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不动,”程棋一屁股蹲在茶几上,指着围在程砚周围的几人,“你们三个,别动,他真的会开枪,老黑还躺在医院呢。”
那三个人面面相觑转向程辉,“爸,我可是最听话最孝顺的那个,爸......”
霎时间,程辉的脸青一阵,黑一阵,“废物,草包。”
保镖们都不敢动了,四个人里只有莫凡不姓程,偏他动不得。
程砚踢开挡着的轮椅,跨过地上的老外,站在了莫凡身后,不动声色的给他揉腰,“老爷子,阿棋可不是草包。他一边听你的话,帮你做事,一边放水让我有机可乘,咱俩针锋相对,你死我活,他可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坐享其成了。”说着,转向程棋,“当年,你也是这么害死大哥的吗?”
程辉凛着眉,面部肌肉抽搐。
“老三,我觊觎的是你玩过的,你不给就算了,当哥的让你,你怎么还含血喷人。”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嬉皮笑脸表演欲爆棚的程棋突然暴起,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反手就去夺枪。
莫凡刚才那一扑,倒地的时候腰正好撞在沙发扶手上,着实是痛,要不是硬忍着,手都会抖。更何况他确实没想把程棋怎么样,那毕竟是程砚的哥哥。
毫无防备,勃朗宁重新回了程棋手里。
话多坏事,这是铁律。
程棋拿到勃朗宁,言笑晏晏,“哎呀,弟媳妇,居然没开保险栓,你还是疼我的。”
莫凡腰上突然被挠了一下,心灵福至,他轻轻啊了一声,半低着头说,“我觉得二哥不像是坏人。”
红颜祸水,美人误国这话也不是全然诳人的,这场景,让程棋迷离了一秒,就是这一秒,程砚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勃朗宁清脆有力的枪声响起,不远处,程辉的小腿血花四溅,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还真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狠。
“杀了他。”程辉嘶吼,疼痛让他失智,分不清脸上是汗,还是泪。
“老三,你疯了......”
程砚拿过那把勃朗宁,又是一枪,不过没伤人,而是打在了三个保镖的脚边,“学学程棋,识时务才能活下去。”
公寓的门再次从外面被打开,来的是林宇,楚秘书,其余的人则自觉地站在了门外。
四个保镖一起上,楚秘书闭眼后撤了一步,眨眼间,看不清招式,四个保镖就被林宇制服了,用扎线带捆在了玄关处,“来的有点晚,路上处理了一些二少的人。”
“什么我的人,兵痞子,你少放屁。”程棋整理了下自己的发型,面带笑容,“老三,我怕老爷子六亲不认,那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可不能误会哥哥。”
多看一眼都怕得传染病,程砚抬手把他摁倒一边,顺便在他衬衣上擦手。然后转身抱起莫凡进了卧室,一脚踢上了门。
“别动。”他让莫凡趴在床上,从裤子里抽出了皱巴巴的衣服,后腰果然又紫了,“忍着点。”食指中指很重的在腰上的好几个部位检查了一遍,疼的莫凡把枕头咬在了嘴里,“没伤到骨头,先给你揉一下,过会医生来。”
程砚找出上次买的油,不紧不慢有章有法的按摩,让药酒充分的吸收,后腰开始发热,痛感变小。
“等我回来。”程砚起身要走。
莫凡没动,只嗡嗡的说,“我等你,快点。”
程砚关上卧室的门,从地上捡起那管针剂,撸起程辉的袖子就扎了进去,“我也不想跟你废话,要么签字,要么所剩无几的阳寿靠这玩意吊着,当然,程家供的起你。”
程辉失血过多,嘴唇已经发白,但还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做梦。”
“那我也跟老二学习下,孝敬孝敬你。”程砚勾了勾嘴角,手上已经开始动作,细细的金属针尖缓缓的扎进了动脉里。
程辉猛的挣扎起来,撕扯到腿上的伤口又痛的倒下,“畜生!”
