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了面纱贺清泠尚未察觉,东西丢了算小,若被官府的人查到,罗折雪顺势将此事告知阁主,阁主必定大怒,她再辩驳已是无用。
浮亭安站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把她眼中的情绪全都尽收眼底,先是愤怒,随后立马冷静下来,他想她一定思考出接下来应对的方法了,便不着急出手。
贺清泠确实想到了应对之策,眼下最重要的是应付官兵,免得惹人怀疑。
官兵牵着犬儿跟着它走,犬类的嗅觉特别灵敏,只要把沾了人气味的东西给它闻一下,它会顺着味道找到东西的主人。
犬儿顺着味道嗅到了贺清泠脚下,左嗅嗅右嗅嗅,似乎在确定是不是这个味道。
贺清泠立马佯装害怕的叫了一声,一脸惊恐地躲在浮亭安身后。
出门前易容过,换上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与本来样貌天差地别,亮亮的双眼,微抿着的唇,显得可怜兮兮的。
此番动作与她的性格完全不同,浮亭安嘴角弧度微扬,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官兵见状也没怀疑贺清泠,单纯的以为她怕狗,耐心安抚她道:“夫人别怕,这犬不会乱咬人,它只是嗅一嗅你身上的味道。”
“若是没事,你们就可以走,还请老爷让夫人配合。”
官兵一句老爷夫人,让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这是错把他们当成了夫妻。
犬儿又嗅起了浮亭安的裙摆,但没一会又走到了贺清泠的身后,贺清泠见状连忙拉住了浮亭安的衣袖掩饰衣袖里的动作。
就在犬儿反复确定之时,贺清泠从衣袖里拿出一颗香丸捏碎,不一会儿衣裙上的味道就变了,虽不似之前那么好闻,也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浮亭安忽玩心渐起想逗一逗贺清泠,搂住她瘦小的胳膊拥进怀里,贺清泠微微挣扎,眼神警告他别乱动手动脚。
浮亭安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别怕夫人,一会就好。”
贺清泠悄悄踩了浮亭安一脚,这一脚用了点力度,若是平常人早就疼得跳脚了,浮亭安却面不改色。
她也恶心他道:“谢谢夫君。”
她自有办法应对,还在官兵面前装什么老爷夫人?
官兵很少见到模样这般俊俏的男子,夫人虽不如男子漂亮,却也是碧玉,看着既般配又恩爱。
犬儿嗅了半天,发现味道越来越淡,直到被另一种味道完全掩盖。
官兵见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拉着犬儿去了别处。
等官兵走远,贺清泠立马从浮亭安的怀里退了出来,与他拉了很远一段距离。
“我是洪水猛兽吗?”浮亭安被她气笑了。
脚上的痛感逐渐显现,浮亭安皱起眉头,看向踩他脚的罪魁祸首。
“夫人,我竟不知你还有两幅面孔。”
人都走远了,这个戏精还在演老爷夫人的戏码。
贺清泠不妨陪他演两句,“我竟不知阁主也这般会演戏。”
不去当个戏子可惜了。
浮亭安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世上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为了探取情报,他不知换了多少身份周璇在不同人之中。
贺清泠这次也算是小小利用了浮亭安一会,最多充当一个拦狗人,就当和上次之事一笔勾销了。
她打算等天黑了再次潜入大理寺,在阁主知晓之前把她的东西拿回来销毁。
处理完事情之后再找罗折雪算账,以前的事她不放在并不代表默认她的肆无忌惮,想让阁主放弃她置她于死地,可阁主最痛恨的就是暗阁杀手自相残杀。
阁主不是一开始就是阁主,他曾有一个要好的兄弟,两人整日形影不离,一起做任务一起练武。
可是有一日前阁主告诉他们,他将把阁主之位传给他们其中一个人,想以此来离间他们的感情。
可是他们都无意于这个位置,想离开暗阁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暗阁的规矩是到死都不能离开,若被发现有这种心思,将会被关紧暗室受罚。
就在两人悄悄计划逃走的时候,被前阁主知晓拦住了他们。
就算他们两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暗阁里有这么多杀手,他们不想杀害无辜之人,只将人打伤。
就在打了几天几夜后,两人体力不支倒下了,前阁主不想埋没他们的能力,便大发慈悲的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第一,只能活一人。
