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砰”声，伴随着终场哨响和一片乱七八糟的欢呼嚎叫。空气里全是塑胶场地的热烘烘的焦味和汗水的咸腥气。李鹏程抓着毛巾和水，还没挪步，那个身影就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撞了过来。
“鹏程——水！”
一条汗湿发烫的胳膊习惯性地勾住李鹏程的脖子，差点把他带一趔趄。张叶轩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头发茬湿漉漉地蹭过他太阳穴，剧烈运动后的心跳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又重又急地撞着他侧肩。张叶轩看也没看，伸手精准地摸走李鹏程手里那瓶刚拧开还没喝过的矿泉水，仰头就往嘴里灌。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漏出来的水混着他脖子上的汗，一路亮晶晶地滑下去，洇湿了胸口大片的球衣。
旁边有几个女生小声低呼，夹杂着痴痴的笑。李鹏程僵着没动，脖子上是张叶轩箍着的胳膊，触感鲜明得像烙铁，鼻子里全是张叶轩身上扑面而来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年轻男孩的体热和汗味。
张叶轩三两下灌下去大半瓶，终于喘过一口气，胳膊还挂在李鹏程脖子上，侧过头，汗湿的额头几乎抵着他的鬓角，咧嘴一笑，牙齿白得晃眼：“渴死我了……还是你这儿的水甜。”
周围的目光针一样扎在李鹏程后背上。他下意识想偏头躲开那过近的、带着滚烫呼吸的距离，喉咙发紧，没接话，只把手里的毛巾递过去。
张叶轩接过去，胡乱在脸上头上蹭了几把，终于撒开他，把空了大半的水瓶塞回李鹏程手里，拍了下他的背：“走了，冲一把去，臭死了。”
更衣室里人声鼎沸，吵得耳膜疼。赢球的兴奋没散，一堆人光着膀子互相喷着垃圾话，炫耀刚才的某个进球或者嘲笑某个蹩脚的失误。潮湿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混在一起，闷得人喘不过气。
李鹏程靠在最里排他的柜子前，尽量降低存在感，等着这群精力过剩的家伙闹腾完。
人影一晃，张叶轩拨开两个人走过来，头发还滴着水，只在腰上松松垮垮地系了条毛巾，裸露的上身下滚。他几步走到李鹏程面前，没停：
李鹏程脑子里“嗡”的冲到了头顶，又瞬
“你……”李语气，
还有张
心猛地一沉。某种不好的的呼吸骤然停止。
手指不受控
只有心脏在空荡冰冷的胸腔里，一下，一下，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几乎要炸裂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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