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巾儿时她送上烤鱼。
“陛下,臣女今日用刚习得的剑术,插得一条鱼,特来献给陛下。”
她一步步走来,快到跟前时,身子突然前倾扑来,倒在案几上。
砸翻一桌酒水食物,陈烨忙上前扶起。
“这是怎么了?”
她顾不得身上狼藉跪下。
“陛下恕罪!臣刚刚感到肚子一阵抽痛,没控制好,臣实在不是故意要殿前失仪!”
甩甩袖上被溅的残渣,不喜他选的这个人,眸子凝固。
“你怀有身孕不便在此处待着,下去休息吧。”
“上次御前顶撞,这次直接失礼,身为县主,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学不好,屡次失仪。”
她像受了惊的兔子,红着眼狼狈看来。
“陛…下…是…臣遵旨…”
皇姐端着杯子上来为她求情。
“陛下,是臣没有管教好她,才让她数次殿前失态。”
挥手拒绝她的酒,郑重提醒。
“此事你身为母亲,的确脱不掉关系,回去必得好好教育其行事,免得被人骗…”
她不明就里,还是点着头应下。
“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也不想当着众人说得太直接。
“归座!”
换上一副淡笑看着人群。
“都别坐着,大家继续,别影响心情。”
“顾太尉,这些年你领军劳苦功高,朕得好好敬你一杯!”
“谢陛下!”
喝完他们陆续敬来。
最后是由瞬华扶着回殿。
洗漱后张絮局促不安来见,坐在榻上耐心等他开口。
“臣有事,想跟陛下坦白……”
愣住片刻抬眼望去。
他一张脸全是内疚与不安,手成拳拇指跟食指,不停摩擦着。
发丝遮住他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内里。
他对上视线又快速落下。
“臣在家时…曾成过一回亲,还有一个女儿…后来她带着孩子跟臣和离…臣…”
“我知道!”
张絮迅速惊讶的双眸撞入眼中。
“陛下知道!”
喝了酒有些支撑不住向后躺下,轻闭上眼。
“做我身边的人,若是底细不明,也待不了多久。”
“那陛下不介意臣…”
睁眼一笑,换个姿势开解他的想法。
“我坐拥天下,要是在乎这点事,你早就没了。
我们都不是抱着贞洁牌坊出生的。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成了亲,拜了堂,有了属于共同的孩子。
谁都没有错,过去的事,对于现在不是耻辱,那是你正常的人生,为什么要在乎。”
张絮的失望溢出双眸,手臂慢慢下垂,不甘心询问。
“陛下,你爱过臣吗?”
将他从头看到脚,仰头神色微迷。
“自是爱的,爱你的身子,爱你的容貌。”
他敛衣跪于面前,头伏在膝上。
“陛下有没有爱过…臣这个人?”
唇微勾,手上一个用力撑起腰身,摸着他青丝。
“那你说说,你这个人,有什么值得我爱的?”
单指挑住他下颚,扫过他眼。
“阿絮这个世上最需要的不是爱,是舒服、高兴、利益。
士兵打仗不是因为他爱世人,是结局能给她丰厚的军饷,能给他后半生带来荣誉。
皇帝宠爱后宫是他们能带来舒服、让人释放一切。
百姓种地不是热爱这片土地,是地能让人活下去。
有了更好的选择,一样会舍弃,就算不弃,也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转而目光探询。
“今日怎么想起坦白来了?”
