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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周六,宁城爆出重大新闻。

说是有个高中女生在一栋荒废的旧楼跳楼自杀,身体被插在地上的钢筋刺穿,血染了一地。

虽然官方并未发出正式通报,但现场照片已经泄露出来了,有人还放出当晚监控拍下的女生独自去旧楼的视频,现场也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一切都表明是自杀。

现在年轻人自杀频率实在是太高了,尤其是高中生和大学生群体,心理脆弱,受不了一点挫折。(虚构)

大家见怪不怪,但也觉得可惜,大好年华,实在不值得。

但奇怪的是新闻下方的评论。

有人认出了她是谁,同时还爆出两年前也有一个女生在这里自杀,死亡方式和这个女生简直一模一样,更怪的是,两个女生曾经是同学,最早自杀的女生遭受过校园霸凌,霸凌者就是今早自杀的女生。

一时间冤魂索命这一说法在网上沸沸扬扬,警方也在傍晚发布正式公告。

是自杀,具体细节还在调查,与前一例自杀事件无关。

但大家还是不信,网上传的越来越邪乎,霸凌者在死者死后却因为证据不足而免责,安安稳稳的过了两年,总不可能突然良心发现以死谢罪吧?

讨论讨论着,有人竟然把它和当天凌晨某站的招魂直播联系起来,因为它们发生的时间竟诡异的重合。

监控显示,徐可颂离开家的时间是零点十分左右,零点二十五分左右消失在道路监控里,她进入了旧楼,没有人尾随,也没有人在她死亡后离开。

死亡时间也确定在零点三十到一点之间。

“会不会是博主把张小蕾的魂给招回来了?”

这种联想只要一个人提及那么便会迅速在整个网络传播。

但这种毫无根据完全是怪力乱神的联想警方根本不会考虑,目前找出徐可颂的自杀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同时也能打击公众的封建迷信。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可颂!!!”

林静和唐雨柔等在茗薇回家的路上,一看到她便歇斯底里吼叫。

她们带了录音笔,只要她一承认,她们就能给警方提供证据。

可颂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杀,昨天她还好好的,但夏茗薇却提到了张小蕾,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

这怎么能不让人奇怪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吓可颂,然后制定了杀人计划。

为什么这么狠,可颂和她无冤无仇,只是打了她几巴掌而已。

“是啊,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她呢,我有什么能力杀她呢?”

茗薇说,“不过我也觉得她不可能自杀。”

“是,那是谁杀了她,你说,你说啊!!”

林静情绪激动,她和徐可颂的关系很好,恨不得立刻把凶手揪出来。

“张小蕾。”

茗薇看了看手机,抱歉道,“太晚了,我要回家了”,说完便绕开她们。

“你站住,你别走!!”

林静想去追她,身旁的唐雨柔却抓住她的胳膊,“好了,林静,我们先回去,这件事警察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直播预告:零点十分。]

周日零点十分,经过自杀事件的发酵,几十万人涌进直播间。

直播的视角很奇怪,正对着一栋荒僻的大楼,此时星月暗淡,只将大楼的一角照亮。

这里其实并不是郊外,周围有一些厂房,远处还能看到明亮的小区高楼。

只不过这个时候工人们已经离开了。

“唉,不对,那主播在哪里呢,在工厂?”

大家调侃起来,佩服她夜探工厂的勇气。

不过这栋楼这么越看越熟悉?

有人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昨晚那个女生自杀的地方吗?”

“靠靠靠!!!主播牛!!”

.........

弹幕一阵刷屏,许多人佩服她的胆量,一个人敢去别人自杀的地方直播,不怕遇见鬼吗?

到底是接受过科学社会主义教育,除了少部分人,大多数人其实没把主播招魂的仪式当回事,如果真的能招魂成功,这世界早就乱套了,说不定他还能看见他太爷爷太奶奶,给他指点迷津呢!

“主播不怕啊?”

“主播在几楼呢,拍的清楚吗?”

“主播看看你身后有人不?”

“主播我怎么发现前面有东西?”

大家在刷屏吓人,镜头很稳,主播一直没有说话,大家也没听过主播说话。

只依稀知道是个长发女生。

“是吗,前面有东西?”

轻柔好听的声音,让人联想到萌妹。

“主播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怎么胆子这么大呢?”

大家想着,屏幕却突然放大。

这样他们就能看到正对面的屋顶,刚好被月光照亮的地方。

“那里有人!!!”

“什么时候上来的???”

有人立刻报警。

但已经来不及了。

镜头中,分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她站在楼顶边缘,突然一跃而下。

“啊!”

