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兄长’?你自居得起吗?”“见死不救,狠心薄幸,忘恩负义,刻薄的是你,残害人民,绞杀生灵的也是你,不忠不孝,违逆父母的也是你,你有何脸面存于世间,你的存在只会殃及更多无辜的人,现如今竟让自己的亲妹妹以身涉险,你不是人,只如那牲畜般!”珲政铿锵有力的道。
“哦”?如阑挑眉道。他倒也不生气,轻笑。
如阑大步走到珲政面前,俯下身在珲政的耳边道: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话还是少说,你顶多就算个谏官,记住,祸从口出”。
“你…!——”昭珲政的拳头不自觉紧了紧。
昭如阑将手掌重重拍在珲政的肩上,拍了两次,“得了,你走罢,吾要歇息了”“再不走,一会儿可就走不了了”,昭如阑眉头低了低。
“放手啊,我自己会走,不用你管”他将昭如阑紧扣在肩上的手重重推掉,重重关门。
他本想再去找小妹,可奈何郡儿屋里灯已熄灭,他暗道“大抵是困了”。
三日后夜,朝中传来消息,《山川志》遭窃,宫中急命人搜查,发现有可疑人者,格杀勿论。
《山川志》乃宫中宝物,记载着国家机密及军事大纲及朝中显贵之贪污苟且之事,向来被“珍藏”。
后宫中,琬贵妃与沈氏(沈雁)「昭郡之母」在品香茶。
琬贵妃是皇上的爱妾,膝下有一子,生性不好惹,似昭如阑那般货色,许是年纪小,总有一身顽劣的工夫。
曾几何时,郡儿随母入宫陪同琬贵妃,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雀儿便不见了踪影。禀告了母亲想去花园转转,寻了好半天,终于在后山石头后边找到了雀儿。
细看,原是石子砸中,伤了脑袋,“定是那家伙干的”郡儿心想,便在无人观望中拿起石子掷向那片林中,不一会儿,一个顽劣的小孩子奔出,“不是,你这人,当真是没教养”。
只见那小孩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究竟是谁没教养,你这不懂礼和廉耻的小子”!
“你再嚷我,我就告诉我母妃!”那小子胀红了脸。那年他六岁,她十五岁。
琬贵妃虽仅有一子,但并无过分宠恃而坏其本性。孩子冰雪伶俐甚是可爱,但其父整日忙于朝政,无暇顾其,其觉但不明,便故犯误以求其父关怀之。
近日,藏《山川志》之阁反反复复命下人排查,竟无发现半点消息,达官显贵皆惧而燥。
昭府内,昭郡与次兄珲政在亭下相谈。
“你们都先下去吧,翠儿,”昭郡向她的侍女翠儿使了个眼色。
“郡儿,你说实话,你大哥是不是又给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挑唆你去做事”,珲政焦急问到。
“次兄,长兄是不会害我的”昭郡热忱的说。
“郡儿,这是我去城南东皇庙中求来的护身符,虽然你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也得有个念想,心里有个寄托”。
那护身符在宽大的袖间飘荡,“郡儿定不负次兄之愿。”
昭珲政敏察于事,感有人于城墙后窥探,便朝郡儿使了个眼色。
昭郡领会,便故意提高声音道:“次兄,吾闻城南东皇庙外有一片林,林中有食血之虫,但其却有活淤化血的功效,必得有心人亲自去采摘,次兄觉得应派何人?”
“阿妹说的极是,恕我无以为意,但我愿帮阿妹“出谋划策”,寻得一位“良人”,“阿妹如此重情义,那从小到大的陪伴便是至真的“那阿妹觉得你身旁侍候之人如何?”
“翠儿挺好的,便息她了”郡儿故意提高音量。
只听见城墙后有轻声脚步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知道该怎么办了吗?”珲政道。
“知道”!昭郡轻笑,抿了口茶水。
……
昭府内,昭母沈氏与离忧相谈。沈氏出郊访亲,祭祀,携珲政同往,留郡儿,“那郡儿就拜托你了”“姐姐放心,我早已把郡儿视为己出,不会令她受苦”。
“当心老太太,她总是不太喜欢郡儿的”沈氏皱了皱眉。
“还有她身边的丫鬟翠儿,虽自小与她同往,但也总是低眉下眼的,何况还是老太太安排来的,向来与老太太亲近。
“可是,姐姐,这老太太为何不喜郡儿”?
