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是在第二天去公司的路上才刷到沈之屿的热搜。
经过一整晚的发酵,和沈之屿、谢暄的相关词条几乎屠榜,占据了热搜前排大半席位。
江舟点开音频。嘈杂的背景音里,沈之屿的声线清晰可辨。尤其是最后一句,语气和音色都极具辨识度,但凡对他声音有过关注的人,几乎都能立刻确认是他本人。
江舟之前考古沈之屿的时候,有了解过谢暄。谢暄与沈之屿同为YNK同期练习生,两人均训练两年后出道,轨迹相似,命运却截然不同。
沈之屿所在的团体LUMEN出道即巅峰,此后一路长红,屹立不倒。
而谢暄所在的组合出道之初便被彻底碾压,活动半年后,又因队友被爆出校园霸凌而被迫暂停活动半年。重组后的团队一直反响平平,始终未能溅起多大水花。直至后来谢暄自杀,团队彻底解散。
两人既是同公司同期,年龄相仿,又都是中国人,训练生时期联络自然频繁。在谢暄早年公开的不少照片里,也时常能捕捉到沈之屿的身影。
江舟不知道他们之间对话的原貌是什么,但他相信,事情真相不会是谢清爆料的那样。
他永远无条件地相信沈之屿。
车辆缓缓驶近公司,魏延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江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背景音混乱不堪,夹杂着尖锐的叫骂和喧哗,“谢清带了一群人在公司门口直播闹事,现在场面很难控制。您要不要先避一避?”
“保安呢?”
“已经拦住了,也报了警,正在等警察来处理。”
“好。”江舟略作思索,沉声吩咐,“让公关团队暂时保持沉默,不做任何回应。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他话锋一转,“谢家的背景资料查到了吗?”
“刚刚收到,我这就发给您。”
电话挂断后,江舟收到了魏延发来的详细资料。
谢暄原生家庭条件尚可,父母均为中学教师,性格却懦弱畏缩,常年遭受亲戚打压。自谢暄离世后,夫妻两人便搬离了老家,至今不知所踪。
谢清是谢瑄的堂哥,和他父亲一个德行,打小就逮着谢暄一家欺压,三十多了也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滥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
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攻击点。江舟在心里记下。
江舟收起手机,面色沉静地望向车窗外。公司大门外的混乱景象已隐约可见,聚集的人群和闪烁的手机屏幕像一团躁动的蜂群。
“不去公司了,送我回家。”江舟吩咐司机。
车辆正驶向最后一个可调头的路口。司机应声变道,黑色轿车调头划出一道弧线,驶向了与公司相反的方向。
江舟返回了住所,发现玄关处多了一双女士高跟鞋。他立即往客厅望去。
沈之屿正窝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蜷在他腿上的小猫,神情慵懒。听到开门声,抬眸看了眼,似乎并不惊讶,低头又继续逗猫。
有人来了?
这时,厨房里的人听到动静探身出来,正是席婉玉。
“阿舟回来了?正好,阿姨刚把汤温上,还以为你中午才回来。快趁热来喝一碗。”
江舟打了招呼,去厨房帮忙端汤。
两人从草原回来后,沈之屿向席婉玉介绍了江舟。
说是介绍,其实是一次略显尴尬的视频通话。
那天,沈之屿正和席婉玉视频。江舟不知情,他那时刚洗好澡,一出来就扑到沈之屿身上啃他脖子,“快点做完剩下的七次。”
换做之前,沈之屿早就扑上来了。但那一次他迟迟没有动作,还闷闷地笑出声。
江舟察觉有异,从他的脖间抬头,一眼就瞧见屏幕那端的席婉玉正温婉地望着他笑,柔声招呼:“阿舟——”
江舟惊呼一声,立马就要逃出房间。
沈之屿揽住他的腰,将他拉回自己身旁,低声斥责道,“没礼貌,也不和我妈打招呼。”
江舟低着头,红晕从脖颈一路漫上额头。他不敢抬眼,闷闷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阿舟好——”席婉玉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含笑问道,“你们这是?”
那时江舟才刚下定决心,要摆正心态、平等地和沈之屿在一起。但这只是开始,他还没准备好让长辈知晓这段关系,更不敢想象,沈之屿的父母是否会接受他。
听到席婉玉这么一问,他心下一慌,挣扎着想从沈之屿怀里出来。
沈之屿却稳稳按住他,十分坦荡地介绍:“追到手了。”
什么?
