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明说,但本丸的付丧神们都在关注着祝染和审神者吵架这件事情后续的进展。
而第二天的早上,他们在食堂里先看到了一个脸肉眼可见地肿了一圈的鹤丸国永。
对方的精神状态实在太萎靡,来的路上加州清光跟他打招呼,他都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
完全没听见。
众所周知,鹤丸国永是本丸出了名的高精力刃,平时都是要和短刀们玩到一堆的。
这太反常了,哪怕是山姥切国广都忍不住出声探究:
“鹤丸,你什么情况?”
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染酱呢,没和你一块儿来?”
刚刚被鹤丸国永无视了的加州清光也凑上来,胳膊搭上了鹤丸的脖子,近距离观察他。
啧啧,下颌线都变得模糊了。
如果不是鹤丸国永晚上偷喝厨房食用油,一夜之间体重暴涨二十斤的话。
那他就是水肿了。
听到祝染的名字,鹤丸国永才恍恍惚惚地抬起了眼,语气中满是痛苦:
“大概……在主公哪里吧。”
“随便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更反常了。
鹤丸国永居然会说不想见到祝染,本丸一直以来情比金坚的白毛双子星居然出现了内讧?
食堂里的付丧神们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依旧是英勇地战地记者加州清光冲在了最前线,他一边颇具刃文关怀地拍着鹤丸的背把对方扶到座位上,一边旁敲侧击:
“你俩昨晚也吵架了?他不是刚和主公吵过吗,还没和好吗?”
平时也看不出来祝染这么骁勇善战啊。
“我俩没吵,他和主公也和好了。”鹤丸国永眼神虚无,露出一个疲惫地笑容。
作为最早来到这个本丸的太刀之一,虽然不像大和守安定那样和加州清光朝夕相处,他和对方也算是知己知彼了。
一下子就知道对方想干嘛。
只是平常加州清光八卦的时候,他都是负责打辅助的那一个。
但是现在,他是被采访的受害刃。
虽然身份立场发生了改变,但鹤丸国永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必须让所有刃都知道祝染对他犯下的,残忍的罪行。
想通这一点之后,他瞬间精神为之一振,眼睛里酝酿起感情,目光哀怨地投向加州清光:
“清光大老爷!我有冤屈啊!”
“那个祝染他简直不是刃啊。”
确实不是刃,他是剑来着。
加州清光虽然这么腹诽着,但还是立刻就心领神会,装出一副善解刃意的姿态,一把拉住了鹤丸国永的手,言辞恳切:
“快快请讲,无论是情感纠葛还是刑事案件,本官都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但是话虽如此,鹤丸你不会是要掉眼泪吧。
千万别哭啊,本来就肿哭完会肿上加肿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肿成了鹤球的鹤丸国永委屈巴巴把他昨晚的遭遇娓娓道来。
在祝染一把拍开了他以为是断头饭的法棍面包之后,无论是他还是桃濑灯里,看着对方哭得梨花带雨的,都是爱心泛滥。
“孩子都哭成这样了,还吃干巴面包确实是凄惨了点哈。”桃濑灯里率先否定了她自己的安排。
要是哭着哭着喘不上气、再被面包噎死了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染酱他肯定已经知道错了,是不是?”
鹤丸国永也很配合戳了戳祝染,让他给主公一个台阶下。
祝染眼睛红红、鼻头也红红地抽泣着点了点头。
于是一人一刃就这么借坡下驴,迅速一拍即合,决定带祝染去厨房找点别的吃的。
但是桃濑灯里去拿面包的时候,才信誓旦旦地跟烛台切光忠夸下了海口,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祝染。
给她吃胡萝卜的刃不可原谅。
此时如果大摇大摆地去,有损她审神者的威严形象。
而且三个人行动目标实在太大了。
最后还是鹤丸国永鹤丸体贴地表示,主公已经为了祝染的事情今天奔波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就好。
那时候的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善解人意、魅力非凡,哪怕是烛台切光忠也要在他之下。
却完全不知道,这简直就是他命中的一劫。
他们两个的分工非常明确,鹤丸国永在走廊打掩护,祝染自己去冰箱里找自己想吃的。
结果出师不利,祝染一进去,就碰上在厨房检查餐具报损情况的压切长谷部。
不愧是本丸的总务番长,即使桃濑灯里不在,他也在自己给自己创造工作。
而出于羞耻,祝染不想、也不敢告诉压切长谷部他们吵架的真相。
这里可是厨房,除了手合场之外最危险的地方。
他要是告诉忠犬君他用神隐来威胁姬君,压切长谷部当场就能把他压而切之,再煮成一锅香香烂烂的粥糊糊。
所以,顶着压切长谷部困惑且探究的目光,祝染急中生智地表示,其实是鹤丸国永渴了,他来帮室友接水。
然后他就这么“得偿所愿”地捧着一壶压切长谷部给他兑好的温水,仓皇落逃。
第一回合的觅食行动就这么大获全败,还喝了一大壶水,鹤丸国永恨铁不成钢。
至于祝染为什么不喝。
