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陶夭夭扯动的力道,燕绥上身俯下来,在快要触到陶夭夭红唇的一刻,偏了一寸,落在了她因为氲气灼得嫣红的耳郭。
“把他打发走。”
屋角烛光摇曳,陶夭夭却只能听到燕绥灼热的气息。
身体猛然一抖,陶夭夭白皙的鹅颈处浮起一片红晕,一路向下延展。幸而浴桶里铺了层厚厚的花瓣,在燕绥的视角,不至于一览无遗。
陶夭夭咬上唇,她想燕绥离开。
“我答应感谢你,肯定会做到,但不是现在。”
她柔和的眼眸里,透着三分凉薄和七分哀求,话语虽轻,字字咬着重音,她求她,又不像县令那晚般,那样哀求他,是跟他谈判。
“你怕是忘了,我可从来不讲条件。”
呢喃的唇语贴近,抓过来的双手被反向固定,陶夭夭只觉得别院那段尘封的记忆在慢慢苏醒。
她的身体,率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门栓响动,燕逸之站在门外,又问道,“你还好吗?”
燕绥清凉的唇似熊熊火焰,一路惹起绯红向下。
陶夭夭扭动两下,双手动弹不得,“二爷,我没事。”
“我进来看看你。”燕逸之并不放心,尤其外面瘟疫横行。
她尽量控制住语调,可呼吸已经有些凌乱,“我在浴桶里,二爷,你等会。”
“让他走。”燕绥嗓音低沉,眼里头蒙上一层薄薄的水光,已是波澜翻涌。
陶夭夭一张白皙的脸颊被水打湿,目光闪动,像是蓄了泪,冲燕绥摇摇头,又摇摇头。
唇在下一刻被咬住,燕绥身体发热,莫名烦躁,胸口忽然一股狂躁的热意涌上来,侵入五脏百骸,禁锢住陶夭夭的手加重了力道,
“在你心里,我连他都比不上,是嘛!”
陶夭夭唇色娇艳纯厚,潋滟目光里,说不出的勾人。
久违的空气,陶夭夭猛吸了几口,胸脯跟着大幅度地起伏,“她是我夫君。”
这是事实。
燕绥还想堵住她的嘴,陶夭夭偏过脸,“我要穿衣,指挥使大人回避。”
“可我怎么记得,有人曾一件件脱去衣服,唤我官人。”燕绥扑空的唇角勾起。
陶夭夭被揭了伤疤,可她这次再没有之前的逃避与扭捏,反而义无反顾望回去,“因为那时候是感谢指挥使大人搭救。”
“一年,一条命。”燕绥神色不变,透着几分冷,“我要说你的命太轻,还是我的搭救不值钱。”
陶夭夭已经准备起身,“还是那句话,指挥使大人有什么是等不了的呢!”
可她从来没有不说,我迟早是你的人。
不知是吊胃口,还是又有什么算计。
燕绥轻笑出声,在她站起身之时,扯过搭在屏风上的衣服将她整个身子裹在里面。
陶夭夭走到屋门口却没有立即开门,她手扶在屋门上,视线看着燕绥抱着胳膊,斜靠在近在咫尺的窗棂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二爷,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染上瘟疫,为了思齐,还是不见。”
门前很静,陶夭夭胸口仿佛有重锤,一下一下鼓动。
燕逸之脚步没有移动,温润的嗓音传来,“我不进去,留了碗燕窝,你接过去,我便走。”
陶夭夭求助地望向燕绥,燕绥摊摊手,好似再说,我无所谓。
真是俩祖宗。
早知道燕府二老爷是燕绥,她就不用以身入局的策略了。
她现在有种想掐死燕绥的冲动。
偏生这个男人现在拿捏着比她身世更隐蔽的把柄,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站在她面前,胁迫她。
门栓一点点移开,陶夭夭只觉得手指发紧,冰凉得快要失去知觉。
“吱呦”一声,屋门打开,燕逸之就站在门外,“虽然你得了瘟疫已经好了,但身体还在虚弱期,别光顾着搭棚施药,也要注意多休息,让下人出去干活就可以了。”
剧烈的鼓槌声敲得陶夭夭根本没有听见燕逸之说了什么,她接过燕窝,便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淡淡地垂着。
在燕逸之看不到的地方,她眸眼里压着情绪,扣在燕窝杯盏上的手慢慢收紧,轻声应着点头。
燕逸之的视线偏过她的发间,视线落在屋内地上若有似无的暗影里。
清风浮动,陶夭夭此时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就算是一点点风吹好动,都好似会让她心底的弦崩塌。
鬓发搅乱,燕逸之习惯性抬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发丝之时,被陶夭夭偏头躲开。
气氛一下子凝滞在那。
风中好似吹断了什么。
陶夭夭猛然抬头,“二爷,我,那个,我怕传染你。”
惊慌失落地不像她。
燕逸之收回手,“好,等瘟疫消失的那天。”
“早点休息。”他嗓音依旧温润,看不出多余的一丝杂意,转身朝主屋走去。
屋门轰然关合,陶夭夭手里的燕窝溅了一手背,“你做什么!”
