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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异变

商泽刚到恒山郡,高句丽与鬼蛮的联合军队就打过来了。

此战鬼蛮派出了数万妖狼,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冬季来临之前将大周军队逼回南方。大周军队相较于鬼蛮军队补给充足,防守工事做得相当稳固,勉强也顶住了鬼蛮的攻势。

打得最艰难的一线是京畿,也就是霍秋然那一队。他们这边当初派兵时多为工匠兵,遇上鬼蛮的妖狼大军实在难以招架,嬴惑不得不去支援。所幸鬼蛮西线月氏军队的战局还算稳定,嬴惑有空闲也有兵力出来支援。

这边鬼蛮尚未打退,南方又出了岔子。之前与大周合作非常愉快的哀牢忽然发难,派人去探了消息才知道,哀牢王前往五尺道驯服虫母不成,重伤身陨,十三王子趁机夺权篡位,强行驯服了五尺道虫母,夺得哀牢王位。他上位后还记着商泽毁约之仇,王位尚未稳固,就急着出兵攻打大周,让大周南北战局更加雪上加霜。

大周与哀牢接壤的滇黔之地多险峻山脉与密林,很不好打。诸多将领都在北线战场抗击鬼蛮,一时间不知该由谁南下迎战。

一开始有人提议让夏无棣南下,他的能力是驭火,一把火烧了山林最为省事;然而放火烧山有伤天和,此计不可用。再比较合适的人选就是嬴惑,他两次前往哀牢,对那一块的地形多少比旁人熟悉。可他是北线抵挡鬼蛮的主力,他一走,鬼蛮只怕就长驱直入,直取京城了。

京城至今没有百姓入住,鬼蛮夺取京城损失倒也不大;可丢了一次京城又丢第二次,对大周将士们的士气影响太大,更何况穆腾格至今尚未亲自领兵,嬴惑也得在北线防着他。

商议来商议去,最后还是霍秋然自请南下。她认为北线有嬴惑驻守,她留在京畿的意义不大;她自己的能力也是驭木,虽功法诡谲了些,可在密林中就是如有神助。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便也让她带着亲随部队南下。到了南阳,姬和等人接到消息为她准备兵马粮草,虞兮便也提出想要随军出征。

不知为何这些时日虞兮总是神思恍惚,上一刻正在做着什么事,下一刻便忘了,醒过神来只怕已经过了一刻钟。她觉得是自己思虑过重,想要到战场上去做点什么,总比白白担心要好。

但她的状态实在令人忧心,许多人一起上阵将她劝住,让她在后方统管粮草补给,也让路缘时时注意着她的身体。

于是就此定下,霍秋然领兵南下。哀牢的驭兽之术确实难对付,此时十三王子又手握虫母,霍秋然一时没想到应敌之策。临行前,沈萋萋总算说服了魏容止,以自己前往哀牢学过炼兽秘术为由,自请随军出征,对付哀牢的驭兽之术。

沈萋萋肯帮忙,霍秋然自然大喜。于是沈萋萋和实在放心不下的魏容止也加入了南下的大军。

正初二年冬月十九,霍秋然大军与哀牢战于岷山南,阻挡了其北上的势头。

霍秋然送回南阳的奏折上并没有说自己是怎么打的,只是战争亲历者后来回忆,哀牢人控制的灵虫飞起来时天昏地暗,森林也在大片大片的枯死。霍秋然操控着整片森林,整个森林都好像活了过来,满地藤蔓如长虫般到处游走,甚至有格外张狂的舞到了天上。灵虫叮咬树木,树藤便攀上哀牢人的身体,直接寄生吞噬控制灵虫的哀牢人,将许多哀牢人直接吸成了人干。

这一仗格外惨烈,遍地的尸体早已不分你我。霍秋然稍占了上风后,就直取哀牢十三王子人头,逼出了十三王子的虫母。

虫母本身长得并不算骇人,通体莹白,远远看去像是一块巨大的白玉。只是它过于庞大,口器张开便是一阵浊风。而且它身上布满了十三王子用于控制它的灵索,灵索深深地扎进它的皮肉之中,痛苦使它疯狂,也让它更恐怖。