他说空腹喝水对胃不好,用自己还没有退红的眼眶道德绑架了鹤丸国永。
而第二回合,祝染还专门等了一会儿,才以还水壶的名义又回到了厨房。
结果又遇到了来清洗盘子的歌仙兼定。
面对歌仙兼定的关切,祝染支支吾吾,于是又故技重施,带回了一壶水。
这次还甚至贴心地加了蜂蜜和柠檬。
而这就是为什么鹤丸国永今天看起来如此水肿的原因。
两大壶水下去,他昨晚睡觉都不敢翻身。
可以说百分之百都是祝染害得。
“那然后呢,祝染最后吃上饭了吗?”路过的源清麿带着他害羞的好亲友水心子正秀加入了这场谈话。
水心子正秀的大半张脸都藏在立起的领子里面,但是此时眼睛亮亮地盯着鹤丸国永,显然也对此很好奇。
“吃上了。”鹤丸国永表情更加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第三回合,他说什么也不让祝染去了,没用的室友退至他身后就好。
他有预感,要是祝染再带回来一壶水,他们两个的友谊也就此走到尽头了。
而最后,在祝染崇拜的目光中,鹤丸国永雄赳赳气昂昂地,带回来了一锅粥。
“你这比我好在哪里?”祝染嗤之以鼻,但是还是蹲在地上,一边用手扇风,一边乖乖地等着粥凉一点。
“我没办法啊,谁知道为什么厨房一天天刃那么多啊,歌仙刚走,里面又刷新出来一个光坊。”鹤丸国永也非常挫败。
他们两个今晚简直是出师不利,尤其是他,直接开盲盒开出来了厨房的最终boss,烛台切光忠。
看着烛台切光忠关切的眼神,鹤丸国永既不能出卖要面子的祝染,又不想再折戟沉沙收获一杯水。
他只能说是自己今天没吃饱,来厨房找点东西。
“但是你今晚饭都吃光了?”烛台切光忠盯着他,语气中透露出关切。
“可能我今天消化就是特别好呢。”鹤丸国永言之凿凿:
“拜托了。光坊大老爷,给点粮吧。”
“那好吧。”面对着鹤丸国永可怜兮兮的眼神,烛台切光忠选择顺从。
但是他给了鹤丸国永一碗粥,表示吃这个不会有负担,还顶饱。
“所以说厨房平时居然有这么多刃吗!”一说到这个,鹤丸国永就觉得抓狂,昨晚的经历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怎么可能。”山姥切长义用看傻子的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当然是故意出现在厨房里的。”
而在鹤丸国永不可置信的目光当中,烛台切光忠走了过来,双腿交叠,像个男模一样撑着胳膊靠在了鹤丸的桌子上。
歌仙兼定也凑了过来,不过他只是微笑着拍了拍鹤丸的肩:
“我给祝染殿蜂蜜水,是因为听到他嗓子哑了。”
“只是可惜了,最后全都被你喝掉了啊,鹤丸。”
“你昨晚进厨房的时候,肚子都有弧度了,怎么可能是饿了。”烛台切光忠大发慈悲地揭露了真相:
“我给你粥,是因为歌仙殿跟我说祝染殿看起来刚哭完,他今晚又没吃饭,怕他消化有负担。”
“那、那压切长谷部呢!”
鹤丸国永感觉自己的认知遭到了颠覆,他开始怀疑这个本丸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不要叫我压切,直接喊长谷部!”当时刃压切长谷部神秘莫测地闪现在他背后,对着鹤丸国永的头毫不客气地拍了下去。
“我出现在厨房确实纯属意外,但是是我告诉歌仙和烛台切祝染去厨房的。”
“所以你们都知道我和染酱去厨房?”鹤丸国永欲哭无泪,像是被抽掉骨头一样、五官朝下软趴趴地瘫倒在了餐桌上:
“那我昨晚喝的两大壶水什么?!”
“算你爱喝水。”加州清光怜爱地拍了拍他水肿的脸。
鹤丸,真的肿了。
现在看起来像个发面的馒头一样。
“人家祝染哭完了缺水喝点就算了,你跟着喝什么。”山姥切长义嗤笑一声,他对于鹤丸国永的脑回路真是无话可说。
很难想象鹤丸国永平时看着古灵精怪,怎么这个时候怎么实诚,两大壶水说喝就喝。
也不想想自己是那种老师的刃设吗。
“所以,祝染呢?”山姥切国广突然问出了这个被大家遗忘已久的、昨晚的真正主角。
“真不知道,他昨晚说要去厨房还锅,然后去找姬君说很重要的事情来着。”
因为喝了太多的水,实在是行动不便走一步都难受,鹤丸国永就随他去了,自己回到了部屋。
“说起来,好像今早起床也没看到他,被子也是叠好的。”
此时,被山姥切国广这么一提点,鹤丸国永终于消化了水,没了身体上的不适,脑子也转动了起来。
“那不就是一晚上没回来?”加州清光目瞪口呆。
“应该是在主公哪里?”大和守安定提出一种可能。
“他怎么可能留宿天守阁!”对于他的假设,压切长谷部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确实,昨天晚上鹤丸国永和祝染在厨房越挫越勇遇到烛台切光忠的时候都是深夜了。
祝染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大晚上去找桃濑灯里的。
在场不少的付丧神心里,都升起来了一种隐隐的预感。
应该,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而就在他们讨论祝染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挂着黑眼圈同样精神萎靡的桃濑灯里出现了。
桃濑灯里,一个人,身高168cm,身后无隐藏物。
所以付丧神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本来还嘈杂的气氛突然就冷却了下来。
“……?”
