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的道路上,谢灼身骑一匹通体乌黑发亮的骏马,疾驰而来。
他驱马一路来到马车旁,那马车因刚刚遭遇的变故正微微摇晃着。
谢灼勒住缰绳,目光落在马车里惊慌失措的明粟和春雪身上。
只见明粟小脸煞白,眼中满是恐惧,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谢灼看到她这副害怕又无助的神色,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关切,转瞬即逝,他的面容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他轻抖缰绳,架着马慢慢与马车拉近了距离。待到合适的位置,他右脚用力一蹬马镫,身姿矫健地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一步跨上马车的车厢,伸出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明粟。
当他从明粟手中接过缰绳时,手掌突然触碰到一片湿润,竟是鲜血。
谢灼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明粟。
此时的明粟正因为伤口传来的疼痛而紧紧蹙着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被咬得泛白。
谢灼的面容瞬间染上了一层怒色,那怒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迅速笼罩了他的脸庞。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稳住那匹受惊的马。
他紧紧地拉住缰绳,轻声地安抚着受惊的马,那马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一些。
随后,他立马调转马的方向,直直地朝着不远处的明怀玉奔去。
他没有丝毫减速,那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冲地朝着明怀玉面前的黑衣人撞去。就在即将撞上的瞬间,谢灼口中吹出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明怀玉听到口哨声,立刻心领神会,他右脚猛地踩上那黑衣人的膝盖,借着这股力量,身体腾空而起。
而谢灼则径直朝着黑衣人冲去,他一边冲,一边冷声对春雪说道:“春雪进车厢扶好。”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他一把将明粟拦进怀里,宽大的手掌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生怕她看到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他紧紧地拉直缰绳,用力一提,那马前蹄高高扬起,直起身来,然后狠狠地踩在黑衣人的腿骨上。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接着是黑衣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明粟的眼前,除了无尽浓稠如墨的黑暗,便只剩下谢灼身上那股熟悉且撩人的香气。
那香气似有若无地萦绕在她鼻尖,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拉扯着她的思绪,让她不由自主地遵循着记忆的指引,去寻找他身上那枚香囊。
此时的谢灼,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着眼前的黑衣人。
他面色狠厉,目光如炬,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面前的敌人彻底击溃。
然而,就在他全力与黑衣人周旋之时,突然,一只柔软的手毫无预兆地贴上了他的腰腹。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谢灼瞬间一僵,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绯红,那颜色如天边绚丽的晚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涩。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那只手,却又怕因此让明粟看到面前吓人的一幕。
终于,他咬了咬牙,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慌乱,一把抓住那只在他腰腹游走的手。
他微微低下头,凑近明粟的耳畔,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明粟,再闹我把你也丢下去。”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上,带着一丝警告,也带着一丝别样的情愫。
明怀玉依旧蹲在原地,眼睛紧紧地盯着地上那些或躺或趴的人,仔仔细细地查看有没有人在装死。
他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一股警惕,手中的剑微微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除了偶尔传来的微风声,再也没有继续听到痛苦的哀嚎。
过了好一会儿,明怀玉才缓缓站起身来,转身之间,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股怒火蹭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只见谢灼正站在那里,一只手臂轻轻地拦着自己的姐姐。
明怀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气得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谢灼!”一边喊着,一边提着剑就要冲上去和谢灼再打一架。
就在他刚要迈出步子的时候,一旁的怀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怀墨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劝说道:“哎……咱们还是先客气一下吧,毕竟人家刚救了一姐。咱得有点礼数不是,然后再光明正大地打他也不迟。”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两人自然是把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谢灼轻轻地放开了一直捂着她眼睛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听到你弟弟说的话没?咱可不能让计划还没开始,你就成寡妇了吧,嗯?”说着,谢灼还故意冲她挑了挑眉。
明粟砸了砸嘴,她缓缓收回手,动作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意,随后身姿轻盈地起身,朝着车厢走去,去查看那受惊的春雪。
刚刚,在她眼前,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消逝,鲜血溅洒,可她竟无半分害怕之意。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这些生死之事不过是过眼云烟,内心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此时,谢灼下了马车,身姿挺拔而优雅,他站在车旁静静地等着她们。
只见明怀玉和怀墨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那个没死透的黑衣人,脚步沉稳地走了过来。他们用力一甩,将黑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黑衣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几下,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
明粟先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她的步伐从容不迫。
谢灼眼尖地看到了她,立刻伸出手心,想要去扶她那只没受伤的手。
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手指微微弯曲,仿佛怕惊扰到她。
明粟微微颔首,将手搭在谢灼的手上,谢灼便小心翼翼地牵着她,一步一步缓缓走下马车。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对她的呵护。
春雪在车厢内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掀起车帘。就在这时,四人正好听到了车帘掀起的动静,一同朝着她看了过来。
那四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春雪身上,让她顿时有些尴尬。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躲闪,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谢灼看到春雪的模样,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他伸出手臂,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春雪可以扶着他下车。
春雪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摆了摆手,连声道:“不不,不用。”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一蹬,想要直接跳下车去。
明粟在下面看到春雪如此莽撞的举动,心中一紧,生怕她崴着脚。
她连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了春雪一把,同时轻声说道:“小心一点。”那声音温柔而关切。
谢灼快步走到明粟身旁,轻轻拉过她那只受伤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关切,柔声道:“刚刚在祠堂的时候,我听明伯父那样提及,就隐隐猜到你也受了伤。怎么这么傻呢,还自己再划上一道。
只是当时明伯父在场,诸多不便,我也不好细细询问你的情况。”说着,谢灼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管药膏,动作轻柔地拧开盖子,用指尖蘸取了一些药膏,仔细地涂抹在明粟的伤口上,一边涂抹还一边轻轻吹着气,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疼痛。
涂抹完毕后,他转头看向明怀玉,正色道:“怀玉,你去好好审审那些黑衣人,看看他们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明怀玉本就对谢灼接近姐姐一事心怀不满,此刻见他这般“殷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夺过谢灼手中的药膏盒,蛮横地把谢灼挤到一旁,双手叉腰,满脸傲娇地说道:“用不着你插手,我自己能行。你别想趁机占我姐的便宜,这审问你要审自己审。”
谢灼见明怀玉这副护姐心切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双手抱在胸前,不紧不慢地站在原地,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小心一点哦,弟弟。要是一不小心伤着我了,到时候你姐可怎么办呀?总不能年纪轻轻就当寡妇吧。”
明粟听了谢灼这番调侃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你这一会儿已经说了两遍这样的话了。
要是再这般没个正形,你不如骑马回安京去,让皇帝砍了你的脑袋算了。”
谢灼听了明粟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放声大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满含笑意地看着明粟,打趣道:“明昭昭,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我这可是一片真心为你着想呀。”
明怀玉停止药也不给明粟上了满脸受伤的看着明粟。
怀玉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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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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