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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步跃夕骤然惊觉,慌忙中睁开眼。

树屋、床榻还有头顶上方沙百灵的呼吸声均没有分毫凌乱,只有方才梦里短暂惊骇的记忆尚残留于他起伏的喘息之间。

晨曦初露,天光微明。

有人。

步跃夕挥手一指,雕花的旋窗倏地向上方抬起。沙百灵的睡眠质量不禁令他有一点羡慕甚至嫉妒。辛可威没有躲过他推的这一窗刚巧撞上了额头角,叫得那么大声却依然没能扰了那鸟儿的清梦。

一方食盒“哐当”一声被丢在桌面上,音响很大然而动作却不粗鲁。

“要不要出手这么狠呐?亏得你师兄我连夜赶回来这么辛苦了还要想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些天有没有被饿死。”

沉默了少顷,步跃夕方回道:“我只是察觉窗外有人。还有啊,你的肺宗气不错。”

他的目光定定的,表情是极为鲜见的呆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步小爷没有睡醒。

“当然有人了,不就是我吗?你这么个蹩脚的地方还会有其他人一大清早来作客?”

辛可威一边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在窗边坐下,一边咧着嘴揉了揉明显肿到突起的额头,“树屋之外方圆十里什么异常都没有。睡个觉也能睡得疑神疑鬼的,看你给我打的。嘶——”

他头上的那一块红肿看上去较之新鲜出炉的红嘴不言还要亲切许多。步跃夕哑然失笑,神色也较先前多了几分松弛。

“谁叫你放着好好的门不待见偏偏喜欢倒挂在窗户上哒?我吗?那要不要在我的门上重新雕一幅你喜欢的花儿啊?”

“花儿倒是不必了,雕嘛,就雕你的画像。除了辟邪保平安,还可以方便一天踹八遍。”辛可威咬牙切齿地回道。

算了,狠不过你。步跃夕相信这事儿他干得出来。

辛可威的一张嘴就在他的正前方合了张,张了又合。也不知是谁大言不惭地说这盒红嘴不言是专程送给步跃夕怕他一个人饿死的,除了一块品相不佳的以外,其余悉数进了辛可威的肚子。

当然,抛开“吃”这个动作不提,辛可威一直在同他讲近来关于祜城的所见所感。是这两件事情融合得太好,从未踏足过的祜城在步跃夕的潜意识中,甚至有一种果品香飘满街红嘴麻鸭遍地的错觉。

步跃夕听得有多专注,待到辛可威反应过来时一对白眼球翻得便有多无语。算他不至于太笨,如此聚精会神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哪里是犹来阁十七爷的风格。

“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呀?”

辛可威探过头去,一大一小两只眼睛瞪得比额角的红肿还要滑稽一些,“你要是没睡醒拜托知会一声好吗?免得我饿着肚子对着一只呆鹅浪费感情。”

步跃夕终于有了反应,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听到了。而他原本是想摇头的。不对吗?这么不要脸的话也不知该搭配多厚的脸皮才能讲得出口。

我信你个鬼!

“那个小筑梦师还真是勤奋得紧,一到祜城就扎进楼心月去解噩魇。你……真的听进去了?”辛可威试探得一脸怀疑。

“楼心月你大概不太清楚,那里的环境吧也就是说……咳咳……”

“似楼心月那种人气颇高的歌舞乐坊,或年轻帅气或多才多艺的乐师琴师比比皆是。人言,会乐器的男人,最会哄小姑娘了……”

“当真有困难可以找人帮忙嘛对不对,天天泡在那里吧你懂我意思哈……总有些个不知深浅的似轰不走的蚊蝇一般围着转你说气不气……”

“喂!”

继边吃边聊之后,辛可威辛辛苦苦划重点就划了个唾沫星子四溅,换来的反应仅是步跃夕偶尔抽筋的眼皮。

丝毫不为所动。该不会是装的吧。辛可威一时有些看不懂了。

即使只是个熟人而已八个卦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呀?辛可威闭上嘴歇了菜在一旁暗自思量了起来。神情就像他什么时候真正看得懂步跃夕一样。

“问你一件事。”

盯着步跃夕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那张脸,辛可威差一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问!问吧,随便问。”

“你做过梦没有?”

