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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

“ ”{上}

“您可知前面那桥,通向哪儿?”

“哎...姑娘不去也罢”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看着老人望了望远方,叹了口气离开,我便更加好奇,好奇这桥通向哪里,又有怎么的传奇,只身走了上去,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往下一瞧,湖水下万家灯火,好不热闹,街上的人熙熙囔囔,小贩高声叫卖,孩童肆意嬉闹,真是一幅好光景,奈何我也从那而来,却不再向往。

沿着这万人踏过的荆棘一直走,虽看起来危机重重,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通往神圣的捷径,这路上繁花似锦,花团簇拥,生机盎然,奈何这世间没有一点生命。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座庙,门上的铜狮门环诉说着它在这屹立多年,轻轻叩响,许久后才传出声音问是谁人来访,因何事出现,顿了顿不知怎么回答,不知这是哪里,不知为何要叩响这门环,兴许是这带有年岁的景象吸引了我,又兴许是想问问旁人这是哪里罢了,半晌说不出来意,门内的人许是没了耐心,随着吱吱呀呀的声响,门开了。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胡须修长,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直直的看着我,没有情感,缓了片刻,将自己的好奇细细道来,只见他一侧身,做了请的手势,不应客气,鞠了一躬,走了进去,这内院的景象与外面截然不同,好似荒凉,全然不像大户人家,老者说了句“娘娘等候你多时,去大堂即可,便离开了”心生疑惑,不知娘娘是谁,又怎知我会来,但还是顺着方才手指方向走了过去。

大堂的装点也是简单,几把红木座椅并齐而置,那白衣女子好生俊俏,宛若仙子,一举一动尽是娇柔,微抬眼波,见了我,也只点头示意,我便顺着目光坐在了临门的椅子上,等待着,至于等些什么,不知但不畏。

“走一遭可品人间疾苦?”这话仿佛有些许的法力,瞬间记忆崩开了线,倾泻而出。

出生于富贵人间,爹娘以大烟以为生计,年纪尚小,便是掌中之宝,可真是享尽富贵荣华,过些年,跟着先生学习,知四书懂五经,俨然一副大家闺秀模样,我像是看光景一样看着自己的一生,生活平淡无奇,片刻之后,竟身觉困倦,打了哈欠,手也拄着脑袋,不顾礼节,靠在了桌子上,可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一脸书生气质,与我毕恭毕敬,他便是管家的公子,像是囚禁多年品尝了禁忌之果,不知那是什么情感,每天都想见他,一同嬉闹,一同赏月,甚至他在就好。后来除了眼泪,故事情节便不值一提。耳畔似乎还在回响那句门不当户不对,爹娘的辱骂让我一跃而下,一辈子就这样戛然而止,不知那公子还好不好...

“看样子,这一遭不顺心意,也罢,过了便过了。”不知说些什么,娘娘洞察了一切,语言在此刻尽显无力苍白。微微点头,以示迎合。动人的情,挠人的爱,也便是尝过了。

“娘娘,不知在此等我,是为何事?”

“许是忘却了,顺我这里借的皮囊到了时日,当还我了。”瞬间这身上的衣裳便失了去,只是内饰的白衣,半晌才知道,这一遭连光鲜亮丽的皮囊都是借的。

“娘娘,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我为何借这皮囊,您又因何借我?”大堂竟陷入寂静,没有一丝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那温柔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为那公子,你当了魂儿,借了皮囊,去人间走了一遭,可你不知,这已是你来的第6次,此次皆因他,姑娘,不如留在我身边,也算有个着落。”

愣了许久,这是第六次,次次皆因他...

低头看看,这一身白衣仿佛与我更加相配...那,就这样吧...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桥,大概因为路走到头了吧,那桥也是路,是架在河上的路,我听说人到下面去,也要经过一道桥,叫做奈何桥,说是人过了奈何桥,这辈子就翻篇了。可这辈子怎么甘心...

“ ”{下}

“您可见一女子,俊俏模样,向您探路?”