霍秋然的树藤吸取了几乎大半哀牢士兵的灵力与精气,数万藤蔓汇成一股,凝成一条体型堪比虫母的长虫,气势骇人。

十三王子终究不敌,驭虫母而去。

此战虽大败敌军,可哀牢贼心不死,时不时越境侵扰。无奈,霍秋然只能常驻岷山。

与此同时,嬴惑虽成功护卫京畿,顾矜伐那边却传来急报求援——银川被鬼蛮围攻,顾矜伐孤军奋战难以招架。然而据前来送信的士兵所说,这种困局早已维持了三月有余。

嬴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顾矜伐被困三月才求援,只能火速带兵前往银川。

嬴惑直接开通天井到了银川附近,正如急报中所言,银川周遭城镇尽数被鬼蛮占据,对银川城呈包围之势。

嬴惑在探清周边情况后马上率军突围,从东边突破了鬼蛮的包围圈,率军进入银川城。

入城后也不能久留,嬴惑得在鬼蛮军队反应过来前带着顾矜伐部队撤离银川城。

银川城内情况不算糟糕,补给还算充足,只是战力不足,难以突围。最大的问题还是顾矜伐这个领兵的人,不知为何犹犹豫豫三月无法突围,只能靠来支援的嬴惑做决定了。

一见到顾矜伐,嬴惑就被吓了一跳。不知顾矜伐在这几月里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堪称形销骨立,在见到来援的嬴惑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恐。

他转头又想逃避,就像当年得知顾思之是害得嬴惑家破人亡的罪魁之一时那样;然而嬴惑并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一步上前瞬间来到顾矜伐身前,一把抓住了他。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嬴惑逼他正视自己,“为何被困三月不求援,为何明明城内情况尚佳,却并不突围?”

他顿了顿,看到顾矜伐双眼紧闭浑身颤抖,拳头也紧紧握着。

嬴惑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放开。

顾矜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撑着一旁的桌子勉强站稳。嬴惑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是这里的将领,你最熟悉这里的状况。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为了收复故土,为了向鬼蛮复仇,你得振作起来。”

“......复仇......?”沉默良久,顾矜伐终于开口。

嬴惑眉梢一动,知道顾矜伐愿意开口了。

开了口,顾矜伐便像泄了气一样,颓然坐下。他深吸一口气,喉结几滚几滚,终于再次开口:“我见了......蒙塞尔。”

轰!

嬴惑大惊,下意识地想上前抓住顾矜伐,却生生顿住了自己的动作。顾矜伐还是低着头,嬴惑强忍着内心的惊诧和惶恐等着顾矜伐的下文。

“他跟我说......我父亲,是被皇帝,设计害死的。”

说到后两句,顾矜伐声音陡然哽咽起来。他以手抚面,强行忍下哽咽之声,随后抬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嬴惑:“嬴将军,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嬴惑一时哽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顾矜伐站起来,反抓住嬴惑:“嬴惑,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嬴惑脑子一片混沌,直直地看着顾矜伐的眼睛,目光中都含有些说不清的悲痛。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朝你讨这个说法......”顾矜伐抓着嬴惑的胳膊,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抓得嬴惑胳膊生疼,“我知道我父亲曾经犯下不可弥补的大罪!可我......可我——”

他的泪水滚滚而下,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他的哭声在屋内弥漫良久,嬴惑终于动了。

他抬手扶住顾矜伐的手肘,让他站直。

嬴惑不知想通了什么,竟微微笑了:“你传讯京城求援,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吗?”

是,在顾矜伐传讯京城求援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清楚了。

当初他得到的消息是,秦汉策以鬼蛮秘法控制顾思之谋反,最后顾思之被斩,秦汉策不知所踪。

不说秦汉策操控一事是不是皇帝或者嬴惑说来安慰他、拉拢他的,就光论那谋反之大罪,若是顾思之自己当真不愿,姬宇就是再怎么诱哄设计,顾思之还能蠢到入套吗?

