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少年闻言抬眸看着雍少阑一眼,咕咕哝哝道:“阑兄问这个做什么?是你没休息好吗?”
雍少阑滑了滑喉,淡淡道:“好,很好。”
……
吃罢饭,赵言想出门去镇子的集市上逛逛,顺便去看看马儿多少钱一匹。
大兖建国已经四十多年了,早些年连年的战争,导致价格一路飙升至上百两银子,若是换做之前,几百两银子不过是母后给他做一件礼服的钱,可如今若马儿这般贵,他只能找其他办法进京。
比如,开十一路公交车。
收拾完碗筷,雍少阑拿了两个帷帽,递给赵言一个:“出门要走不少路,到了晌午太阳大。”
“好,”简直太好了,赵言正不想自己被发现,戴好帷帽,赵言便和男人一起出了门。
两人一直沿着客栈往西边走,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看到集市尽头卖粉的小摊子。雍少阑将少年拉到一棵大槐树下,“这会儿太热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行吧,”赵言在南宫府躺了十几年,吃过最大的苦就是读书认字被打手板的苦,甫一跟着男人走这么久,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要废掉了。
徒步进京的计划,还未提上日程就宣告失败。
这会儿已经正午,太阳毒辣,烤的大地焦黄,热气儿直直往上涌。少年掀开帷帽,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汗,两鬓的碎发被掀起,露出一点洁白的额头和绒毛碎发,狼狈的有些可爱。
反观雍少阑,依旧一身宽松的鹤氅罩身,除了某处有些不适之外,好像丝毫没有被这鬼天气影响。
赵言擦了擦汗,看着站着不走的男人,纳闷问了一句:“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我看不见,”男人道。
赵言:“……”那你盯着我干嘛?
正当赵言疑惑不解的时候,男人往粉摊子那看了一眼,随后道:“好了,卖瓜的贩子来了,我去了。”
……
赵言在大槐树下等了约莫一刻钟,两只手捏着帷帽上的纱给自己扇风,突然视野之内出现一块被破开放着一个瓷勺子的西瓜,“吃吧,都是用井水冰过的,最是降温。”
“哇!”赵言欢快地抱着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正要往嘴里放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突然发现他手里拎着一个麻袋,里头似乎放了好几个西瓜,但是却没有打开了的瓜。
赵言小皇子当久了,身边的人什么好事都由着他先来,早就养成了小小的坏习惯。明明他之前也是一个和朋友出门都会考虑对方感受的好宝宝。
“咦?”赵言把瓜瓤放回去,歪了歪脑袋看着雍少阑:“阑兄,为什么只有一半?另一半呢?你怎么不吃?”
雍少阑将手里的瓜放在地上,靠着大槐树坐在赵言身旁:“那卖瓜的只送了一半,快吃吧,勺子是在粉摊子上借的,吃完了还要送回去。”
赵言:“…………”
“那我们一起吃!”赵言看着清爽的瓜肉,握着勺子,把中间那块最好吃的部分挖出来递到男人嘴边:“这块最好吃,我喂阑兄。”
雍少阑抬眸,嗅着两人空气里掺杂着清甜瓜味儿的体香,滑了滑喉,薄唇轻轻张开,含住了瓜肉,咬下一块,舌裹扎着,将清甜的汁水含了一会儿,再送入腹中。
很甜。
……
半块西瓜,很快被分食殆尽,不过赵言吃了绝大部分。吃完了瓜送完勺子,两人作伴往回头,赵言心心念念去看马儿,走了没多久就提出来了:“阑兄,这镇子上有卖马儿的吗?我们能去看看吗?问好了价格,我要开始挣钱,然后卖一匹。”
“嗯?”雍少阑拎着装着西瓜的麻袋的手微微一紧,不过也就是少顷,他便放松下来,“沈兄弟怎么突然想要买马了?你会骑马?”
“嗯嗯,”赵言会的东西可多了投壶、射雁、骑马、蹴鞠反正是古代纨绔子弟能会儿的他都会,不过他也不想瞒着男人,便直接道:“我之前没和阑兄说我的身世,其实我家里有点小钱,这次是要进京投奔亲戚的,可惜半路遭了匪人,丢了盘缠,所以我想买一匹马儿,到时候直接去玉京。”
说罢,赵言还信誓旦旦保证:“阑兄你呢,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到时候我让我母……我母亲找人给你治治眼睛,顺便治治你的脑子。”
赵言:“你还记得你是哪里人吗?家住何方?”
去京城投奔亲系?
沈家的人奉旨护送南宫氏母子进京,难不成遭遇了意外?
还是说他只是沈家旁系子弟,是要进京谋官做的?