“哎...过了这座桥,沿那荆棘丛直些走,到那庙里寻一寻,那里的娘娘好记性,我许是上了年纪,忘却了。”

忙一拱手,也算体面,可那老人叹了口气,望向远方,视线再无落到小厮身上。无暇理会这异常光景,只身上了桥,这桥兴是有了些年头,苔藓顺着石缝中探出头来,湖面倒映着月光,一片祥和,那湖水下方便是人间吧,真是万籁俱寂,远没有早些时候那热闹景象,许是太阳落了山,一切恢复原本的样貌罢了。过了这座桥,却没瞧到老者说的路,只有一望无际的荆棘丛,也罢,既要寻她,这点苦又怎么为难了我,没走上几步,一身白衣便被红色渲染,倒是给这寂静的傍晚添了几分精彩。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很久,许是不久,只知晓这裤边已被磨烂了去,终于见到了那座庙,这庙兴是刚刚建好,富丽堂皇,门旁的石狮子好生威武,装严肃立。像是被执念所指引,伸着那满是伤痕的手叩响了门环,待刺耳且沉重的声音响起,方觉失了体统,这三更夜半,到府上叫门,于情于理甚失思量,不禁在门前踱步,思来想去,如何是好。还没考究出个结果,门吱吱呀呀的开了,里面的老人竟有些许的眼熟,仿佛哪里见过,可又失了记忆。还没等小厮开口,老人便捋着胡须道了句“恭候多时。请公子在此等待,容老夫去汇报娘娘。”一时语塞,不知怎的回答,只得鞠上一躬,轻声唤了句“那就有劳了。”

许是等待的时光让人难捱,不禁考量起院内的光景来,好一个大户人家,花团簇拥,蝴蝶翩翩,这光鲜的美丽真是与那荆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禁感叹。

“公子等候多时,请随我来”还没辨出了一二三四,就被老者唤了去,来到大堂中间,这大堂岂是壮阔可以形容?金色的盘龙卧在柱上,华丽的红木座椅并齐而置,一丝一毫尽显高贵。那坐在中间的女子,一身绸缎,近似奢华,眉眼之间带着藏不住的冷漠,见小厮进来,只一挥手,老者便退了出去,见她自顾自的把玩着手里的琥珀珠子,不言不望。

心觉这便是听闻过的娘娘,壮着胆子出了声响,“娘娘,夜半打扰,失了体统,奈何小厮急着寻一女子,桥边的老人说娘娘好记性,特来问问,还请见谅”

“所寻何人?”

“一女子,温尔典雅,俊俏模样。左臂内环一颗朱砂痣,红豆大小,不知娘娘可否见过此人?”那朱砂痣是我寻她的唯一凭证,六世已过,她的容颜变了再变,而那好似生命一样的痕迹却未曾改变。

“未曾见过,不知公子寻此人所为何事?”话音刚落,大堂内门便出来一女子,一身白衣,清秀端庄,轻踩砖瓦,走到娘娘身边,甄满一杯茶,待茶壶缓慢抬起,左臂内环的红色若隐若现。这印记过于熟悉,小厮只一眼,便知面前的可人正是我寻的女子,可那女子抬了抬眼波,笑着问道“公子可饮一杯?”语气毕恭毕敬。

“不劳烦您,小厮生平不喜茶道,恐是没这福分,也罢。既然娘娘未曾见过此人,那多有打扰,先行告退。”作揖后撤,终走到那大门口,长舒一口气,那老者好似在那里待我多时,低沉的话语适时响起“公子即见了她,为何不认?”果然,这庙中之人均是人上之人,知世事。

“老人您有所不知,小厮在那奈何桥上走了六遭,遭受无尽皮肉之苦,只为躲了那碗孟婆汤,甚怕这女子从记忆抹了去,可造化弄人,世世皆能寻到此人,她却从未等我,如今已然忘了小厮,娘娘的眉眼之间早知我是何人,可那女子却浑然不知,想必,娘娘已将她安置好,与其念着我,不如此世间再无牵挂,知她安好,小厮也该去那桥上,尝尝那孟婆汤是何滋味。”老者再无言语,侧身为我打开大门,待出了这庙,才发现这夜半的景色甚好,明月挂上树梢,乌鸦悲凉啼叫,奈何来时急着赶路,错过了这悲壮美景,也罢,小厮要去那奈何桥上,寻那孟婆说说话了。

毕竟通向那桥的路已走了六遭,也不差这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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