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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闻昭

“听说你那失踪的弟弟找回来了?”

雨声下祁嘉泽的声音并不明晰,被滴滴答答的水流裹着送到闻觉耳边时完全变了味:“你要吃口水鸡?”

撑伞的人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我说你弟弟。”

“哦,我弟弟最近要清淡饮食,吃不了口水鸡。”闻觉说话时紧盯着手机,手指反复滑动着屏幕,没分出一个眼神给身旁的人。

祁嘉泽瞥了一眼闪光的手机,花花绿绿的包装,估计是什么新款零食,闻觉总是很愿意把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

雨天堵车,司机迟了会儿才到,祁嘉泽见雨势有变大的趋势,用伞尖碰了碰闻觉的,待人抬起眼才道:“跟我一起回去?”

面前的脑袋又低了下去,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轻触的声音像落下的雨。

白色屏幕上跳出的“购买成功”字样仿若某个特殊按键,闻觉立刻变得雀跃起来:“你先回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话音刚落身侧的温度便已褪去,祁嘉泽看向冲进雨里的背影:“你去干嘛?”

闻觉头也没回,脚尖踩进水里,溅起一小圈水花:“给我弟弟买糖吃。”

闻觉口中的弟弟指的是丛昭,母亲梁笙挚友的孩子,比他小两岁。

丛昭的母亲丛妤声是联盟知名的企业家,有过三段婚姻,丛昭是她唯一的孩子。丛妤声在丛昭一岁那年意外遭遇车祸,抢救室外的精明算计与虚假哭喊堆叠成山,这位从来骄傲的女士拉着梁笙的手,目光灼灼,言辞恳切,期盼好友的怀抱同样对自己的孩子敞开。

梁笙没有办法拒绝这个为闻名集团倾尽一切心血的人,更何况她们自幼相识,情谊深厚。

丛妤声去世后丛昭被梁笙抱回了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丛家那群见钱眼开的狐狸几次登门拜访,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一定将丛昭视如己出。

梁笙不会相信一个崇拜利益的家庭。

血浓于水的戏码在新年来临前结束,原因是联盟内流传出丛昭父亲的消息——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现下却沦为境外逃犯的地产大亨。

关于丛昭的父亲,丛妤声没有明确说过,梁笙每次问起她都一笑而过,轻柔地抚摸着肚皮说这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出于对已故挚友的尊重,梁笙没有调查丛昭父亲的身份,她将丛妤声的担子揽到自己肩上,成为丛昭新的依靠。

至于丛家那群被金钱迷了心窍的混蛋,不用闻家施压,几句捕风捉影的流言就把他们吓破了胆,急忙撇清与丛昭的关系,怕滔天的债务落在自己头上。

自闻觉有意识以来,丛昭便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在养育小孩这件事上梁笙与闻见山一视同仁,没有丝毫偏袒,久而久之外界都以为闻家有两位小少爷。

要说起不同的地方,大概只有称呼。

闻觉叫梁笙妈妈,叫闻见山爸爸,丛昭叫梁笙小笙姨,叫闻见山闻叔。其他亲戚,闻觉怎么叫丛昭就怎么叫。被护着的孩子没有人敢乱嚼舌根,丛昭度过了一个相对快乐的童年。

六年前,丛昭九岁,外出溺水失踪,救援队连日搜寻皆无所获。

彼时闻名集团风头正盛,躲在背后虎视眈眈的人不少,丛家第一个跳出来,做那只急不可耐的狼。

风雨满城之际闻家老大闻昱明在宴会上公开提起这位“出国”念书的侄子,对媒体的不良揣测表示否定。没过多久丛家被查出涉嫌非法售卖禁药,一夜之间,有关丛家违法犯罪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比夏日午后的对流雨还要猛烈。

事情发酵三个月,丛家彻底倒台。

这之后,闻家护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有人再敢借用丛昭的身份大做文章,怕落得和丛家一个下场。

