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诸云临走前,还去看望了另一家接受心理治疗的病人。
“箫医生啊,你亲自跑一趟,哦哟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箫诸云提着大包小包敲响了一户小区一楼的房门,小区位置偏僻,楼房一栋只有四层好在空间大,价格便宜,每户门口都摆放着东西,看着都住满了。
开门的是一个带着老花眼镜看上去五六十岁,看到箫诸云后先是惊讶后是惊喜,连忙接过她手里的礼品,有一多半看着都是小孩喜欢吃的。
屋内拿着蜡笔画画的小女孩,听到动静后鞋也没穿,光着脚丫子跑了过来,“奶奶,谁来了?”
小女孩第一眼以为对方是陌生人,下意识的朝大人身后躲了躲,看清来人后,小声的喊了一声,“箫姐姐。”
箫诸云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睛笑眯眯的如同弯弯的月牙,让人看上去亲切随和。捏了捏小女孩有些肉嘟嘟的脸颊,“萱萱你好啊,最近过的怎么样?”
小女孩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快步跑回房间,将自己刚才画的那幅画拿到了她面前。
“箫姐姐,这是我刚才画的,送给你。”
箫诸云接过那幅画认真的看了起来,边看边和她一起讨论,小女孩兴高采烈的和她分享着绘画心得。
奶奶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走了过来,看着两人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忍不住插话道:“箫医生,我孙女就喜欢画这些,每次都可开心了。”
奶奶看着孙女笑得合不拢嘴。
“老人家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孩子都是需要鼓励的,今天她拿起画笔将自己认为的美好事物画下来,那就是一种成就,该表扬。”
箫诸云揉了揉的脑袋,小女孩笑得阳光灿烂,对她来说这是认可,是来自除了奶奶,另一个人的夸奖,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临走时箫诸云偷偷和萱萱奶奶单独聊了聊,告诉她不要打击孩子,认可孩子的一切行为,不要盲目自负,不要过于自卑,不断的打击诋毁,会磨灭一个孩子的自信心。
奶奶认可的答应,奶奶将萱萱从她爸妈那接了过来,萱萱的爸妈从不夸奖她,而是变相得打压,说是害怕她自大,容易飘。
等她忙完后,连夜买了一张去重庆的飞机票,遥远的路途跋山涉水才来到那个城中小镇。
小雨淅淅沥沥下着,蒋眠撑着伞,无意中抬头遇见了正在躲雨的箫诸云,箫诸云像是预料到她会经过一般,微笑着朝她挥挥手。
这是蒋眠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她的家在偏远的山中小镇,环境有些落后,周围的道路大部分都是泥路,少许的水泥路。踩在脚底附带着吸力,每走一步都艰难,激起一片水加泥,沾在裤腿和鞋底。
她手撑着伞,天气微凉她穿着淡薄的条纹长袖上衣,脚下一双加长版的雨靴,手中提着盒饭,若不是小姑娘文文静静,箫诸云都以为她撸起袖子就要下河摸鱼。
箫诸云和她打完招呼后,快跑两步躲在她的伞下,由于她出来的比较急,没带多少日常用品。
“所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蒋眠撑着伞扭头看向她问。
“来度假,放松放松。”她回应。
蒋眠狐疑的看向她,此时的她走在泥土夹杂雨水的泥泞里,两手抓着长裤脚,从她那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读不出一丝厌烦,反倒对她来说是一种新的体验,若是换作旁人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脚步停了停,索性将裤腿挽到膝盖处,仰头问她,“你家是在这里吗?”蒋眠点头回应。
“那这么说你对这里很熟咯?我第一天来这里,能不能请蒋眠同志当我三天导游?”两人肩并肩往前走。
蒋眠犹豫着好一会儿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可能不太行,我这次回来帮忙,这里山景不错,不过一个人外出游玩会很危险,箫医生要是感兴趣可以报个当地的旅游团,我可以帮你推荐几个靠谱的。”
一套委婉的说辞,不轻易的婉转拒绝了对方,让人不好意思再麻烦她。
箫诸云听后不再强求,“好啊,到时候也要麻烦蒋眠小姐了。”
下着的小雨和恶劣的环境,一条街上很难看见其他人的身影。
走到一家遮风挡雨的屋檐下,箫诸云跑了过去,用兜里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带上了那金框眼镜,清静儒雅的气质瞬间上来,首先要排除她挽起的裤脚和沾满泥泞的鞋子和脚踝。
蒋眠见她安全后,撑着伞扭头就走,箫诸云朝她身后大喊道:“这些天不要压抑自己,有什么事,咱电话联系。”
蒋眠听后怔在原地,雨天下,她孤独的撑着伞渐行渐远。
箫诸云找了个环境不错的旅馆住下,这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木头搭建的圆柱木棍,支撑房子下面的柱子粗壮高大结实,与下面粘腻潮湿的泥地分隔开来。
她找的这家旅馆下面空地被老板改造成了专门打牌的小隔间,一群大爷大妈围坐在圆桌前,嘴里叼着香烟听着雨声悠闲自在。
有个大爷甚至激动的从位置上一下跳了起来,吓得旁边阿姨一激灵,“飞机带翅管,要不要?”
