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秘境中,南宫栩蕤表情阴森和那个自称神帝的魂蛋大眼瞪小眼。
“死老头,你敢耍赖是吧!”南宫栩蕤气得直跺脚,试图甩掉手腕上那个若以若现,散发着淡淡金光还带有余温的神印,但那印记如同长在他皮肤上般纹丝不动。
可恶,从来都是他碰瓷忽悠别人,今天竟然被反套路了!
“哼,小子,能被本神帝选中,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神帝残魂似乎凝实了一些,带着一股赖皮般的得意。
“契约已成,你就是想反悔也晚了,从现在起,你的任务就是帮助我,找到并收回魔神逃逸在外的残魂。”
“福气?我看是晦气还差不多!”南宫栩蕤欲哭无泪,“你也说了我就是一介凡人,你让我怎么跟魔神打!你自己都没打过才让人家逃了出去吧!”
怎么都是些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买卖让我去做!
“怕什么?”神帝魂魂飘到他面前,“有本神帝在,自会指引你,何况,你体内有那老叫花子给你的仙丹,帮你夯实根基,又解了火毒,我看你小子今后前途无量!”
“再者……”神帝的语气稍微严肃了些,“魔神残魂若不收回,就这样任其积聚力量,终会冲破封印,到那时,三界生灵涂炭,你这小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反正我是无所谓啦,肉身都没了,一个残魂魂蛋能干什么,干脆回去接着闷头睡觉,这三界怎样与我何干?”神帝老头说着摆着魂尾作势要走。
南宫栩蕤沉默着,从父亲卷钱离开留下一堆仇人后,他带着母亲躲避仇家四处奔波流浪,唯一的想法就是活着,他不是怕死,这叫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不是是非不分,不明事理的人……手腕上的金色契约印记微微发烫,又在提醒南宫栩蕤这既定不变的事实……
他哭丧着脸,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神帝老头,这契约还有解约的可能吗?”
“当然了!你帮我找回魔神残魂,契约达成自然就解开了!”
……废话!
“不过么……你也不用那么难过,想我也是堂堂神帝。”那模糊的魂蛋光影挺了挺胸膛,“你有什么想要的法宝或者修炼秘籍,本帝还是能满足你的!”
“真的?”南宫栩蕤半信半疑,“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帮忙……”
一道金光自神帝残魂中射出,没入南宫栩蕤眉心,霎时间,大量秘经流涌入他的脑海,伴随着一股灼热却不难受的暖流,自行在他经脉中开始运转。
南宫栩蕤感觉周身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包裹,之前被火毒侵蚀留下的隐痛和阻塞感也在缓缓消融,周身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与力量在他体内流通。
南宫栩蕤也不再怠慢,连忙依言坐下,努力引导着那股暖流,千机匣似乎也感应到持有者气息的变化,在他身边展开结界护法发出细微的嗡鸣。
—
温竹卿的嘴角已经溢出一缕鲜血,维持青月云海笛的清辉消耗巨大,他的精神状态早已被侵蚀,如今仍保持清醒已是万幸,怀中的钟离幼雪呼吸缓慢,脚踝上的血晶延伸出的血色丝线顺着她的小腿早已爬到腰部,下半身如泥塑般动弹不得。
“师兄……放弃我吧……”钟离幼雪声音微弱,“带着我,只会是你的拖累……”
“胡说!”温竹卿低声斥道,手臂收得更紧,“幼雪怎么总是仗着师兄喜欢你,尽说些让我伤心的话。”
“我既然带你出来,就必须带你回去。”他目光扫视着周围缓慢蠕动,伺机而动的血晶,眼神决绝,“幼雪,相信我,师兄会带你回家。”
他忽然将青月云海笛横于唇边,不再吹奏防御性的舒缓音律,吐出一连串尖锐急促的音符。
“铮——!”