她低声喝道,就怕燕逸之看出什么端倪。
燕绥单手拿过燕窝一饮而尽,而后贴到了陶夭夭唇上,他的吻很沉,呼吸不稳。
陶夭夭用力推开他,拍打着他的胸脯,可是那里滚烫一片,一股难以名状额灼烧感正在他的胸口乱窜,一只手将陶夭夭的双手锁住高高举起,掌下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鼻尖,只有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
应天府衙彻夜未眠,罗云生将父亲的案卷事先收起,调动了所有衙差,将整个应天府的药铺和草药贩子、商人全部梳理一遍,然后将衙差分了东西南北中五个组,天一亮便分批去往各个药铺抓药。
说是抓药,实则准备好了欠条,等瘟疫过后统一到应天府衙兑换。
现在正是晚上,宫门紧闭,罗云生无法将此事提报官家,只能先按照陶夭夭说的,趁着药价便宜,把药草按正常的价格囤起来。
如果他先禀告官家,此事会一下子传开,大户人家争相购买,不到一日,这些草药便是天价。
第二日,罗云生在应天府衙门口亲自坐镇,每个回来的队伍都是几牛车的草药,衙差排成两列将草药运往府衙内,就这样忙活了一日。
待到下午时分,宫里来了公公,传旨让罗云生进宫面圣,罗云生这才想起来忙活到现在竟然忘了面圣,他看着那一袋袋草药,这样大规模的囤草药,肯定是惊动了宫里。
罗云生起身拱手,“见过公公,能不能等我,这么些草药我要等他们入衙门封存。”
公公略有些惊讶,用种奇怪的眼神看他,“罗大人,这可是官家召见,难道比你弄这些草药还重要?”
罗云生一时语塞。
他当真觉得草药刻不容缓。
公公也看出他的游疑,拂袖准备离去,“你不想跟咱家进宫,咱家也不勉强罗大人,只是官家怪罪下来,老奴可担待不起。”
罗云生进退两难。
无奈看着公公离开。
与此同时,街巷口拐来一队人马,远远地,鱼纹服,是皇城司。
十五跳下马,“罗大人,这里有我们,您赶紧进宫吧。”
罗云生眼底闪过疑问,虽然当年燕绥救了他,可他也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两人并没有多少来往。
他永远忘不掉那日,他正在读书,忽地大门被蛮力破开,燕绥刀尖滴血,踏过小厮的尸体,闯进转运使府的院中。
他的生命轨迹从那一刻改变。
所有人被聚集到庭院里,燕绥的刀尖抵在父亲的脖子上,用低沉又过分平静的嗓音说道,“陶大人,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罗云生眉头紧锁,“多谢皇城司,这些事我应天府还做得了。”
十五无奈笑道,挥手让弟兄们闪到一旁,“既然这样,罗大人请便,我等不插手。”
来之前,燕绥就嘱咐过,如果罗云生领情,就帮他,八成不会领情,就在一旁看着。
果然被主子说中了。
皇城司恶名在外,纵然不动手,光站在府衙门口,那些原本零星聚集的人也火速散去。
有衙差凑过来对罗云生说,“大人,这是最后几辆马车了,弟兄们都回来了,这里有我们。您快点进宫吧,不然官家怪罪下来。”
罗云生看着满满几车草药,又看了看旁边像是看热闹的皇城司,微微颔首,“这些药暂且封存,我入宫禀报官家后,自然会有太医过来熬药。”
说罢,罗云生跨上马,一路朝皇宫奔去。
他走路很急,袍边带起几缕落叶,踏进崇政殿时,一个折子正好摔到他的胸前,
“好大的胆子!”
罗云生应声跪下,“臣来迟知罪。”
官家显然不是为了他的事,而是晋王过继立储逼得太紧,看见罗云生跪在那里,脸色黑得如乌云压境,
“回禀的公公说,你为了草药,不肯即刻进宫见朕?!”
“微臣不敢。”罗云生叩首,“臣昨夜得了一个方子,可治疗此次瘟疫,且田一巷的百姓已经受益,臣怕走路风声草药价格飙升,所以连夜囤好草药,就等今日搭棚施药。”
“你这样说,的确是草药强过朕。”官家猛得拍桌子,刚沏的茶一哆嗦,溅出几滴,“你好大的胆子!”