与此同时,搜救仍在继续。闻家对丛昭的隐蔽搜寻长达三年之久,首都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一丝踪影。私家侦探纷纷表示束手无策,组织的救援队更是日益稀疏直至归于零,只有梁笙执意坚持,借住母家的力量在联盟各处安插眼线寻找。

不知是否是梁笙这份锲而不舍的执着打动了上天,丛昭终于有了消息。

他被发现于联盟边境的一所未挂名孤儿院,记忆因溺水而严重受损,羸弱的身体养了好几年才勉强能进行分化,分化的结果同基因测定时医生给出的推测别无二致。

丛昭是个级别很高的Alpha。

卧病在床的梁笙做不到心平气和地等待,在核验结果出来前带着闻觉偷偷飞去边境看了丛昭,他变了很多,个子很高,话很少,像立在边境的一颗白杨。

梁笙远远看着人,眼泪掉个不停,闻觉哄了半天才哄好。回首都后梁笙连续做了几天噩梦,闻见山不忍心妻子被痛苦缠身,请了一天假拖家带口去庙里上香,想借此为丛昭讨得一份福泽。

上山路上遇到一位拄拐的算命先生,他叫住走在最后的闻觉,问他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闻昭。闻觉摇头否认,说他的弟弟不叫这个名字。

算命先生笑而不语,在一番追问后说了一堆玄乎的话,什么东方青龙甲乙木,什么朱雀衔灵芝,闻觉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听到他说让丛昭改姓闻时眯了眯眼睛,当他是骗子。

梁笙却对这番话格外上心,陆陆续续拜访了好几位算命大师,每一个都说“丛”这个姓冲散了丛昭的贵人星,而“闻”姓能冲煞气,给他带来福运,颇有提前串通好的嫌疑。

改姓氏是件大事,梁笙执着的同时倍感煎熬,她想要丛昭未来无虞,想要闻家成为丛昭坚实的靠山,可又因丛妤声而迟疑,怕曾经的挚友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埋怨自己。

直到丛妤声久违地出现在梁笙梦里,对方温柔的笑托住她悬起来的心。醒来后梁笙和闻觉说了很久的话,在孩子的鼓励下决定给丛昭写一封信,询问他的意愿。

两天后,梁笙收到一封回信,内容简短客套,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任何有关改名的字眼。

Alpha把答案藏在边角。

闻觉盯着信纸落款上的“闻昭”出神,将这个名字念了很多遍才勉强改口。

流落在外的弟弟在一周前回了家,亲人怀着愧疚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物质上的填补起效立竿见影,他身上没了分毫在孤儿院的落魄,穿着打扮倒真像个留洋归来的小少爷。

所以说气质是天生,丛昭,哦不,闻昭生来就是矜贵的。

不过比起对其他人的疏离,闻昭每每回避闻觉的眼神更让人受伤,毕竟以前闻昭最黏闻觉,像小狗一样整天跟在他身后叫哥哥。

闻昭现在不会叫哥哥了,只有偶尔感受到长辈隐隐的施压才会沉着声音叫一声“哥”。

闻觉没有因此责怪或强迫,甚至连玩笑也不敢提起称呼。他对自己的弟弟一向宽容,明白中间空缺的年月需要时间来弥补,不能一蹴而就。

飘扬的雨丝于风中转向,斜斜地打在闻觉的肩头,黑色的布料洇湿一片,冷意顺着往皮肤里渗。

闻觉拿到糖果后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他在车上就开始兴奋,同司机师傅说起赠送时所需的开场白。师傅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闻觉说什么他都觉得好,终点停车时忍不住感慨,说你对你弟弟真好。

“我弟弟对我也很好的。”

闻觉下车前不忘强调,朝司机师傅挥了挥手才按下密码进了大门。

脱下被雨淋湿的外套,闻觉拿着装有糖果的袋子往楼上走,站在弟弟房门前犹豫了好几分钟才敲了一下,没人应。

“王叔,昭昭呢?”