音波如无形的利刃向四周扩散,竟将逼近的血晶短暂震碎一圈,温竹卿脸色一白,鲜血从唇边淌落,染红翠白的笛身,燃烧灵力与形魂,手掌温柔地将手覆在钟离幼雪脚踝上的血晶上。
如今他的伤势比钟离幼雪更重,若论侵蚀寄生速度,没什么比一个伤亡深重的人更容易附身了。
“师兄!”钟离幼雪惊呼。
温竹卿眉眼轻柔含情地望着眼前的师妹,原来你平淡寡情的脸上也会有一瞬是为我而感到惊慌,“幼雪乖,师兄会没事的。”
钟离幼雪双手紧紧抓住温竹卿覆在那结晶上的手摇着头死死不放开,仿佛松开后,眼前的人就会失去温热的温度离她远去。
陌生的触感滴落在手背上,她已经多久未曾哭过了。
“不要……”钟离幼雪低声祈求着。
血色结晶顺着温竹卿的手掌从钟离幼雪脚踝迅速攀爬到他身上,他早已受伤,血色结晶不费吹呼之力,已经轻易蔓延到他胸口。
温竹卿轻轻擦去钟离幼雪的眼泪,“师妹肯为我哭泣,师兄就满足了……”今后,不知道要便宜给谁了……
温竹卿手心紧紧攥着,好不甘心,明明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或许再久一点,你会不会就能回头看我一眼。
温竹卿用尽最后一丝灵力斩断钟离幼雪身上的血晶,“幼雪,别怕。”
师兄在。
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钟离幼雪穿过血晶抛向空中,钟离幼雪身后半空中,一道传送通道打开。
“活下去……”
红色结晶顺着温竹卿的胸膛逐渐生长到手臂、脖颈最后攀延到脸上,伸出的手和最后一眼不舍看向眼前的人。
传送通道在钟离幼雪身后打开,亲眼目送她进入通道平安离开……
一尊血色的结晶雕像还维持着触碰的姿势,脸上仿佛还带着笑,眼神温柔焦急地催促着师妹快走,可身体却没了刚才温暖的温度。
钟离幼雪双手轻轻握着温竹卿伸出的那只手,伸手拽下腰间的通行令牌放入温竹卿手上。
身后的通行道在一点点关闭,青乐云海笛上一黑一白两只翎羽沾着斑斑血渍在半空中轻轻晃动,钟离幼雪手间召出权杖,眸中松花黄瞳毕现,黑白两对羽耳划出,眉心仙鹤翎羽印迹浮在豆眉上。
云纹玉镯通体散发出一层温润洁净的微光笼罩在钟离幼雪周身,玉珠散成十二颗珠子旋转在权杖周侧。
这微光并不强烈,却带着安抚和净化之力,照射在血晶上那血晶竟像是被烫到般微微瑟缩一下,正在蔓延的血色丝线纹路停滞。
这玉镯和玉珠是母亲离家时留给她的,说是父亲留给她的定情信物,是护身玉,能保平安。
母亲走时留给她一些话和这两件东西后就离开了。
“师兄,说好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可不能食言。”
—
醉妖居内,阎花刹自斟自饮,神情淡漠,仿佛刚才秘境中发生过的惊险只是一段虚妄的幻梦,百花酿的醇香也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重。
赤焱一碗接着一碗灌着烈酒,试图浇灭心中的憋闷,青淼安静地坐在一旁斟酒,九蜜守在木冬的伞菇小屋边,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菇柄里面妖力波动平稳,孔鲁盘膝而坐,黑绿色的妖力流转,修复着他身上的伤势。
赤焱猛地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打破空气中的沉寂,“妈的!憋屈!”他拳头攥得咯咯响,只能撤退的单方面虐杀,他赤焱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青淼默默地为他又斟上一杯,轻声道:“阿焱,当时的情况孔鲁和钟离姑娘已经受伤,木冬和九蜜也需要保护,强行留下只会损失更惨重。”
道理谁都懂,但感情上难以接受。
阎花刹放下酒杯,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那片秘境,是上古魔神陨落之地。”
众人被阎花刹的话转移注意。
“神魔大战?”九蜜抬起头,眼中满是好奇和惊惧。
“不错,那血海红月便是魔神残存意志与力量的显化,一直对抗的应是神帝的力量,但如今看来,显然是魔神占了上风。”阎花刹语气平淡,“那些血晶能吞噬同化万物,腐蚀心神,正是魔神之力的特性。”
“父亲,您的意思是……不光是温公子和钟离姑娘……”青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所有进入上古秘境的修者……都将是九死一生……”
阎花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回答。
他看向窗外晦暗的天空,眼神深邃,魔神之力相互制衡了无数岁月,魔神之力既然能活跃,说明神帝的力量也并未完全消散,上古秘境中还有没出来的修者,绝境之中尚藏有一线生机,也不知谁会取得机遇得到神帝之力相助。
阎花刹顿了顿,唇角那抹意义不明的笑意再次浮现:三界平静太久了,有些老家伙也该动一动了,魔神残魂若真在外界显现,这场战乱才刚刚开始。
众人面色凝重,赤焱猛地站起:“既然知道了那些结晶的力量根源,那一定有办法解决吧!我们这就再进去,老子就不信劈不开那些鬼水晶!”
孔鲁所在的伞菇小屋也微微晃动,里面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话,妖力波动略显急促。
菇柄中传来孔鲁的声音,“九妹已安全出来,我们没有再冒险进入的必要。”
“何况那些修者死了与我何干?你要是自己想送死别拉着我和九妹。”
“你说什么?”赤焱抱着拳头冲着菇柄内嚷着。
阎花刹瞥了赤焱一眼,勇猛是好事,但切忌莽撞,连当务之急是什么都没搞清楚。
“想去送死你就去吧,我先回去告诉三界那些老家伙这些消息。”
阎花刹回头冷冷看了赤焱一眼,语气中带着惯有的冷冽,声音更冷几分,“要是因为冲动死在里面,可别指望着我会给你收尸。”
赤焱被妖王的气势所慑浑身一哆嗦,高涨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青淼适时轻轻拍在赤焱肩上,沉稳开口,“阿焱,切不可自乱阵脚,此事还有待商讨,不可贸然进去。”
“当误之急还是先弄清楚魔神残魂是否逃逸到三界当中,若真是如此,又躲在何处,今后若真有一战不可避免,我们要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混乱。”
“这些,都需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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