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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警戒线早已拉起,除了扛枪架炮的记者,附近居民和路人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案发现场围了起来。

负责现场的分局支队长陆文涛见到贺衍,几步上前:“贺队。”

贺衍跟他认识,也不多寒暄,“辛苦了老六……老陆,说说情况。”

陆文涛知道他这习惯,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老把心里话说出来。”

贺衍高考的时候成绩真还可以,就是偏科,生平最不擅长记人名,文史等同于两道鬼门关,于是养成了另辟蹊径给人起外号的习惯。

“这不是多音字吗,差不多。”他嘴角提起一点标志性的笑意,声音却四平八稳得沉冷。

陆文涛也不再作无用的挣扎,直入正题。

“冷槐老街这片所有的垃圾都堆在这里,几天一次统一拉到郊区的处理厂。”

陆文涛领着贺衍往巷子里走,他继续说:“尸体被分成十几份装在塑料袋里,有一小部分缺失,经过比对很快就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董京华,是个中学的数学老师,3号晚上彻夜未归,妻子联系校方发现也不知去向,第二天就到派出所报了失踪。”

“分局法医初步尸检的结果,从尸斑和尸僵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前天晚上。”

“那天全市下大雨,痕检现场取证比较困难,目前没有发现可疑的脚印、毛发跟指纹。抛尸用的黑色塑料袋就是市场装海鲜的那种,很常见。”陆文涛紧拧着一双八字眉。

食物刺鼻的腐烂臭味迎面袭来。

贺衍:“这个董京华有仇家吗?”

陆文涛摇摇头,“还在排查,他妻子目前情绪不太稳定,不过她明确表示丈夫性格和善,没有与人结仇。工作方面,死者除了在学校教书,平常还在校外开设辅导班,也没什么跟学生起冲突的记录。”

照片上的男人其貌不扬,圆鼻厚嘴,略有谢顶,看起来透着一股老实拘谨的气质。

“老贺,你觉得呢?”

“作案手法不算高明,不像老手。拾荒者跟垃圾处理员大概率会翻开这种鼓鼓囊囊的袋子,查看有没有东西能用。这边巷子虽然没什么监控,但很不好走,晚上抛尸摸到这里来,凶手可能曾经在这里住过。”贺衍边走边说。

尸块数量较少,抛尸地不够隐蔽,且如果分布在不同的地点,就算找到一部分肢体,也可能无法下定论受害者已经死亡。拖延的时间长了,尤其现在是夏天,尸体腐烂越重,对作案手法和死亡时间也越能模糊。

陆文涛点头,“你也知道这片儿前些年抢劫案频发,我们本来已经定了这个方向,谁知道半夜又出了那件事,难道是有人恶作剧?”

分尸这种极端行凶手法,动机通常有几种,深仇大恨,毁尸灭迹,博取关注,或者是凶手本人的特殊癖好。

一个中学老师,有什么值得凶手这么下死手的理由吗?

如果是为了逍遥法外,凶手为什么又独独将受害者的左手丢弃到相隔几公里的洲际酒店?

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一方面是正常逻辑下的毁尸,另一方面又是一种大摇大摆的挑衅。

贺衍蹙眉沉思不语。

他走出巷子。

冷槐老街城中村泥沙俱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民风之狂野从人头攒动的围观者就可见一斑。

忽然,他在人潮和手机镜头的夹缝中看到了一张眼熟的面孔。

贺衍眼睛微眯,走近几步正欲开口,没想到陆文涛顺着他的视线先一步疑惑道:“这不是周老板的儿子吗?”

高大黝黑的庄小周挤在汗流浃背的人群中,他隐约听到自己好像被点了名,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到身侧站着的精瘦男人。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他的恐惧被稍稍冲淡了些许,所以才敢来凑这个“热闹”。

周记面馆占地虽然不大,内里倒是窗明几净,在这条碗筷与蟑螂共舞,且常常拿甲证滥竽充数乙证的街道,卫生状况好得简直独树一帜。

门上萎靡地挂了歇业的牌子,确切地说,短期内估计是门可罗雀了。

贺衍坐在木头凳子上,目光跟真正的第一目击者——那条名叫麻团的串串对视。

庄小周忍不住为狗正名,“哥,我们家这狗很通人性的,他真没吃那肉,真的,它把那手叼过来之后,就扯着我爸的裤脚去垃圾房那儿让他报警。”

贺衍乜他一眼,“你这是管谁都叫哥啊。”真够不见外的。

这狗似乎是能听懂主人的辩解,连忙发出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呜咽声,看来也是对“食人恶犬”这等名号感到委屈。

