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欣看她端着一碗水出来，就示意顾秋禾：“你先喝一口。”
顾秋禾要气死了：“你不信我？”
顾欣欣不和她理论，面无表情：“快点儿，等挨打吗？”
顾秋禾都气哭了，端着碗喝一大口：“好了吧？我才不是那种往碗里吐口水的人呢。”
顾欣欣微微挑眉，但还是端起来仔细观察了片刻，这才往自己嘴边凑，一边动作，还要一边仔细观察顾秋禾，只要她表情稍有不对，她就打算将这碗扣在顾秋禾脑袋上。
幸好，顾秋禾也确实是没那做手脚的胆量。
这碗水原滋原味——锅里煮过饭的那种味道。
顾欣欣叹口气，她想念饮水机，净化水，自热水壶。
“大姐，我回来了。”没多久，外面就传来顾向荣的声音，顾欣欣这会儿总算是来了些力气，赶紧做起来：“阿荣？”
顾向荣乐滋滋的：“是我，我回来了，大姐今儿在镇上买了些什么？”
顾欣欣摆手：“没什么，都是些做麻花的原材料，倒是你，今儿头一天上学，在学堂里感觉如何？”
顾向荣赶紧说道：“还好，先生很是和气，同窗们也很是友善，见我们没有书本，还将自己的书本借给我们看。”
说着就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一眼顾大牛。
顾大牛微微皱眉，但没出声。
顾文书扑过去：“爹，我要钱。”
不等顾大牛说话，顾文书就掰着手指：“我要买笔墨纸砚，还有书本，对了，先生说，中午要是在学堂吃饭的话，一天需得八个铜板，一个月要二百四十个。”
顾向荣没说话，顾欣欣伸手摸一下他脑袋：“能不能自己带饭吃？”
顾向荣赶紧点头：“能的。”但其实带饭是不太方便的，夏天天热，可能会将食物放坏，冬天天冷，放凉了吃肚子疼。也就春秋天合适，但春秋天虫蚁多，放哪儿都不太合适。
顾欣欣抿抿唇，也看顾大牛。
顾大牛这次竟是没有不耐烦的发火，而是起身回屋子里拿银子，回来分给顾向荣和顾文书：“一人一两银子，除了吃饭的银子，剩下的不管你们没什么，我都不过问，但是，不要再要了，至少这个月不能再要了。”
顿了顿，补充道：“要也没有了，咱家总共就这么些积蓄，没有更多的了。”
顾文书嘟嘟囔囔不高兴，他都打听好了，一本百家姓和一本千字文，还有三字经，加起来需得二两银子呢。但他又不敢去缠着顾大牛，只要一眼一眼的看顾向荣，指望顾向荣出面再要一笔。
顾向荣悄悄和顾欣欣说话：“我找同学借书来抄写，我给他一本是十个铜板，这样一来就能省下来很多钱了，剩下的正好买笔墨纸砚。”
顾欣欣好奇：“你怎么抄写？你会写字了？”
这才上学头一天吧，竟然会写字了？这教学速度有这么快的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所以顾向荣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局促尴尬：“那这钱就不够买书了……”
顾欣欣摆手：“钱不是问题，很快我就能赚钱了……你先租同窗的书本看，一天一个铜板或者两个铜板，不能超过两个。”
顾向荣惊呆，还有这样的法子？
顾欣欣笑道：“租借嘛，很正常的。”
她起身往厨房，赚钱大计，刻不容缓，要不然她手里有钱也不敢拿出来用，实在是憋屈的很。再者，不得让顾大牛见识一下她的本事吗？否则顾大牛总当她好欺负，还是那个他随时随地能打死的亲女儿了。
要先和面。
蜂蜜麻花对面的要求很高，里面要放鸡蛋，但鸡蛋不能放多，不然味道容易腥，要放猪油，这是为了让面粉更软和，虽说是甜口的，但面粉里面也还是要放盐，这是为了面更筋道。
她弄了一块儿老面做面引子——没有酵母的时候，面引子就是用来发面的最好的东西。
将鸡蛋打进去，她的动作干脆利落的很，看的顾陈氏脸颊直抽抽，在一边叨叨咕咕：“你少用些鸡蛋，反正不一定有人能吃的出来……”
顾欣欣充耳不闻，只管忙自己的。
晚饭就是野菜汤和野菜饼子，不好吃，顾欣欣还是让自己吃下去了，不吃不行，这么大的运动量，她要不吃可就要掉肌肉了——虽说她还没肌肉，但是，不吃肯定没有，吃了就说不定会有。
她现在是活命第一要紧，那种瘦瘦的身材就不太合适了，好看是好看，就是不耐活。
吃完饭照旧让顾向荣给自己烧水，她自己拎水，明面上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来诱惑顾秋禾了，也就只能是在心里自我安慰，拎水也算是锻炼臂力了。
顾陈氏看她不顺眼，所以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那水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打水不费劲儿吗？你倒好，自己一天用两桶，不见你打水，光见你用水的，别人打来的水就那么好用是不是？”
她特意站在顾欣欣门口说，务必要让顾欣欣听见。
顾向荣赶紧从厨房出来：“我明天一早就去打水，肯定不会让家里断水的。”
顾陈氏翻个白眼给他，顾向荣不习惯和女人争论，顿时尴尬不自在。
顾陈氏就又开始絮叨：“女孩子家家，一点儿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整日里跑这家去那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长舌妇，就喜欢去别人家说闲话！”
顾欣欣洗完澡，拿着水盆出来，一开门，对着顾陈氏就是“天降甘霖”。
顾陈氏惊呆了，一脸呆滞的看顾欣欣，顾欣欣赶紧道歉：“对不住啊后娘，我没看见你在这儿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给我站岗放哨呢，要不然我洗澡你站这儿做什么呢？我可不敢让后娘你给我站岗，后娘你还是赶紧去歇着吧。”
顾陈氏脸色青白，片刻之后跳着脚骂人：“你个贱皮子死丫头，你那眼珠子是用来干啥的？你看不见我站在这里你能看见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娘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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