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斩月就这样看着他慢慢死去,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叫身后人瞧出什么来。
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恨意,幽幽唤了声,“师父。”
“怎么不回头瞧瞧?”南溱钰的语气阴森森的,在她身后站定,不过一拳之隔。
白斩月呼吸一滞,男人身上的气息是阴寒的,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牙勾起唇角,缓缓转身,看着男人眯着眼睛,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她瞬间感受到彻骨的寒冷,面色不变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外面守门的弟子说你闯进来了,怎么…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
“不是,我只是来看看。”白斩月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南溱钰冰凉的指尖轻点她的脸颊,慈爱道:“只是来看看吗?以前你可从来不好奇的,难不成是看这只妖生的好看,起了心思?嗯?”
“嗯……是。”白斩月垂下头。
南溱钰微微抿唇,故作唏嘘,“可惜,他已经死了,要不你再挑挑别的,养着玩玩儿。”
说罢,他伸手把玩着她肩头落下的一缕碎发。
白斩月赶紧往旁边退了一步,“不必了,师父您知道,徒儿挑剔。”
“也是……”南溱钰看着手中滑落的发丝,失神笑笑,下一秒便冷下脸来,毫不犹豫的伸手甩了她一巴掌,“不知好歹的东西。”
白斩月被他突如起来的一巴掌打的愣住,缓缓扭过头来,结巴道:“师,师父。”
他望着她,眸中深沉,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拉着她的手腕将人拽近,掐着她的后颈,贴近她耳边,语调似威胁,“打疼了吧?下次就别跑到这里来了,懂了吗?”
“懂了,懂了。”白斩月赶紧点头。
南溱钰这才放手,冷哼道:“懂了就好,师父喜欢听话的徒弟。”
“尊上!尊上!”
外面的弟子过来通报,“不好了不好了,魔尊率人打上逍遥殿了!”
白斩月脱口而出,“魔尊南阳!”
“正是,尊上您快去逍遥殿吧,弟子们都撑不住了,大师兄他…他……”那弟子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提到他的大徒弟,南溱钰脸上的冷漠顿时消散无疑,“金庭执怎么了?”
“大师兄他被魔尊南阳腰…腰斩了。”
“什么!”南溱钰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他瞥了眼身旁的白斩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赶紧拎起她的后衣领,“快随我去!”
南溱钰恨不得赶紧飞过去,念诀都从未这般急切过。
这可真是苦了白斩月,想哭又想笑,脸色变化的还不能太过明显叫他看出来。
逍遥殿内,魔尊南阳一头红发,着一身黑衣,手持巨斧,坐在那高位上,手托着下巴,脚下还踩着金庭执的头,看着底下还在厮杀的剑灵宗弟子和自己手下的魔族弟子,笑的猖狂。
“南阳!”
随着一声高呼,南溱钰拎着白斩月稳稳落地,看着他脚下踩着的头颅,红着眼睛往高台上一步步走去。
魔尊南阳半眯着眼睛,嬉笑着打趣:“大哥,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抛下这群废物自己跑了呢。”
白斩月的视线往四周一扫,没看到掌门和二长老那两个小老头儿,顿时放下心来,幸好那俩老头儿还活着。
“你此番只是来挑衅的吗?”南溱钰咬了咬牙,拽起他的衣领。
南阳不恼,反而勾唇笑道:“我是来替我手下的众妖和魔族弟子讨个交代,你放任手下弟子肆意捕杀妖族,捉我魔族炼丹,我要是不过来打上一回,那我这个魔族岂不是个笑话。”
“我不和你废话,我要你去底下陪他!”
说罢,南溱钰便要动手,可南阳岂会任他要了自己的性命,赶忙抡起巨斧,朝他脸上劈了过去,幸亏南溱钰躲闪的快,不然真得叫那斧子劈成两半儿。
“你躲什么呀大哥,你知道我伤不了你的,但同样,你也伤不了我。”南阳笑道。
南溱钰眸色猩红,再无往日那般沉着冷静,怒吼道:“我为何不能伤你!”
“我们的命,早就是一体的了。”南阳故意拉长尾音,看着南溱钰看他时这恨意滔天的眼神,心底别提有多畅快了。
又道:“大哥,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我们何必如此刀剑相向呢,这修仙界总共就这么块地方,你我二人若是联手,那不是更能叫人闻之胆颤吗?”
“去死!”南溱钰的常用的法器是一条长鞭,据说那是用龙鳞龙筋铸成的,他往前狠狠一甩,势必要将南阳一击必命。
南阳也不躲,直直的站着,承受了这一鞭的力道,他握着那甩过来的鞭子,闷哼一声,“大哥,你真想要我的命?”
