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被勒令脱光衣服，坐在淋浴间的小板凳上，面前是只围了一条浴巾的范成恒。
出租屋的淋浴间很小，许寒平时冲澡的时候一个人站着刚好，但现在还要进来一个范成恒，就显得特别拥挤了。
范成恒的体格比较健壮，个子也比较高，把许寒挤得只能缩在角落里，四肢都伸展不开。
半小时前，范成恒以许寒身上有伤洗澡不方便为由，非要亲自为对方清洗。即使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也从来没有，但在范成恒的强势之下，许寒只得遵从，才不至于遭受更离谱的要求。
公寓里的热水器老化严重，加热缓慢，小喷头水流速度不稳，范成恒性子急，操作不得要领，差点把机器给拆了，并怒斥宋麟报告不完整，漏掉了卫生间的隐患设施。
许寒被冲得像落汤鸡一样蜷缩起了身子，沐浴露起了泡，黏在他过于苍白的肌肤上，他僵着身体，不自在地接受了范成恒的手在自己身上涂涂摸摸。
手上和腿上的的伤口泡了水，愈发红肿疼痛，范成恒动作粗鲁，几次擦得他生疼，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接着对方又拿出刚买的酒精棉球，说要给他的伤口消毒。
范成恒是比较粗野的一个人，生活常识不足，技能也不太会，自己动手从来干不了细活，让他给伤口清创绝对是种毁灭性的灾难。
许寒见那浸了酒精的棉花一下又一下准确无误地砸在自己的伤口上，其观感和痛感都在承受酷刑。
“我自己来……”
“范成恒，我可以自己来。”
“好疼啊，范成恒！我要自己来！”
他忍无可忍吼叫出声，顾不上后果，也因为实在太疼，面上的表情痛苦地皱成一团，指尖用力抠进了大腿的肉里。
范成恒这才作罢，候在一边看着，但闲不过一会儿，就又想折腾些事来。
许寒此时又十分后悔，严重怀疑对方是吃饱了饭撑着，故意来整自己的，认为刚才还是报警比较好，就让范成恒放弃自己这条狗吧。
“转过去，把手举起来，我给你冲一下背。”清洗到一半，范成恒把凳子搬走了，让许寒背对着自己站在角落里。
许寒觉得这姿势像极了被俘的囚犯，等待监狱长的鞭刑。
起先范成恒还真像在帮他洗澡，拿着喷头冲得有模有样，然而这样的错觉没有持续多久，许寒便发现，范成恒竟对着他的屁股直冲了几分钟都没有停下。
这多浪费水啊，许寒估算了下这个月的水电费，想着务必要控制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于是他试图和范成恒周旋：“可以了范成恒，冲很久了。”
他说着擅自挪动了身体，想去拿回喷头，不料范成恒却扣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了墙上：“废什么话！屁股也要洗干净。”
许寒当然知道屁股要洗干净，但也不是这么个洗法啊，而更恐怖的是，范成恒还用手指掰开了他的臀瓣，拿着喷头对准了中间的缝隙直往里头冲。
“你在干嘛啊？”许寒被吓得高声叫了起来，用力挣扎开了。
“洗屁股啊！还有你手上有伤，最好不要沾到水。”范成恒话还讲得正经，手上却在边冲边拍许寒的屁股，拍打的声音和着水流声特别响亮，还叫着，“你别动！叫你别动听到没有！”
如果范成恒也喜欢男人，许寒绝对会以为对方想给自己灌肠，然而现在，他只感到**裸的羞辱。
“够了，范成恒！”
高分贝的呵斥声在淋浴间里回荡，像在水中投入了一枚炸弹。
喷头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水还在无情地流，耳鸣声仿佛贯穿脑膜，让许寒一阵恶寒，他像一只半死不活的冬蝉蜷缩在墙角，以掩盖抑制不住流下的泪。
哭是因为伤口是真的疼，也是因为伤口都这么疼了，范成恒还在拿他寻开心。
如果说他是范成恒的玩具，那这件玩具伤到了，破损了，也该修补一下吧，然而范成恒大概只会把玩具直接玩坏。
“出去！”
又是一声凌厉的呵斥，身后静悄悄的。
许寒这一天过得可真够累的，自中午范成恒来了以后。
他回想了一下昨天和前天，还有上个星期，都过着怎样的好日子，他真怕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和今天一样。
……
范成恒下午联系了房东，把隔壁的几间房也一并租了下来，临时命人买了电磁炉和小冰箱。
刚被许寒斥责而暂时受到轻微打击的范成恒正在案台边用手机查找怎么煮鸡蛋，半信半疑地思考着用鸡蛋消肿的功效。
烧开的水里，鸡蛋跳得他心烦。
计时器的时间不过三分钟半，范成恒不确定鸡蛋熟了没有，毕竟烹饪指南建议他煮满5分钟。
还是没忍住，关了火，他相当怀疑鸡蛋再这么跳下去，可能会爆炸，并等不急立刻用勺子捞了一颗上来，在案板上磕碎。
浓稠的蛋黄浆液流了出来，还是半熟的。
范成恒气得把勺子丢进水槽里，赖得再做一次尝试，并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宋麟。
很意外，电话占线。
他皱着眉头凝视着手机屏幕，只好给对方发送了一则紧急求救短信：
「过来帮我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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