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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平王谋逆

子夜时分,死寂被彻底打破。

先是宫门外传来沉闷的铁骑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紧接着是刀尖相碰激烈的嗡鸣声,士军冲锋的嘶吼声。以及一道道戛然而止的惨叫。

天好像是黑的,是什么流动的粘稠液体堆积起来的黑。

“杀!”

“挡我者死。”

地在剧烈的颤抖着,火光,密集的,狰狞的,可怖的火光捅破了整个天。

听不清到底有没有人在求救,那些未来得及的呼喊早已经同刀剑刺进□□的声音融化在一起,难以分辨。

昭元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打开发出的腐朽的吱呀声,是城门吗?她的心随之剧烈的跳动着。很久,很久,又或许很快,很快。脚步声清晰了起来。

坐在床边的亓官韵没有动,她手边没有铜镜,却还在对着地下的影子整着发髻,她那么从容,没有半分对要吸引叛军视线的恐慌。

长门宫的位置偏僻,但喊杀声却近在咫尺。火光照亮了屋子。

混乱的脚步声,妇女的哭喊声,器物摔碎的声音交叉混杂着,仿佛怪物的怒吼。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被粗暴的撞开。

“搜,值钱的都带走。”发令士兵的视线落在亓官韵身上不舍得移开。想到今夜杀掉的一颗颗数不清的头颅,他心中烦躁憋闷着急需发泄。

红色的液体顺着刀锋滴下汇聚成血线,寒光越来越近。

亓官韵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从大开的门侧靠近,如鬼魅一般,那床前的士兵在头颅落地之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甚至没来的及发出半点声响。其余的士兵堪堪反应过来,正要反抗,膝盖便也跪在了地上,随后身体直勾勾的向前倒去。

昭元把匕首从最后一个叛军的咽喉拔出,还尚温热的血喷溅在她的脸上。

她挑了个叛军身上最干净的地方,把匕首的刀刃重重一抹。然后把脚边的三具尸体搬到了殿内更深处,又快速回了自己刚刚躲藏的地方。

昭元这才又掏出帕子,左手托帕,右手持刃,从刀柄到刀锋,寸寸缓慢的擦拭。任由脸上溅上的血顺着面颊滴落。

昭元还在等待着,等待再次踏入大殿的人,这不过只是一支三人小队,叛军的主力该是先往紫宸殿去,这几个人大概是偷溜出来,为的是趁乱藏点东西,在弯曲的宫道里乱转到了这平日里素来无人问津的冷宫。

这是昭元第一次杀人,可她的手稳稳的,不见半点抖,生理性的反胃被她强压下去。

不论下一刻进来的是依旧如同这三个叛军一样的小队,还是已经处理完皇嗣开始清宫的主军,昭元都不会惧。

纵她再天资卓越,毕竟还是一个十岁的女童,对付三个叛军可以,再多一点,怕是今日也要留命在这长华宫中,可她不会让母亲亓官韵死在自己前面,这是一头幼狼,根本没有畏惧二字,无论再悬殊的敌人,也只会紧盯着对手的咽喉,一旦咬住,绝不松口。

坐在床上的亓官韵抱住了死死咬着牙,生怕发出半点声音,还没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的侍女小椿。

这时,又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到了殿内。昭元却没动手,反而从门侧走了出来。

“娘娘,是平王赢了。大皇子和五皇子皆被斩杀。”暗卫快速朝亓官韵汇报现在的情况。

殿外火光越来越亮。

“阿元,和暗卫走。出了京城,一路往南,去找威成武,他会认得你的。”亓官韵把什么东西死死的绑在了昭元身上,“这是隋朝的根,宁愿坏了也不能弄丢”。

“娘,不,我不要,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起走”昭元终于再也不复方才的沉稳。

“昭元,忘了娘白日是怎么同你说的了?”亓官韵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同昭元说话。

昭元看到了她眼底的决绝。

昭元学了许多东西,可她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她曾经不知道有何用,无人识她的才华,无人见她的学养。可如今阿娘给她找了展翅的机会。