管家王叔答道:“小少爷和夫人去医院复诊了,要半小时后才能回来。”

梁笙对闻昭失忆的事颇为上心,联系了首都最有名的神经科专家为他治疗,每三天去一次,上次回来时闻昭状态很差,晚饭都没吃。

还是不要当面给,万一惹得闻昭心情更差就得不偿失了。闻觉回房间找了张便利贴,黑色的碳素水笔一笔一画拼凑出温馨的字句,粘在精致包装盒的正中间。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动静,是梁笙和管家的对话声。闻觉立马起身,轻手轻脚打开对面的房门,将糖果放在闻昭的书桌上。

与预想的一致,闻昭脸色很不好,敛下眼夹菜时眼尾都是红的。闻觉不忍心,用筷子夹了一个虾饺送进他碗里:“昭昭,你喜欢的虾饺,哥哥给你夹。”

闻昭握住筷子的手一顿,盯着碗里的虾饺看了好几秒,在母亲为两兄弟的感情潸然泪下时不动声色地越过饺子,夹住最边缘的白色米饭送进嘴里。

“谢谢。”闻昭说话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听来就像傍晚时的雨,带着钻进人心的凉。

闻觉眼睫颤了颤,受着气给自己夹了只虾饺,整个送进嘴里,嚼着嚼着气就泄了,内里对食物的满足感倾泻而出:“陈姨做的饭真的太好吃了,怎么就吃不够呢。”

梁笙见惯了他这副样子,以往没少调侃闻觉上辈子是个饿死鬼,眼下见两个孩子有胃口吃饭只觉得幸福:“慢点吃,还有很多。”

虾饺只是个开头,是闻昭情感的初步外露,闻觉不是没有察觉到弟弟对自己的冷淡,但他轻易地把这份冷淡划分到适应的范畴,认为弟弟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份浓烈的亲情。

两个人要想变得熟悉,接触是第一步。在此认知上闻觉开始了“刷脸战术”,用着自以为不刻意的方式围着闻昭打转。

“陈姨,我给昭昭拿就好了。”

“王叔,陈伯伯什么时候去医院接昭昭啊,我也想一起去。”

“昭昭,今天下雨,出门记得带伞!”

“昭昭,我买了很好吃的巧克力,排了好久的队……”

……

接过巧克力的闻昭并没有表露出半分惊喜,他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垂在额前,快要挡住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谢谢,下次不用买那么多,我吃不完。”

闻觉没往深处想,大脑被成功的喜悦彻底侵占,闻昭愿意和他说话了!还是这么长的一句话!刷脸战术真是用对了,得再接再厉。

“没关系啦昭昭,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闻觉说话时忍不住去拍弟弟的肩膀,手抬到一半顿在空中,在闻昭冷淡的眼神下僵硬地转换方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路漫漫其修远兮,面对闻昭,还是得慢慢来才好。

祁嘉泽第三次约闻觉出门玩被拒,他拉下脸:“又有什么事?”

闻觉摆弄着自己的手环,将档位调高一级:“我最近信息素有点失控,出去玩太危险。”

“你的信息素就没有正常过,以前也不见你这么紧张,”祁嘉泽冷不丁地戳穿,“我看你是被你弟弟迷了心窍,像朵只会跟着他转的向日葵。”

说起闻昭,闻觉不自觉地弯了弯唇,意识到什么后很快又耷拉下来:“嘉泽,你平时怎么和你弟弟相处的?”

祁嘉泽欲言又止,冷冷地翻了个白眼:“你是在问我怎么和我爸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生的小孩相处?”

