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过后,姜争便给自己多布置了一个任务,即——帮纪繁制定学习计划。
她这个计划源于一天深夜,那时候她睡了,纪繁刚下班完回来,迷迷糊糊之中发现客厅的灯竟然亮着,她爬起来,就看到了餐桌上正看书的纪繁,她好奇便上前问了一句,可当她靠近时,纪繁却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直到第二天她发现了餐桌上的试卷才明白,原来他其实是渴望校园的,只是碍于没有机会。
姜争知道,这是他没有宣之于口的愿望,如今她的前途已经尘埃落定,那现在该轮到她来帮他了。
这几天的早晨,在和纪繁吃完早餐后,她便准备出门去到网吧,而纪繁也要去找小菊花商讨后续的工作计划,因此也没留意她的动向,有时问起,她也只是说出去活动,不然闲在家无聊。
可每当这时,纪繁却以为姜争在撒娇怪她,因此总是笑了笑,接着便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作为没有陪伴她的补偿,红彤彤的一片,让人一看心情便觉得很好,这时候姜争又会觉得,其实让他误会了也还不错。
这几天下来,姜争发现其实纪繁是可以读书的,初三那年,虽然被退学,但学校却没有赶尽杀绝,临了最后还是给了他一纸毕业证,因此严格算下来,纪繁的学历是初中毕业。
他可以选择自考中专,之后再自考大学,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深造,那再读研究生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他不想自考的话其实还有第二条路。
参加高考,以社会考生的身份参加,因为条件是初中毕业后满3年,这个时间刚刚好,因此这两条路都在为纪繁敞开。
太好了!
姜争这次是打心眼儿里的高兴,因此她都满心雀跃地再帮纪繁查阅着资料,从怎么考到考什么学校再到具体的学习计划,这几天,姜争都沉浸其中,无论如何,这次她一定要帮助到纪繁。
自上次在“妖后”一别花姐后,没想到,纪繁竟成了她办公室的常客,每天,她都在和他讨论,新的酒吧该怎么做才好。
经过这几天的讨论,花姐越来越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子并不只有一副帅哥的空皮囊,而是有着真的能力,原来的“妖后”做的如此成功,不说多,百分之八十肯定是要归功于纪繁的,并且越聊越觉得,她这次本来是为了姜争的人情而雇用纪繁的,没想到却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竟然如此的有能力,因此也是越了解他就越满意他。
甚至聊到了最后,小菊花便拍板决定,以后所有的运营工作都可以让纪繁来拍板,只要事先汇报过她就行了,意思就是,在这个即将开业的酒吧里,除了小菊花外,排第二的就是纪繁了,而她又对他如此的信任,因此,店里内部的话语权其实就是落到了纪繁的手里的。
对于这样的安排,纪繁向花姐承诺了,一定会不负所托,再和她商议了几天后,酒吧的名字就定为了“皇后”。
“‘皇后’?”小菊花听到了这个新名字后,便在嘴里不断默念着,再嘟囔了五六遍后,笑了:“我说纪繁,你是恨上赵哥了吧,他叫‘妖后’,你取个名叫‘皇后’,这俩家对打,野路子对正统,你诚心气你前老板呢?”
也不知纪繁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再听了小菊花的话后只是胸有成竹地说了一句:“不会专门和他对打的,毕竟咱们‘皇后’是没有敌手的。”
小菊花听后便更开心了,点了点纪繁的额头说道:“好小子!”
开业前小菊花还办了一次剪彩,并邀请了抚城出身的大明星袁茗宪来助阵,纪繁在旁边维护着现场的治安,除了各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捧场外,还有一众的记者摄影围在了周围,人都快要排到了马路上,其中还有不少袁茗宪的粉丝,盛况可谓是空前绝后。
当袁茗宪手持剪刀,剪开了那个带着大红花的丝绸带后,现场便爆发出了一阵响彻天空的掌声,提前准备的金粉礼炮也在这时派上了用场,金闪闪的碎片在仪式台上飞舞着,像是预示着即将开业的酒吧必定盛况空前,纪繁的心情也随着那漂浮的金粉洋溢着,轻飘飘地,说不出的喜悦。
第二天酒吧就要营业了,前一天的下午小菊花便叫来了纪繁,甩出去了一张卡,说道:“以后你就是酒店的负责人,有关酒店业务部分的花费直接刷这张卡就行,不用找财务报批,这卡我已经在财务那登记过了。”
纪繁接过,并顺便表示了下他会好好干的决心,这时候小菊花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好好干吧,明天就要开业了,一定是一场硬仗,用这张卡去请你的那些好兄弟们好好喝一顿吧!”
于是,纪繁和一众兄弟商议,决定聚餐的地点就选在了东城区的一家大排档,那量大实惠、味道也不错,关键是地方大有烟火气,方便他们一众人撒欢儿,果然,坐下了不到半刻钟,整个场地便都充斥着他们这一波人的声音了,其中更是以宝哥打头阵。
“繁哥,你知道吗,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我最佩服的就是你。”
话一说完,全场一片嘘声,因为都觉得大家都已经这么熟了,还想着拍繁哥马屁,实在是闲的无聊的很,不过宝哥也不让着,转过头来怼了回去:“去去去,你们知道些什么呀,一帮小崽子!”
“报告宝哥!我不是小崽子,我是小小崽子!”
说话的人是纪繁团队里最后加入的,属他年级最小,因此他说这话也没毛病,不过,他这么一捣乱,全场便哄堂大笑了起来,打断了宝哥的说话,因此也急了起来,作势想要踢他:“你个死崽子,你宝哥说话插什么嘴,一边儿玩去!”