“老太太是信占卜之术的,道士行占,便预言“有得必有失”。
遂亡,无人知晓,这老太太总觉郡儿与其八字不合,必相克之,整日眼乏,头疾常犯,且不许除其侍女外的任何人入其室……”。
“我当年刚生郡儿时,正值严冬,确又大出血,幸得老天保我母女平安,那孩子自小便瘦削,我便带着她入别苑休养,因而忽了老太太,虽面容和而内厉,现其对郡儿怨恨加深”。
“唉,姐姐,老太太并不恶,只是这人越年长便越担心命数了……”,离忧安抚道。
“好妹妹,若老太太真有什么别的心,那妹妹便要一心向着郡儿啊,现如今阑儿被派出边疆平定战乱,操练甲兵。
说得好了,便是封承级,若要往坏处说,便是罪过啊,现朝大臣皆虎视眈眈而珲政又厉言辞,免不了得罪人,若是遇权贵排挤,遭殃便是郁郁不得志!”
那正室说得动容,她们两人相互扶着,都小声的啜泣着,如断弦之珠般,流转不绝,悲之从容,杜鹃未见,而情动甚忠,不觉戚戚,而已漫长。
当是时也,昭郡唤兰芝、巧白入室,烧水,煮茶,…天渐凉,乃用珍藏之茶,为御下所赐,杯具为整套的匀金色调,镶嵌着精细的花纹。
待茶热好,便命丫鬟翠儿端侍着茶水送去给老太太,大抵是因脚滑又亦或是“不小心”竟将那茶水连同茶杯一并摔到地上,那茶具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与石头的碰撞下“妥协”了。
兰芝、巧白见状,忙去唤主儿,昭郡似乎已准备好了。
“放肆,这乃是陛下御赐之物,毁坏御赐之物,是要掉脑袋的。我自小便与你一同长大,没想到你竟要害我,我与你情同姐妹,你呢?”
“主儿…莫要生气…”巧白、兰芝在一旁瑟瑟发抖,她们从未见主儿发这么大的火气。
“都是奴婢该死,毁坏了御赐之物,但小姐,我同你一起长大,你肯定会救我的对不对?小姐,我求你了,你一定得救我”翠儿颤抖着跪在地下,双手紧紧抓住昭郡的衣襟,如救命稻草般。
“罢了,这茶原本是献给祖母的,你又是祖母安排过来侍奉我的,想必只有她才能保你,你也只会听她的话,照她的话来办事,唉,大抵是我使唤不动你了,你快去找祖母吧,以后就跟着她生活,不必再来我府中了。”
昭郡故作失望,转身不去看她,连巧白和兰芝也站在昭郡这边儿。
兰芝给翠儿使了个眼色……
“小姐…你这…这说的是哪里话,奴婢侍奉小姐可是别无二心啊,奴婢自小便在这府里当差,补贴家用,是老祖宗看我可怜,护着我,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
“兰芝、巧白,你俩先下去”昭郡瞥见两个小侍女夹在中间害怕得瑟瑟发抖,且那两个小侍女也不过才十四岁,天真烂漫,绝不会如二十二岁的翠儿般“谋划”。
昭郡虽然看着温婉娇弱,温和,可内心却坚韧无比,镇定自若,完全不似个软弱女子,又亦或是受大兄的影响。
“况且,……况且……我一直都是老太太护着的,我没理由不听老太太的,现如今,犯了大错,她定会视我如糟粕”,“小主,小主!你一定救我啊!”翠儿瘫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听了莫不使人悲凉,
但这似乎并不能打动昭郡。
“你果真是…”昭郡轻笑,转过头来。轻哼一声。
“小姐,我侍奉你这些年来,你也是知道的啊,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昭郡虽与她相伴多年,却依旧毫不心软。
“想必那天在城墙后偷听我和次兄谈话的也是你罢”!
“是…是我…我…的确偷听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个字,如苍蝇般。
“罢了,我早该料到你是老祖母派来监视我的,这件事只要我不告发,那你就是安全的,念我们主仆一场,你也早已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按府中规矩,你也早已该嫁人了”
“城东李家李举为人忠厚,父亲常夸赞他有才能,只不过是我父母亲的一句话,你现在便可离开…”昭郡又狠心的把头转过去,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翠儿的泪模糊了眼眶“小姐,这么多年我可从未设想过要害你,老太太那边我也总是说你的好话,好歹我们也曾是主仆一场,您就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
“暂且念你是我的好姐姐,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有什么再受老祖母指使的?”昭郡转身,凑近她,蹲下身来?