如果网线能传音,恐怕现在耳边都是惊恐的大叫声了。

“不,不对,是有人推了她!”

一个红衣女孩慢慢的站起来,突然抬头看向镜头,大家好像正和一道怨毒的目光对视般,虽然看的不是十分仔细,但那视线好像真的有穿透力,能穿透屏幕直击人心,看的人毛骨悚然。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眼神和力量。

“她是不是发现主播了?”

“她真的是人吗?”

“主播小心啊!!!”

大家几乎是半遮着屏幕,那目光遥遥的望过来,给人一种彻骨的寒意。

“啊啊啊啊,她也跳了!!!”

胆大的人惊呼道。

“再见。”

直播戛然而止,主播下线了。

而这场直播也全程被转播,就连宁城市公安局的警察都坐在会议室观看,在直播没开始之前,就有人@他们的官方账号了,他们也想知道现在的小孩到底在玩什么,怎么能这么火,煽动那么多人。

但当直播开始,屋顶出现女生的身影时,还没等人报警,警察就已经驱车奔赴现场了。

可以说直播时间只有短短的两分钟,但当他们到达那里,除了两具被钢筋穿透的女生遗体外,废楼对面直播的工厂窗台早已经空空荡荡,是在七楼,这座厂房除了一二楼租出了外,其他楼层都是空的,楼道的监控也是坏的,没有镜头拍到过这个主播的身影,警察们冲上楼去,什么也没找到。

短短两天,宁城市竟然发生了两起自杀案,而且还涉及到一个网络主播。

她是怎么知道今晚在同一个地方会有人自杀,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一定要找到这个主播。

警方立即行动,网站也积极配合调查,可惜的是,这个主播将所有钱取出来后就销号了,连身份证也是假的。

看样子直播只是为了挣钱,但这并不能洗清她的嫌疑。

账号被封,许多“。”的粉丝为她喊冤,认为她是无辜的,只是碰巧而已。

再看视频时,因为距离很远,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注视已经不存在了,就是很简单的抬头视频,也不知道当时看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难道是心理作用?大家犹疑着,也偷偷给主播起昵称“小句”,希望她能再次开播,或者回应什么。

但隔了好几天,小句都没再出现。

周二,茗薇是在上课的时候被老师叫出去的。

“茗薇,警察要找你谈话,你别紧张,把自己知道的和他们说就行了。”

班主任刘老师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

她很喜欢茗薇,努力上进不惹事,是老师眼中的乖乖牌学生。

“好的,老师。”

茗薇乖巧说道。

被老师带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两个年轻警官,一男一女。

门被关上。

“茗薇,请坐。”

女警官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男警官也朝她点点头,看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询问。

“你们好。”

茗薇有些失措的坐下来,安静等警官们说话。

“茗薇,你认识她们吗?”

女警官摆出三张照片,分别是徐可颂、唐雨柔,江安仪。

“只认识前面两个,后面的就不认识了。”

茗薇实话道,“她们来找过我。”

“找过你?是为什么呢?”

“是....为了沈枢的事,她们以为我喜欢沈枢,所以来警告我。”

“那...徐可颂打了你吗?”

“打了。”

茗薇低下头,有些紧张。

“那你认识张小蕾吗,为什么要在她们找你的那天说张小蕾的名字呢?”

两位警官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情。

“因为我害怕,我以前偶然间听别人说起过张小蕾的事,我不想继续被她们打,就说了,这样她们可能会有顾忌,其实我能体会张小蕾的心情,被人欺负真的很难受很绝望,而且我妈妈也不在了。”

“抱歉,茗薇,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女警官有些歉意,“所以你认为张小蕾自杀和遭到她们的霸凌有关?”

“嗯,大家都这样说。”

“所以你认为她们的死因.....?”

女警官忍不住继续问。

“就像网上大家说的一样,是张小蕾——回来了。”

茗薇抬头,眼神清澈,“其实我觉得如果死去的人能回来报复,那也挺好的。”

“呃哈....是挺..好的。”

女警官尴尬的笑,“既然连学校这么乖巧的女生都这样认为,那社会上对她们三个人的死因的联想只会越来越离谱了,就连她们自己,也毫无头绪。”

调查了死者们的社会关系和社交网络,却一无所获,没有加入奇怪的群,没有留遗书,没有自杀的倾向,没有嫌疑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曾霸凌过张小蕾。

“难道真的是张小蕾的鬼魂来索命了?”

从未遇见过这样毫无头绪又带有玄学色彩的案子。

所以还是要尽快找到小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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