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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时间回溯

艳阳烈日,蝉鸣声起,山庄院落四处寂静,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划破天际钉在池塘边沿。

来者一袭红袍劲装,衣摆上头绣了一片洒金梅花纹。

他手中抱着一只木盒,就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任凭被人包围,持刀相对,他也只是目光扫视一圈,见没有想见的人,故而像块木头似的不肯移动半步。

有人在光下半眯了眼,率先看出端倪,惊呼了声:“他的衣服上绣的是洒金梅,那是青城山扶氏!有敌来犯,快请城主!!”

不过片刻,一身着蝶坠青衫,头簪花冠的矜贵女子手持一柄缠金长刀,缓步而来。

“城主,属下真的没有撒谎,那扶氏目中无人,问他什么都不作答。”

“胡说!山庄内外设有结界,青城山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可走近了去看,那个被包围站在池边的男子可不正是扶家的小公子。

“......扶郁安,你来做什么?”

对面的人看了她一眼,才将视线移至手中木盒上,示意她看。

金枝玉瞥了一眼,问道: “手上抱的什么?”

扶郁安仍旧一言不发,金枝玉可不记得他是个哑巴。

“你若是在挑衅我,那算你运气好,我今日心情不错,不想与你计较,快滚!”

扶郁安见金枝玉转身要走,连忙出声道:“金城主留步,是祁青。”

听到这个名字,金枝玉呼吸一滞,停住脚步,猛然回头。

“你说什么?!”

扶郁安抱着木盒,神情哀伤,道:“祁公子说,他死后是一定要回玉梵舫的。扶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

一劲掌风骤然袭来,扶郁安避闪不及,木盒脱手,人被打进了水里,金枝玉接过盒子,利落转身,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假山石之上。

“拉他起来,送去主堂,我要亲自问!”

可是她要问什么呢?

问祁青的死?那她又该用什么身份去问,同门还是同窗?同僚还是...青梅竹马?亦或者,一个早些时被他以死相要挟而退了亲的未婚妻?

金枝玉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这个大师兄说,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纵使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她能对一个死人说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说。

金枝玉是抱着木盒进来的,对扶郁安这个不速之客最多也就不主动邀待,并没有刻意为难。

扶郁安换了身干净的衣袍被侍从带入厅堂。

金枝玉让人为他沏茶,颇有歉意道:“扶公子勿怪,在下一时冲动,但也收了几分力气,想必应该没有伤到扶公子才对?”

扶郁礼本就不是来找她麻烦的,现下见对方态度和善,他持礼,道:“谢金城主关心,扶某无碍。”

金枝玉收起笑,道:“哼,既然无碍,那就说说看,要让我怎么相信这木盒子里装的是我师兄?”

扶郁安道:“金城主节哀,祁公子是病逝,我们......”

“一派胡言!我师兄天资聪颖,是不可多得的旷世奇才,与我退......曾为你姐姐叛出玉梵舫时还好好的。”

“这前后不过八年,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只一瞬,金枝玉便红了眼眶,杀心亦起。

扶郁安见人此状,竟也只敢做个缩头乌龟,不敢多言。

“金城主节哀!”

金枝玉呆愣片刻,当即话锋一转,句句刻薄,字字诛心:“是扶明月不要他了吧?有新欢了所以哄骗他喝下毒药?还是骗他跳崖殉情自己却转身就走?”

扶郁安愠怒,倏地站起身。

“还请金城主不要羞辱我姐姐,我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金枝玉话里话外,都在说扶明月是一个滥情且薄情的人。

“不是这样吗?那为何她会同意你将我师兄的骨灰送回这里。”

金枝玉始终不肯将木盒放下,嘴上说着不信,动作却很诚实。

她不信祁青是因病而逝,眼下种种迹象表明,师兄的死和扶氏一定脱不了干系。

“我自会安置好师兄,扶公子请回吧。”

扶郁安沉默不再言语,转身辞别,御剑而去。

偌大的主堂里,只剩下金枝玉抱着怀中木盒痴痴的坐在那儿。

“师兄你说要为挚爱而活才算不枉此生,后因此得了个痴情的名声被世人称赞,最后到死也不过是灰飞一捧。”

无家可归。

祁青是天之骄子,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会。只是命中带煞,四岁时父母双亡,后被金城主收留拜入玉梵舫,和金枝玉同出一门,连婚约都是儿时就定下的。

第一次相见,是在金枝玉的满月宴上,金夫人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小祁青就站在一旁,垫着脚去看金夫人怀中的小人儿,眼睛自始至终就没从金枝玉身上离开过。

金城主一高兴,便就此为两人定下了婚约。

只不过长大后物是人非,祁青爱上了旁人,他为了扶氏明月叛出师门,与金枝玉退了亲,直至死两人都没再见过一面。

要问金枝玉恨不恨,那自是恨的,可时间一久,她好像就分不清爱恨了。

只今日是值得纪念的,她的师兄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一只木盒,一捧灰。金枝玉多年来一直放不下,如今,师兄死了,她唯一的念想也就这样消失了。

一月有余,金枝玉亲手为师兄立下牌位,将骨灰安置在了金家祠堂。

以师兄的名义。

她在祠堂以招魂为由为师兄设下摆灵符,阵法启动前遭到家族长老的抵制,对此,金枝玉持刀以命相逼,只说了句:

“若能查清师兄死因,待我为师兄报了仇,我将交出手中权力任由各位处置。”

若师兄真是因病而逝,金枝玉便舍弃一切归隐山林,不再插手金家所有事务。

入了秋,凉意渐显。凉亭里,金枝玉坐在棋盘前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一月未见,这家伙的棋术进步这么大吗?

“城主,城主不好了!城主!”