贺衍伸手撸了把它的脑袋,夸奖道:“鼻子挺灵啊,你要是再大点就能当警犬了。”

麻团立刻很受用地晃起耳朵。

庄父把儿子拉到一边,小声斥责道:“都什么时候了,净说这些没用的。”语毕,转头对贺衍说:“警官,昨天该说的我都说了,别的实在是不知道了。”

贺衍颔首,“理解,不过要是想到什么线索,麻烦随时联系我们。”

庄父挺着啤酒肚忙苦笑道:“一定一定。”

贺衍起身准备离开,临到门口,又倏地转身问托着狗的庄小周,“你跟昨天车上那个……”

庄小周一愣,榆木脑袋总算想起来这警官跟棠徵有层同学关系。小白眼狼挠了挠后脑勺,老老实实把知道的一股脑全招了,将这个他经常蹭车的便宜哥哥出卖得一干二净。

留守在警局的乔茗此时来了电话。

“老大,李峻到了。”

贺衍听这名字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凭借和死者意外来了张合照,因而占据了各大新闻头条的那个演员。

市局询问室。

“我当时压根就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尸体。” 说话的年轻人连吐出这两个字都怕被烫着似的。

“因为要等司机把车从停车场开到门口,我就走到小花园喷泉附近,好像是一个什么网红蔷薇园?还挺多人特意去拍照打卡的。当时晚宴设计把原先的路灯都关掉改成了装饰灯,照明效果很低,但是很漂亮,所以我才在那边拍了照片。”

乔茗:“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士?”

李峻绞尽脑汁回忆当时的情况,实话实说,脸色也有些尴尬,“真没有警官,我算是提前离席,当时也就想着赶紧走人,因为那之后的......活动,我是不参加的,万一被谁撞到让我留下来,我实在不好拒绝。”

他说得有些隐晦,乔茗没懂,于是追问:“什么活动?”

李峻支吾了一下,哂笑道:“就是一些男男女女,看对眼的活动。”

乔茗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这回明白了,顿时目光如炬,心想你们玩得挺大啊。

李峻还为同行解释了一番,“其实各行各业都一样,讲的也是你情我愿,但是人情这种东西吧比较复杂,我主要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贺衍听懂了,估计是有人看上他,但他没那个意思。

这演员属实一问三不知,没提供任何额外线索,也没有说谎的迹象,实在是没有什么问下去的必要。贺衍调了下蓝牙耳机,示意乔茗可以放人了。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想起什么的话请联系我们。”

李峻忙不迭应声,表示一定积极配合警方办案。

横遭**的小演员出了警局大门,便被一窝蜂而上的记者们团团围住,委实没想过自己的事业巅峰是这么来的。

室内封闭闷热,贺衍从问询室出来听到外面一片呜呜咽咽的哭声,凄风苦雨,好不悲凉。他一阵牙酸,边解开颗扣子边问:“什么情况,有人摆灵堂了?”

孟柏正巧艰难地穿越了密不透风的环形人墙。他一脸菜色地掏出眼镜布擦拭镜片,向包括贺衍在内的同事解释道:“来了一群粉丝,有媒体乱编说那个李峻是嫌疑人,他们就信了,现在‘沉冤得雪’一个个全忍不住嚎啕大哭,他自己拦都拦不住。”

贺衍:“......”

乔茗倍感震撼:“真是缺大德了。”

贺衍还没斟酌出个合适点评,就来了人通知紧急会议。

春冰虎尾。

崇平市局的会议室内气氛一触即发,两尊大佛一左一右眼神似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几名下属。

吴副局长全名叫吴昶,分管刑侦支队,面黑心善,年轻时可能进修过美声,气足且沉,更年期又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动辄就能听到他雷霆震怒的咆哮。

旁边那位赵局则心宽体胖,长了一张面善的脸,笑起来神似寺庙里宝相庄严的弥勒佛。可但凡只是分区派出所的新人也听过他的威名,知道这是笑里藏刀,万不可掉以轻心。

市局第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宁拂“黑无常”,不惹笑面虎。

这起新鲜出炉的分尸案已经交由市局成立专案组,分局通力协助。

赵局抿了口茶,沉吟道:“下周高考,距离抛尸地不到两百米就有一处考点。”他停顿了一会儿没说话,其他人也噤声不语。

两百米什么概念?半个操场的距离。

“恐慌已经引起了,现在只能尽快侦破,加强安保和巡逻,千万不能影响学生考试。”赵局清了清嗓子,看向贺衍,“这次还是你们一队负责。”