“爸,你知道这是什么,打进去你就不疼了。”程砚恭敬咬着牙,恭敬的提着他的后领把他拖到了茶几旁。
楚秘书一扫桌上没用的东西,然后整齐的摆上了三份文件。
“签字。”程砚再次擒住程辉的胳膊。淡黄色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被推进了鼓胀的血管里,他清晰又狠绝的说道:“从你让人把我绑上船以后你就没得选了,老爷子,如果不是程钰不愿看到自相残杀的悲剧,你现在已经凉了。”
这么精彩的剧情表演艺术家怎么没开演,原来他的嘴被堵上了。
片刻后,外间没了动静,只听到零零碎碎的声音。
莫凡趴在床上筋疲力尽,浑身跟散架了一样,虚汗一直往外冒。人的精神绷到了极致是没有感觉的,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怕,只有一个生的念头,那根神经一但松下来,生理加心理的后遗症就会接踵而至。
一天之内,开了枪,经历了生死时速,他把发抖的右手举到眼前,这只手似是什么毒物,让昨夜胃里的东西开始翻涌,堪堪趴在马桶边就吐了。
林宇领着医生刚要敲门,听到动静,直接冲了进来,“莫凡,怎么了,医生,快!”
莫凡费力的摆摆手,“就只是吐,不好意思,稍等。”有点脏,他不想让人看。
吐到只剩胃酸,莫凡才扶着起来洗漱了一下。
医生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他已经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断续听到消炎,休息几个字,最后的谢谢只有他自己听到了。
“医生怎么说?”
“腰伤有点反复,挂上消炎针了,最好能休息......”
哐当,衣架倒在了地上,又是噗呲一声,药瓶摔了个粉碎,莫凡光着脚,拖着长长的输液管惊慌的奔了出来,因为他听到了程砚的声音。
“我等了好久。”莫凡哽咽着扑进他怀里,手臂环在他背上,紧的恨不得勒断骨头。“好了吗?”
“没事了,好了,好了,不怕了。”程砚还穿着刚才的衣服,有血腥味,有汗味,有尘土味,总之不是原来的味道,但莫凡就是不愿从他怀里出来,“你今天比我可威风,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程砚拔掉他手上的针,哄道,“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乖,去躺着......”
没等说完,莫凡搂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就亲了上去。
程砚以为就这一下,笑着回了一个。
谁知莫凡没完,灵活的舌尖钻了进去,挑逗着勾缠。程砚有点意外,要知道,这样的主动和热情得追溯到两人热恋的时候。
林宇还站在旁边,默默的低下了头,转身悄无声息的走了。
小公寓里终于安静下来,有的只剩两颗跳动越来越快的心脏,程砚屈膝,以一个抱小孩的姿势抱着他进了卧室。
程砚脱掉身上的外套,嫌弃的直接仍在了地上,“太脏了,我去冲一下,你等着。”
“不要。”莫凡半眯着眼睛又过来抱住他,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明知道莫凡不是那个意思,但程砚就是想故意的逗他,“不要?那我走了。”他说走,却一动不动,在莫凡耳边坏笑,低低的声音说着什么,手肘撑起了上半身,不让继续亲。
莫凡有点难耐,脸都憋红了,狠狠的咬在肩头,一连说了好几个要。
什么自尊,骄傲,悔恨,世俗,道德,门第,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这间公寓挂在地下交易市场的时候程砚就来过这,连空气都干净的像是用水洗过,更何况别的什么人,而程砚虽然住进来,但没想过要碰他,所以,这里没有东西,匆忙间他从卫生间拿来了自己平时用的-擦脸油。
一个眼神,莫凡瞬间就懂了,他哽道,“可以不用。”
这种感觉莫凡已经5年没有过了,既陌生又熟悉,灵魂深处的渴求被释放,诚实的身体发出邀请的信号。很好,这一切都很好,身上压着的是他从青春时期就爱着的那个人。
莫凡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死了整整一天后活过来了,经年空缺的部分填满了。
陌生的感觉唤回了熟悉的记忆,痛与愉悦交织在一起。
五年前,两个人经常做这件事,有时候一个眼神碰到一起就会做,如今再次纠缠在一起已经半年了,这是头一次,热灶泼冷水,且得等。
后面程砚不急了,也有心思了,抱着他去洗澡,然后很久才出来。
回到卧室,就只剩一个动作了,因为莫凡身上有伤。
莫凡说话都没力气,“程砚,我以为你对我阴影了,上次......”
上次确实是软了,因为那疤痕触目惊心,犹如一把打磨了五年的利剑在一个人舔抵伤口时又捅了一刀。
“不满意还可以继续。”程砚抚摸着那两道疤亲了亲他的发顶。
“满意。成满意了,行不行。”
程砚以为他要睡着了时,莫凡一下子睁开了眼,“闵之和**,他们呢?”
“比你好。我安排过了,他们没事。”
莫凡往程砚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也许没多久,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莫凡听到了一句对不起,后面还有更轻的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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