江舟怔了怔,蓦地抬眸看向沈之屿,眼中写满惊讶,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惊喜。像之前那只流浪许久的小野猫,突然被主人带回家般,欣喜又感动。
真可爱。
沈之屿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
江舟瞪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不分场合乱亲。
这让他妈妈怎么想他?
更何况之前他还说了那样令人遐想的话...
简直要疯!
江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之屿还笑着替他解释,“他害羞。”
闻言,江舟脸上烫得更厉害,又瞪他一眼,但他不好当着席婉玉的面发作,只好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几乎要垂到胸口。
他心里很忐忑。不知道席婉玉知道他们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尤其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
或许会震惊,或许会失望,甚至可能会震怒....
总之,他猜想不会是什么好心情。
出乎意料,席婉玉听后笑了笑,语气听起来竟还挺愉悦,“阿舟这么乖,便宜你小子了。”
咦?
江舟震惊地抬头看向镜头那边的席婉玉。
她笑容明媚,脸上没有丝毫他预想中的不快,只有纯粹的笑意。见两人亲昵,她还很识趣地说:“我也没什么别的事,不耽误你们玩,先挂了。”
视频一挂断,江舟便埋怨起沈之屿来,“都怪你,不提醒我!”
沈之屿表示自己很无辜,“怎么提醒?你一出来就抱过来了。”
“还好你穿了衣服,要是——”
江舟脸又红了几分,立马捂住他的嘴巴,“别说!”
“好,不说。”沈之屿低笑,“我直接做——”
那通视频后,席婉玉本想来见见江舟。不料正赶上公司艺人被挖、科幻电影停滞的事情,江舟忙得不可开交,见面一事便一直拖延了下来。
江舟仍对上次视频的事耿耿于怀,神色略显不自然。
小猫也许久没见江舟,和沈之屿玩耍了一会后,就跑来粘他。
江舟一手摸着猫,一边低头喝汤。
席婉见两人喝得差不多了,便从包里取出早已备好的玉坠,笑盈盈地递过来:“阿舟,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
见面礼?
江舟怔住了,看看她,又看看沈之屿。
沈之屿目光温柔,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收下吧。”
她接受得太快,甚至转眼就送上了见面礼。
这一切太超出江舟的想象了。
江舟一时有些恍惚,眼眶不自觉泛起酸意,泪水迅速氤氲。
沈之屿索性帮他接了礼,转手就给江舟带上。
温凉的玉坠贴在脖间,江舟仍有些回不过神,想说些什么,喉间却阵阵酸涩,最终只挤出“谢谢”两个字。
“别跟阿姨客气。”席婉玉柔声道。
她端详着江舟,满意地点点头:“这坠子,和阿舟真配。”
江舟低头去看脖颈间的玉坠。这是一块青玉,质地温润,雕刻的是一只衔着玉珠的小猫,一条编织的红绳从玉珠里穿过。
席婉玉将他的局促和感动尽收眼底,体贴地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他们草原之行的事。
沈之屿自然接过话头,讲了讲旅途中的见闻,偶尔逗一逗江舟,引得他面红耳赤,气氛很快轻松温馨起来。
三人聊了一会,席婉玉就告辞了。
分别时,席婉玉轻轻抱了抱江舟,在他耳边柔声道:“阿舟,之屿要是欺负你,随时告诉阿姨,我帮你教训他。”
江舟用力点头,喉头又是一哽,除了“谢谢阿姨”和“好的”,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但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在这场突然的见面和这枚玉坠带来的温暖中悄然消散了。
席婉玉离开了好一阵,江舟还低着头,指尖一遍遍抚过胸前的玉坠,细细描摹那只衔珠小猫的轮廓,嘴角噙着一丝恍惚而甜蜜的笑意。
沈之屿在一旁逗着猫,瞧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起身走近。温热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微凉的玉坠,随即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锁骨。
“就这么喜欢?”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江舟眼睫弯起,眸子里漾着光,“很喜欢。”
“真好收买,”沈之屿放下逗猫棒,将脚边打转的小猫捞进怀里,语气调侃,“以后要是送你更贵的,岂不是要高兴一整天?”
“我有这个就够了。”江舟很懂得知足。
沈之屿把猫抱给他,江舟接过。小猫玩累了,在他臂弯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睡觉。
沈之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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