“啷个你要干撒子打王逛。”阿姨说道。箫诸云看着这一幕,和前台打完招呼后,静悄悄的上了楼,她将屋内反锁,还好隔音效果不错。
房间设备很简单一个插排一个风扇还有一张床。
不过对她来说,一切都好她不挑住的地方,对她来说就算只有一张床她也能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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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到家了吗?你看看你弟弟在家吗,你给他弄点饭吃。”
蒋眠放下雨伞这边蒋母就打来了电话,这一天她跑来跑去一下没休息,刚想喘口气时又接到了任务,
她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情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妈,志强都多大了,还要别人替他操心,不给他做饭自己不会吃吗?”
“你都在家了,照顾照顾你弟弟。”
“妈,你还记得我多大开始学做饭的吗?七岁啊,别人家小孩还在兴高采烈的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时候,我明天一大早起来去砍柴,回来照顾奶奶,那个时候你们在哪?”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愤怒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歇斯底里呐喊出来,好似花光了她全部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
“你在说什么?都多长时间的事了,你奶奶都走多少年了。”手机里的蒋母听后内心毫无波澜,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爸喊我了,别忘了给你弟做饭。”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蒋眠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好一会儿,眼神放空般盯着前方,瞳孔空洞无神,幽幽黑暗看不见尽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机械般的起身回到厨房忙碌,屋内蒋志强的房门紧闭,12点多他还在呼呼大睡。
做好一切后,她敲响了房间的门,半晌过去无人回应,索性直接一把推开,扑面而来的异常气味让她有点干呕,灰暗的房间,零食袋、可乐瓶、烟头铺满一地,没等她走进,一个枕头沉重的朝她砸了过来,似乎是房间的主人发泄着不满。
“出去,滚出去。”蒋自强不耐烦的骂道。
她平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睡如死猪的他,淡淡开口,“妈,让我喊你吃饭,饭做好了。”
“不吃。”
蒋眠嫌弃的白了一眼,屋内狼藉一片,她一秒都不想多待,“爸病了,这个点了你也不去看看?”
“妈说医院用不到我,要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在床上翻动,如蛆一般蠕动两下,接着说:“对了,妈还是让你把筐子里的衣服洗了。”
蒋眠内心直无语,“行,还有别的事吗?”
对方没在说话,她识相的关了门。
将衣服全倒进大铁盆里,拿着搓衣板开始搓。
内心自嘲一笑,真就是半年不来,一来干半年活,这个家就像一个巨大的滚轮,她一来就开始运转起来。
这时手机传来了提示音。
箫医生:蒋眠小姐现在有空吗?方便推荐旅游团吗?
蒋眠甩干手上的泡沫回复,在忙。
这一下午她都没有在看一眼手机,也不知道对方回复的什么。
她将洗好的衣服趁着不下时摊开晾上,管它会不会臭。
古怪的天气,犹如她难以控制的思绪般变化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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