雍少阑懒绻道:“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与家中护卫一起坠了山崖,他现在音信全无,我打算这个月先在清水村等他下落。”
“沈兄弟打算买了马儿就走吗?那买马儿之前要先与我先留在清水村吗?”
“那会不会太麻烦阑兄了?”赵言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如果阑兄不收留他,他估计今天就只能睡大街了。
“怎么会。”雍少阑见少年有松口的意思,唇角不可控地往上抬了抬:“沈兄弟想住多久都行,走吧,那边就是马市,我们去看看。”
……
“这匹马?”
“这个品种可是当年汉武大帝从大渊国得来的汗血宝马。”
“来,你们还是看看这种,这种便宜,只要八十两。”
“八十两?”赵言看了一眼马厩里四肢短小,又老又丑的马儿,心里一阵嫌弃:“这匹马一看都老的要走不动了,还要八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呦呦呦?你这个小娃娃,说话怎么这么冲?”卖马贩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身边二人的穿衣打扮,长得人模狗样的,穿的却是最便宜的葛布衫,一看就是那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毛头小子,给他们介绍,纯属浪费口舌:“咱们关阳镇距离最近的茕关城骑马都要三天三夜,这么远的距离,马儿运输过来不要成本的啊?”
“买不起就走,去去去去。”
少年气的面红耳赤,身子本就不爽利,气的他差点当场晕倒:“什么人啊。”
雍少阑看着叉腰跺脚的少年,嘴角又不可控地往上抬了抬。
好可爱。
赵言撅起嘴,气呼呼转过身去拉身后的男人:“阑兄,咱们走吧,我就不信镇子上就他一家。”
“嗯,”雍少阑踱步,跟上少年,出了马市,然后道:“镇子上确实就这么一家,沈兄弟今日得罪了他,改日最算有了八十两银子,估计也要被抬价。”
“要不,回去给他道个歉。”
赵言:“???”
“才不要。”赵言最讨厌这种人了,拉着男人直挺挺就走出一大截:“不就是几百两银子,看小爷挣钱了回来打他的脸。”
雍少阑点了点头,“那走吧,回客栈收拾一下,然后去找大牛兄的大表舅,取了牛车咱们就得回家了。”
……
两人走回客栈,雍少阑给赵言点了一碗馄饨,吃完饭又给少年煎了药,让他吃了药又睡了一个时辰,他们这才准备启程。
小二敲着算盘:“客官,过了午时今天也要收房钱,一共是两天的,十两银子。”
雍少阑把钱袋子里为数不多的银子递过去:“刚好。”
“好勒,”小二:“客官真是大方,要不是您关顾,咱们镇子上的上房一年都出不了几间,这样,小二送您一壶好酒,欢迎您下次光临。”
“多谢。”雍少阑拎着酒出了门,赵言拎着大包小包在客栈门口站着:“都好了,走吧。”
两人的拎着买的几个西瓜去了雍少阑嘴里大牛兄的大表舅家,将他们放在那里的牛车取了回来。
牛车上的被褥都被卸下来了,只剩下一层干草编织的厚毯子,雍少阑把牛车牵出来,把西瓜、书籍、药材和赵言放了上去,“沈兄弟再此等我少顷,我去和大牛兄的大表舅说几句话。”
赵言躺在干草上,觉得自己身上又开始不对劲儿了,便迷迷糊糊地睁着眼哼哼了两句:“那阑兄快一些。”
“嗯。”
雍少阑走到早早候着他的男人身边,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画像递给他:“接下来的几天还需兄台多帮我留意,若找到了人,在下定有重谢。”
大牛的大表舅早些年在玉京做生意,赔了钱,这才举家搬回了关阳,买了几套房子开了个镖局在此扎根,整个关阳镇没有人比他的人脉更广:“萧先生就放心吧。”
说罢,男人打开了画像,扫了一眼画像上的人身着的辽东军副统帅的软甲,不由地生出一阵恶寒:“这,这是摄政王雍少阑身边的副使?”
男人错愕地看着面前气宇轩昂的男人,“萧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
……
赵言躺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雍少阑这才回来,见他躺着便又脱下了鹤氅罩在他身上:“更深露重,回家再睡。”
少年温柔缱绻地颤了颤睫,“阑兄,我好像又发烧了……”
“嗯?”雍少阑上了牛车,坐在赵言身边,摸了一把他发烫的额:“不舒服的紧?”
说罢,手又顺着少年的脊梁,停在他后腰处,轻轻揉了揉:“这里呢?可难受?”
“唔……”一阵酥麻直涌上来,赵言犹如跌进热油中的水,刹那弓紧了背,抿着唇低喘了声:“阑兄……别摸我腰,哪里最,最不舒服了。”
老婆不舒服,想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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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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