“臣不敢,民心即是天下,官家是天下之主,臣只是想替官家守住这天下。”罗云生话音掷地有声,心中却无比厌恶和害怕,父亲当年也是一心一意为百姓,可是换来了什么?
不过是查都没查的铁证,以及破门而入的抄家。
他不知道是不是官家下的命令,如果是,他该如何为父申冤。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几下重重的呼吸后,头顶才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很好,朕的江山就需要你这样的忠臣去守护。”
脚步声渐近,左臂被人抬起,官家扶起罗云生,站在他面前,嗓音变缓,
“朕宣你进宫,只是想让你把方子给太医院的的看看,如果可行,便京城和各个州县分发下去。”
罗云生全程跪匍在地,他不知道官家是什么表情,也判断不出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官家今日所说,是不是只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院正此时走进殿里,罗云生拿出陶夭夭给他的方子递了过去,院正仔细查看着。
“可是,对发到各处赈灾之事臣有顾虑。”罗云生拱手道,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却也是最差的方式。
官家轻疑,“什么顾虑?”
罗云生如实相告,“这个方子一旦发到各州县,赈灾药草的价格定然水涨船高,有的普通百姓就买不起药草,或者,各州县无力购买更多的药草搭棚施药。纵然是上级发下去的钱粮,也避免不了有人从中捞油水。”
“那依爱卿之见,该如何是好?”
罗云生又从袍袖中拿出另一张纸递上去,“这是几味至关重要的草药,都是漫山遍野生长的草药,只是在各府州县叫法不同,命各府州县着医者看过,写上当地名字,再张贴出去,就算是买不起草药的普通老百姓,也可以勉强对抗瘟疫。”
官家将手中的草药图也递给了院正,院正看后,连连称妙,“罗大人考虑得如此详实,着实让人佩服。”
他捧着手里的草药,像是一件难得的珍宝,“老臣没想到还有人能如此运用草药,能将药效运用到如此程度,请问罗大人是哪方名医。”
罗云生回礼,“并非名医,是燕府的二夫人,我在田一巷遇见的,她在那里搭棚施药,很多乞丐和贫苦百姓的病情都减轻了不少。我听她说,她也曾得过瘟疫,就是用这个药方治好的。”
他想起来姐姐小时候就喜欢看医书,是什么契机呢?好似是府上曾经有个受伤的小狗钻进来,她想替它包扎伤口,又被郎中赶出来,所以,一气之下自己开始翻医书。
再很久之后,祖母生病,她看得更没日没夜了……
“又是燕二夫人!”官家轻轻勾起唇,“还真是个妙人。”
罗云生知道阿姐前段时间频繁进宫过,只是那个时候,他只听别人提起过是燕二夫人,并不知道燕二夫人就是阿姐。官家说这话,应该是因为上次献得子药的事。
可是,罗云生之前从来没有见阿姐之前尝试过这个药。她看的药典非常杂,他曾问过阿姐,她这样自学,万一用错了药怎么办?阿姐告诉他,医者本就是在不断地尝试和摸索中才练就了一身医术。
前些时候,烟花柳巷里,出现了大批嗑了药的人,难不成是阿姐在尝试药效?
那么这次呢?阿姐拿自己的身体试了药?
想到这里,罗云生脊背发凉。
他原先只以为药方是哪位郎中给她的,他早就应该想到,阿姐的性子,比先前越来越冷静了。
她难道不怕死嘛!
这时,罗云生听到官家又说道,“等皇子降世,瘟疫解除,朕得好好感谢她。”
直到罗云生回衙门,十五才离开,罗云生来不及休息,他身后领着郎中,开始配药熬药,整个应天府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从秋日到寒冬,天空中慢慢飘起雪花,一片晶亮的雪粒飘落在陶夭夭面前的药碗里。
“下雪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所有的喧闹好似在这刻停下,所有人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万丈天空,纷扬的雪花不知从何处来,落下来时也悄无声息,京城的瘟疫好像在这一夜间,销声匿迹了,所有的哀恸、惊慌,持续的忙碌都在这刻慢慢降下帷幕。
头顶被伞沿遮挡了视线,陶夭夭转过头,似是落入了晶晶亮亮的雪花,只是一瞬间融化了,“你怎么在这!”