“……”
趁二人不注意,白斩月找来找去,终于在柱子后边儿看到了掌门和二长老那两个小老头儿,掌门捂着胸口,显然是受了重伤,二长老也瘫坐在地上,拎着葫芦看着有什么丹药能吃,他的一条腿尚在,另一条腿不知道被人砍下掉去哪里了。
白斩月死死咬紧牙关,红着眼睛,蹲下身子急切询问道:“你们…这是南阳干的?”
她的嗓音轻微颤抖着,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哽咽。
二长老拖着沉重的身子试图扶着墙站起来,“月丫头,你回来干嘛啊,你赶紧走,这里不安全。”
“死丫头你回来干什么!你打不过的!赶紧走!”掌门也用尽力气朝她吼道。
白斩月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也毫无所觉,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走,我要杀了他!”
南溱钰正停滞思索着,让南阳有了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他瞬移到白斩月身后,蹲下身子,阴恻恻的笑着,“杀了我?”
“杀了你!”白斩月毫不犹豫的提剑往身后砍去,奈何南阳下手更快,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将人举起来。
“死……”白斩月咬牙切齿,呼吸困难使她的力气消失的很快,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南阳冷哼一声,看着她腰间的牌子,手上愈发用力,“南溱钰的徒弟啊…就你还想杀了我,回去再修炼个几百年吧。”
掌门见势不对,赶紧捡起白斩月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剑,从后刺穿南阳的胸膛。
南阳松了手,放下白斩月,缓缓转头,震惊不已的看向掌门,“你……”
他咬着牙,狠狠朝掌门司煋止踢了一脚。
而后捂着被刺穿的胸膛,忍着痛将剑拔出扔在地上,下一秒,便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白斩月忍着疼爬起来,赶紧从二长老的葫芦里拿出几颗丹药喂进掌门嘴里。
大殿上众人已经将魔族弟子打杀的差不多了,见此场面赶紧住了手。
魔族南阳喘着粗气,猩红的双眼在众人身上游走着,“难道我是魔就该死吗!”
众人一言不发,唯有白斩月冷着脸,嗤笑一声,“你不死难道我死?”
“我死了你师父也会死!”
“你滥杀无辜,为了杀了你,师父舍身祭天……”白斩月的眼神逐渐淡漠,提起剑来,“师父为了天下苍生而死,死得其所!”
白斩月不再和他废话,在南阳与南溱钰瞪大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他们对死的恐惧,勾唇往前一甩,一剑封了南阳的喉,尽管他的血溅到了自己脸上,白斩月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
南溱钰在倒地之前死死的抱着金庭执的头颅,不知默念着什么咒语,只见他的头颅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金庭执的头颅合在他的脖子上,那一条长长的疤痕阴森可怖。
白斩月皱紧眉头,扶起掌门问道:“老头儿,他这是什么法术?”
“禁术!禁术!没想到溱钰居然看了禁术!”掌门瞪圆了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这什么禁术?”
“起死回生!以肉身献祭!”二长老冷哼一声,“早就知道他学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溱钰的身体,金庭执的头颅,这一幕太过诡异,白斩月刚往下咽了咽口水,就看到那具身体嘎巴两声缓缓动着站起来,金庭执睁开眼睛,一双满是狰狞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南阳,不解气的上去恶狠狠地踹着他的尸身。
“他…怪物吧?”白斩月小声道,刚想往掌门身后躲躲,身子就猛地一怔,眉间浮现出专属于魔尊南阳的那抹鲜红的印记,为沾染了鲜血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妖冶。
掌门率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看着她眉间的那印记,呆愣道:“月丫头……”
白斩月不自觉的抚上眉间,她的衣袖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蠕动着,在她征愣时慢慢爬了出来,正是一条小黑蛇。
“魔头!”金庭执指着白斩月大声叫着,他对这印记可是再熟悉不过,他死前可就是看着南阳那张有这个印记的脸啊。
掌门瞪了他一眼,“闭嘴!”
“魔头!捉妖队赶紧将她围住!就地斩杀!”金庭执赶紧呼喊着捉妖队的弟子。
“闭嘴!”掌门气的怒火中烧,真想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金庭执咬着牙,“掌门年纪大了,分不出是非善恶了吗?”
“你要杀我?”白斩月周遭顿时血气弥漫,她在继承了魔尊南阳眉间印记的同时也吞噬了魔尊南阳身上的法力。
金庭执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嘶吼,“你这个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说我是魔头?”白斩月冷哼一声,“那你是什么?”
“我是剑灵宗大弟子金庭执!”金庭执毫不犹豫道。
白斩月眯起眼睛,摆了摆手,“是吗?那你低头看看,你用的是谁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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