金枝玉连头都没抬,问道:“哪里不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祠堂,祠堂不好了!一月前独闯玉梵舫的那个男人又来了,今日领头的是一女子,她打伤门内弟子,抢走了祁师兄的骨灰与牌位!”

金枝玉执黑棋的手一抖,手中棋子瞬间化为齑粉,随风飘散空中。

“该死的,扶明月,我与你势不两立!”

她的摆灵符还有一个时辰便能生效,带出师兄的魂识。

就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在其魂识里看到师兄这八年来在青城山的所作所为,从而牵出师兄的真正死因,若此时让扶明月带走骨灰,岂不是功亏一篑?

金枝玉赶到时,玉梵舫的结界正好破了一半。见扶家有几名弟子已跃过结界准备撤退,她抢过身旁人的弯弓,站稳了身,拈弓搭箭瞄准射出,红衣接连坠下,跌落屋檐。

是怒意支使,她咬牙切齿道:“给我抓活的,抓到了,本小姐重重有赏!”

“是!!!”

金枝玉探望了一眼,见扶明月一袭红衣怀里抱着牌位与木盒正要离开,当即就撇了弓,抽刀疾步上前,跃起再下坠丝毫不收力道,这一刀砍在了扶明月的肩上,顿时破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扶明月将人一掌拍开,抱紧木盒退后几步被人扶住才堪堪站稳。

金枝玉压制不住怒火,收势抬头,出言嘲讽道:“师兄的死太过蹊跷,现下扶家大小姐又携人闯我玉梵舫强抢我师兄的骨灰,这事若传了出去,你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在金枝玉看来,扶明月的做法不亚于亲自坐实谋杀亲夫的罪名。

扶明月紧紧抱着两样东西不肯松手,十分倔强,道:“这是我夫君的骨灰,理应由我这个妻子代为安置。”

金枝玉怒急反笑:“我呸,什么你夫君,这是我师兄!是你弟弟亲自送他来的,我师兄的遗言是死后回家,回家懂吗?他回家关你什么事啊?!”

扶明月抱紧手中木盒,道:“我夫君当年与你可不是两情相悦,他根本就不喜欢你。是你们金家挟恩图报,你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夫君年幼失去双亲,现在也应当入我扶氏祖坟,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金枝玉此时已经理智全失,哪儿还听得进对方的话。扶明月三言两语就将自己谋害亲夫的嫌疑洗去,徒留她一人失去理智无能狂怒。

金枝玉伸手,准备去抢。

“你闭嘴!把他还给我!”

她速度极快,只衣袖拂过,却不曾想被扶明月躲开,金枝玉没能碰到对方怀中的木牌,下一瞬便天旋地转,她眼前一黑,猝然倒地,没了意识。

天杀的尽会使些下作手段,扶明月居然还在衣袍上浸了迷药!

她将金家当成赌注搬上了谈判桌,为的只是还祁青一个公道。

只可惜,金枝玉到死没能如愿。

——“阿玉,诶哟,我的宝贝阿玉,快别吓阿娘了......”

这是,母亲的声音?

金枝玉眉头狠狠一抽,一只有温度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再到眉间,这只手似要为她抚平眉眼,动作分外轻柔。

睁开双眼,入目之人端着一副忧心模样,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脸色苍白,应是守着她直到天明,一刻不曾休息。

她几欲开口,却声音嘶哑什么也说不出。

是阿娘,是阿娘!

金夫人伸出手将金枝玉拥入怀中,心疼不已。女儿的眼泪与母亲而言是把利刃,金枝玉是金家独女,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她现在不过是想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哥哥在一起而已,这又算什么难事?

她的阿玉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也要亲自为其摘下,捧到金枝玉的手中。

金枝玉愣了一瞬,她死了吗?

死了又回来了???

“阿娘,您说什……什么推迟了?”

金夫人自然是觉得祁青那小混蛋配自家宝贝女儿是攀了高枝。

于是心一横,向她承诺道:“你与你大师兄的婚事阿娘为你作主了,待挑个好日子绑也要将他绑来与你成亲。”

金枝玉颤抖着翻身下床,她和师兄还未曾退婚。

她回到了祁青要和自己退婚的重要转折点。

此次应是青城山举办招收弟子大会,祁青此时已经在江南一带闯出了不小的名声,青城山专门请人拟了请帖,要请祁青上山坐镇。

就是这次,祁青与扶明月一见钟情,回来后才彻底和金枝玉退了婚,不惜叛出师门也要娶那扶氏为妻。

“阿娘,我要见爹爹!不,我要先见大师兄!”

金枝玉起身就要往外跑,连金夫人都抓不住她。

推开门,阳光刺眼。玉樊舫还似当年模样,一尘不变。

门前有颗杨柳,此时绿叶正盛,枝条垂下,随风摇晃,光从叶子缝隙中散落下来,地上斑驳一片,漂亮极了。

这是她的生辰礼。

是金枝玉六岁生辰时,师兄亲手为她种下的杨柳。

师兄说,金枝玉叶的小师妹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等这棵杨柳长大,金枝玉也该嫁他为妻了。

誓言总是说得好听,世间最好的?可一棵柳树能值几个钱?傻在金枝玉守着它日夜期盼,最终盼来的却是祁青为了所谓的爱与她决裂。

当初祁青为了扶明月以死相逼,执意要与她退亲,待人彻底从玉樊舫除名后,金枝玉气急之下,一把火将这棵树烧了个干净。

年少时意气风发,眼里容不下沙子,行事作风总是绝情到连一条退路都不肯留给自己。

金枝玉就是这样一个人。到头来什么念想也没给自己留下。

终其一生,金枝玉都没能得到心之所想。

或许是上天眷顾,使时间回溯,想再让她选一回。

可扶明月说当年祁青与她并非是两情相悦。

“阿娘。其实,要推延婚事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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