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村民的尸体抛向海中，成为变异鳗鱼的饕餮盛宴，连带族长的骨灰也给他一并撒海里。
一点不剩。
控制着人做完这一切后，凌霄轻轻放下了阿墨，来到了最后几人身前：是时候找他们算账了。
她恢复了几人的神志，猩红从眼中消失。在看清眼前的一切，他们的眼中全是惊异。
人呢？刚才那么多的人呢？！
自己只是眨个眼的功夫，其他人都死哪去了？！
连族长都不见了！
只剩面前这个怪女人，还有远处躺着的人身鱼尾的怪物，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回过劲，一人发出痛呼：“嘶，我这哪来的一道口子！谁干的？！”
“我胸口也疼…谁踹我了？…不是！阿哥，你脸上全是血！”
“！你不也是！”
“喂！那女人，我问你——”
“...凌...姐姐...?”滕天云惊讶地看着凌霄，她不是应该死了么？！
这可是滕天泽亲口告诉他的！
凌霄不在乎他们什么反应，她直接出声引来了所有的注意：
“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给每个尸体跪地磕头，我给你个痛快；第二，不磕头我就让你也尝尝被折磨死的滋味。”
随着她的话，几人才看到旁边被黑衣遮盖的尸体，但只是面面相觑，直到她话说完都没什么人当回事。
其中一魁梧壮汉不耐，一脸狞笑走前：“呵，傻子，这话你都说得出口，真当我们吃素的么！”
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把砍刀，大喊着砍来。
“去死吧你！”眼中是满满的杀意与兴色，他已经想到一刀把这女人劈成两半的样子了！
人已逼近，大手一挥就要落刀！
“噗呲——”极轻的一声，却刺耳惊心！
那壮汉失了声，大刀“嘭咚”落地，只余他的小声喘息。
此刻他瞪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胸口正中央穿过去的红蛛丝。
凌霄轻而易举地操控蛛丝提起了他，挪开，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后。
剩下几个人的表情那叫一个“异彩纷呈”。
“怎…怎么回事，这个女人…”
“怪…怪物啊！”
“…….那不是族长的…不会是族长传给——”
“不会！族长不见了，其他人都不见了，一定是这女人搞得鬼！”
“别怕，我们一起上！”
几个人拿起地上的刀就冲过来，但都没等靠近，又是极细的几声穿透声，连蛛丝什么时候出现都看不清，全部步了壮汉的后尘。
一根串一个，被高高挂在了空中。
脑中传来了朱晏的看热闹声：“啧啧啧，好残忍呢～我的小主人～”
听到这话凌霄只想冷笑：她残忍？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是他们伤天害理，枉顾人命，那是他们活该！
她不想理睬这惺惺作态的蛛妖，他也是个该死的！
剩下的三个人瑟瑟发抖，滕天云泪红着眼，走近几步跪在了她面前：
“凌姐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答应给他们磕头……我…我没做什么，都是族长逼我的…我是无辜的，求求你！”
他秀丽的脸蛋声泪俱下，似是痛彻心扉，看着好不可怜。
但凌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可是“回忆”到：
他们这对双生子家，惨死过不少人。
每一个都是被他们这副清纯的面孔欺骗了！完全不知道皮下是一个个吃人嗜血的怪物！
他见凌霄不说话，但也没有别的动作，以为她答应了。按住内心的喜悦与忐忑，仍是带着哭腔给摆放着的每一具磕头，直到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头磕完，他起身准备离开，却是浑身一颤，随即脱力倒下。不过没有倒地，他的左胸口处延伸出一根红丝挂住他的重量。
一击致命，她回应了最开始给的选择。
最后两个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这也许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害怕吧……两根丝线一前一后很快串回来。
凌霄看着从自己身上延伸出的红蛛丝，挂串着不少人，除了已经死去的滕天云，其他的都还活着。
只不过她很讨厌无谓的吵闹声，穿得都是气管，断了他们的声，也快断了他们的气。
趁还活着，全部丢入海中。
看着他们在黏腻缠绕的鳗鱼群中无声挣扎，血色很快漫了出来，吸引更多的变异鳗鱼扎入他们的体内。
大大小小地在翻滚、蚕食、吞噬……直至海面再次恢复平静。
凌霄仰头，看向终于透彻的圆月。
快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
月夜将尽，黎明破晓。
怀里的阿墨长睫震颤，倏地睁开眼。
“阿霄！！”一声喑哑破口喊出，当视线聚焦到眼前的人，两行清泪当即流下。
紧紧地拥住，脸深埋入怀，他的声音抖得不像话：“…阿霄……”
“嗯，我在的。”凌霄环稳，轻拍着他的背，过了会儿问道：“你哪里还难受么？”
怀里的头摇蹭两下，期期艾艾抬起脸：“我不疼了——阿霄呢？！阿霄哪里还受伤了？”
阿墨腾地直起半身，边说边小心摸看着凌霄。
凌霄拉过他两双手，安抚两下，柔声道：“我没事的。”
“哎呀呀～好温柔呢，小主人。怎么对我就这么冷情呢？”脑中是被她忽视一晚上的妖妖调调。
她继续选择忽略。
凌霄又安慰了阿墨一会，确保他身体没什么问题，鱼尾化成了双腿，给他找了一条裤子穿上。
和他简单概述昨晚他昏死后发生的事，讲到她杀死族长后意外获得怪异能力时，阿墨的琉璃目紧张而又担忧地望着她。
他能感知到阿霄的气味有了一些改变，很浅很细微。
凌霄弯起一个极浅的笑：“没事了，都结束了。”她选择性地隐藏了体内蛛妖的存在......