贺衍应了一声,神情倒没其他人那么凝重。

先行离开会议的孟柏十分能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然,小声跟乔茗接茬,“要是我高考的时候隔壁街有人被分尸,我估计就只能去津大读书了。”

所有人都看出吴昶脸色青黑,全都脚步如风地往外疾走。乔茗忍住给这事儿逼一拳的冲动,退而求其次地翻了个大白眼,推着他赶紧出门。

只有贺衍听到面无表情地腹诽,真不愧是一个学校出来的。

吴昶果然脸色阴晴难辨地沉了沉,两颊赘肉一抖,提出异议,“情况特殊,贺衍要不还是暂时避嫌。”

案情一经曝光,洲际酒店的东家股票立刻大跳水。意外导致的明星效应使得案件关注度翻倍激增,更别提猎奇心理作祟,分尸案这类“都市传说”案件本就最吸引公众关注。

“别介啊,那酒店股东多的是,我家的股份就占一点。”贺衍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赵局也不赞同,但他跟老搭档共事多年,知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是有意敲打贺衍,于是便状似肃穆地颔首不语,才离开会议室。

吴昶一看贺衍还是老样子,更加额冒青筋,瞪了他一眼,“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把你那扣子也给我扣好了!成天那么吊儿郎当。还有你也是,屁股底下有刺?”

旁边被殃及的池鱼正等着报告,闻言缩了缩脑袋,也不敢老挪动尊驾了,只想就地化身土地公也提前遁地。

“成,您别把嗓子给喊劈了。”贺衍笑笑地听令坐直身,但即便狂风暴雨被说了一通也还是那个疏懒做派。

两天前的中午,社会关系似乎很简单的中学教师董京华离开家后,就像是没入海水中的鱼,不见了踪迹。

何处遇害?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这些目前都不得而知。

“跟前两年沿路施工地旁边那个案子有关联吗?”吴昶指的是当时出现在冷槐老街附近的一宗杀人案,同样引起了不小的舆论,后来查明死者身份是个在附近游荡的流浪汉,不是本地人,社会关系毫无头绪。也是暴雨夜抛尸,现场痕迹收集困难,附近居民跟旁边的施工地都问了一通,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连凶器最终都没有下定论。他收起了火气,只见贺衍没摇头也没点头,正色起来,“目前不好说,得再调查推进。”

贺衍对那个案子的死者印象挺深,与之有过交谈的都说他品性温和,有人曾目睹他照顾同样流浪生病的动物,大抵是际遇不好,所以沦落到无家可归。他说:“但我觉得这次的凶手很不同,就像是由于什么原因,临到最后关头哑火了,现在留下个奇形怪状的烂摊子。”

吴昶连脸上纵生的沟壑都显出几分凝重,他跟贺衍示意正式散会,“从现在开始,一队全力侦查此案。”

——清峦半岛别墅区的西南角。

棠徵坐在挑高阳台院子里的沙发上听“神棍”胡扯八道,巴掌大的脸被棒球帽挡住了一大半。

“食伤偏旺,日主偏弱,你八字属火宜选坐北朝南,最好是七层。其实除了这里,还有一家风水整体更好的小区,但是反而不配你的八字。所谓聚风藏气......”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听得心无旁骛,时而作恍然大悟状。

这位“风水大师”芳龄十六,名叫窦乐。人如其名,一颗锃光瓦亮的光头像是被强行剃秃了的田园小土狗。行骗的时候穿件网购二十包邮的袍子。天生一副菩萨相,可惜馅儿不太对,是个惯会不务正业耍滑头的小赤佬。履历表上大案没有,斗殴闹事一箩筐。此类堪舆产业招工的重点要求就是长的要像在辟谷,楼盘之间再合作包装一番。打个擦边球信则有不信则无,往往也够不上诈骗。

排在棠徵前面的客人是对夫妻,女人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面露忧色,小心翼翼地凑到大师耳朵边嘴唇蠕动几下。只见后者愣生生作出个高深莫测的便秘神情,二人见状顿时也双双噤口不言,生怕打扰他向天取意。

半晌,窦大师神秘兮兮地摆了摆手。

意思是别没事吓自个儿。

女人闻言顿时捂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跟丈夫说:“那就好,我上午去拿订的香水,柜台前两天刚卖过东西给那个人,真是吓死人喽。”

棠徵打开手机新闻页面,蹦出的头条就是洲际酒店分尸案。乍看以为第一犯罪现场是酒店,实际上尸体主要部分都被抛尸在冷槐老街,但谁让案件的发酵源于此,案发于高档酒店听上去也更具戏剧性。网上还有些不太道德的群体为了哗众取宠散播着尸体图片,不过很快就会被各平台屏蔽。

从三层的阁楼下来,女人又独自走到半地下室的阳台边细看采光,忽地听到有人问:“刚才说的香水,请问您还记得是在哪个柜台吗?”