或者,就算顾思之当真“清白”,并未谋反,那他的死,也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四字太重,几乎压弯了顾矜伐的脊梁。所以在蒙塞尔说顾思之之死是姬宇设计、邀请顾矜伐叛降鬼蛮时,顾矜伐真的动心了。

但他又并不愿意归降鬼蛮。

顾矜伐从未想到,在他这里,忠孝不能两全,竟是如此境况。

胸中郁结无处抒发,顾矜伐不禁嚎啕。

嬴惑无言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嬴某代大周军民,谢顾将军,守下银川城。”

·

顾矜伐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马上整合城内兵力,与嬴惑一起,突破鬼蛮包围圈,不仅不至于撤军,反而收复了几座城池,可谓大胜。

只是奇怪得很,蒙塞尔虽身在前线领兵,却没什么成效,他本人与嬴惑对上,也似乎身有顽疾,完全不敌。

难道鬼蛮将蒙塞尔派来银川,就是为了诱哄顾矜伐叛变?

银川这边的局势暂且稳定下来,嬴惑便再次回到鬼蛮西线的月氏军营中,与沙利文汇合。

鬼蛮最初不太重视西线的防守,被月氏趁虚而入。这小半年差点被打到绍兰,才吃了教训,多往西线派了些兵马。月氏本来也没打算和鬼蛮拼命,嬴惑不在就且战且退,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占据了鬼蛮的大片领土。

嬴惑回来时,沙利文等人正在维护抵御血池的护城阵法。

沙利文很欣赏这个盟友,见他回来,便问:“南线战局如何?”

(注:西线指鬼蛮以西与月氏的战役,月氏人说南线就是鬼蛮以南与周人的战役,周人说北线就是大周北境与鬼蛮的战役,即月氏人说的南线)

嬴惑笑道:“尚且顺利。”

沙利文笑道:“听闻嬴将军大显神通,一个通天井被你使得出神入化,打得鬼蛮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嬴惑忍俊不禁,道:“哪有那么神乎其神?只是通天井确实不是轻易能对付的,我倒也没有完全占了上风。”

通天井的能力让大周军队的机动性大大增强,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术贯彻得淋漓尽致,一旦落入下风就保守作战,同时由嬴惑调兵支援转劣势为优势,即使鬼蛮派出的妖狼让大周军队吃了不少苦头,但打起来还算顺利。

“又入冬了,鬼蛮战力必然大大降低,最近可能会迎来一次大规模反扑,我们都得做好准备。”嬴惑并不与沙利文多闲谈,开始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如果月氏尚有余力,我们希望就在这个冬天将鬼蛮彻底绞杀。”

沙利文轻抚下巴,说:“可。不过不是说高句丽与鬼蛮联合,给鬼蛮提供了大批粮草么?会不会他们这个冬天不会很虚弱?”

嬴惑神色沉沉,盯着沙盘半晌不说话。沙利文看他神情沉重,开口想问什么,嬴惑却开了口:“我总预感鬼蛮在预谋什么更大的阴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沙利文想说你这预感空口无凭不可信,可面对鬼蛮,什么可怕的预测都不为过。

沉默半晌,沙利文也点了头:“我不日便传讯于父王,请他再调些兵马粮草过来。”

嬴惑抬头,似乎心情轻松了一些,想笑出来,笑意却陡然僵在了脸上。

沙利文看他神情不对,一愣:“怎么了?”

嬴惑不确定道:“我感觉兮儿出事了......”

“兮儿?”沙利文道,“上次过来的那个公主?”

