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解毒之法
三日后，萧明昭站在拓跋兄妹的别院前，深吸一口气才抬手叩门。
门开时，拓跋凛正在擦拭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公主殿下？”拓跋凛挑眉，将匕首收回鞘中。
“拓跋世子，本宫前来求教解毒之法。”萧明昭端正行礼，裙摆纹丝不动，“上次听世子提及，这毒来源北境，解毒之法可也需从北境寻？”
拓跋凛示意她入座，茶雾氤氲间缓缓道：“冰龙草，北境雪峰三十年一开。我带的那株前几日就已给首辅大人服下，还需一株才能见效。”
“三十年？”茶盏在萧明昭手中一颤，茶水溅在指尖却浑然不觉。
“可还有其他法子？”
拓跋凛继续说道：“公主别急，先听我说完。之所以北境封锁冰龙草可解牵机引之毒的消息，是因为……冰龙草的快速长成之法。”
“什么法子？有难言之隐？”萧明昭急切问道。
“若是以血滋养…可三月速成。”拓跋凛突然压低声音，“但…需皇室女子处子之血。北境为了皇室女子誉名，将此消息封锁了多年，外人无从查知。”
“本宫可以！”萧明昭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随即猛地想起什么，目光不自觉飘向正在插花的拓跋怡。
拓跋怡手中梅枝"咔嚓"折断。她垂眸轻轻笑道：“公主莫怪，非本宫不愿相助，只是...”耳尖泛起薄红，“本宫已非完璧。”
萧明昭耳根发热：“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何时可以启程？”她急转话头。
拓跋怡忽然走近，簪上金步摇叮咚作响：“难得来东陵，想先赏玩些时日。”
指尖抚过案上梅瓶，忽而抬眼：“昭阳公主，若北境送出第二株药的条件，是要首辅大人娶本宫，公主可答应？”
“什么？！”
茶盏轰然坠地，碎瓷四溅。
萧明昭霍然起身，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拓跋怡却已转身走向内室，只留下一句带笑的：“玩笑罢了。”
拓跋凛缓和气氛到，“小妹爱说笑，昭阳公主莫怪。”
萧明昭道，“这一点也不好笑。”说完之后，自己又后悔了，本就有求于人，这也并非是求人的态度。
心不在焉地和拓跋凛闲聊一会儿后，一心想着沈砚之，这几天确实有些起色，但今日还没见着他，心里着急，便匆匆结束话题，开口说到，“还有人在等本宫，本宫不便多留。”
说完，便离开了。
————
首辅府邸。
萧明昭捧着一碗红枣桂花羹，小心翼翼地推开沈砚之的房门。
他正倚在窗边看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苍白的脸上，衬得眉目如画。
自那日服下冰龙草后，他气色逐渐好转，身体也有了一些起色。
听到动静，他抬眸一瞬，有些恍惚，似乎又看见了十五岁的少女，端着桂花羹悄悄跑他书房的身形。
他无意中眼底浮起一丝笑意，自己却浑然不知：“公主今日又亲自下厨？”
难得看他眉眼有笑，萧明昭有些意外。
“没什么，闲来无事做了碗羹给你。”说罢，又试探问了一句：“你可是有什么开心事吗？近日你看起来心情不错。”萧明昭坐在他旁边，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尝尝。”
“怎敢劳烦…”
“闭嘴沈砚之，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你府邸一人。”说着，把勺子抵在他唇边，等着他。
沈砚之垂眸，乖乖张口。
红枣的甜香混着桂花的清冽，在唇齿间化开，沁入心脾。
昭昭做的桂花羹，人间美味。
他想了想说辞，低声道：“北境使节来了，得见故友，臣自然开心。”
他这话倒不假，三年前宫变，内忧外患之舆，拓跋兄妹二人因之前受他之恩，出手相助，才化解了外邦入侵之难。
但这话，萧明昭听到耳里，却是另外一番味道。“怎么？你和他们二人相识已久？”
沈砚之点点头。
“哐。”勺子掉落在碗里，萧明昭手有些不稳。
呵呵，难怪。
沈砚之看她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猜的十有**，想来是她已见过拓跋兄妹二人了，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他的小海棠吃醋了。
不知为何，看她这番模样，他不生气，倒有些许开心。
“在床上躺了几日，身子有些酸，臣想出门走走。”他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起身便要往外走。
萧明昭将碗放下，起身追上，问了一句，“你想出去和谁走走？需本宫去派人传话么？？
沈砚之脚步一顿，心里有些苦笑，喉间泛起苦涩，只得低声道：“臣......不敢劳烦任何人。”
刚迈出门槛，眼前忽然天旋地转。他扶着门框的手青筋暴起，身子晃了晃。
“沈砚之！”萧明昭已经冲过来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腕时，心头又悔又恨。
明明他身体还没好，自己还这样对他，刚才来的时候，自己分明是做好他喜欢的羹来哄他的。
算了，怪自己不争气，明知他于拓跋公主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还不能冲他这个病人发脾气！
见他稳了稳身形，缓和了一些，便开口说，“你还没好，我陪你走走吧，别再多说一句我不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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