自不用别人赏识,她学的一切本领都会成为自己所求道路上最锋利的锐剑。

“娘,我会来接你出去的。”

昭元语气郑重,她知道娘是绝不会同她一起走的,她说完便转过身,再没回头看亓官韵一眼。

昭元弯低了腰,握紧身前的匕首。两道身影像猎豹一样,无声又快速的冲出了长门宫。

殿内的亓官韵却盯着昭元一直到她离开,她们一个不敢回头,怕再也走不了,一个不敢眨眼,怕今生再无相见可能。

皇墙外,昭元喘息着停下脚步。宫内已是一片火海,黑烟滚滚遮天蔽日。

京城中尸横遍野。

血,放眼过去都是数不尽的血,尸体堆叠着,没有下脚的地方。

昭元也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那些往日读的史书中不过寥寥几字的记载就摆在昭元的眼前,她前所未有的明白了皇帝这两个字的含义。

像隋祐帝这种蠢货,他们一辈子都在啃咬着子民血肉,却不能给他们庇护。

昭元没允许自己闭眼,她要记住这一刻,记住现在救不了一个人的无力,记住这帝王失责权利更迭的代价。她要有一天,这一切都不再发生。

权利,权利,她需要权利,却不是为了自己。

“今夜难出城”暗卫的声音压的极低,几乎被风声吹没“平王的军队还在城外,围的如铁桶一般,我们没必要冒险,等过两日一切安定下来再走。”他环顾四周,查看着情况。

“找一处落脚地吧,要足够隐蔽,方便休整。”昭元顿了顿又继续说着,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嘲弄“就算平王发现东西不在了,也肯定是先封宫,他只会怀疑皇后怀疑太后,想办法让消息不要泄出宫外,唯独不会想到,那至关重要的东西,竟早就被我们带走了。”昭元心底有了决算,

她说的坚定,仿佛和自己宣告从今以后的每一步路都要靠自己走了。她更应该稳住。

暗卫带着昭元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平民窟里,他们来到了一处破败隐蔽的宅邸,确认无人后走了进去。

简陋的屋内只有一张硬板床,上面全是灰尘,昭元没有嫌弃,甚至懒得简单清理,她身上全然不见在冷宫时世家贵女的仪态。

她倒头躺了上去,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今日的一切却在脑子盘旋,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她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

“平王在渔阳,能养住多少兵?”昭元盯着屋内漆黑的椽子,喃喃自语。“今日攻城的这些士兵很多都行止粗鄙,军纪涣散,暴行累累。”昭元躺在床上还在思索着,“辽西!”

“是了,辽西!他肯定是借了镇西侯的力,那些凶蛮之徒定是辽西侯麾下的军”昭元猛的从床上坐起,这个认知让她瞬间透体生寒。平王不过是如今跳出来的一只螳螂,真正的黄雀恐怕还隐藏在辽西的阴影里。

“师傅,我们立刻就走,片刻也不能再等!”巨大的危机瞬间压倒了身体的疲惫,她猛然跳下床,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昭元急促的声音如惊雷,在狭小破败的屋内炸开,暗卫的脸色瞬间凝重下来。

“立刻走?城门肯定是出不去了,得想想别的地方”暗卫想到了威勇大将军想到了清嫔,他一定会把公主安全带到地方。

越是在危急之际,昭元竟越是冷静,她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狗洞!”昭元脱口而出,随后又立即否定。

“不行,我们盲目乱走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狗洞,而且就算有狗洞,也一定被平王派兵守住了,他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一定还有什么忽略的地方。

就在这时,年久失修的房梁上有什么东西掉落,砸在昭元的头上。

“水!”她猛的抬头,看向暗卫。

暗卫觉得还是不妥“平王既已围城,岂会不防水路,况且护城河靠近城墙处,水下必有铁索暗桩,加之水面平坦,视野开阔更易被发现,至于城内河道。”暗卫摇了摇头。

“通往城外的几处水道闸口,此刻必是重兵把守,且天气寒冷,河水必定冰冷刺骨,且不说水性如何,光泅渡所需时间极长,一旦被发现,在水中就是活靶子,连退路都没有,九死…!”