“咳咳咳……”他所谓的那点心理准备实在抵御不住步跃夕言词间的跳脱,险险叫他惊讶之余咽岔了气。

瞧这神游太虚般的眼神和语气想来其所指应为白日梦无疑了。都怪自己上门的时辰太早。嗨,不能早起早说嘛。

“还鹰也是羽人,是人自然都会做梦的。”

玩笑归玩笑,步跃夕话里的意思他还是拿得准的。“别跟我讲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梦哦。我可不信。”

步跃夕闻言慢慢低了头,口中喃喃地道:“我知道。刚刚才知道的。”他微抿着嘴唇,抵住下颏的手指不自觉的渐次收缩,似乎当下努力忖度的问题着实令他百思而不得其解。“这怎么可能呢?”

就,至于吗?辛可威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兄弟,瞧你这样子该不会是叫梦魇住了吧?”

辛可威有些惋惜,如果那个小丫头在就好了,何苦叫他一个人受这个惊吓。

“你方才说什么?被梦魇住?”步跃夕的声音很轻,随着他的眼神径直飘向窗外。“呵呵,呵呵呵……”随后的一连串笑声直听得辛可威头皮发紧嗓子眼猛然间咕噜了一声。

一本正经地听一个没睡醒的家伙说梦话自己是不是有病啊。

“我错了。我这就去帮你浇园子。你呢,就抓紧时间再睡会儿你看成吗?”辛可威起身便要往外走。

他的话步跃夕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只不过既没阻拦也没表示赞同。“听说,筑梦师只有在状态欠佳的时候才会做梦。你看不看得出来我现下状态如何?”

状态自然是好得不得了。距离疯魔怕不是就差一顿早点了。辛可威甚至想一棍子敲晕他或者用什么东西堵上他的嘴。

对了,早点。

“你一定是饿了。别急,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叫人给你做。”辛可威几乎将步跃夕自榻上拎了起来。

步:……

“不用怀疑,你真的只是饿了。”

这绝对是步跃夕在云洲吃得最为漫长的一餐早饭。

或许是辛可威怕了他的胡言乱语,根本不留给他讲话的机会,直看得犹来阁的后厨们都以为这两位爷定是跑去了哪个荒郊野岭受苦连顿饭都没混上。

步跃夕也不清楚饱腹与内心充实究竟有没有关联。既然辛可威坚持,他也乐得成全。直到某人用过了早膳回房倒头便睡拉都拉不起来,步跃夕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

被甩了个明明白白。

出都出来了,步跃夕索性没有打算就此返回树屋,而是展翅盘旋于衍城的上空仔仔细细观察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他知道,梦里出现的那堵墙和那扇窗极有可能是虚构的场景而已,尽管有着衍城建筑的特征,却并非真实存在于现实。然而,他可以面对辛可威的无可奈何停止发问,却没有办法停止去寻找那份百中无一的可能。

是了。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是比那场梦更加不可思议的事。

遍寻未果。

步跃夕的内心却随着沉沉的暮霭低垂而渐渐踏实了起来。

没有,便已是最好的结果。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放空思绪漫无目的的夜游了。躲在暗处的数点莹火不知何时追随在他的身后漫开一道晶亮的光带。

待他凝神四下环顾时,身体已经斜倚在武神庙士安堂主殿的匾额下有些时候了。

步跃夕似乎对自己放空的程度很是满意。否则,以他所习惯的方式断然不会舍了东轩的那株老树而杵在一个风口暗自感怀。

自此处东去五重院落,包括一重主殿一重廊道,便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轩静堂。那里碧瓦红墙的色泽不及此间鲜亮,院内景致的排布也未及此处宽敞。当然,步跃夕首先想到的便是那株歪脖子老树还有窗前不知何时会冒出一连串气泡的荷花缸。

辛可威跟他讲风惊幔讲了整整一个早上。如果步跃夕还是没有听清他罗里吧嗦都倒了些什么貌似有点对他这位师兄不住。

紧张成这个样子起个大早跑到他跟前特意来说一嘴也是没谁了。与其说是紧张,或者说成神经过敏也无不可。毕竟,风惊幔同辛可威相比,似乎前者在步跃夕的印象中更为靠谱一些。

而此刻,步跃夕想得更多的,则是风惊幔究竟是怎样看待自己的。这对他而言很重要。

没有人看得透步跃夕的想法,包括风惊幔在内。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是傲慢轻狂得不可一世的还十七步跃夕。即便他如是说,也没有人会相信。

