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午,日头渐渐向西,城西一个简易的面摊前来了一个戴着帷帽的公子哥,“老板,一碗面。”
听到声音,正在收拾桌上碗筷的杨阿女回头,惊喜的拉住那公子的手,“阿玥!你怎么来了。”
柯非玥,“去你家没找到你,听说你们在这就过来了。”
郑大仁拿抹布擦了擦桌子,“玥公子,请坐。”
杨阿女嘱咐郑大仁,“你去给阿玥做碗面,味道做淡点。”
柯非玥把帷帽放到桌上问道,“阿姐怎么支起面摊来了?”
杨阿女,“最近扬州城说要抓什么犯人,鸿春楼的生意不好了,你郑大哥在家没事,我想着支个面摊先过活一阵子。”
柯非玥没想到徐素芳的势力竟这么大,竟能搅的扬州城如此,他看了看面摊的摆设问道,“阿姐做这些辛苦吗?”
杨阿女摇头,“这些都是我平日做惯的,不辛苦。对了阿玥,晚上去我家吧,我给你做鱼汤。”
柯非玥婉拒,“我现在住在城外,看过你天黑前就要回去了。”
杨阿女有些遗憾,“这样啊,好些天没见你,本想给你做些好吃的。”
郑大仁把面端上来,“阿女,面摊有我,你跟着玥公子去城外庄子住两天吧,等城里不乱了再一同回来。”
杨阿女,“好,那阿玥你等等我,我收拾收拾随你一起出城。”
柯非玥,“好。”
盛夏夜深,一匹马停在院子外面,身穿紫黑外袍的男人进到院子,杨阿女看到他忙放下手里的水桶,“堂主,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湛尧止住她的话,看向主屋,里面水声阵阵,小声问道,“他在沐浴?”
杨阿女也小声回道,“是啊,下午在山上练了一下午剑,说太热要洗洗。”她提着手里的水桶,“我正要进去加水。”
湛尧放轻步子进屋,,“过会再去。”
柯非玥听到推门的声音,隔着屏风说道,“是阿姐吗?我屋里暂时不用加水了。”
男人略重的脚步声传来,柯非玥察觉不是杨阿女,还未转头就被人按在肩头轻薄了一口,头顶传来湛尧的声音,“一个人在屋里就这样,真没有防备。”
柯非玥抬头见是他还嘴道,“半夜擅闯,湛堂主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湛尧俯身,两个人隔着浴桶亲昵,少年仰起的脖颈往下淌着水珠,湛尧吮住他脖子上的薄汗和水珠。柯非玥拉着他的衣领站起来,湛尧揽住他抱到浴桶的扶手,扶手窄小,柯非玥堪堪只能半坐,没有支点的脚于是踩在湛尧衣服上,水弄湿湛尧一身衣衫。
门口传来一点动静,柯非玥从亲吻中分开,“是谁?”
湛尧余光瞥见杨阿女送进一桶水退下了,安抚少年,“没有人,我们继续。”
他解开柯非玥里衣,夜风从没有关紧的窗缝吹入,少年支在浴桶扶手的手肘擦出红痕,他早已半哑半哭道,“不行了、”
湛尧贴心将浴桶踩凳放到柯非玥膝前托住他,“天色还早。”
柯非玥就算有武功在身也吃不消,“我真的受不住了。”
湛尧意有所指,“你这里分明还有力气。”
柯非玥耳尾刹红,“你下流。”
湛尧掬了一掌水流过少年窄腰,水流顺着浴凳滴落在地上聚成一滩。月色西沉,湛尧抱柯非玥去床上,柯非玥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合眼前想起问湛尧,“今日怎么回这里了,城里风波现在平息了吗?”
湛尧,“官府闹了一阵,什么也没抓到,民怨倒是不少,徐素芳只能暂时平息。”
柯非玥,“那我们的计划呢?”
湛尧,“我已经安排陆大去查徐素芳和盐帮勾结的据点了,明日我们回城再细谈。”他吹熄床边的灯烛,“夜深了,睡吧。”
回到扬州城,柯非玥听了湛尧的计划,想起一处,“我那日跟踪徐素芳的马车见他停在一处私园,那里可以让陆大去查查。”
湛尧,“是有些可疑,我让陆大去查下。”
从湛尧书房出来,柯非玥本打算去郑家一趟,半路却被人拦住,说是马香主在广陵楼请他一叙。柯非玥,“我与马香主素来无事,他找我做什么?”
传信之人说道,“小的不知,香主只说和柯家有关。”又附在柯非玥耳边说道,“香主还让您一定一个人去。”
和柯家有关?柯非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柯非玥支开护卫,一个人骑马去了广陵楼,陆二收到消息立刻报给湛尧,“堂主,公子一个人去广陵楼见马庆仁了。”
湛尧,“怎么回事?”
