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逃!”赤焱怒喝抡着双刃烬狱斧紧追不舍,血雾里如漩涡般吸着人进入通道。
“是上古秘境通道!”
“通道已经打开了!”
南宫栩蕤只觉天旋地转,还要分神去应付钟离幼雪和赤焱的袭击,身体被一股腥甜黏稠的力量撕扯挤压着,耳边传来钟离幼雪的怒叱,赤焱的咆哮,温竹卿急促传唤的呐喊,还有呦鸣惊慌的呼喊,所有声音都被翻涌着的血雾吞噬、扭曲……
“噗通!”
南宫栩蕤感到身体重重砸进一片奇异的地面上,触感黏腻,上面带着浓重的铁锈腥气,质感又坚硬无比。
南宫栩蕤撑着弯刃快速爬起,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猩红。天空像被凝固般泛着暗红,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厚重如血浆的云层缓缓蠕动,投下令人窒息的光线。
大地龟裂,缝隙中淌着黏稠如血的液体,不时如火山蒸腾,喷出带着甜腻腥气的血雾。远处,扭曲怪异的暗影在血雾中若隐若现,发出意义不明的低语和嘶嚎。
“咳咳……呦鸣?呦鸣!”南宫栩蕤心中一惊,急忙环顾四周。还好,呦鸣就在不远处,正捂着嘴剧烈咳嗽,显然也是被这浓郁的血腥气呛得不轻。
“栩蕤哥哥……这里……就是上古秘境?”好可怖……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呦鸣湖蓝色的鹿眸里带着一丝惊恐,三条尾巴本能地竖起,浑身戒备着周遭。
“没事,跟紧我。”南宫栩蕤也和呦鸣差不多,两人迅速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本无意进来,但被赤焱几人追逐误入,既然来了,他正好要帮呦鸣找到火魄芝,何况妖王阎刹提到关于父亲的消息,带来的冲击还在还在脑中轰鸣,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活着出去!
“木羽!你这卑鄙小人,受死!”一声厉喝从不远处传来。血雾被撕裂,钟离幼雪的身影带着凛冽的杀意冲来,矛杖在血光映照下仿佛饮饱鲜血。
两年前的场景和此刻如出一辙,矛端仿佛还黏着温热的鲜血,攻势却比之前更加狂暴,仿佛南宫栩蕤此刻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这股恨意,有这么大吗?
南宫栩蕤认真起来招招回应,不——是这里的环境让她对自己的恨意放大了。
“锵——”
南宫栩蕤刚脱身就挨烬狱斧一抡,弯刃在手中剧烈颤抖着,手臂传来一阵酸麻。
赤焱连同燃烧的陨石从天而降,双刃烬狱斧带着焚烬的烈焰目标直指南宫栩蕤:“臭小子,新仇旧恨,今日就在这鬼地方了结了吧!”
他的怒火凝成实体,妖力不受控制地外溢,皮肤上隐隐有岩浆般的纹路浮现。
温竹卿没有立刻动手,他站在稍远处,玉笛横在唇边,眉头紧锁,一黑一白两只翎羽竭力抵御着什么,温竹卿的眼神也时而清明又混乱,笛声断断续续。这秘境里,有什么在挑动他内心深处某种更深沉、更隐秘的东西。
南宫栩蕤压力陡增,面对被放大杀意的钟离幼雪还有一个被放大怒火的赤焱,这里的环境每次呼吸都像被扔进热油中,弯刃格挡着矛影斧风,每次碰撞都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涌。
“噗!”南宫栩蕤一个躲闪不及,被赤焱斧风扫中左肩,剧痛传来,黑袍瞬间被割裂,鲜血渗出,血腥味充斥几人鼻腔,周遭的血雾涌动更加剧烈,远处那些扭曲的暗影发出兴奋的尖啸。
“栩蕤哥哥!”呦鸣惊呼,眼中冰蓝光芒大盛,右臂蓝白色的妖纹浮现,一道厚重的冰墙瞬间在南宫栩蕤身前凝结。
“南宫栩蕤……”钟离幼雪低声喃喃着,记忆被这个名字唤醒清醒一瞬,凌乱残破的黑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雕虫小技!看不起谁呢!”赤焱怒吼,巨斧带着烈焰狠狠劈下,冰墙轰然破碎,斧锋迎面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双刃烬狱斧被权杖中端的玉笛格挡,陡然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钟离幼雪和赤焱两人都被余波震退数尺。
“阿焱!”青淼指尖在箜篌上快速弹奏着,温竹卿的笛音也附和其中,几人的识海被狠狠刺痛,钟离幼雪动作一滞,抱着头痛苦闷哼一声,赤焱也身形一晃,斧上的火焰暗淡几分。
南宫栩蕤倒觉得在音律下自己的思绪更加明晰,连身上伤口的疼痛都缓解几分。
青淼身后一抹翠丽顶着伞菇的小身影迅速闪到几人面前,在他们口中放入一颗药丸,来到呦鸣身前时放入他手中一瓶,微笑着示意呦鸣和南宫栩蕤也服下。
呦鸣眨巴着鹿眸面上带着喜悦,是上次在醉妖居见到的妖,名字叫木冬,她也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吗?
