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隐去,天色渐暗。
一抹黑色身影潜入夜色,身姿轻盈的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墙屋檐,最终在一处精致宽阔的院落停下脚步,轻轻掀开屋角寻找今晚的目标人物。
屋内陈设尽显奢华,数不清价值不菲的装饰物,悠扬欢快的乐声配上数名貌美的舞姬。
主位上的男人大腹便便一副奸商之相,正是画像上之人,也是她今晚的目标。
眼下人多并不方便下手,其一,太过聒噪;其二,太过麻烦。
此人名叫贾富商,人如其名是锦州城数一数二富贾一方的商人。
一个富商被人找到杀手买他的命,要么就是得罪了仇家,要么就是太过富庶招人妒忌。
但他都不是。
暗阁里的杀手价格都不便宜,不是普通人家出的起的。
贺清泠作为暗阁里排行第一的顶级杀手,她的价格是普通杀手的十倍。
作为杀手,只要揭了画像不问缘由,只管完成任务。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当然了,她还从未失手过。
贾富商似乎是喝多了,跌跌撞撞的甩开陪酒美人的手出了屋子越过廊道走到另一侧的茅房。
贺清泠连忙跟上,从拐角处的假山上跳到贾富商的身后,拔出长剑抵住他的脖子,她的剑很锋利,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见血封喉。
剑架上脖子的那一刻贾富商立马酒醒了,吓得他差点尖叫出声,贺清泠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在声音出来之前她会立马了结他。
忽然空气中弥漫出一阵尿骚味,贺清泠蹙起了眉,低头一瞥,是贾富商吓的尿了裤子。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刻意压低了声音,冷的像索命的恶鬼。
富商只当是为财,误以为还有商量的余地,声音带着哭腔:“我出双倍你别杀我!”
二十倍金子?这个价格至今无人出的起。
贾富商见她不为所动,又立马改口道:“不管多少钱都…”
话还未说完,贺清泠不耐烦的收回长剑。
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聒噪,消失在了原地。
独留毫无生气的贾富商倒在血泊之中。
次日,天光大亮。
贾富商的尸体是贾府小厮发现的,府里死人了,吓得他屁滚尿流地边哭边喊着去大理寺禀告官府。
锦州城大理寺卿陈朔东是由当今陛下钦点的状元郎,此人相貌俊朗且公正无私,是个难得的好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怕火烧身,但陈朔东不一样,任职期间旧案重审,还冤苦百姓清白,因而深受百姓爱戴。
大理寺卿得知此事后立马派人着手调查贾富商的死因。
经仵作勘验,贾富商脖子上的刀伤异常明显,身体无其他外伤,结合地上的这摊血迹是死于失血过多。
贾富商,做米粮生意发家致富,生前平易近人乐善好施,也没有起过冲突的仇家。
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凶手的任何踪迹,审理府中下人也无任何异样。
突然死了人,闹得锦州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但也有被贾富商帮助过的百姓为他感到愤愤不平,在他们眼里好人不应该枉死,必须抓到凶手为他偿命!
在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之前还不能妄下定论,需要时间调查。
陈朔东安抚百姓道:“大家先回去,最近无事尽量别外出,我会查出凶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了大理寺卿的承若,百姓也就放心的散开回去了。
贺清泠身着淡绿色粗布衣裙混迹在百姓之中,脸上未带面纱遮住容貌,双颊满脸的麻子显得有丑又普通,唯一那双清冷的眸子漂亮的格格不入。
作为杀害贾富商的凶手,她听到百姓的喊打喊杀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她是个杀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种,她杀过许多人,无论好坏。
在这里站了许久,她敏锐的察觉到有一道若有若无探究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贾府对面街道不远的拐角处停着一辆低调的双驹马车,马车的窗帘把车内的人遮的很严实,看不清车里人的样貌,只能看到腰间别着剑,戴着面具的黑衣侍卫。
刚想收回视线就恰巧起了风,把帘子给吹开一角。
车内人的下半张脸若隐若现,清晰淡雅的轮廓,勾起的薄唇似乎是在对着她笑。
虽没能看整张脸,马车上挂着的和田玉雕花的装饰物,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不简单。
死了一个富商,竟引来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贺清泠本不用出门的,可家中的小团团最喜欢的小鱼干吃完了,她得再买些回去。
小团团是只漂亮的橘花猫。
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发现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浑身是伤孤零零的趴在地上找吃的,这么小一只猫身边没有猫妈妈的保护,被抢食的同类驱逐。
她本不用理会,可是看到小橘猫她突然想起了阿爹和阿娘,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把它带了回去。
暗阁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客窝,不允许他们心生怜悯,于是她只能把小猫儿藏起来。
她会经常去看它,给它带好吃的小鱼干。
恍惚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贾府,看到大理寺的人她不觉慌张,反而有种看热闹的心情。
找不到凶手的案子就只能成为悬案,然后被搁置,直到被遗忘。
不知道这次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能不能查到她呢。
贺清泠莫名的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一日后。
贺清泠再次来到贾府外,她发现那辆马车又来了,停在了昨日的位置,只是带剑的黑衣侍卫不见踪迹。
府外依旧是围满了人,站在后头的人探着脑袋往里瞧,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贺清泠悄无声息的挤了进去,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大理寺卿陈朔东一脸肃静的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衙役搬出来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
百姓们看到这么多的钱双眼放光,露出羡慕的眼神,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银子。
有人不禁感慨道:“要是我有这么多金子,死了也值了。”
有人搭话:“命都没了,要这么多金子有什么用。”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摆满了。
贾富商无父无母,无妻无儿,他的这些财产只能用来充公了。
可惜了,可惜了。
经过清点,整整八十箱。
陈朔东刚想让人把箱子都抬走,一衙役不小心碰倒了烛台,竟误打误撞的发现了暗门。
衙役连忙出来禀报:“大人,发现暗门!”
陈朔东跟着衙役一同进入暗门,穿过暗道,发现里面竟然比库房还要大。
而里面的金银珠宝早已堆积成山,数不胜数。
里面有一张案桌,桌上除字画、笔墨纸砚外还有一个上了锁的精美盒子。
而钥匙就放在一旁很是显眼,一切都很顺利,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地里推波助燃。
在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信时,陈朔东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他虽知道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不容深究,必须立马上报朝廷。
贺清泠站在府外,毫不知情里面发生了什么,她扭头朝马车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侍卫已经回来了。
乌云蔽日,忽起大风。
不知是要下雨,还是锦州城的天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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