一会儿功夫,宝哥追着打,那小孩跑着逃,一时间大家都开始看起了热闹,纪繁见气氛不错也跟着笑了起来,差不多时间后他伸手叫了停:“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让宝哥把话说完。”
“就是,还是繁哥懂我。”宝哥停止了追逐,整理了下衣服,提着酒杯便向纪繁走去。
“繁哥,说真的,还记得上次娴姐那事不?开始我还真有些记恨你,觉得你太不给我面子了,后来我也想通了,我觉得你管理这么一大家人也不容易,时间长了,特别是你带我们从‘妖后’离开这件事上,我觉得你做的实在是太地道了,你没抛下我们兄弟啊,还带着我们,你说你还是一小伙子,做事比我这大老爷们还周全,我就觉得以前记恨你这件事上我是真的太小气了,对不起你。”
说完,便准备提起酒杯干了,但一犹豫,觉得这不足以表达诚心,于是,又重新拿启子开了一瓶新的,咣咣咣地就干了下去,全场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当一瓶酒见底后,宝哥便将酒瓶倒置以示没有养鱼,全场人见了,都兴奋了起来,此起彼伏地“好”字在大厅里绵延地回响着。
“我说你们这群崽子,光看着啊,还不和我似的一起敬我们的繁哥一杯,这次的工资涨了多亏了他,你们还不表示下忠心吗?”
宝哥说完,便点了点在座的各位,但这次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开玩笑,因为他们心底都知道,宝哥这话说的在理,因此,大家都纷纷举起了面前的酒杯,说道:“敬繁哥,以后我们绝对干的比在‘妖后’还要好,绝对不给繁哥丢人!”
纪繁也举起了酒杯干了,与大家同乐,随后大家便开始认真地享受起了这次的聚餐来,随着时间的深入,桌子上的菜越来越少,脚底的空酒杯却越堆越多,大家的脸都红扑扑的,一个二个的都开始勾肩搭背了起来。
就在这时,纪繁的手机响了,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看了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和各位道了别,并提醒明天开业的事宜,随后便转头将卡交给了小金,嘱咐他用这个卡付账。
等一切都交代清楚后,纪繁便出门了,寒夜里,他伸出手拢了拢颈边的衣领,随后便消失在了无边的黑夜里。
历时好几天,姜争终于将一切的资料都整理完成了,她眼睛一瞟看了看位于显示屏右上角的时间,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到晚上10点了,便迅速吃了口面前的泡面,急匆匆下机,往家中赶去。
大门推开的那一瞬,门框处发出了一声“咿呀”地声音,姜争向客厅看去,虽是一片黑暗,但隐约却看到了有橙红地火光在跳动,她没敢关门,像客厅处走去,只见纪繁正端坐在餐桌处等她,面前放了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
暖色的光印在了纪繁的脸上,空气中还漂浮蛋糕那阵阵香甜的气味,刚从外面回来的姜争觉得屋内暖烘烘地,一切的画面都太过美好,甚至美好的都有些不切实际,她如同梦游似的走了过去,坐在了纪繁的对面,“我这是在做梦吗?”
“天蝎座的小争,双鱼座的小繁告诉你,你没在做梦,恭喜你成年了小争,18岁,生日快乐!”纪繁说出口时甚至还迟疑了一下,他记得姜争上次好像说的就是天蝎和双鱼,没说错吧?
下一秒,姜争却噗嗤一笑,纪繁摸不着头脑,但也懒得理会,温柔地指了指面前的蛋糕说:“快,许愿,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大学里了,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说给,说给,说给蛋糕听!”
姜争又是噗嗤一笑,随即又像是有些动容的样子,有些迟疑,对着纪繁有些欲言又止,纪繁催她:“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许愿?嗯?”
“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也是,但是你不许愿这蜡烛都要灭了,快一点。”
“好。”
姜争双手合十,在纪繁的注视下许了一个愿望,只需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将蜡烛吹灭了。
“这么快。”
“对,我的愿望很简单。”
随后,屋内黑了,纪繁将客厅的灯打开,空间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明亮。
“好了,你可以说了。”纪繁回归座位后对姜争讲道。
姜争整理了一下表情,观察了下纪繁,随后,视死如归般的将包里的一大堆资料拿了出来,当纪繁看见一摞摞的资料从姜争的包里倾泻而出时,他好像明白了姜争要干些什么。
看纪繁的表情有变,姜争便先开口解释道:“纪繁,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你不要多心,因为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学习了,你不要嫌弃我,好吗?”
再看向纪繁,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地变化了一瞬,随即垂下了眼帘,伸出手,将刚刚那一摞高高的资料,拿过来翻了翻,姜争安静地观察着,见纪繁没有反感,便接着说道:“这是两份资料,也是我为你准备的两条路,一是自考,二是用社会人员的身份参加高考,你都可以尝试,看你自己的意愿?”
说完后,纪繁便又将摆在他面前的另一摞资料翻了翻,姜争接着说道:“我记得你当时的学习成绩很好的,还记得初三那一年吗?你只需要稍微的努力,成绩就突飞猛进地增长,甚至比我增长的速度还快,最后数学还是你辅导我我才进步的,所以纪繁,我相信你。”
她还补充道:“到时候,在沪市,就不是你下班我下学了,而是我们一起下学,毕业后一起上班,不好吗?”
“好。”
姜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时候对面的纪繁却放下了手里的书道:“我说好,我同意你说的,我愿意,我选择高考。”
“你同意啦?”
纪繁点了点头。
接着姜争在那摞资料里翻了翻,将一塌纸摆在了他的面前,说道:“这是以后你能上的大学,我相信如果你参加高考的话,不会比其他人差。”
纪繁却看也没看那塌纸:“不用,就去沪市,你在哪我就在哪。”
“我和你一起,你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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