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明夷回明成山的时候,惟惠得到吉王特许,于她一路同行回明成山。
明夷和依依不舍的父亲母亲兄长和狗道别后,进马车里看到一身金光闪闪的惟惠,问他,“吉王怎么就准许你出来了?”
她约莫记得,王子的规矩约束还是蛮大的,惟惠这一次去明成山若莫也只能呆上两三天,排场是没有之前的大,但马车周围也有不少王侍侍者,也正因为此,她和春禾都能够在明成山呆足半年,但惟惠只能呆一个月。
惟惠道,“我和吉王说,半年过去,说不定明成山捣鼓出了什么别的吃食,刚好你要回明成山,我可以护你一路,顺便从明成山带些新鲜吃食让他尝尝鲜,他就同意了。”
明夷:...她人都不在明成山,明成山能有什么新鲜吃食?不过这锅她是不背的,
“那到时候去找徐妇看看吧。”
徐妇由于在各类吃食的发明和改造的过程中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贡献,现在已经是明成宫里正式的帮工了,不过日常也是煮煮饭做做衣服这样,除了收入更高之外,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
惟惠点点头,问她,“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唔,”她沉吟了一下,怎么没有,但后世的很多物种技术这里也没有,她也很难办,AI是个纸上谈兵的大理论家,实际上能干的事情非常有限,还时不时串台了让她拿这个机那个器的,她可啥都没有呀。
不过,“我在想,要不要让孟乘养些牛和羊。”
“耕牛吗?”
“奶牛。”
“奶牛?那是什么牛?”
“那是能产乳的牛。”
“乳,那不是戎族那些蛮夷吃的东西吗?”
“是吧,不过好吃呀。”她记得古代也是有冰淇淋的,不过做法和现代的不太一样,但是都需要牛奶。
惟惠心里诽腹,难道先天知之是连乳好吃这种东西都知道吗?不过想起那么绵软的面食和滑嫩的豆腐、醇厚的豆浆,倒确实是挺好吃的。
于是附和道,“那就让孟乘养奶牛吧,那羊,羊是养来吃的吗?”
“羊可以吃,也可以产乳,羊毛也能御寒。”
惟惠皱皱鼻子,“我记得羊乳一股膻腥味,难喝得很。”
“是呀是呀 ,不过应该是有法子去味道的。”
惟惠闻言,便松开了皱着的鼻子,喜笑颜开,“那便让孟乘也养羊吧。”
明夷点点头,孟乘被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倒是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到了明成宫,明夷吃上徐妇端上来的豆沙包后,觉得自己还是小瞧这里劳动人民的智慧。后来听徐妇说起,因为有了石磨又有了酵面,她日常便是把各种东西磨成粉又混合在一起,最后发现,还是小麦做的面团最好,不过稻米做的面团比较有韧性。
各种豆类她也磨了不少,最后发现还是红豆加饴糖最好吃,而且红豆最好不要直接用石磨磨,用水煮煮烂后和饴糖,保留些颗粒感,口感最好。
明夷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赞同地点点头,同时感叹道:有一个会做吃的也会吃的帮手实在是太幸福了。
惟惠也在一旁吃着,头上的金冠和腰上的玉带还在,嘴里却已失去了王子的风范,模糊不清地,“那这个几父王就哼好...”
明夷点点头,问他,“跟你来的侍者呢?”之前惟惠要来明成宫住一个月的时候,王侍都是把他送到后就走了,这次就住几天,总不能也送到后就走了吧?
惟惠道,“应该和附近的村民家借住了吧,明成宫一般不接待外人的。”
明夷了然地点点头。
喝饱吃足后去找孟乘,在这个温暖的季节里,那些鸟明显比在冬天的时候要活泼积极得多,当然,叫声也更大更嘈杂了。
只见惟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怎么红鸾和苍翠都不见了?还有小彩呢?怎么少了这么多?”
孟乘无奈,“最近天气暖和了,我也觉得养得差不多了,就试了试从明成山山脚放飞,结果都没有回来。”又补充道,“不止红鸾苍翠,绿意黄衣青礼都没有回来。”
惟惠看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孟乘提起一个鸟笼子,里面是一只灰扑扑的鸟,“倒是这只灰氓回来了,而且后来也放飞了好几次,都回来了。”
明夷内心点点头,不敢在仿佛破产了的惟惠面前展露出来,对嘛,这才是她上辈子在电视里见过的鸽子的模样,那些五颜六色的鸟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正经的鸽呀!