“我说的不是此些也并非河道”昭元打断了暗卫的话语。

“城西!我记得舆图上标注,西城门内侧下方,有一条废弃的旧排水渠,早年因河道改道而淤塞废弃,它虽被封堵,但贫民窟的污水和雨水常年冲刷,必会侵蚀出缝隙。平王的人初来乍到,未必知晓此等隐秘!”她的语速极快。

暗卫显然也想起了这条废弃的旧渠。他再无迟疑,“现在就走!”

西城墙根下,荒草丛生,污水横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巨大的、被半人高杂草和垃圾掩盖的旧渠口。厚重的铁栅栏早已锈迹斑斑。

果然如昭元所料,在靠近底部淤泥的地方,几根锈蚀严重的铁条已经断裂或扭曲,浑浊的污水正缓慢地从缺口处渗出。

昭元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强烈的恶心感,学着暗卫的样子,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不顾一切地钻入那狭窄、污秽的通道。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恶臭几乎将她熏晕,尖锐的锈铁边缘刮擦着她的手臂和背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但她咬紧牙关。

不知过了多久,当新鲜的空气终于涌入鼻腔时,昭元几乎虚脱。她狼狈地爬出渠口,瘫倒在城墙外侧同样荒草丛生的斜坡上,剧烈地咳嗽着,浑身沾满污泥,散发着恶臭,狼狈不堪。

暗卫迅速将她扶起,警惕地扫视四周。

城墙外并非坦途。眼前是一片稀疏的杂树林,但危险并未远离。

昭元简直要感慨自己的这运气,平王的大营就扎在几里外的开阔地上,隐约可见营火点点。

“走!进林子!”他们顾不上休整。大营外必然有重兵巡查,必须尽快离开此处。

在林间赶路不过一会,昭元和暗卫双双同时飞蹬而起。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树影婆娑间,一队穿着隋**服的士兵正持刀追杀一名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衣衫破烂,身形单薄,右肩一道刀伤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半边身子,每跑一步都牵扯着他身体剧烈颤抖。

可少年的眼神却异常冷静,他跑的踉跄,好似随时会倒下,可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刻,避开致命的刀锋,他专挑满是杂枝的窄路,又或是遍地是巴掌大石头的小路,几次狼狈的滑倒,却让追兵的刀被旁边的树干阻拦。

“不对劲。”昭元眯起眼,她刚从城中出来,城内什么情况自是知晓,隋军主力已被平王剿灭,残兵不可能出现在此,更别说追的还是这看起来似没比她大多少的少年。

昭元的目光在士兵身上巡视,果然发现那些士兵的佩刀竟是平王麾下的制式。

昭元本不欲动身,谁料那少年竟是朝她的方向而来,昭元敢肯定,不光是少年,他身后的追兵也未曾发现她与暗卫。

少年被逼至绝路,踉跄摔倒在昭元藏身的树下。追兵追近,那少年还倔强的继续往前攀爬,见逃脱无果后,竟直接踢了一块脚底的石头,那离他最近的追兵措不及防一个踉跄,虽未滑倒,却也晃了瞬间。

少年掏出一把小刀,紧握着,朝追兵扑去,眼里是同归于尽的决绝,带着死前也要多拉几个人垫背的狠厉。

可惜,他终归还是不敌,眼见追兵的刀又要落下来。

昭元朝暗卫比了个手势。两片厚菱形前端尖细的刀片破空而出,精准贯穿两名追兵的咽喉!

暗卫翻身下树,软剑抽出,刀光闪过,剩余三人喉间喷血倒地。

昭元前去查看那少年的情况。

“救我,我是…”一番追逐下来,那少年早已是强弓之末。话还未说完,他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然而在昭元蹲下的瞬间,那少年虽呼吸微弱混乱,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却似乎极其缓慢的滚动了一下。

“装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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