张絮面蹭抚双膝。
“是臣的女儿生病,而她刚好知道臣进了宫,托人给臣带信,让臣送些钱出去。
臣是陛下的人,臣做的每件事,都要让陛下知晓、同意。”
“我同意了,以后再找你,你给她就是,她毕竟是你的女儿,也是深国她们的姐姐。”
他答了是,后目色坚贞望来。
“不管陛下爱不爱臣,臣是爱陛下的,臣愿意为了陛下做任何事。”
松开他颚,他趁势握着五指,头轻放□□。
“臣想一直陪着陛下…”
门外禁军声音响起。
“陛下,戚初少来见。”
“让他进来。”
在大腿上游走的五指瞬间停下。
“他进宫许久都未承过宠,你是宫里老人,还要跟他们争宠吗。”
剥好一粒批把送入他嘴,就见戚砚端着一盆水进来。
放下行礼。
“见过陛下,贤微良人也在这,见过良人,早知良人在这,臣就晚点来,打扰到陛下兴致,臣真是不该。”
一笑。
“无妨,贤微待会就走。”
他盯着还没动作的张絮,惊讶开口。
“贤微良人蹲在地上是受伤了吗?臣这就扶良人出去。”
还真就伸手扶着人,张絮也是一愣,谢绝他的好意,起身一礼退出去。
戚砚将盆放到脚下,挽起袖子试水。
“你这是?”
“陛下,臣知您这几日阅兵,跟着一同参与很是辛苦,臣打了水给您泡泡脚,舒解一下疲劳。”
半卧身子。
“不过跟着跋涉半日,算不上辛苦。”
“臣知道,就当是陛下给臣伺候的机会。”
将期望都写满脸上的人招上前,贴身半撩他发。
“戚初少之前可有过床笫之欢?”
他慌忙起身跪地。
“祖母一向对臣管教严厉,从小到大就不能出府,就算早早出去,也须得按时回府。
每日都要习武,做完老师布置的课程,府中别说通房,就连身边伺候的人,都全是小厮。”
让他起来,他接住手掌顺从坐下。
抽回手闭目一躺,脑中时不时跳出一些事。
睁眼时他已脱完外衣,躺在另一侧,一副任君采撷姿态。
还是头一回见如他清纯之人,就连当初的麦清昊,都只是半推半就,顺势而为。
语腔柔气也是为了讨好自己,得到好处。
翻身坐起,他听到动静跟着立身。
目光轻移,摸着他胸膛。
“看来太主将你教得极好。”
他靠过来,手搂住自己肩环抱,身子坐在大腿上,头靠在胸前。
“是,仁义礼德,祖母皆是每日教诲,不敢有一日落下。”
捧起他脸提醒。
“你压在身上,我不舒服,先下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挪身连连告罪。
“陛下,臣不是有意的,臣只是想学着伺候人。”
侧头望去。
“会褪簪梳头吗?”
他开心回应。
“会,臣这就给陛下梳头。”
拦住他欲拿木梳的手。
闭目双足下放。
“既然都端来了,洗脚吧。”
次日陈烨两人来见,只传了巾儿进殿,听了原委。
“你还没跟陈烨在一起,就这么迫不及待赶着上门,去照顾他娘。”
她规矩立着,一手摸着小腹。
“陛下,陈烨说她娘突然生病,需要人陪着,只能先回去侍奉。”
禁不住多了一句嘴。
“是他让你陪着去的?”
她垂首低眼。
“是…也有臣自己的意思,他娘对臣挺不错的,臣怎么样也得做做面子上的功夫,不让他为难。”
同意了巾儿后,一封信送到案几前。
狩猎的前几日,文书殿收到原土县,县官上报的折子。
写到他下面一半的村子,一到晚上八到十岁的孩子,就会自动醒来,跳进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里。
派了多少人下去,都没有找到她们踪影,没有尸体,就连血迹也没看到,活像人间消失一般。
不仅如此村民每日都会做梦,具体梦见什么,原土县官在折子上,说得含糊其辞。
只说此事重大,孩子消失的怪异现象,跟村民的梦也有关,他们束手无策,只能上报。
徐轻看后,敏锐觉得这事不简单。
主动请缨前去查案。
打开折子发现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原土村的所有家禽畜牲,全都被喂了哑药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水源时而混浊,时而呈血红,古怪非常,能饮用的水少之又少。
最奇异的还是村民们每晚做的梦。
经徐轻结合分析,这些事很大程度上,是冲着太子来的。
太子!难怪县官半个字都未敢吐露。
事情在当地竟是已经严重、悚惧到此等地步。
但愿徐轻能妥善解决,这个对太子不利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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