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将皇姐搀扶,同回云泉宫。
太医来给她看过,又为自己把脉。
喉间一股酸水早就抑制不住,蒋露航拱手回自己再次怀孕。
这胎反应甚大,可配搭一些食物,和药物辅助,也可进行穴位按摩。
吐完按一通穴位,才觉得好受了些。
遣退太医,皇姐在宫人服侍下,木讷走出来。
她跪在跟前,低头一言不发,只时不时有滴答声,落在紫檀木地板上。
良久再抬头时,泪水覆面,哽咽难言。
“陛下,我…您赐妾身一死吧!妾身无颜面对陛下…”
双手覆盖小腹,直直看着她。
“姐姐这次,是不信任妹妹。”
她无声垂下眼,只得继续给她分析。
“妹妹没有怪罪姐姐的意思,只是下次,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姐姐应该,早早告知妹妹。
这次是暗卫,提前发觉巾儿一事,破解了他们阴谋。
我们一起演出戏给他们瞧。
下次呢!众人还会有这样好运气吗?
妹妹是相信你的,可姐姐也要立住自身,不要让妹妹失望才是。”
她这才有了反应,急急直起身子,拉着我手郑重起誓。
“妾身保证,以后什么都听陛下的,绝不私藏半分线索!”
将手抽回,复放在小腹处,轻轻启唇。
“传旨,腾越长公主晋为嫖山长公主,掌嫖山一应所有兵权。
充都公主,担任宗正卿,臻良人降为承华。”
低首将下颚降低几分幅度,凝注她。
“从今天起,皇姐就去嫖山历练。
不愿你文武双全,可至少也要留住军心,明白吗!”
她整理好衣裙,双手交叠叩拜到底。
“是,多谢陛下,嫖山领命!”
她起身欲走,又半停下来。
“高事逵之前,在民间散布谣言,引起了不小动乱。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民心不稳,也是大忌!”
哈哈一笑,看着眼前人。
“民心自古以来,对历代帝王,是最没用,也是最无能。
你以为它对你有用,根本就不值一提。
只有手握权利,那才是最要紧,掌握中上层命脉…谣言一事,我已让瞬华去处理……”
四目相对间,外面通报孟姑姑觐见,让皇姐也暂时留下。
她进殿行礼后一字一句。
“陛下,太皇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太后娘娘正是礼佛的年纪。
明日就派人送娘娘,去清佛寺修身,至于泰王他们,全权交由陛下处置。”
挥手让她下去,又让人带四舅母上来。
她污垢满身,身上皮肤没有一块好地方。
倒在地上微睁眼,看见是自己,忙爬上前。
“陛下…妾身知错了,还请饶妾身一死。
陛下手握妾身把柄,妾身是日夜担忧,夜不能寐,不能不反啊!”
勾起唇,饶有兴致看向她。
“哦,看来都是朕的错,既然如此。
又怎好让四舅母,因此日夜担惊受怕,继而再犯下诛九族大罪。
拉出去,赐绞刑。”
她用力甩开宫人,爬上前,欲再度拉扯自己。
宫人及时将她拦住,她咬牙看来,神色凄婉。
“只要陛下饶妾身不死,妾身就把陛下的真实身份,告诉陛下!”
她这话就像是平地惊雷,炸得殿内几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瞬华先有了动作,对着屋内人警告一通后,全部带退出去。
皇姐跟自己互望几眼,才移了神态,看着她接话。
“陶荆夫人莫不是失心疯了,为了自保,什么胡言乱语的话,都能编出口!”
她坐在地上,也不看皇姐,只是死死盯着我。
眼神晦暗不明,继而冒出幽光,像饥饿许久的狼,盯上了乍然出现的食物。
“妾身又怎敢撒谎,难道就没有人,在陛下耳边说过……
陛下长得很像,和亲东来的,安成公主吗!”
死死捏着身下把手,一挑眉。
“你想说什么?”
她不疾不徐。
“陛下根本,就不是娘娘亲生,不过是安成公主,在和亲之前,就跟人有了陛下。
太皇太后怕这桩丑事,给皇室蒙羞,才把刚出生的陛下,给了太后娘娘抚养。
不然,她又怎会对陛下,下如此死手,不留半分情面。”
皇姐抚摸着圈椅,飘然反击。
“就凭这个!孤亦是太后的亲女儿。
那孤又落到什么好下场了?就更别提信武太子!”
她这才肯,将目光放在皇姐身上,双眼炯炯有神。
“信武太子认贼作母,娘娘自是不会让他,步步走错。
至于长公主你,娘娘她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视线又重回自己脸上。
“何况是不相干的人,所出之女,那就更是不必放在眼里。”
冷眸望着她,似笑非笑。
“你想拖延时间,你以为凭着你跟太后,那点杀子“友谊”。
太后就能来救你,她自身都难保了,拖出去,处死。”
她出乎意料闹腾起来。
“我既告诉陛下真相,陛下就该留我一命……”
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居高临下而视。
“留你一命!留着干什么?去扳倒太后吗?
舅母还是这样天真,你既知朕身世真相。
又岂会留你这个活口在世,威胁朕地位。
来人,将夫人押回廷狱,择日问斩!”
人很快消失在殿内。
“娘……陛下……”
皱眉出声:“是谁在外面?”
瞬华进殿,告之是王敖在外求见。
眸珠犹如冰窖递出寒冽。
“王初少降为闻千,禁足自己宫殿,无诏不得外出。”
瞬华出去后,皇姐拉着手轻言劝慰。
“陛下切莫听她胡说八道,她不过是临死,还想后尾蛰人,让人不痛快。
就算是……你若真是……可祖母最疼爱的,就是安成姑母,她不会害你……”
扯出一抹淡笑。
“皇姐放心,我都明白,能做姑母的女儿,那也是注定好的事。
依然是公主之女,杨家血脉。
不管我是谁的女儿!
这个位子我坐定了!”
等她走后,无力躺坐在椅子上。
脑海中又浮出以往情绪,一遍遍怀疑自己,怀疑身边一切。
曾经怀疑过顾盈珠,这回却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这宫里父不父,子不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母后以前一口一个扇儿,现在一口一个逆女。
以前得短暂温馨,成了现在长久的笑话。
就连祖母,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就算是随波逐流,也总会有人跳出来,让自己无法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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