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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训狼

“你似乎很讨厌我。”

纪柏郁低头看向那本红黑封皮的书,蓦地发问。

“但我们只见过一次面。”

似乎没有料到他会问的这么直白,林鸢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了会,然后低头,视线不再躲避,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看向纪柏郁。

视线中这张记忆里熟悉的面容带着点疑惑,隐隐透出点被苛待的委屈。卷翘浓密的睫毛下那双黑蓝的眸子定定的看向林鸢,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纪柏郁天生就拥有这样一张让人无法抗拒的脸,他直视对方时,几乎没有人能从那双眼睛里汪洋的大海中生还。

林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借着光细细打量了下这张久别重逢的脸,忽地开口。

“我以前养过一只狗。”

在纪柏郁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林鸢淡笑道,“狗是无意中我捡来的,是只非常漂亮聪明的狼犬。”

“我时常抚摸他,喂养它花费了我不少精力。”

纪柏郁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提起养狗的事,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打断。

“他很聪明,很多事情一教就会,但性格非常敏感,且并不怎么亲人。”

“我非常喜欢他,”林鸢没有错开目光,他几乎是强迫自己直直的看向纪柏郁,视线定格在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上,“因此我愿意包容他的小脾气,并且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驯化他。”

没来由的,在对方并无恶意和攻击性的温和语气下,纪柏郁有些微微失神。

“然后呢。”他问道。

“然后在一个清晨,我照例喂完他生肉后,他袭击了我,从敞开的落地窗跳了出去,再也没回来。”

林鸢垂下视线,“后来我懂狗的朋友告诉我,原来我养的哪里是什么狼犬,那本来就是只幼狼。”

“他们还说,”林鸢抬眼,轻飘飘扫了眼纪柏郁,“我教养的方式不对,这种小狼,只有在他面前立威,狠狠揍上一顿,教他害怕了,他才会乖乖听命,才不敢咬我。”

“哪怕是我在国外养幼狮的朋友,亲昵之余也不忘在枕头下放上一把子弹上膛的手枪。我太渴求他亲近了,因此习惯于包容。”

“所以最后我为我的自大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林鸢看向沉默的纪柏郁,轻笑道,“别介意。”

“你的眼睛太像我的狼犬,因此我对你有些抵触。”

纪柏郁仍旧沉默,说人像狼犬总归不是什么友好的言论,但林鸢话里似乎并无恶意。

只是他也并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索性沉默。

林鸢耸耸肩,“你看,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养狗。”

他扬了扬手里粉色的猫包,笑道,“所以现在有空只帮朋友养养猫咪。”

“猫咪很有边界感,因此养起来很省心。”

被提起来猫包里刚成年的小布偶伸出一只爪子,开始挠门。

“Tino,来和哥哥打个招呼。”

纪柏郁对视上包里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干巴巴出声,“你好。”

猛然见到陌生人的靠近,Tino炸起毛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

林鸢蓦地笑出声。

“它很喜欢你,”对方睁眼说瞎话道。

“我还有些事,得把猫还给他的主人,”林鸢冲他眨眨眼,笑道,“不打扰你了。”

他扬起下巴,指了指纪柏郁手中的书,“希望你喜欢,算是我昨天失礼的歉礼。”

道别后,纪柏郁目送对方离开。

林鸢似乎也认识老板娘,他们打了声招呼后,那袭草色风衣推门,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纪柏郁收回视线,垂眸翻开了手里的书。

“他发现自己正像郝丘利一样,不过不是处在罪恶和道德指尖,而是处在保证他生活舒适的碌碌无为和他青年时代的所有英雄梦想之间。”

扉页上第一面这样写。

纪柏郁指尖微顿,停了停,翻了面。

林鸢提着猫包从书店出来,他上了车,将猫包放在了副驾驶上。

然后伏在方向盘上垂下头来。

他的情绪远没有刚刚与纪柏郁交谈时平静,那些汹涌的黑色情绪如浪潮一般这时候才浮现上来,掀裹着卷起飓风。

那天晚上赶纪柏郁下车就像蝴蝶煽动的翅膀,轻而易举改写了接下来的所有走向,如果不是如此,今天下午他并不会在这条路上遇到纪柏郁。

他似乎无力阻止命运的发展,也无法避免和纪柏郁的接触。

林鸢并不想像个不分事理的恶人,毕竟素昧平生的情况下恶劣的态度更显奇怪,有时候浅尝辄止的友好社交比恶语相向更有距离感。

他想,他会尝试,以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对待纪柏郁。

深秋的天气转凉,尽管阳光明媚,少许冷风仍是从微开的车窗刮进车里,吹散了些许暖气。

林鸢抬起头,眯眼看向这条梧桐叶铺满的金黄街道,想起一些近在咫尺的回忆来。

上辈子的最后一天下午也是这样,金黄的梧桐叶铺满了窗台。

窗户封的很死,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室内室外一片金黄,以至于他并没有意识到,哪里已经开始着火,只是觉得睡意熏熏。