陆二,“手下的人听不清楚,只知道马庆仁好像拿柯家的事找他的。”
湛尧,“先找人暗中护着玥儿,看看马庆仁在搞什么鬼?”
陆二,“是。”
柯非玥去到广陵楼,马庆仁和他寒暄半天却不说事情,柯非玥起身,“马香主如果没什么要说的柯某就告辞了。”
马庆仁推开厢厅的窗,“柯公子留步,你且过来看对面。”
柯非玥踱步到窗前,对面一家盐铺正对着这边,掌柜的正跟柯之行汇报账目,“柯之行?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马庆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盐铺从前是您父亲的生意吧,不仅这家,这条街上还有几家商铺都是从前柯公子本家的生意。家业易主,柯公子难道不想夺回吗?”
柯非玥,“马香主此话何意?”
马庆仁,“柯公子与我同为金鹤堂的兄弟,兄弟蒙难岂有不帮之理,马某不才,在扬州城生意场还算有些薄面,整治一个柯家不算什么。”
柯家家产被占柯非玥一直有心追回,只是父仇在前,他一心想先报了仇再计划其他。如今马庆仁要替他出面整倒柯家于他也算一桩示好,柯非玥,“你我无缘无故,你帮我是需要我做什么?”
马庆仁,“柯公子聪明人,你是湛堂主眼前的红人,我与湛堂主有些误会颇多龃龉,这一桩帮了柯公子,还希望往后咱们是一家人,柯公子在湛堂主面前替我多说些好话。”
柯非玥关上窗,“马香主,我柯非玥行人做事向来不愿受制于人,马香主的好意心领了,柯家的债我自己会去要,就不必劳您的手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马庆仁话锋一转说道,“柯非玥,你那么信任湛尧,可知湛尧就不曾瞒着你做过什么吗?”
柯非玥转头,“你说什么?”
马庆仁缓缓倒了一杯茶,“你父亲当年入狱是因为漕运贩卖私盐,货运用的谁的船,经了谁的手,私盐是如何栽赃的,中间的过程柯公子难道不好奇吗?”
柯非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父亲入狱跟湛尧有关?”
马庆仁,“柯公子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明说,你自己琢磨琢磨呢。”
柯非玥,“你把话说清楚。”
马庆仁,“船从既然扬州河段走,这河上发生的事哪一桩能逃过金鹤堂的手笔,湛尧身为堂主又怎么会不清楚呢,言尽于此,柯公子多多留心吧。”
柯非玥心生怀疑却只是说道,“马香主今天找我说这一番话也是费心,我受堂主大恩,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今天这一遭恐怕要马香主白费苦心了,告辞。”
回到金鹤堂,湛尧吩咐人做好晚膳在等柯非玥,布菜时湛尧无意提起,“我听说你下午去见了马庆仁?”
柯非玥,“喝了会茶,他要替我解决柯家,想让我替他在你面前美言,我回绝了。”
湛尧,“此人善弄人心,你回绝的对,柯家的事可以让陆二替你处理。”
柯非玥,“不急在一时,他们虽然夺我家业,也总归是柯氏产业,让他们先管着,待我报完父亲的仇再料理他们。”
湛尧,“也好,柯家虽小,也容易打草惊蛇被徐素芳注意到。”
回想起下午马庆仁说的,柯非玥似问非问提了一句,“湛尧,漕运码头的事,官府的人插得了手吗?”
湛尧手里筷子稍顿,如实说道,“码头上的事虽说归漕帮管,官府想插手我们也是不得不听命的。”
柯非玥哦了一声如常吃饭,湛尧看着垂头喝汤的少年,心下思忖只怕下午在广陵楼马庆仁说的事情不止柯家。
后面多天柯非玥都在码头盘桓,打探当年柯家货船的事情,只是有关此事的人早已调离扬州堂口,即便知道点信息的也不愿多嘴,越是查不出什么柯非玥越是觉得古怪,索性去了一次钱府当面问起钱青。
钱家花厅,柯非玥尽数问出心中疑虑,“师傅,玥儿遭逢家变苟活至今,只为平我父亲冤屈,可我查来查去也查不到那艘诬陷我父亲贩卖私盐的货船来自何处,有人告诉我此事是漕帮做的,师傅可否为我解疑?”
钱青两边难为,一边是多年兄弟,一边是身世凄苦的徒弟,真相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他沉默半晌说道,“小玥儿,有些东西经不起推敲,真相也许并不是你所想见的,当年之事情形复杂,漕帮、盐帮、徐府三方缠斗,牵涉数百兄弟性命,柯府也只是其中波及池鱼的一方,若说是一方所为未免太过偏颇。”
柯非玥,“师傅此话,就是承认漕帮参与了我父亲的事?”
钱青尴尬,“这、这,码头上的事我如何清楚。”
柯非玥起身告辞,“师傅不愿意明说,我自己会去查。还请不要告诉堂主我来过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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