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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 140 章

讲出自己的体会和判断是一回事,别人相信与否则是另外一回事。毕竟,人们总是愿意去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更何况又是这样一个惨烈到令人难以接受的结局。又会有多少人,真正在意他说了什么呢?

至于查证的时间大抵需要多久,步跃夕自己也没有把握。

夜盏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殓房的停尸床上。步跃夕到底没有等到他想要告诉自己的话。

步跃夕还是猜对了的,他一早便说过夜盏凉一定会死。只是没有猜到,他竟然会间接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上颈骨折断,呼吸骤停当场毙命。此处致命伤痕迹明显毫无争议,最重要的是现场目击者甚多。

可以确定的是,郑凡然府上的两名护院同样是死于此怨灵之手,只是所伤的部位有所不同。步跃夕仔细检查了数遍,依旧没能自伤口处发现关于凶手的任何破绽。

放下白布,步跃夕忆起了怨灵最后逃离之前望向自己的那个眼神。

其面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固然恐怖丑陋,别人或许不识,但于他并不难辨出那不过是一种逼真度极高的面部幻形。而对方最后的那个眼神则不同。明确清朗意有所指,但他却无论如何都瞧不出内里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一筹莫展,如坠云雾。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为什么没在里边?”

辛可威远远地便瞧见了风惊幔靠在殓房旁边的一棵树上晒太阳,待走近之后问道。

风惊幔只是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眼神随即飘向另外的一个方向示意辛可威自己去看。

就在一方被半池黄叶遮了的小水塘旁边,几名犹来阁的右卫正在交头接耳神秘兮兮地嘀咕着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是在议论谁。

“下头的人不擅分辨,向来听风就是雨。我现在就过去管管他们。”

“怎么你平日里还少管了吗?还是事发以后没有表明立场?”

风惊幔将身体自树上摘了下来,手里面握着一片半枯的叶子,目光却是鲜有的严肃。“所谓防民之口,光是堵有什么用啊?”

辛可威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他转过身体探了头向屋内望了望,“人在里面?”

“是啊。居士失踪了两天。却未曾想,竟然就这么走了。”

风惊幔的语气单调平淡,攥着树叶的那只手不自觉中正在渐渐收紧,枯掉的半片叶子被捻成了碎屑散进风里。

过了半晌,她方才继续道:“昨日,就在事发之前,步跃夕还在跟我讲那个怨灵的举动十分反常,言其必然有后招。结果……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你们家这个老幺又被人算计了,且算得还挺狠。”

辛可威闻言思考了片刻,缓缓地道:“我也觉得有些说不通。上一次去救苗恩华时,那个笑面面具见了我们即刻就跑。而这一次,若非跃夕出手他分明占不到半分便宜,何以就豁出了命不要一力迎战呢?”

“我也只是猜测。等待步跃夕出手,或许就是他的后招。”风惊幔道。

“要议论别人是不是也要拿出点儿诚意来站远一些议论啊?”

步跃夕自殓房内走了出来。方向是朝着风惊幔他们二人的,而眼睛却盯着头顶上方那一片高远明净的天。“武神庙的人是不是来过了?”

辛可威回道:“是,已经来过两次了。”

“我没有问题了。按正常流程处理吧。”步跃夕故意将话讲得漫不经心。“我指的不仅仅是夜盏凉。还包括我。唉呀,席璇李被请到犹来阁白吃白喝多久来着我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不知道辛大人这一次还有没有那么好的酒来招待我。”

“想都别想!”

辛可威藤鞭的握把用力地戳在了步跃夕的肩上,“还想着白吃白喝?活儿干完了吗你!”

