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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席璇李但觉头颅犹如被惊雷击中一般的疼痛。隐约间似是还有什么人在同他说话,一会儿有一句没一句,一会儿又是一遍遍的重复不厌其烦。他越是想听得仔细些,那人的咬字便越是含糊不清。只有一点可以确定。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最后再说一遍。你若还想继续睡我可要一个人走了哟?”

就是这句。

席璇李忽然翻身坐了起来,生猛的势头将一旁的步跃夕惊得即刻收紧了下巴。

“嚯!”步跃夕俯下身去看了看他整个人的状态似是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道:“原来你害怕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啊。早说。”

言下之意,就是步跃夕把他理解的席璇李也许会害怕的事情恐吓了个遍。至于到底都说了些什么,除了棺内的梅老太公想来再无第二个人知晓了。

席璇李赶忙起身,瞬息的突变令他白皙的脸上尚笼一染微红。

稍作修整,他凝重了神情正色的对步跃夕道:“多谢你方才又救了我。否则,我已经命丧于棺前的死局。”

“谢我救了你?”步跃夕的一句重复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他略想了想,旋即一副心领神会,垂眸解释道:“这个虚无的好人我还是不要做了。你方才只是中了脚下的臆字决。自立于棺前的那刻起,所有发生的一切皆源于你心底的臆念。简单来讲,你认为墓主会在此处设下死局,你因此便于幻境中经历了这个死局。”

步跃夕的话令席璇李如梦方醒。他上前几步移至石棺的近前查看。之前脚下的位置似有异样,细想下竟真如步跃夕所言。

“我现在才明白,你做的功课仅限于入口。至于对整座墓室的了解嘛,跟我差不多。”

步跃夕此际全然没有了躺在棺上休息的心情,仅是皱了眉扫过两眼,“我知道,死局是假,但你在棺前施的礼却是真的。起初,我竟以为你周全的礼数是出于涵养。现下想来,梅太公生前一定是你非常敬重的人吧。”

“哈哈,哈哈哈……”

但凡主墓室还有第三个人,步跃夕都不愿相信这么毛骨悚然的声音竟是源于向来气度清贵的席璇李。

自己方才那番话就有、有、有那么好笑吗?

意料之外,席璇李的笑声戛然而止。少顷,他用一如平常的音调和语气对步跃夕讲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要找的东西,是一枚玦。”

如果这一句也算作是感慨,步跃夕但觉他的感慨还是蛮特别的。观者无意,权且听之。

“所谓玦者,遇满则缺。是对忘乎其形和自以为是的一种告诫。而它之于我,却与性命无异。此玦由落至失皆拜一人所赐,你还会认为我能够对此人心怀敬重吗?”

原来是早前便结下了梁子。

梅太公早已作古多年,即便深究起来想必也是桩无头公案了。且乍听之下也无外乎是容易各执一词旁人很难明辨是非的事。理所当然就应该去站席璇李的队步跃夕倒是没这么觉得,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不如你讲得再仔细些,我来帮你找可好?”步跃夕道。

席璇李听了他的话,汇于眼底的失落反而加深了些。“多谢,不过不用了。这枚玦只有我才能感应得到。如若感应不到,那就是已经不在了。”

以席璇李识人用人的眼光,拒绝了步跃夕的好意自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步跃夕对那枚听上去还挺古怪的缺了口的环也无多大兴趣,他坚持自己找那便由他去好了。

“也好。既然敬意无从谈起,你的那些礼数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步跃夕道:“这具棺是空的。”

席璇李闻言有些诧异。他固然明了步跃夕的修为,但依然开了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果被他言中,棺内只是放置了些与梅太公毫无半点关系的日常杂物,似是有意将此疑冢另增一笔诙谐的色彩。