忽然,他的耳边蔓过一阵细微的声响,若有若无间附带着的气场与整座神庙格格不入。

那是……自荷花缸底部悬浮而起的气泡声。

看来,于今晚夜游至此的并非步跃夕一个。

异路信息体各行其道本就是三界两阶共存之天道,无论烟火人间亦或仙神座下。至于对方所享的究竟为焚音香火还是哀怨戾气步跃夕并不感兴趣。只要没有破坏东轩应有的顺遂安宁,由它去吧。

话虽如此,到底免不得分出一只耳朵去关注五重院落以外的动向。

若想落得清静,干脆走掉就好了嘛。这么无聊又傻到透气的事情步跃夕以前是从来不屑去做的。

总算是对得起他。也不知正一步步走近东轩的那个没长眼的家伙到底出自武神庙的哪一堂哪一院。平日里的经文也不知都念到谁肚子里去了,半点功德都不积的吗?这么重的脚步声……岂止,手里还要好死不死的提着一只轻纱罩的巡夜灯,怕不是要倒大霉喽。

步跃夕正在盘算要不要凑近些瞧个热闹先,没准儿还可以顺便帮上一个小忙。那人于静夜中略显沉重的脚步却于不经意间一脚迈进了他的心底。

一瞬悄无声息,顷刻心如擂鼓。

是夜盏凉。

“什么人?”未及步跃夕赶到,夜盏凉已在他之前发现了东轩静堂的异样,一个人提着灯推开了静堂的大门。

暗夜仿若画者笔下的一池潭水,沉静而深邃。更阑人寐,何况那声音本就距离他那样的遥远。然而,足音、气息、旋开的门扉还有那一声问寻,穿过重重院落,叠加着在步跃夕的耳中无限放大。

若仅此而已,赶到与否便已无区别。在缸中荷花的留白间映入炫紫色的翅膀之前,正堂内的戏码似乎来不及等他而先行上演了。

之于神庙的长夜,或许仅仅是数朵夜幽昙竞相绽开的声响;而之于步跃夕,却宛如一场碰撞激烈的短兵相接。

夜居士。应该。是没有功夫在身上的吧。这个事实步跃夕也是今日方才得知。

确切的说,如果刚刚堂内的挨打声……重说,是打斗声不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一边倒,他也不会如此笃定。

完了完了完了。

……

步跃夕静立在窗前双手抱肩,样子像极了是来西隐院看日出的。

一声重重的喘息终于在他身后响起。

切过脉络,步跃夕早知夜盏凉伤得不重。依旧耐心的静待其醒来,许是单纯地想为自己迟来以至的缺失补上一笔。至于为何要寻得这笔缺失,他也很想知道原因。

夜盏凉醒后,在身边小道士的服侍下稍加调整便已彻底无碍。他先是致了谢,随即同步跃夕讲起了夜晚于东轩的经历。

武神庙的这位居士向来睡眠轻浅。夜里醒后再无睡意便同往常一般来到院中散步。

行至东轩附近,忽闻静堂之内有声响他这才进去查看的。奈何进得室内烛火便灭了,黑黢黢的一片一时行进不得。愣怔间突然被一个不晓得是什么的东西给扫了一下。晕倒前最末映入眼中的,已然模糊到说不上是人影还是鬼影。

当然,夜盏凉的话风比以上步跃夕的领会要持重一些。

额……嗯。还十七已经做完了他该做的。现下,步跃夕应该可以走了。

“对了,那个影子走路的样子,感觉很怪。”

夜盏凉在他离开之前补充道。面上已不见倦怠取而代之一副心事重重,似乎尚未于方才的惊吓中走出。

睡眠轻浅,嗯。困意已失,嗯。院内散步……还有一个要点夜盏凉没有讲,就是一袭白衣。

无疑,平白被扫的这一下把个夜盏凉惊得不轻。这么不开心的事或许可以讲给辛可威听也好让他开心开心。

“厚道”两个字怎么个用法,步跃夕早忘得比神庙的甬道还要干净。更不厚道的他还没说呢,说不得是夜盏凉这副吓人的样子将对方惊得不轻不得已才出的手。

唉!步跃夕想到此处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所以说,还是少出来夜游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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