整个海滩视野开阔，只静静站着他们二人，海水无浪，与天际相衔。
两人望着看似寻常平和的海面，凌霄昨晚试过，这片海域底下是数不胜数的鳗鱼群。
她的蛛丝对它们没什么大用，缠绕绞杀后又是新的一波，它们在这繁衍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朱晏提醒过她：“你再过一下那老货的记忆呢，这可不是他的能力能做得出来的哦~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你可以找你那条小鱼试试。”
“它们不该属于这里。”阿墨望着低语。
凌霄看了过来，问道：“阿墨，你有什么解决办法么？”
他低头沉思片刻，也转过头来：
“我的歌声可以操控指引它们，只要我把它们带到一片无人涉入的深海，就可以。但是，”他不放心她的同行，也不愿意与她分离，“这期间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来寻找......”
“好，那先不急。”凌霄摩挲他柔软的面颊，“有件东西需要带你去看下。”
“我们回村。”
…
两人从海边走到快近村子时，看到了几个人的身影——
那是几个互相搀扶，佝偻着身躯的老妇人，和中间的美丽青年。
滕极渊看到了凌霄他们走近，把身侧扶着的母亲交给了旁边的一个人，自己走前几步：“...凌霄。”也向一旁的阿墨微弯腰，深点了一个头。
“你们这是...?”凌霄并不意外他的出现，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些个村民也在。
滕极渊明白她的疑惑，解释道：“我的阿母和她们都是之前被骗到村子里的外来人，只是因为足够‘听话’，便被留了下来，当做奴仆使用。”
“她们没有害过人，希望你可以放过她们。”他的嘴角和侧脸带着明显的淤伤，身上也是遍布脚印。
他说完这番话，作势就要跪下来。
“不用。”凌霄拦住了他，“她们我很清楚，我不会为难无辜的人；你也走吧。”
她在族长过往记忆中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人”，活着已经是不幸中最大的幸运。
滕极渊怔住，她回答得太快太轻松，让等了大半晚的他没反应过来。
他做好了很多准备，万一回来得不是他们，他也是时候做个了解。
或者他们回来后终于想起来他的存在，他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不如主动送上门，起码保住阿母她们的性命......
谁知道就这么轻轻揭过了，连他都被允许离开。
思绪交织，一时心头涌出，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强压下这份情感，语速有些快地叙述自己的“职责”：
“其他人...地下室里活下来的所有外来人，都被我带出去了。第一批还在摸路的时候，雾气突然散了，我就想到了你们，很快带出去后，就折返回来把剩下的所有人也带了出去。”
“有一位是你的好朋友，她很善良，愿意为我担保，跟着走了一趟返回。但她后来不愿再离开，说要等你回来，我擅自做主把她打晕，一起送了出去…他们现在差不多都快要走出这片山林了。”
他说完这段话，就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凌霄。
凌霄还没说什么，脑子里的朱晏倒是啧啧称奇：“小主人啊，小主人~你的魅力可真大呢，上次见这小子他被小杂鱼撕得半死不活。”
“本来有点惊奇他这性子居然会冒死带人逃走。呵呵，现在瞧他这纯情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闭嘴。”凌霄脑子里回了一句，随后对着滕极渊：“你做得很好，谢谢。你们赶紧走吧，过不了多久，有人报警后会来人搜山的。”
滕极渊搀回了自己的母亲，几人没什么行囊，朝凌霄他们深深鞠了个躬后，离开了。
滕极渊在拐角处看了凌霄最后一眼，又看到了她身旁的清美男人，终是转回了头，浅浅笑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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