席璇李呆站在棺前,样子看上去有些失神。半晌,方离了主墓室向侧室走去。

既不同他讲话,又无心理睬他,更有甚者连帮忙都婉拒了。席璇李全神贯注于自我忙碌中,以至无所事事的步跃夕觉得安全到简直可以横着走的墓室竟还没有入口来得有趣。

若席璇李所言属实,墓主人似乎很有信心将非请擅入者悉数解决于石室之内的红梅花雨中。而其中细节,与梅太公有着很深过节的席璇李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步跃夕斜倚着主墓室正门旁侧一尊身材魁梧的护法神,一只手臂百无聊赖地搭在护法神持灯的臂弯上。

“听说你的琴弹得不错。也不知道上去之后我有没有荣幸听到。”

他同席璇李的距离也没有很远,只是隔了两间墓室外加一道石门。他知道,席璇李一定听得见。听见即可。步跃夕的本意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并没有想同他聊天的意思。

“被你费尽心机设计我原谅你了。当然,这是看在你是还鹰的份儿上。倒是上面被你折腾来的那几个,若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总归是说不过去的。你说是吧?”步跃夕仰了仰下巴,面朝一旁的护法狡黠地递了个眼色。

护法万年不变的表情或许刚好可以被席璇李借来一用。

顺便要说的是,按照云洲的习俗,护法的造像确有归于慈眉善目那一类的。但绝对不会出现在古墓里。

从进程上来看,水墓之行怕是距收工不远了。大抵是因为就快要出去了心情好,步跃夕的碎碎念听起来念得越发深刻。

“不过话说,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肯留在犹来阁呢?我原以为,也只有我这种……”

自后室方向传来的异响陡然打断了步跃夕的话。他凝神细听,并非源自金属器械,又显然无关硬木奇石。

步跃夕禁不住哑然失笑,既然是不小心踩坏了人家的冰窟,是修是毁随你,自己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冰窟听上去并没有很深的样子。从反馈至步跃夕耳中的声音来判断,六壁平整,传声均匀,连个拿得出手称得上一句凶险的机关暗道都没有。就,挺无趣的。麻烦或许有之,步跃夕相信他搞得定。

“喂,落了几粒冰而已不用这么大喘气吧。”步跃夕忽闻传入耳中的异响似乎越来越大,响动间隐约夹杂着风声,一时判断不出源自何处。

他也算对得起席璇李了,帮护法擦眼球的同时还没忘分一成关注给他。“是你在说话吗?是的话好不好离风口远一点,你那边吹呀吹呀的我怎么听啊。”

风。起初时他并未发现。步跃夕突然感觉不妙。当他将远处断断续续的杂音整理出一句勉强可以听的完整的话来,席璇李的原话已经快没法听了。

“你小子没死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呀哈!这是几个意思?将如此斯文儒雅的人逼到爆粗口难不成当真是自己的错?步跃夕未敢耽搁,在他出现于后室中央的宝顶时甚至还能捕捉到席璇李方才那句话尾字的口型。

“骂得这么溜,平时藏得挺辛苦的吧。”

步跃夕的身体倒挂于宝顶之上,被此间的寒气逼得鼻尖一凛,随后两手抱肩歪了头盯着他看。看的是落在一方硕大冰砖上的席璇李,还有席璇李背后马上便可将其吞没的火影蛇墙。

毫无疑问,后者明显要比他的这位朋友有看点多了。

火影蛇,向远古追祖五七八代,还可与莫清渠的真身琴虫称得上本家。此蛇名为火影,通身并无一处与火相关。只因被其吞噬者从灵魂至肉身皆若被炼狱之火燃烧殆尽故而得名。

这种恶兽早已在云洲绝迹了才对,未曾想于此古墓中居然藏匿一墙之多。若说不是从中古以上的其他墓穴中挖出来的,步跃夕都不信。

“看够了没有?”席璇李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步跃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招唤至此原来是为了救人的。

一间墓穴的后室居然能有如此大的空间简直颠覆了步跃夕的认知。整座后室若被称作冰室似乎更为准确些。南面的一侧立有两面冰墙,内里不知冻了什么东西进去。地面上按照八卦的形状罗列着无数块寒气逼人的冰砖。早前听到的异响,想来是席璇李误踩了冰砖上的机关。

冰砖不足惧,只是触动机关之后整片冰面皆被火影蛇口中的粘液所注满,无论是被火影蛇墙吸了进去还是被粘液粘裹,普通人连身带神被蚕食到骨头渣都不剩几乎是一定的。

步跃夕皱了皱眉,面色颇为不解的道:“看够确实看得够了,只是没有看懂。火影蛇吸得了冰砖又吸不住你,你老老实实地站在那上面干嘛?哈哈,你是在同我讲一种很新的笑话吗?”

