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来的时候特意把那盒桃花酥也带来了,”明粟轻轻皱了皱眉头,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要是没被那个微朦道长翻走的话,还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说着,她缓缓走到桌旁,伸出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桌上那面不知何时倒下的铜镜。
那铜镜的镜面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映出她略带疲惫却依旧清丽的面容。
“小姐,你真就信那道长说的那些话吗?”春雪微微蹙着眉,眼中满是担忧和疑虑,她走上前,轻轻拉了拉明粟的衣袖。
“你的姓啊,今天在外面随便找个人一打听,谁不知道有位姓明的小姐来了梅庄。这事儿就这么简单,可那道长说的话,总感觉有些玄乎。”春雪还是有些思虑,心里就像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可明粟心里明白,她知道微朦道长前面那些拘谨的表现,全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继续问下去。
毕竟,没有人能够在一瞬间就做到镇定自若,就好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一颗石子,总会泛起层层涟漪。
明粟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那有节奏的跳动,轻声喃喃道:“改变他人因果,会怎么样呢?”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是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夜。
春雪听到明粟的低喃,以为小姐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嗯?如果那人的命运注定一路坎坷,改变了他的命运,不算是向善的事吗?”
春雪歪着头,一脸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她觉得如果能帮别人改变不好的命运,那肯定是好事啊。
明粟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衣物下突然看到那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背过身去,不让春雪看到。那纸巾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就像是一本神秘的道法秘页。
明粟只是囫囵地看了几眼,其中“寿数换命:以自己寿命为代价换取xx一线生机”这几个字格外刺眼。
那两字周围,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看起来就像是血迹一样,让人心里不禁一阵发怵。
明粟皱着眉头,仔细地琢磨着这些内容,可她实在是看不太懂,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推测自己是否就是那个“明粟”,以自己为代价,为明家换来的生机呢?
这让她的内心备受煎熬明粟只能快些将纸条塞进微朦道长给的那腰襻缝隙之中。
春雪站在屋子中央,许久都没听到明粟的回应声,这安静得有些异样。
她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担忧,于是缓缓转身,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明粟的身影。
这才发现,明粟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单薄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孤寂。
春雪赶忙走上前去,脸上满是关切,轻声问道:“怎么了小姐?”那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这时,明粟才像是从深深的情绪漩涡中挣脱出来,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事,就是突然有些累了。
你先去找他们用膳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那疲惫的语调里,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心事。
春雪想也没想,立刻拒绝道:“不行,小姐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万一有什么事可怎么办,你身边没人照应不安全。”她的语气十分坚决,眼神里满是对明粟的忠诚与守护。
明粟看着春雪那固执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劝说道:“你们又不会去太久,就这一小会时间,快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说着,她起身走到衣柜旁,拿过自己那件柔软的大氅,轻轻披在了春雪的身上,动作温柔而细腻。
然而,春雪却假装没听到明粟的话,继续低着头收拾着房间,将桌上的杂物一一归位。
明粟见春雪不为所动,心中有些着急,却也知道春雪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她走到春雪身边,轻轻握住春雪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春雪,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想想,大家都在等着呢,要是因为我让大家都吃不好饭,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而且我真的只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你用完膳回来,我肯定就精神了。”
春雪抬起头,眼中还是有些犹豫,“小姐,可是……”
明粟打断她的话,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别可是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你就听我的,快去吧。要是你实在不放心,就快去快回。”说着,明粟轻轻拍了拍春雪的手。
春雪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思考了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那小姐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尽快回来。要是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大声喊我。”
明粟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去用膳,别饿着了。”
春雪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看明粟,眼中满是担忧。
明粟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
看着春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明粟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她从腰襻缝隙中拿出那张纸条,再次仔细地看了起来,心中的疑惑和担忧愈发强烈。
“以自己寿命为代价换取一线生机……”明粟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微朦道长所说的改变他人因果?”
她不知道明粟是多大勇气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明家的生机,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真的值得。
就在明粟陷入沉思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轻轻走动。
谢灼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那粥熬得浓稠香甜,米粒颗颗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明粟的房间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关切。
来到门前,他轻轻抬手,指节叩响了明粟的房门,声音温和又带着一丝询问:“明粟,你把自己收拾整齐,我这就进去了?”
“进。”屋内传来明粟清冷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里明显染上了几分倦意,听起来虚弱又疲惫。
谢灼轻轻转动门把,缓缓推开房门,屋内的布置映入眼帘。
他侧身进入房间后,环顾四周,找了个合适的东西抵住了门,让它半开着,不至于完全关上。
“你怎么不关门呀?”明粟正靠在床边,还没反应过来谢灼的举动,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里满是茫然。
谢灼看着她那茫然无措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上扬。
他用腿轻轻拉过来一个矮凳,动作自然而熟练,然后稳稳地坐在她的身边。
他微微凑近,轻声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太好的。虽说这院子里就咱们几个人,但也得体谅一下小怀玉嘛,要是让他瞧见了,一会又和我打架。”
谢灼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那碗粥递到明粟手中。
就在这时,他才注意到明粟的脸色微微染上了一丝薄红,像是天边的云霞。
他心中一惊,紧张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连忙问道:“你是不是又发烧了?”说着,他下意识地将手抚上她的额头,想要感受一下温度。
明粟轻轻扒拉下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是有一点发烧,所以我才说想睡一会呢。”她的眼神里满是困倦,却又强撑着精神。
明粟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粥,轻轻吹了吹,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
那粥的温度恰到好处,温暖了她的胃,也温暖了她的心。
谢灼就静静地坐在旁边,身体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地陪着她,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关切。
“中午怎么煮的粥呀。”明粟吃完大半碗粥后,放下碗,抬头看着谢灼,眼中满是疑惑。
谢灼接过话茬,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怀墨会做的那些菜,你现在生病都要忌口,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就只能给你煮个粥喝了。
这粥容易消化,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说着,他伸手拿过明粟刚放下的碗。
“你怎么又留了一口呀,我现在可不吃你剩下的,快把它吃完。”谢灼舀出了最后一口粥,递到明粟的嘴边。
如果不是谢灼提醒,明粟还真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留下了最后一口粥。
她微微一愣,此刻的她,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的礼数了,她也不记得。
她只知道,过不了几日,他们二人就会成为夫妻,虽然是假的。
于是,她轻轻低下头,乖乖地吃了谢灼喂的粥。
谢灼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用另一只手挽起自己袖子,指着手腕骨上那两道小小的疤痕,温柔地说道:“小时候你就有这个习惯,每次吃东西都非说最后一口是你不舍得吃,要留给我的。
那时候我也像现在这样喂你,你还假装喝下去,然后转头就给我咬了一口呢。”他的声音里满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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