步跃夕吃痛地向后退了一步。汇于他眼底的笑容看上去毫不在意,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一成苦涩被他藏得有多用心。

席璇李纵然被限制了自由,但犹来阁上下不仅未有一人一心对其生疑,还要举全阁之力锲而不舍尽心竭力以证其清白。反观自己,进出随心谈笑风生依旧,然而这背后的信任,却从来都不是安如磐石固不可彻。

燃起三支线香。

天然水沉的香气,寄不舍,释别离。

夜盏凉溘然辞世,前来相送的新交故知香客百姓自发地站满了整整一片海滩。远处传来的钟声悠长无尽起伏空灵,环绕在无意打扰唤耳不噪的焚音烟火间。

因其生前早有示下,去得往生之路,一定要有绵延浩漫的水流相送,方才能将今世所累的是非涤除业障消尽。

扁舟已逝。自此漂向何方,何方便是归处。

门自外面被打开了。

“跃夕,武神庙的那帮道士们,你懂的。脑筋轴得很,你别介意。”

辛可威还是第一次走的树屋正门,确实较走窗方便多了。

步跃夕的人还是去了海滩的,无奈十根手指连一支线香都没有碰到。那些道士们倒也没有如辛可威讲的那么的轴啦。那能叫轴吗?那个眼神难道不应该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索性步跃夕也不介意。横竖就是眼红嘛,无妨。能得到这种待遇和殊荣的除了他自己便只余了一位,就是钱财。

他这会儿倒也不能算是一时负气干脆窝在家里躲清闲。

步跃夕本想站得远一些总可以了吧,谁知前来悼念的人越积越多,他这么大个人竟然被一路挤到距离自己的老巢仅有一林之隔。

那……就这样吧。心到就好。

人间的悲喜本不相通。同样,并不是所有赶去哀悼的人都怀有一样沉痛的心情。步跃夕有种预感,在吞声忍泪的人群当中,一定有他要找的那个人,就如那日武神庙法会之前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固执地觉得,有一个东西,似乎离夜盏凉很近。不然他也不会叫风惊幔盯紧了那日法事上出现的人。

结果还是有些令人失望的,步跃夕知道自己一定忽略了一些细节,而串起众多疑点的线索很有可能就在他自己身上。只是这一回合,他终究与背后的真相失之交臂了。

“夜盏凉想告诉你的会是一个名字吗?如果是,那会是谁呢?希望这个答案不要随着那艘水葬船一同沉入大海。”

“一定不会!”

风惊幔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见到这艘船了。

与晨间送别居士的那一叶扁舟不同。此船的装饰和布置极尽豪奢,气派与尊贵展现无遗,于海面之上炫若明珠。

这样的排场,一看就知是秦恭俭的风格,竟不知为何会反复出现在璃幻的梦境中。

如若当真夜夜皆有此现世安稳长乐未央的美梦相随,璃幻又怎么会日渐虚弱且症状与噩梦缠身鬼魇连连完全无差,直至如今的昏迷不醒呢?

数位医官已在璃幻的寝殿外守了一昼夜了。秦恭俭同那几位医官简单交待了几句,便拉着风惊幔走出殿来。

“他的梦还是那样古怪吗?”

“是!古怪得很。”风惊幔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唇上来回摩挲着,“怎么去形容呢?”

形容不出也不至于踩我的脚吧?

风惊幔正在专心思索着,哪里有空闲理会秦恭俭,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自言自语道:“古怪得完全不像是真的,可我却怎么解都解不破究竟怪在何处。挫败中的挫败。”

“我都说了是挫败了,咱就是说能不能不要再踩我……”风惊幔一低头,发现踩着自己的那个小东西可要比秦恭俭的靴子可爱多了。

“阿布?你在下面干嘛呢?”

终于等到风惊幔愿意看自己了,阿布这才蹦到了桌子上。刚上桌便一脚踩翻了宫人为秦恭俭新上的茶。

“坏了坏了,这下估计要被烫熟了。”

风惊幔一面拉住阿布让它不要乱动一面叫秦恭俭去取药。只不过……风惊幔望着它泪眼汪汪的可怜相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不应该呀?眼见阿布一只脚的颜色都变了,怎么这小家伙连吭都没吭一声?