席璇李的一张脸比身后的那面墙还要难看。他的身体显得十分僵硬,按在左肩上的手指根根绷紧几乎下一刻便要嵌进血肉里。

他涨紫了脸,连续吞咽了两次口水后用完全区别于方才的近乎虚弱的声音道:“我,飞不过去。”

步跃夕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不是自己赶过来的时候飞得急了就是席璇李这般清雅俊逸的人物见不得一墙如此恶心的蛇。步跃夕还是第一次知道“飞不过去”这几个字居然可以自一只还鹰的口中说出。

唯一与那句很新的笑话有所违和的,便是席璇李的表情。步跃夕眼下亲见的虽然是一个倒立的人形,但那种因意识到不快而感到的心神不宁是如此的强烈,蔓延到禁锢隐忍直至扭曲。

这一刻,步跃夕的确没有看懂。

他没有行动。或许在潜意识里,他确信自己距离想明白这个问题还有席璇李脚下的冰砖由当前的位置移动至火影蛇墙的时间。

收回勾于唇角的浅笑,步跃夕迅速地环顾了下四周。跃然映于眼底的冰墙之上两道刻痕在此时的他看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步跃夕旋转了足尖,身体蓦地向席璇李的方向疾闪而去。就在席璇李的后背抵上火影蛇如烈焰般鲜红妖娆的蛇信前将他拉离了那堵通向地狱的墙。

后室宝顶之上盘刻着的是五大瑞兽。其中突起的冰雕龟首正是方才被步跃夕临时征用为落脚地的所在。此际多了一个人,他便将席璇李的手臂送至龟首处的同时打起了一旁卷曲着的麒麟尾的主意。

也不晓得这间后室被席璇李找得如何了。出于好心,步跃夕这才将他们两个挂在宝顶上打算沟通过后再决定去留。

不想,席璇李竟也打起了麒麟尾的主意,就在步跃夕的足底触到麒麟尾前抬手一掌将尾部的整处突起尽数击碎。

步跃夕的双足一夹之下夹了个寂寞。

当真这般大头朝下摔下宝顶那还就好看了。一场恩将仇报来得这么快着实令步跃夕始料未及。

正是因为最后那一刹那的领悟,他完全可以感同身受席璇李此刻的心情。这一掌给得虽然缺德,可以说是冲着他来的,当然,也可以说不是。席璇李自知此举断然伤不到他分毫,碎了那条玲珑剔透的麒麟尾,或许不过是为之前复杂的心绪寻得一个适当的出口。

步跃夕凌空一记翻身旋即向上腾起,冲至席璇李身旁后一不做二不休同样伸手搭在了龟首上,与席璇李后背抵着后背垂于宝顶之下。远观之,像极了自海底墓建成起便守护于冰室内的两尊护法神。

“若是搞到人家老龟不堪重负累脱了头,那也是你自己找的。跟我无关。”

步跃夕一本正经地道:“我们两个皆对一只龟青眼有加你说这龟会怎么想。又或者,这只龟首若真的靠不住被我们两个挂掉了脑袋,你猜我会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席璇李没有回答。

他已经用行动回答过了。既有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他人的勇气,不高兴时又不乏向这个人发脾气的胆量。自掌心传来的绵亘不绝的凉意已足够令步跃夕冷静。但步跃夕还是想不明白这份信任究竟是谁给他的。

少顷,席璇李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语气比指掌间的寒意更为凛冽刺骨。

“现在,你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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