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明夷一边喝着豆浆吃着豆腐,一边又开始了造纸的大业。
上辈子的时候,明夷看那些古法造万物的视频觉得很是唯美惬意,等到自己做的时候发现...那是没把难的部分剪出来,光是树皮麻头就要先浸个十几天,不过倒是给了她几天空闲,练了一下很久没练的拳法,顺便把他们要做的事情,先去信一封给惟惠。
后来又和师父聊了一下,觉得大家可以合伙做生意,有钱大家一起赚,有韭菜大家一起割。
师父当时说,“你出身太史辛家,春禾父亲乃将军尉迟,惟惠乃王子,一人之力不足,借势可补全。而你既为明成弟子,明成山应助你,我可以明成山的之名与你合作,之后得利按契书分成即可。”
明夷点头,没有永恒的友谊,但可以有永恒的利益。
而且她现在说到底还是一个三岁小孩,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能和信得过的人一起合作,也是好的。又不期然想起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话,‘一个人可以走得很快,但一群人可以走得很远。’
那他们能走得多远呢?
明夷用木棍搅了搅已经泡了几天的树皮麻头,哎,他们走得远不远她不知道,她现在只想躺下。
惟惠收到信已是几天后,他摩挲着竹简的边缘,喃喃道,“这就是生而知之?”又高声道,“栗刺,去库里取十两黄金,”顿了顿,“晚些再去岑楼问问,那个人到了没有。”
明夷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天上要下黄金了,她从秋高气爽到冬日潇潇,不知道搞坏了不知道多少次,第一批纸才正式顺利出炉,可见实践和理论的差距有多大。
倒是徐妇在这些日子里成功开发了老豆腐、嫩豆腐、冻豆腐和油豆腐,明成宫一行人吃豆腐吃得油光水滑,游桑也稍稍改进了石磨:现在可以让驴拉磨了。
又说有一天明夷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吃些面包馒头一类的,想起现在有了石磨,能把谷子稻米之类磨出更细腻的粉末,应该能成?
虽然没有现成的酵母,但是馒头似乎是很久远的食物,想来是有办法做的,于是问了问AI后,就把相关的想法告诉徐妇,明成宫众人便开始了一段面点之旅。
说回纸,第一批成形的纸干燥好后,明夷蹦哒着去找春禾,让她欣赏她,啊不对,他们的成果。做纸的过程不容易。
游桑虽然善于摆弄石头木器,但是纸毕竟是个新鲜事物,他也是无从下手,其实侍者更是只能从旁协助。
倒是春禾帮了不少忙,有时明夷看着他那蒙着眼的绸带,都觉得很是惊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看不见的人看得最清楚?
春禾不知道明夷内心的疑问诽腹,他把纸拿到手里,用手轻轻触摸感受着这张‘纸’,道,“轻,薄,柔软,易折弯曲,明夷很厉害呢。”
明夷嘻嘻笑,“春禾也很厉害!”
其实这批纸和后世那些轻薄透亮的纸无法比,甚至还有些粗糙,不过这是第一批完成品,之后他们还可以改进,一定能逐渐变得更好。
看着春禾很喜欢的样子,动作轻轻的,很珍惜的样子,明夷过去抱着春禾的大腿,说:“春禾,这张纸送给你。”
春禾笑了:“总是不见你叫师兄,”又把她抱起,“谢谢你,明夷。”
明夷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的清瘦脸,和上面显眼的绸带,她没忍住轻轻地扯了一下绸带的尾巴,问:“春禾,你能看见吗?”
“能看见一些。”
“那为什么要绑带子?”
“不绑带子,就完全看不见了。”
“那师兄能在纸上写字吗?”
“可能,要练习一下。”
星沙突然踱步走了过来,看见明夷和春禾,星沙的尾巴欢快地摇了起来,孟乘跟着星沙后面,“该去练习河边了。”
孟乘现在的汉语已经很不错了,就是有时候会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的。
春禾纠正道,“该去河边练习了。”
孟乘点点头,又看见春禾手上的东西,“这是?”
春禾把手上的纸递给他,“这是纸。”
孟乘拿过纸,“这就是,明夷的纸。”
明夷点点头,“做了好一些,都在工室里,可以让侍者给你那些去。”由于明夷长期做实验搞事情,姜妇干脆把靠近厨房的一间屋子给了她,专门给她做实验用。
孟乘细细地看着手中的纸,眼里明明灭灭,“好。”
明夷又拿着纸去找师父,刚敲开了师父的门,大门处就传来了声响,明夷没管,直接把纸递给了师父,“师父,这是纸!”