温竹卿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强行催动这种干扰心神的音波对他自身也是极大的负担。
“回来!”温竹卿朝着钟离幼雪的方向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南宫栩蕤抓住几人分神的瞬间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一把拉过呦鸣,千机匣中提前准备好的遁地符瞬间发动。
“嗡!”
土黄色的光芒包裹住两人,身影如同游鱼沉入血色的沼泽般,迅速没入脚下的暗红色岩地消失不见。
“混蛋!”赤焱怒吼着劈向两人消失的地面,只留下一个深深焦黑的斧痕。“青淼!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离幼雪有些怔愣地看向两人最后消失的地方,如果自己追杀一路的那个人是南宫栩蕤的话,另一个人就是神兽呦鸣了吧,他长大了啊……
他们果然还是没有原谅我所以才不想见她吧……
温竹卿放下玉笛,深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和识海的刺痛。
木冬却给他喂下两颗药丸后示意他噤声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她。
木冬做好净化工作后转身向赤焱解释:“焱哥哥,你们刚刚被吸入上古秘境,都中了血雾的魇毒,才会心跳加快,妖力外涌。刚刚若不是我和淼姐姐及时赶到给你喂下息灵丹,恐怕你现在此刻又要灵力暴走了。”
温竹卿也看向两人,眼神疲惫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们还没发现吗?我们被这地方影响了,仇恨和怒火……正在吞噬着我们的理智,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成为这片血土的养料!”
青淼指向四周翻涌的血雾和那些越来越近的诡异暗影,弦音流转,那些暗影现出狰狞可怖的魔魂。
“真正的敌人,是这幻境本身里的那些鬼东西。”盲目追杀消耗灵力,只会让他们更快走上绝路。
钟离幼雪和赤焱闻言下意识看向四周,那些无处不在的血腥气息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心中翻腾的杀意和怒火也比平时更加难以控制,赤焱抚着手臂上的纹路。那些在血雾中蠕动的暗影,散发着能蛊惑人心的恶意。
赤焱紧握着斧柄,指节发白,眼中怒火未消,多了一丝惊疑和挣扎,钟离幼雪看着温竹卿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又想起刚才自己脑中那近乎疯狂的杀念,握着矛杖的手微微颤抖。
差一点,自己又亲手伤害了自己的朋友……
死寂的血色大地上,只剩下令人不安的嘶嚎声和粘稠液体流动的声音。
地底深处,土遁符的光芒散去,南宫栩蕤和呦鸣出现在一个狭窄,周遭像是由暗红色岩石构成的天然甬道中。这里血腥味淡一些,空气中仍弥漫着古老沉重的压抑感,岩壁上附着着一些发出微弱磷光的苔藓,可以勉强提供照明。
“咳……咳……”南宫栩蕤靠着冰冷的岩壁滑坐下来,肩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迅速从千机匣中取出伤药和绷带。
呦鸣跪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手帕按住伤口,虽嘴上没说,孢子的颜色还是出卖了他,额头抖落几颗淡紫色的孢子。
“别担心,不碍事。”南宫栩蕤咬牙快速处理好伤口,脑中却在飞速运转。
父亲他肯定就在这秘境的某处,这个念头再次强烈冲击着他。十几年的等待,母亲的思念,一切答案可能就在这个地方找到结果。
这次临行前,母亲将千机匣交给他,说是父亲离开前常带在身上的东西,她本想自己留个念想,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给他用处更大些。
就在进入这里后,有一些不属于他记忆中的影像从千机匣内断续映出一些零散的片段,千机匣还在发出阵阵波动,这也意味着父亲可能就在附近!
“呦鸣。”他包扎好伤口,看向身边依旧不安的呦鸣,“我们必须活下去,找到出去的路,找到火魄芝,找到我父亲。”
“但这里同样也很危险,任何思绪都可能会被放大,恐惧、悲伤……甚至是希望,都可能引来可怕的东西。”
“你要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保持冷静!”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出来,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呦鸣眼神坚定用力地点点头,“嗯!”
南宫栩蕤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肩部的疼痛和这死寂地底令人窒息的氛围,他拿出千机匣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周围的环境和能量流动。
刚刚忙着逃走,起码应该问问方向,如果这时候草灵要是也在就好了,他肯定会有办法……
钟离幼雪她应该也会消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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