女人不禁一愣,见坐在藤制沙发上的年轻人长得清隽典雅,顿时心生好感,语气相当温柔解释道:“就是柏岚广场一楼的香水柜台,那人让几个销售推荐很多,说是送人的,又是付的现金,所以她们印象挺深。”

棠徵若有所思,又问:“她们怎么知道死者是谁?”

“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三一中学的老师,现在网上照片满天飞,可不就看到了。”女人看他对状况不甚了解,以为他只是单纯好奇。

“那她们和警察说了吗?”

女人连忙摇头,“当然没有,这种事情她们打工的,谁敢瞎掺和。”

棠徵提了一下嘴角附和道:“您说的也是。”

等到拍板付了定金,中介喜上眉梢地带着夫妇离开,窦大师终于微不可查地塌了下脊背,缓缓吐出口浊气。干完这最后一票就收工。

他转身还未端出神神叨叨的做派,话头就被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的棠徵截断。

“又见面了。”

此时棠徵摘了黑色棒球帽,标致的五官毫无遗漏地显现出来。

窦乐却登时头皮发麻,仿佛面前是条白蛇幽幽吐出了猩红信子。

他第一反应掉头就跑。恨不得四脚并用,脚步趔趄得差点绊倒自己,丝毫没有了大师包袱。

棠徵飞快给了他髌骨一脚,不紧不慢地轻声提醒他:“我只是想找你问几个问题,没必要跑吧?”

窦乐直接小腿发软膝盖发麻跪地,双手被人紧锁在后背完全挣脱不开。棠徵示意他看手上的钥匙串,“我跟中介的负责人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以为你是我离家出走的亲戚小孩,现在就算我不拦着,你也是出不去的。”

窦乐一听,旋即抻着脖子去看钥匙,发现棠徵好像确实没诓他,嘴里骂骂咧咧:“日他大爷的这帮怂货。“

棠徵压在他后背上,饶有兴味地观赏大师急得抓耳挠腮破口大骂。果然,过了一会儿,这小光头见确实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他,只好悻悻地说:“你要问什么,至少让我起来啊?”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跑,毕竟最近确实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光天化日,谁还能在这杀他灭口,但是混子怕条子,天经地义。

刚松开手,窦乐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戒备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棠徵状似奇怪:“我只是听说大师今天多出了一个名额,赶巧捡个漏罢了。”

“你他妈少来这套。”窦乐语气很冲。

棠徵好似一惊,遗憾道:“大师怎么如此口不择言。”

“妈的你们市局没一个好东西......”窦乐刚脱口而出,瞥见棠徵冷淡却凛冽的眼神,心里立刻涌起后怕,止住了口。他从小摸爬滚打各式各样的猪都见过不少,就是没碰到过棠徵这种让他摸不清想法,又鬼气森森的人。没想到他一路跑到了崇平,这人依旧阴魂不散。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杀了人,居然毫发无损。

窦乐瘦弱的胸脯上下起伏,莫名忍不住抖了下身体。

他头回见到棠徵,是两三年前,夏天,河道里飘上来几具浮尸。警方勘查时他恰好路过,围观者再大胆的也都是草草打量就匆忙离开,怕做噩梦。窦乐穿着全是汗渍的背心趴在桥上,看见底下有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被众人围在中间,抬头瞥了他一眼。

后来他才想明白这种异样来源于,棠徵看自己和其他人,跟那具死尸,似乎没什么区别。

窦乐虽然没读过几本书,却沾染了不少江湖义气。于是深吸一口气,下巴要锄地似的一昂,“出来混有出来混的规矩,你没进去也算是你的本事,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报复的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颇有种为正义抛头颅洒热血的满腔激昂,也不记得自己坑蒙拐骗的时候好像并不怎么正派。

棠徵抬眼看他,忽然牵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这笑容来得出其不意,好似栩栩如生的画中人倏地活了过来,窦乐不免一怔,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豪言壮志。

扪心自问,他确实怵这小白脸。

整个泊川市局刑侦支队的氛围都很阴森古怪,也就那个支队长有一副良善面孔,和和气气得像个好人。

“放心,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棠徵终于不逗弄他了,收起嘴角的笑意正色道。

“不过窦大师,我过会儿确实需要你帮我个小忙。”

窦乐一愣,摸不清是不是还在和他开玩笑,便听棠徵顿了一下说:“帮我打个匿名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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