师父拿过了纸,仔细摩挲了下,又放于案头,拿起一边的毛笔,蘸了墨后,在纸上寥寥写了几个字,点点头,“好。”
门再次被敲响,刚刚明夷推开了书室的门就没关,于是头戴金冠腰缠...金带的惟惠直接就进来了,见到明夷也在,朝她笑了下,便和师父行礼,“惟惠至,问师父安,望师父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师父看着他慈祥地笑笑,扶了扶他,又道,“你看看你师妹,为师去见见王侍。”
惟惠再次行礼送师父出去。
师父出去之后,惟惠明显放松了些,朝明夷道,“你可收到我给你的黄金?”
明夷点头,“收到了,我让师父先收着,不过你给我黄金,是作何用?”
惟惠道,“你不是说要一起开店铺吗?”
明夷点点头。
“开店铺做买卖需要本钱,那便是师兄给你的本钱。”
明夷沉默了,她还真没开始想这个,之前想的都是豆腐要怎么做、纸要怎么做这一类的具体的事物,再说店铺铺面的大头师父已经处理了,所以真的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不过若是成规模地做纸和做豆腐,想来还是需要额外的地方和人手,但是明成宫里的小打小闹,怕是不够的。
不过一出手就是十两黄金她倒是没想到的,十两黄金在现代都值不少钱,更何况是现在。
明夷疑惑:她身边怎么感觉都是些隐形富豪?为什么感觉只有她这么穷?据说自己的收入应该是身边最亲密的几个人的平均数,那她是不是也个隐形富豪?是不是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资产?
明夷这么乱想了一通,惟惠看着这小丫头的脸上风云变幻,不由得觉得好笑,难道她那么认真地给他送去竹简,就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吗?
好在师父很快就回来了,一脸高兴的样子,拿起之前案桌上的纸给惟惠看,“这是明夷这段时间做出的东西,名纸,可书写。”
这倒真是让惟惠惊讶了,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响,又尝试写了几个字,又问作价几何、何物制成,问完之后,很是惊叹,“薄如丝帛,却由草麻制成,当真了得。”
明夷自得地点点头,惟惠看着她,笑,“那我给你那十两金,你更是得收下了。”
明夷看了看师父,又看向惟惠,道,“我之前和春禾和师父磋商过,师父代表明成山出铺子,分利两成,春禾出钱出力,分利两成。惟惠若你愿意的话,也是两成。”
言下之意是,十两金还是太多了些,十两金在王畿能买好几间铺子了,春禾虽然也把他这些年存的钱都给她了,也不少了,但和十两金还是没法比。
惟惠想了想,问:“那我占三成可好?除了这十两金,之前你说要我帮忙把豆腐进贡给吉王,也是可以的,之后再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会尽力。”
这样的话,她还占了三成,而惟惠的帮组对于铺子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明夷点了点头。
明夷让侍者把春禾叫来,又吩咐了什么,侍者点点头。
这份契书还是用竹简起草的,一式四份,师父写下了主要章程,明夷和惟惠补充,等春禾来到,明夷给他读了一遍,没有异议,便都按下了手印。
几人拿好自己的契书后,几个侍者来到了书室,手上各自拿着些什么,为首之人捧着个很大的东西,看着是一个大木块,走近一看,木块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再仔细一看,《尧典》?
明夷介绍道,“有了纸,制书就变得容易了。”指了指木刻板,“这是春禾和游桑一起刻好的《尧典》,”
《尧典》是《尚书·虞书》中的第一章,字比较少,不过游桑不识字,所以春禾从旁协助他,“有了纸,墨,和这个木刻板,就能快速且大量地生产书。”
明夷朝侍者点点头,侍者便往刻板上刷墨,随后把纸按上去,掀开,这些干了几次,几篇《尧典》就房子案桌上,静静地风干着。
春禾和游桑在制作木刻版的时候,已经有过猜想,所以不太惊讶。惟惠是有些震惊,而且生于王族,他几乎是瞬间意识到这是什么,思绪纷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师父那印着《尧典》的纸张,温和地看着上面渐干的墨迹,又看向明夷,目光慈祥又隽永,“尔待如何?”
明夷想了想,“纸张和纸书可以让所有人,包括普通平民侍者,都能够多读书,多写字。”
师父点点头,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出那个之前给她看过的地契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竹简,“这是王都和芃麦镇上的商铺的契书。”
明夷拿过来看,王都的商铺在内城,是很好的位置,芃麦镇的铺子离市集很近,两个铺子的位置都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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