“你嗓子怎么了?”

“不用问了。阿布被师父禁了音。”秦恭俭将药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准备为她擦药。

阿布细小的一只脚,药却被抹进了小半瓶。被她的眼泪给洗的。风惊幔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哭声明明穿云裂石,耳边却入不进半分声响。

“她又是怎么得罪太仆大人了?”

为了避免提及某小只的伤心事,风惊幔的这句话是用眼神来问的。秦恭俭自然心领神会,当即脱口而出道:“师父嫌她太吵扰了璃幻的清静。”

额……下次作恶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直到将那只粘人的红嘴麻鸭给哄睡了,风惊幔这才问起了太仆大人的消息。

“被人给气着了。”

秦恭俭抖起他这位宝贝师父的八卦来倒是很有精气神儿的样子,“所以一个人躲了起来愣是半个月没有见人。”

“哈?哈哈哈!他老人家也太逗了吧。不过我更感兴趣是哪个倒霉蛋气的你师父哈哈哈!太仆大人不要面子的吗?”

秦恭俭略带尴尬地朝门外望了一眼。直到他讲出那个名字,风惊幔才知道他方才向外望的那一眼是为了谁。

“我父王。”

……

两个老头儿较起劲来,没想到还能这么精彩。风惊幔深知这个瓜个头儿太大绝对不是她能消化得了的,连忙朝秦恭俭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听。

八卦可以放一放,然而正事风惊幔还是记得的。他们上次进王城请见太仆大人就是为了回苗恩华的事,而今虽然嫌犯在逃,但柏昭总算是回来了,也好当面禀明。

结果,又是未遂。

居然连亲徒弟的死活都不管了。谈不上有多好奇,风惊幔觉得王城的瓜临走前啃上两块料也无不可。来都来了。

“我哪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吵啊?”

秦恭俭的这一脸无辜绝对不像是演的。“就连气到师父的那个人是我父王这件事,还是在父王身边专管传话的小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才知道的。”

行吧。你们家、家事太多,我一个外人就问到这儿吧。

步跃夕抬起手来,遮住了自叶片的缝隙间散落而下最末折入他眼中的那束光。

光并没有很强,他也并未觉得耀眼。他心里真正在乎的,是经历了昨夜的一场秋雨之后留给林间为数不多的缝隙。

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

他记得,在风惊幔动身去王城之前,穿过指尖的风还远没有这般的冷。

每每太阳落山,风惊幔的木屋都会被晚霞亲手着上一层暖暖的琥珀色。缀以原木古拙斑驳的纹理,加之小巧的腰身和圆圆的顶,远望去仿似一只林间最美的菌菇。

在同一个位置远望这只“菌菇”,这已经是步跃夕第三次站在这里了。于他而言,在等待中流逝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三个落日,而是少了一个季节的四季轮回。

他在等,等风惊幔来。

谢天谢地!自己这只笨鸟终于没有在摔过两次跤的小土坑前再添上一笔。并非是人出息了,记性也跟着人长高了一截儿,或许是风惊幔在来此之前给自己下的任务足够歹毒。

如若第三次掉进坑里,就地钻得再深一点儿直接把自己埋了绝不手软。

咦?一路过来,原本还在担心步跃夕的花儿。不知道那些娇弱的生命会被这样冷的雨摧折成什么样子。护在上面的这一张圆圆的顶,样子虽然呆呆的但还算可爱,就像,自己木屋上的那面屋顶。

树上树下两间屋子,连带面前的这一片花园,当然,还有刚刚被她完美避过同她八字不合的那个土坑,风惊幔都看得格外清晰。

这再看得不清晰,风惊幔的一双眼睛就可以干脆拿去捐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棵苍劲挺拔独木亦可成林的古树上挂满了这么美的灯火。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步跃夕站在恍若银花火树耀如白昼的光影之下,风光霁月繁花缀眼有如天神降临。

“不是吧?是谁告诉你灯笼可以随便挂在树上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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