桃濑灯里本来还在打哈欠,但被他们突然的安静给吓了回去:
“早上好?”
“都看着我做什么。”
昨天晚上桃濑灯里回去以后,连夜措辞,给七舅姥爷发了无数条信息轰炸。
一方面是要把她在时政的遭遇和祝染的事情汇报给他。
一方面是提前开始给七舅姥爷做心理建设,试探一下她有没有机会在时政手里要到祝染。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特别憔悴,所以她今早洗漱的时候连镜子都没敢看。
她就这么自欺欺人。
众刃面面相觑,不知道让谁来说这件事情比较好。
阿路基看起来脸色真的很差啊,要是情绪激动晕倒了怎么办。
最终,在一片混乱中,还是鹤丸国永率先开口了:
“主公,你今天有看到染酱吗?”
“他昨晚说去找你,然后就没出现过了。”
谁来找我?
祝染?
不知道,没见过啊。
因为熬了夜,桃濑灯里本来脑子还有点恍恍惚惚地反应着这句话,然后突然清醒了。
祝染不见了?!
她昨天晚上千辛万苦哄好了的小兔崽子,没了?
桃濑灯里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拔腿就往天守阁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天守阁。
但是她就是这么觉得,所以她也这么做了。
而食堂的付丧神们看到她的神情,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桃濑灯里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在后面有一群付丧神在追逐的情况下,居然是她率先到达了天守阁。
而等她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拉开天守阁的大门,迎接她的,只有一如平常般清脆的刀铃。
天守阁和她今天早上恍恍惚惚出门的时候看起来一模一样,就连她每叠的被子都还堆在那里。
祝染,没有来过。
桃濑灯里突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因为刚刚剧烈的奔跑,此时她的大脑也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但是她还是想不明白祝染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也想不出来祝染会在哪里。
昨天晚上不是都说好了吗,解开了祝染一直耿耿于怀的心事,也说好了她会努力地留下祝染。
现在又是闹哪样出?
是因为她昨晚说话太重了吗?
祝染这是,还是不信任她,所以选择了不告而别吗。
在桃濑灯里陷入浑浑噩噩的思考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脸颊处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猛然抬头,目光在看清来刃的时候却又一次失望。
是山姥切长义在戳她的脸。
而山姥切国广也站在了她的旁边,目光担忧地看着她。
回头看去,刚刚还在食堂的付丧神、甚至一些刚刚还没有在的,全都挤在了天守阁的门口,此时,他们都在静静地陪着她。
实在是太不合格了,桃濑灯里。
居然让所有的付丧神大早上都跟着自己提心吊胆。
桃濑灯里的理智慢慢回笼,她狠狠地唾弃了自己。
而正在她勉强打起精神,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刃群中突然传来了大般若长光疑惑的声音:
“今天的刀铃,听起来是不是比平时闷?”
他长得高,对于刀铃听得分外清楚,而平时也对于艺术鉴赏颇有研究。
是和歌仙兼定、一期一振经常凑在一起开品鉴会的高雅刃士一振。
顺着他的话,众刃和桃濑灯里都往刀铃的方向看去。
刀铃是刀剑付丧神们身份的象征之一,每一位付丧神来到本丸,都会把刻有自己刀纹的刀铃亲手挂到天守阁。
而桃濑灯里本丸的刀铃,从最开始只有山姥切国广孤零零的一串,到现在早已经是像葡萄一样繁荣茂密的一大串。
每有一阵风吹过,各色颜色不同、花纹也各有千秋的刀铃就会被簇拥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就像是本丸的大家被聚集在一起一样。
而此时此刻,他们清晰地看到,在众多作响的铃铛中,一串红色的穗子在随风飘扬,上面还挂着一张纸条。
红金的组绳、碎金的缀珠,那是祝染本体上自带的剑穗。
大般若长光把它取下来交给了桃濑灯里。
在众刃的注视之下,桃濑灯里打开了那张纸条,只一眼,她就被气笑了:
字迹工整隽美。
但是,祝染是拿英语写的。
一眼所过去就是好几个她不认识的生单词。
最后还是山姥切国广拿着她的手机给她拍照翻译了一下:
亲爱的姬君:
为了能够早日重逢,我决定去时政坦白从宽了。
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请一定思念我,一定担心我。
落款:洗心革面,重新做刃的祝染。
染:英语是我和姬君特殊的羁绊
审:一直在挑衅我
修文基本上告一段落啦,欢迎大家从头再看一下,应该会流畅很多
最近想努力一下申榜和争取入v
依旧是请和我互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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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七舅姥爷我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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