……
“既然她什么都不愿说,那可留不得她了”昭郡心想。
次日,昭母沈氏出郊,在大门外与之告别,昭宏上朝,沈老太太头疾,仅离忧与昭郡还有几个小丫鬟相送。
珲政本想留与府中护郡儿平安,而奈母亲也是“孤身一人”,虽有侍从,但终不能放心,又因其父曰:“随你母亲一同前去吧”。交与昭郡交待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昭母去郊后,离忧便体会到了当母亲的快乐,二人相差虽有十九岁,但二人都既有小孩心性,且离忧无子。
也许真的是不育能使人容颜长驻,又亦或是少些操心事罢,所以二人更像姐妹。
鸡鸣之时,昭郡便早早的起了床,侍女已在屋门外候着了,便唤了句:你们先下去吧。
套了一件薄披风悄悄从侧门出去,走过偏殿的小门,跨上了一座木桥,天凉,刚入秋。
木桥边的几片树叶沙沙作响,“吱”门被轻轻推动,“是谁”?“阿母,是我”轻声道,还带着点沙哑。
“你为何穿着如此单薄”“天凉了,应多添些厚衣物”。
“没事,我耐冻”“我还年轻”“不像阿母那般怕冷”。
“你这是嫌阿母年龄大了?”离忧轻笑道,忙把她引到内室。
“我并无此意,阿母不要多想”。
“阿母,你才不老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换作旁人,早就容颜尽褪了,而你,却丝毫未老,只像是大我几岁的阿姊般”。
离忧握住了昭郡的手,轻抚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倒不是我多么在意年龄容貌,只是为…一…”。
她突然打断到,抚着她手竟有些干糙,你还未洗漱吧。
她突然凑近,道:“让我来为你梳洗吧!”
昭郡惊:“不可啊,阿母,这不合礼。”
离忧笑道:“你啊,要是知道做什么合乎礼,还会这么早进我房内?”
昭郡被她噎的说不出话……
离忧为她梳发,梳了一个较文静的发髻,二人都默不作声。
她轻轻道:“沈姐姐(你母亲),可曾为你这般?”
昭郡道:“自然是不曾,我母亲整日不苟言笑,还教导我笑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哪有这儿自在啊。”
“嘘,不许你非议你阿母。”
“不是你要我说的吗?”昭郡小声嘟囔着。
“那,我日后在私下里唤你阿离可否?”
——几秒的沉默不言语。
离忧的眼眸亮了亮,那一刻,好似整个星辰皆在她眼眸中孕育。
那面古老而神秘的铜镜映射着二人的面容。
……
“阿郡,这是一支珠钗,你一定要随身携带,记住,无论何时,还有无论日后有什么说法或是传闻,你都要坚信不移,万不可有猜忌之心,日后若是闯了祸,惹了麻烦,没人护得住你。”
“这是为何,这支珠钗外形并不起眼,更不会惹人注意,为何要给我珠钗还令我随身携带,又为何要说如此怪的话。”她心想。
她伸手抚了抚那只珠钗:“这是桐钗。”
离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昭郡不解:“这……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离忧打断,“时辰不早了,快回去吧,要别忘早早向你祖母问安。”
说罢为她披了件外套,便将她推到屋门旁。
她心中满是不解。
昭郡坐在镜子前,巧白给小姐梳发髻。
巧白轻轻抚摸着昭郡的发丝,轻声说“小姐头发真好,很
柔顺,也不毛躁。”
昭郡轻笑,没多说话。巧白给昭郡挽了个轻快的发髻
后,拿出首饰盒子,展示给昭郡看,“小姐想戴哪只发
簪?”
昭郡轻抚着盒中发簪,有些犹豫,开口问“就这些了吗?
有没有桐木的?”
巧白不解,“桐木?小姐要桐木的作甚,这金银珠宝的不
好看吗?”
昭郡沉默了一会儿,随便拿了一支,缓缓开口“无妨,就
这只吧”。
“好的,小姐”巧白为她簪上。
此刻她的心里又在想着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感时花溅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