第二,两人都别活。
阁主本想把生的机会让给兄弟可是兄弟先他一步用剑割了喉,气弱游丝的叮嘱他:“好好活下去…”
阁主悲痛欲绝,却隐忍十年之久,坐上阁主之位,将前阁主大卸八块为兄弟报了仇。
罗折雪这次也是在赌,她赌贺清泠死,她活。
可惜贺清泠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
月影稀疏,天色一片漆黑并无星星点点。
贺清泠轻车熟路的躲过搜查进入了大理寺,屋里一片漆黑并没有人的痕迹。
感觉今晚异常寂静,巡逻的官兵变得比以往松懈许多。
不知重要证物会放在何处,她打算把大堂、藏卷阁这些地方都找一遍。
从窗户翻进去,拿出火折子吹亮,靠着微弱的烛火翻找起来。
架子上有个未上锁的盒子异常明显的放在中间,她一眼就看到了,盒子没有盖紧,面纱的一角被漏在外面。
贺清泠一眼就看出这是陷阱,一旦拿起盒子就会触发陷阱,从而引来在外巡逻的官兵。
看来他们早已发觉会有人来偷走证据。
贺清泠勾唇一笑,她毫不犹豫的掀开盒子,用火折子把面纱给烧了。
就在这一瞬,从四面八方射来数不清的冷箭,全都朝着贺清泠的方向而来。
在黑夜虽不如白天清晰,她可以通过箭射过来的声音判断方向从而躲开了。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官兵听见声音赶来了。
贺清泠瞥了眼盒子,面纱已经被烧成了灰连带着盒子,只是盒子是木制的,烧得速度较满,这也足够了。
门外的官兵举了火把,外边比里边还亮,为首的官兵手里拿着刀指挥着道:“大家和我一起抓贼人!”
为首之人在一众官兵拥护下踹开了门,跑进去后却没有看到人影,地上一片狼藉,连忙让人先灭了火。
他们来晚了,贺清泠早已翻窗跑了。
区区一点机关也想困住她?
官兵见面纱被烧,唯一寻找真凶的证据也没了。
这时陈朔东迟迟赶来,东西没了他却不着急,先看了机关,没有被破坏的证据,能轻松逃脱,此人一定是个高手。
真正的证据被他藏进了自己家中的暗阁里,他不用担心会被找到。
贺清泠回了暗阁,早已有人站在她门前等她回来。
是墨隐,身高体宽的挡在门前。
贺清泠忽想起她还欠墨隐的人情,推门进去示意墨隐跟上。
墨隐面带忧愁,似乎有话问她。
看见贺清泠在床头找什么东西,好奇问道:“你找什么?我帮你。”
贺清泠没回答他的话,翻出她洗干净叠整齐的黑色外裳和一些银子放到桌上。
她解释道:“衣裳我洗干净了还给你,这银子是买药的钱。”
墨隐看了眼衣裳和银子,他把银子从衣裳上拿了下来,只收下了衣裳。
他把银子推向贺清泠道:“衣裳我拿走了,银子我不收。”
一个两个都不收,都在嫌弃她给得少吗?
贺清泠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道:“你来找我何事?”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墨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旁敲侧击的询问她。
贺清泠表情淡淡,抬眸道:“能有何事?”
还不是昨日听罗折雪说漏了嘴,墨隐是不相信的,这才这么晚还来找她。
他松了口气道:“无事便好。”
“若是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你记得来找我。”
贺清泠淡淡点头以示回应。
两天时间过去了,面纱的主人还未找到,若这次能抓到,连同先前贾富商和前城主的案子也可以了结。
大理寺卿虽忙着抓捕真凶,但最期望贺清泠被抓的人是罗折雪。
她的耐心似乎不怎么好,看到贺清泠还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暗阁,两人同路相遇时,竟第一次主动避让了贺清泠。
贺清泠手里捏着还未出鞘的剑,抬起剑拦住了罗折雪的去路,罗折雪神色一惊退后了半步。
她转动的眼珠显得十分心虚,却装作气势很足的模样,语气凶狠:“你干嘛!”
贺清泠眸色冷光一闪,像寒冰一样划过罗折雪的脸庞,语气凛冽:“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
罗折雪面色平静,眼神却出卖了她,明知故问道:“我做了什么?”
贺清泠冷笑,握剑手轻斜,剑出半鞘,寒光闪动刺眼,罗折雪又退后了两步。
罗折雪只当是在吓唬她,她做了这么多事,不也没把她怎么样?
等贺清泠一暴露,立马上禀阁主,阁主一定不会再偏袒她,并会把她推出去。
可过了这么多天了,大理寺那些人却毫无进展,要不就大发慈悲帮帮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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