嬴惑点点头,抬手打开通天井,说:“不行,我得回南阳一趟。这里还是劳烦殿下多看顾着些。”

“那是自然,你去吧。”沙利文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给他扔过去一个布袋:“来一趟连口热茶都来不及喝就走,这里有些补充体力的灵药和马奶酒,你留着。”

嬴惑抬手接下布袋,颔首致谢,转身进了通天井。

通天井直达南阳,嬴惑一刻不停地往虞兮的住处去。

虞兮与霍秋然一起住在南嘉苑,霍秋然外出征战后就只剩下她与罗箐。路缘照顾她习惯了,便也与她同住。

大周目前大多壮丁都北上打仗去了,留在家里的多半是妇女幼童。南嘉苑认识嬴惑的不少,他并未隐蔽身形,一路上许多人与他打招呼。

嬴惑虽匆匆而来,倒也一个个点头回应了。来到虞兮屋外,他能感觉到屋里是有人的。

嬴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兮儿?”

屋内隔了一会儿才传来回应:“谁呀?”

嬴惑心中一动,道:“是我。”

屋里还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又有动静:“哦......稍等。”

随后屋内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门被打开,嬴惑看到了虞兮面色苍白的脸。

虞兮看到是嬴惑,抬眼颇有些空洞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微微笑了:“是你呀......前线不是还在打仗吗?怎么回来了呀。”

嬴惑看着她,想问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你近日,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虞兮松开搭在门板上的手,转身回房:“是感觉有些气虚无力......不是什么大事。”

嬴惑皱着眉跟进屋,道:“找大夫看过了吗?路缘不是在照顾你吗,她人呢?”

虞兮道:“她要去药馆帮忙呢,不用时刻看着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那就是没去看过大夫的意思。嬴惑上前一步抓住虞兮的手腕,道:“不行,你得去看——”

一句话没说完,虞兮便轻轻甩开了嬴惑的手。

嬴惑一惊,不仅是因为虞兮竟甩开了他的手,还因为,仅仅是那一触之间,嬴惑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这人不是虞兮!

他劈手抓住“虞兮”的肩,将她扭过身来:“你不是兮儿,你到底是谁!!”

“虞兮”一转身,陡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嬴惑咬来!

嬴惑的心重重一跳,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迅速反应,反手掐在了她脖子上!

嬴惑只微微一用力,“虞兮”整个人就像是充满气的羊皮袋一样噗地炸开!

嬴惑大惊,“虞兮”炸开爆出的血溅得满地都是。

他又惊又怒,一把推开房门:“来人!!”

“来人!!路缘何在!!”

南嘉苑的人都被半身染血又暴怒的嬴惑吓到,忙不迭去医馆将路缘找了来。路缘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看到屋内惨状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嬴公子,殿下呢?”

“虞兮在哪儿,我还要问你呢!”嬴惑难得暴怒一把捞起“虞兮”爆炸后留下的鲜血淋漓的外袍,“待在这屋里的是个假人,虞兮呢?”

路缘傻了。

嬴惑也知道自己是急火攻心,有些迁怒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冷静了些,问道:“兮儿是何时开始出现异常,你如实与我说。”

路缘努力回忆,只能记起秋末时虞兮身子就有些不好了,后来更是体弱,日日都窝在屋里。

嬴惑一听,秋末开始身子不好,那就已经过去两三月了!他气急,怒问:“为何当时不与我们说?”

“最初殿下担心你们在前线分心,后来也看过大夫,只是说劳累过度,没什么大问题......!”路缘也慌乱不已,“这怎么会......殿下去了哪儿,会出什么事啊?”

嬴惑又脱口问道:“你们就没找商泽看看?”

话说出口他才想起来,商泽那个时候作为使节前往高句丽谈判了,不在南阳。

秋末以来所有事在他脑中织成了一张大网,而笼网中心,是涌着骇人血浪的血池,血池周边站着的,是背靠妖狼的穆腾格和手握不明血线的蒙塞尔。

“虞兮”爆炸留下的一大摊血在房里弥漫着熟悉的血气和腥臭,这正是鬼蛮血池造物。

“嬴将军,我实在罪该万死!”路缘在得知虞兮被掉包后也自责不已焦急不已,“我该去哪儿找殿下?!”

嬴惑想通所有关窍后,整个人如坠冰窟。他神情沉重地缓了半晌,才说:“也是我们疏忽......你不必自责,我自知去哪里找兮儿。”

路缘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没人看之后我的更新主打一个松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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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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