有为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晋适时站出来打断李的陈述,对张释说:“怪物和我2族人同时出现,也就说明怪物不是我们所扮,这没问题吧?”见张释低头思索又补充道:“只要去庆州都护府查那两名被打晕剥去军服的士兵就好了。”
“我们打的是喉中,闭气一炷香就好了,肯定没打坏的。”李小心翼翼说明,歉意拳拳,只差当面道歉了。
“1个当怪物,1个做接应,刚刚好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