“啊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的。”

闻觉一时忘记祁嘉泽的爸爸是个风流主,找补道:“我指的是旁系的表哥表弟。”

“见到就聊两句,没见到就不联系。”祁嘉泽对手足亲情看得很淡,也没有过切身的体会,“不是谁都像你和你弟弟这样,这么大了还天天腻在一起。”

闻觉一听就不乐意了,哪里是腻,说难听些就是他单方面纠缠,闻昭永远都是那副样子,冷漠得叫人心酸。

“他这才刚回家,多花点时间陪他是应该的,不过我感觉他同我生疏了很多,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祁嘉泽去过闻觉家,见过失踪前的闻昭,很难将他面对哥哥时才有的憨傻劲与闻觉口中的不喜欢挂钩:“是不是你想多了?”

“我也想是我想多了,”闻觉有些懊恼,“不能说是不喜欢,就像陌生人,他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

祁嘉泽不懂闻觉的纠结:“很正常吧,这么多年没见,一个人又在边境吃了那么多苦,别说性格变化大,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也是,”闻觉想到闻昭失踪这些年里吃的苦,心一下就软了,“下次再和你出去玩,最近我要回家和陈姨学做菜,让昭昭记起我的好。”

祁嘉泽忍不住吐槽:“真是个弟控。”

闻觉是厨房小白,但胜在天赋高,蟹黄面做了两回便出师,这回更是用上三百六十度的细心,连蟹黄都是亲手取的。

出锅前精挑细选了个陶瓷盘,摆盘时每一个角度都考虑到,在陈姨的夸赞下端起盘子放在闻昭常坐的餐位上。

闻觉藏不住事,用餐时一双大眼睛三番五次往楼上瞟,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闻昭,还没等他走进餐厅就先抿唇笑了起来。

昭昭应该会喜欢的,他以前最喜欢吃蟹黄面了。

梁笙轻声细语道:“昭昭快来,陈姨做了你爱吃的蟹黄面。”

陈姨听后笑了笑:“夫人,蟹黄面是小初做的。”

“小初做的?”梁笙笑眯眯地看向闻觉,“厨艺这么好啦?”

小初是闻觉的小名,意味初弦月。

“没有没有。”闻觉总是很容易害羞,他摆摆手,“我随便做的。”

“小笙姨。”闻昭没有碰那碗蟹黄面,视线冷冷地扫过又抬起,从闻觉脸上移至梁笙身上,“我现在不喜欢蟹黄。”

梁笙刚想细问,闻昭没有起伏的陈述再度传来:“我觉得海水和海鲜都好腥,闻到会头痛。”

闻觉闻言立马拿走了那碗蟹黄面,在略微尴尬的氛围中示弱般地开口:“……吃饭吧,这些不是海鲜。”

一顿食之无味的饭囫囵被咽下肚,闻觉因上次的虾饺和这次的蟹黄感到内疚,闻昭得是多怕水才会连曾经最喜欢的海鲜也闻不得。

他欠弟弟好多。

夜里陈姨热好牛奶给闻昭送去,走到半路被闻觉截了下来,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需要和弟弟道个歉。

“咚咚咚。”

敲了两次门都没有人应,闻觉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轻声道:“昭昭,我进来了。”

闻昭的房间很空,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主人正趴在桌上浅眠。他睡觉时模样很乖,平日里的冷感尽数消失,多了几分动人的新鲜劲。

闻觉伸手去拨他垂在额前的头发,细软的发丝从指尖掠过,掀起细密的痒意,还没等这短促的感觉过去,桌上的人便睁开了眼。

闻昭的瞳孔很黑,幽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闻觉一怔,立刻缩着收回手:“陈姨给你热了牛奶。”

心虚时视线落不到实处,闻觉胡乱转着眼珠,眼睛眨得飞快,触及某个花哨的包装时突然停下,认真看了好半晌才能肯定事实。

闻昭把他送的糖果和巧克力扔进了垃圾桶里。

幸福521,希望小可爱们阅读愉快~喜欢的话点个收藏留下评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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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闻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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