火焰和梧桐混为一色,直到熊熊黑色的浓烟漫上窗台。

林鸢后知后觉挣扎起来。

但他刚做完肝移植手术,别说动弹了,连移动手指的力气都虚弱,更别说刚刚注射了镇静药物,现在都不甚清醒。

他挣扎了半晌,却也只是徒劳的从床上坠落到了地上。

火势蔓延的很快,从走廊玻璃窗看去,外头已经是黑红一片的光亮,VIP病房在靠近顶层的位置,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听到任何消防救援的动静。

这一层人本来就少,算上前段时间走的那几个,就只有隔壁的一位刚住进来的病友,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息,怕是早已被吞没在火海里,对于林鸢来说,似乎逃出生天已是无望。

热浪汹涌,他向门口艰难爬行的动作慢慢停止,然后蜷缩在墙角不再动弹。

他放弃自救了。

他缓慢吐出一口浊气,然后阖眼,用尽力气撤下旁边的吊瓶,然后摔碎。

被烧死这种死法太疼了,他这辈子已经够苦了,他想换个舒服点的死法。

林鸢颤抖着手抓起地上的玻璃片,用尽力气,冲着脖子扎去。

比起手腕,脖子更快。

痛苦只有一瞬间,紧接着是难以形容的呛水似的窒息,他咳呛着捂住脖子,无助的在地上痉挛。

真是不体面啊,那些残存的意识暗暗自嘲。

弥留之际似乎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微弱声响,紧接着有人呼喊着奔向了他。

喷射而出的一片血色里,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片条纹图案的衣角。

大概是姗姗来迟的救援队,林鸢已经无所谓了。

死亡来的那样的快,他欣喜的迎向了期待已久的极夜。

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犹在。

林鸢抬起方向盘上的手,捂了捂脖子。

真是太蠢了,他想,他要早知道会那么疼,一定会忍到救援队到来。

深秋的风吹进来,林鸢瑟缩着缩了缩脖子。

“真冷啊。”

他呢喃了句,关上了车窗。

纪柏郁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似乎有意消磨时间,很缓慢的读完了那本书后已经夜幕四合,于是踱着步子慢吞吞往家走。

在便利店买完一些生活用品后上楼,推开门时挂钟显示已是晚上十点半左右。

新来的小孩似乎已经睡了,客厅里静悄悄一片,沙发上散乱着各种碟片和游戏手柄。

纪柏郁换好鞋,将塑料袋挂在一楼卧室的门把手上,正欲转身上楼。

“你去哪了?”

身后厕所门蓦地被打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出来。

“书店。”纪柏郁垂眸望向对方半干的头发,索性把原本挂在门把手上的塑料袋取下来,直接递给了对方,“里面有吹风机。”

“谢谢哥。”

江幼安接下袋子,冲他眨了下眼,“下回去酒吧可以喊我的,哥。”

纪柏郁:?

见他不为所动,江幼安急着补充道,“京市有名的酒吧我都常去,报我名能打折!”

纪柏郁无语,沉默半晌,“早点休息。”

“哎,哥,下次记得带上我啊!”

纪柏郁走上楼梯,冲身后摆摆手,没再回应。

他关上房门,摔进柔软的被单里,曲起手臂挡住眼。

房间里昏暗一片,静的发怵,一片死寂里,他想起今天那个破碎的梦来。

他并非只梦到了福利院的事。

一些破碎而又陌生的画面浮现眼前,他不知借着谁的视角,而视角内又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里,看得不甚明晰。

梦里有两人正在发生争执。

双方的语气都汹涌而激烈,大概是在梦中,又或许是感同身受,所以他不自觉沾染了点焦躁来。

那些话语似乎也像是隔了层大雾,他并不清楚其中内容。

激烈的争吵以其中一人摔门而去告终,离开前他似乎扔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头也没回的出了门。

剩下的那人从头到尾都坐在办公桌后,他像一根沉默的木头抑或是冰雕,过了好一会这冰雕才慢慢融化。

那人起身,缓慢走到角落,弯腰捡起了对方扔下的东西。

他抬起手借着光打量了手中小小的物什,然后沉默着,摘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戴上了对方扔掉的那只。

像是无声完成了某种沉默而单方面的交换。

半晌,安安静静的沉默里,那人轻轻的笑出了声。

他微微弯下腰去,将摘下来的那只锁进了柜子里。

梦境的最后是对方直起身子后望过来的眼,模糊中纪柏郁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余下一双黑沉平淡的眸子。

在他短暂的惊醒后,属于福利院的噩梦再次笼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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