不过惟惠也没有失落太久,盯着这只灰氓看了很久,点点头,“要不我把这只灰氓带回王都试试?”
孟乘,“可以。”
惟惠又道,“孟乘,明夷想让你再养些奶牛和羊。”
明夷乖乖地点头,并露出讨好的笑。
孟乘纳闷,“为什么要养奶牛和羊?”
惟惠代为答道,“她道奶牛可以产乳,羊可以吃,也可以产乳,羊毛还可以御寒。”
孟乘反问,“虽然是,但是中原人,不是不吃牛乳羊乳一类的吗?”
惟惠漫不经心地逗弄着灰氓,“说不定她有法子让中原人吃?”
孟乘沉默了半响,道,“可以。”
明夷嘻嘻一笑,“那我去和姜妇说说吧,明成山附近还有些草地,就在那附近养应该就可以。”说罢,就转身出去找姜妇。
孟乘看着在逗鸟的惟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反倒是惟惠一边给灰氓的食盒加了些谷子,一边说,“她就是很厉害呀,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很厉害,很像是个神迹,对不对?”
孟乘仿佛松了口气,点点头,“你一早就知道?”
惟惠摇摇头,“我一开始也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做什么,不过也正常,之前她自己话都说不太利索。其实我现在也不甚清晰,不过我会相信她。”
又道,“明成子以通达天地闻名于世,不是拘泥于俗事的人,他的弟子也非常人,你若有疑问,有什么想说,可以直接说。”
孟乘沉默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好几息后,“可我是异族人。”
惟惠不以为然,“这不是他们买下你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嘛。”喂完鸟,他拍拍手,一把搂过孟乘,“走走走,我们去看看明成山,我都没在这个时候来过明成山,说不定有什么奇珍异兽,还有还有,既然灰氓能飞回来,之后就抓它这样的。”
“你不是喜欢那些色彩艳丽的?”
“是呀,不过它们不是飞不回来嘛。”
“养着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罢了罢了,我一年就来这么点时间,我既看顾不了它多少,拘着它它估计也不好受...不过若是像青礼一样倒在雪地上,也不是不可以救一救。”
孟乘笑着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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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和姜妇说完,左看右看都见不到,便问,“那个婴孩呢?”
姜妇笑着说,“春禾把他带出去了。”
“啊?”
“小宝很喜欢春禾,春禾在宫里的时候也常带着他,后来春禾去工坊的时候,小宝便哭闹不止,春禾便把他带上。
听闻小宝在工坊不爱哭闹,工坊也有些妇人能帮忙照看,于是春禾现在去工坊都会带上他。”
明夷点点头,突然发现,春禾在工坊看厂带娃,惟惠和孟乘去了明成山抓鸟看山,怎么就剩下她最闲了?难道她不应该是最忙碌的大女主吗?
不过这种事是没有必要纠结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于是她便把她的小木椅搬到内庭,往那颗据说很老的梨树下一坐、一靠,满树梨花清香便把她轻柔地笼罩住,午后的阳光和梨花一样沙沙地下,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回过神来,近在咫尺的是惟惠笑着的脸,金冠映照着漫天的霞光,头发稀疏散了几缕在脸旁,少年的脸庞清俊又温润,他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夕阳只剩下屋檐上最后的绚烂,仿佛是只被打散的蛋黄,惟惠挥了挥手里的梨花枝,“既然你喜欢,我就给你折了一支,”把梨枝放到她手里,“好了,要去吃夕食了。”
明夷迷迷糊糊地点头,又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走,等到姜妇拿走她手里的梨枝帮她擦手抹脸,她才徒然清醒过来:卧擦,这个俊脸暴击有点犯规了!
姜妇帮她擦完脸后,她使劲地拍了拍自己几下,企图唤醒自己属于四岁婴孩的神智,不能早恋更不能暗恋好吗,那是师兄,那是王子!
惟惠在一旁看着忙来阻止她,“怎么了怎么了?可以那里不舒服?”
明夷感受着脸上的痛意,其实她也不敢对自己下狠手,不过是听着响,实际就和她上辈子往脸上拍爽肤水差不多。
不过这么一拍,她倒是冷静了下来,看着再次近在咫尺的惟惠,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平静安定了不少。
于是她佯装淡定,“没事,没睡醒,现在醒了。”
惟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被她一巴掌按下,“好像有点红了...咋了,这么凶...”
明夷自知理亏,这好歹是自己的师兄,便用自己的小白手蹭了蹭他那被她按下的手,“抱歉,刚醒...去吃饭吧。”
惟惠笑了笑,“不怪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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