“不是我,还能是谁?”燕绥将伞递到她手边,“拿着。”
陶夭夭没动,燕绥目光点了点臂窝里搭的大氅,示意她,“他出城去了。”
燕绥很不想说出这话,可陶夭夭总是能这么让他一息之间飘荡在天空的白云瞬时乌云密布,甚至雪花冰雹疯狂掉落。
“他可真是碍事。”
陶夭夭眼睫轻眨,疑惑问,“夫君出城干什么去了?”
燕逸之不可能不告诉她就忽然离京。
燕绥把伞柄又向前递了一寸,他整个人都暴露在鹅毛大雪里。
“拿着我告诉你。”
陶夭夭无奈,接过伞柄,燕绥抖抖大氅上的雪花,给陶夭夭披上,慢条斯理地系好绳结,拿过雨伞,“走吧。”
陶夭夭站在原地没动。
燕绥踏出一步,又退回来,从来高高在上的冷傲,被拉下神坛,“我现在拿你一点办法没有。他领了皇命,下去督查药草是否到位,走得急,连家都没回。”
陶夭夭仍然疑惑。
燕绥继续解释,“南边有地方发生了暴动。”
暴动?!
灾年很容易出现暴动,百姓没有拿到赈灾粮,被逼得活不下去,如果再遇到有心人煽动,可不就会出现这种事。
以前她曾听父亲提起过,有的地方发生了这种事,父亲的案卷里,也有“暴动”两个字。
马车在不远处等待,陶夭夭躲开燕绥的手独自钻进马车,燕绥收回空中空荡荡的手,无奈地摇摇头。
马车辘辘滚了好久,这个时间线应该早就到了燕府,燕府离田一巷并不远,她拉开窗户一角,这条根本不是回燕府的路!
“你要做什么!”
陶夭夭心下一沉,不好的预感浮到心头。
见燕绥八风不动,陶夭夭起身朝马车门口跑去,车门打开,寒冷刺骨的风雪一下子涌进来,刺得陶夭夭睁不开眼,可她义无反顾往下跳。
一只大手猛然拽住她的臂窝,把她拉回来。
陶夭夭在空中转了个圈,倒回燕绥怀里,脖颈处被粗糙带着厚茧的手捏住,“是不是忘了,我这只手可是沾着血的?”
燕绥面拢寒霜,幽深而冷淡的眸子凝视着陶夭夭的双眸,“就这么不相信我!每次的决定权我都交在你手里了。”
陶夭夭犯了倔似的,死死扣住他的手,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尴尬难堪,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燕绥一只手托在她的背后,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颈,只有这两个可怜的支撑点。
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一股烈火涌上来,身躯好像被怒火烧得近乎失去理智,在陶夭夭支撑不住的时候把她甩回凳子上,“坐好,官家召见你。”
咬牙切齿。
剩下的时间,燕绥没再理她,就算是到了宫门口,也与她保持着公事公办的距离,
他真的生气了。
可是陶夭夭总觉得他在盘算计划着什么,而这件事与她有关。
宫里今日的气氛很奇怪,所有的宫女内侍都神色匆忙,紧张压抑,又有着隐隐的喜悦。
初一走过来,看了眼他身后的陶夭夭,目光说不上的讨厌,“主子,舒妃刚被太医诊断出来也有孕了。”
自从用了陶夭夭进献的方子后,宫里有好几位贵人先后有了身孕,但是太后没有再召见她,陶夭夭知道,因为上次求和离诏书时,太后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燕绥带着她到了崇政殿,他们进门时,内侍和太医刚刚进门,将舒妃有孕的消息告诉官家。
陶夭夭站在那里,偷偷看向燕绥,宫里的事,他竟然知道的比官家还早。
官家听到消息后大喜,手里那本请奏过继立储的劄子也并不刺眼了。
抬起头看到陶夭夭站在那里,把劄子轻巧地扔在桌上,“陶氏来了。你真是朕的福将,替朕解决了皇嗣之事,又解决了瘟疫。”
“说,你这次想要什么赏赐!”官家今日心情大好。
陶夭夭在心里盘算,一圈又一圈。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和请求,视线落在左前方燕绥微微晃动的袍摆上。
要不要赌一把。
陶夭夭跪下,“民女谢官家厚爱,是官家洪福齐天,庇佑天下,民女只是尽了绵薄之力。”
她的双唇在抖,紧攥的双手冰凉,“先请官家恕民女无罪,民女才敢说。”
官家视线偏移到燕绥身上,燕绥垂眸点头。
官家随即应下,“好,朕恕你无罪。”
陶夭夭再次磕头后,上身直起,甚至没有像今日这么笔直过,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民女请官家,重查荆湖南路指挥使陶章运旧案!”
“你是谁?!”官家语气冷沉,问。
“罪臣陶章运之女陶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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